声音戛然而止。
陆淮略带嘲讽地弯起眉梢,笃定自己看错。
迟渊为何会难过
因为自己不愿信他么?
·
“我”
迟渊再次张开嘴,眼眶发红,他想把所有在乎与喜欢全数说出来,可也正是因为想,才知道此时有多不合时宜。
于是只能干巴巴地又喊了声——
“陆淮”
陡然拉近的距离, 再度交叠在一起的手,尾音颤抖仿若缱绻至极的轻唤
陆淮眉睫微颤,几不可察地噙起笑。
可能是真有点累了,他没有再推开迟渊, 只是稍稍垂眸, 翘起的眼尾状似明媚, 然而细看去满是讥诮夹杂寒意。
他就这么握紧迟渊的手,迎着对方仿若悲痛的眼神,缓缓低下头——
两人侧脸靠近,陆淮的鼻尖几乎抵到迟渊脸颊,他唇瓣若有似乎地擦过对方耳畔:
“迟渊,方霆想做的事,你不已经做过了么?现在又何必装作无辜呢?”
唇角高高挑起,端地是秾艳生姿。只是那眸底暗含嘲弄,与口中的扎心之言适配至极。
陆淮保持着这个姿势, 感受到与迟渊交叠在一起的手缓缓松了力道, 像是犹觉不够般,他扣紧对方手腕,不让其后撤一步。
“怎么?你演不下去了么?”
低沉的嗓音裹挟凌厉,陆淮只是轻描淡写,目光凛然地从迟渊脸上扫过,却在瞧见对方呆愣的神情时便瞥开, 漫不经心得好似迟渊对他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扎心只是礼貌客套的回礼, 至于结果,他没精力关心。
干净利落地抽回手, 发丝稍落恰到好处地挡住视线, 他敛眸, 指尖轻掸了下,无暇在意迟渊现在是何反应,陆淮淡淡地再次推开桌案,下逐客令。
“演不下去就走吧。”他眉睫稍落,略黯的瞳色凝视于虚空一点,似笑非笑地吐出二字,“碍眼。”
·
一句比一句令人窒息,迟渊僵直地撑起身,开口才察觉自己声音喑哑,声线黏腻嘲哳,比起胸口沉闷的杂音相比,近无二致,像是某种颤抖的悲鸣。
“碍眼?”
实在不知道该表现怎样的情绪,他失声而笑,眉眼落拓地下垂着,低声将话重复了遍。
是啊,凭借这样的对话,只怕是觉得彼此胜似仇人,怨恨从唇齿间流露出来,相互持刃的两人越走越远
然而呢,谁能想到陆淮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