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点小小的狗血震撼
“开门!奥尼恩斯,你把人关里面了?”野格垂了一下门板,给慕献灯震得差点被推出去,不光如此门外还传来野格和尤金互怼的声音。
…两小子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
慕献灯有些难堪的躲避奥尼恩斯的视线:…
奥尼恩斯紧紧握住了慕献灯的手,把它摁在自己的胸口,急切道:“你没有错。alpha易感期需要发泄,你是被他们诱导的,我知道,以后由我帮你…可不可以?”
奥尼恩斯最后一句说得小心翼翼。
“论坛上的帖子我都有看。”
“慕献灯,你才是照耀着我的北斗。”
慕献灯掌下是奥尼恩斯的军服与皮肉,里面就是他的的心脏,它跳的很快。
奥尼恩斯又贴近几分,把慕献灯完全搂进自己怀里,两人之间几近密不可分。
“你感受到了对不对?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它说它喜欢你。”
门外野格似乎已经选择暴力破坏智能锁了。
慕献灯沉默片刻,抬头直视奥尼恩斯:“感受到了。”
奥尼恩斯欣喜贴近慕献灯面颊,深吸了几口气才完整说出下一句话:“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慕献灯缓缓点了点头。
门终于开了,得益于野格的蛮力。外面刺眼的光一下子照在屋内拥抱着的俩人身上。
奥尼恩斯看着门口背光而来的野格和尤金,突然笑了笑,握紧慕献灯的手仿佛宣誓主权一样:“我们在一起了。”
野格瞳孔皱缩,青筋暴起。尤金抱臂看着里面,没什么表情,只有阴沉沉的黑眸昭示他心情的不愉悦。
火光闪烁,野格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同层远处传来渐近的熙攘人声,是舞会结束了,玩乐的人都开始离场,有的会经过他们所在的走廊。
慕献灯皱皱眉:“野格,我们要走了,让一下路。”
野格看了慕献灯一眼,又透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奥尼恩斯,奥尼恩斯在慕献灯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野格上扬了一下嘴角。
短短一瞬间,野格皱皱眉把烟掐掉了随手扔进垃圾桶。猛地窜到奥尼恩斯面前,揪住了奥尼恩斯的衣领直把人把人掼到墙上,一拳甩了上去。
奥尼恩斯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蹬腿踹了过去,野格痛呼一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慕献灯想上前劝阻打架的两人却被尤金拉住了。
别打了,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场面一度混乱。
“够了!”
到最后还是舞会结束有人陆陆续续从门口经过,慕献灯挣脱开尤金的阻拦,才把野格和奥尼恩斯两人拉开。野格和奥尼恩斯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没留手,专往脸上打。
奥尼恩斯也不管自己的伤,反过来牵住了慕献灯的手,慕献灯回握着奥尼恩斯的手,看着野格:“太晚了,我要回宿舍了。”
野格这才擦了擦嘴角的淤青,疼的他“嘶”了一声,然后默默让开了路,
大白蛋:这样成吗?
慕献灯:差不多吧,你看野格气成那样。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野格什么也没做。
最终的计划也宣告破产了……
三次了,慕献灯一边提前写着报告,一边计划如何正常“死亡”,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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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时报报道,乌兹星前线发生大规模伤亡。
是因为犬岩星系的恒星体开始坍缩,来自于这批星系的洄游虫族群开始进行大规模迁徙。而它们选择了乌兹星。
而且又逢虫潮季,其他星球部队需要长期驻军,更是抽不开人手,所以塔斯塔克军校生就被委任前往乌兹星支援,作为志愿援军前往乌兹星救援遗落在星球的难民。
作为乌兹星原住民,慕献灯是第一批前往支援的人选。这件事并没有来得及和他的男朋友奥尼恩斯说。
但实际上。奥尼恩斯知道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奥尼恩斯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了。他帮慕献灯检查了身上装备设施是否齐全,他的白色手套抚过慕献灯的胸牌,仔细擦拭着,上面是慕献灯的临时编号。
t-7352。
“我也已经向塔斯塔克申请了,我会出现在下一批飞舰上。”奥尼恩斯又检查了慕献灯的药剂,帮他装好,说着,“到时候我会与你并肩作战。”
奥尼恩斯不由而来的紧张,这次虫族来势汹汹,距离上次出现如此有规模有秩序的虫潮季似乎隔了七百多年,明显危险程度不比上一次小。
他很担心慕献灯。当然他知道以慕献灯的实力不会让自己受险,但还是不由而来的有些慌张。
“嗯。乌兹星上见。”慕献灯笑着捏了捏奥尼恩斯有些紧张的手掌。
然后奥尼恩斯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最后抱了抱慕献灯,在他耳旁道:“晚会儿见。”
在奥尼恩斯终于收到学院的批准书后,前往飞舰,飞舰启程没多久,他刚把一只耳麦别上,就听见身旁的人急匆匆走过,嘴里说着“重新规划路线、断裂、7352……”
什么?
受伤了吗?奥尼恩斯霍然转过头,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滋——”他不知道因为摁到了什么按键,耳麦因为他的动作的产生了巨大忙音,奥尼恩斯将耳麦扯了下来,跨步前去跟上了那几个指挥部的科员。
他们急色匆匆,有人低着头在光脑上翻阅着什么,脚步也不曾慢下来,与同伴说着什么。
低头的科员被吓到,见是奥尼恩斯,也就继续同奥尼恩斯讲着:“上一批的飞舰在航行过程中受到干扰,指挥舱就指派了一支小队前往干扰点巡查。结果那支小队被一群突然出现的虫群围住了。是735…7352…断后的,他给别人争取了时间让他们突围返舱,但他自己的牵引绳却断裂开了。”
奥尼恩斯脑袋嗡嗡作响,科员的声音变得遥远。最后奥尼恩斯说:“具体是在哪里?”
“那个点位我们已经检测不出任何东西了,但保险起见,不建议任何人去那里。现在我们飞舰的指令舱正在重新规划路线,奥尼恩斯,总指挥部那边也已经收到了信息,他们在想办法找人。”
“你什么办法也没有,唯有等。”
总指挥部室内有个硕大地显示屏,上面标定了无数点位,有通讯员不断尝试与那位消失了的7352联系。
在层层防护机械门外,走廊上是野格的怒声:“牵引绳怎么会有问题的??!”
“安静,野格。”尤金也是匆匆赶来的,惯常以一丝不苟的装扮示人,如今却满额的汗。
“搞清楚了,”有门打开,科员从房内出来,指着光脑上的数据波动对野格解释,“这批虫族从一个移动白洞中出来的,这种小型白洞在膨大喷发时的能量把人和那批虫子都带走了。”
“可能是那一瞬间,他自己把牵引绳断开了……”
野格一瞬间捏紧了拳。
等到人员离去,整个走廊彻底陷入安静。
野格木讷问:“……什么意思?死无葬身之地?”他好像是听明白了,但不愿承认。
尤金没有立马回话,他抬手用手捂住了眼睛,等了很久,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套上带了湿意,最后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他的声音:“不会的,找人。”
中心城时报,在军民同心下,乌兹星艰险度过此次虫灾,讣告人数三页,失联人数一页。
乌兹星受袭也算是小世界一件大事了,按照设定三人组会在那场战役中找到各自原先的状态,找到属于自己的定位。
慕献灯知道有一条航线会出意外,正好顺其自然借着这次意外脱离世界,顺便能救救那一船的人,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如果忽略任务没完成的话。
慕献灯脱离世界后,看着投屏,他走之后,三个人没有按照原设定一样在塔斯塔克如同新星冉冉升起,在那片星宇间闪耀。
只有奥尼恩斯是留在了塔斯塔克,野格和尤金都回归了家族,野格接手家族的产业,把目标放到了太空、探索偏僻群星、优化跃迁技术等,他的产业串联起来,不免让人想到,野格在找人,而尤金也是该项目的最大股东。
心锚效应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比如白日各人拥有各自的生活,仿佛正常人。可是当长夜来临,夜深人静,有人重回天台,他的头顶依旧是那片模拟星空,靠坐栏杆上,缓缓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当万籁俱寂,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有人会抬头看到那一束、被自己拦截下来的、后来他用树脂完整保存好的鲜花礼物,会想,什么都不属于他,他什么都没能留住;当战火散去,有人覆灭完一波又一波的虫族,搜索完一个又一个新到的行星,坐在临时舱里翻看聊天记录的时候,点开那人的最后一个消息,那是他们确定关系后慕献灯发来的——
“晚安,奥尼恩斯”
记忆如同大雪,下个不停,模糊了所有人的面容。但是被终端保留的数据不会被磨灭。
奥尼恩斯停在聊天界面,脸隐在黑暗中,最后缓缓道:“晚安,慕献灯。”
“欢迎各位——”
慕献灯掀开沉重的眼皮,面前的场景从模糊到清晰,入眼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放了卖相不错的食物,而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
视角上移,就是一个占据了整面墙的大屏幕,正对着长桌。屏幕中间是一张卡通笑脸,图案看起来很可爱,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它的眼睛是红色的,那一处看起来略带诡异。
慕献灯瞥了一眼周围,餐桌旁大概坐了十来人左右,神色各异,有面无表情吃着饭的,有惨白着脸色呆滞着的,有互相认识在窃窃私语的,还有警惕地望向大屏幕的。
人有些多,慕献灯也一时认不全,只知道里面有人是互相认识的,有一对中年男女在悄悄说着话,看起来像是认识,都带着婚戒,是感情很好的夫妻?还有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模样的瘦小男人与一个戴着金链子同样不好惹的大汉说着话,看起来他们两个也认识。
除此之外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了,还有,主角季秉川。
加上他慕献灯自己,十一个人。
季秉川啊。
好像是变了很多。
可能是这个小世界的特殊性,慕献灯在这个小世界待着的时长要比其余世界久的多,不过他无所谓就是了,体验体验另一种生活也挺好的。
他早在五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了。这次他扮演的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高中生,暗恋男主季秉川。
季秉川与慕献灯同班,当然两个人同学那么长时间根本没什么交集。季秉川是他们镇一个厂长的儿子,吃穿用度大约都比其他学生好,整个人看着也都白白净净的,跟他们这些黑黢黢的孩子格格不入。
季秉川平时话少安静。与季秉川的安静内敛不同的是,慕献灯是真正的自卑人格。
一个安静一个自卑,自然高中几年都没什么交集。
自卑到极致,又暗恋季秉川,于是只敢在背后注视男主。
跟踪,偷拍,就连季秉川打完球后随手扔掉的护腕他都要捡起来保存好。
ok啊,男主丢下的头绳他捡起来戴了五年。
白蛋:醒醒,男主是短头发。
慕献灯:不想跟没有幽默细胞的系统讲话。
如果不发生后面那场意外地话,然后再除去他自己这么个变态分子,可能慕献灯都要以为自己穿进来的是校园温馨文。
年底的时候,季秉川家里出事了。在那样临近新年的日子里,季秉川的父母,被他们亲戚家的孩子杀了。
升米恩,斗米仇。季家发达后接济穷亲戚,钱借的多自然难要回来,季家父母也是那唯一一次借着串门的机会讨了个债,结果那亲戚家的儿子是个暴脾气的,说着说着起了争执,推搡间那孩子脱拽起季秉川的母亲,她摔倒在地,脑袋直接磕到椅子边角,当场去世。季秉川父亲被气的心脏病突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结果导致这一切的孩子因为是未成年,也不是故意杀人,再加上认错态度良好,最后仅仅被判七年。又因为狱内表现良好又得到减刑,五年就出狱了。
可是季秉川再也不能过正常地过好一个新年了。
他等了五年的时间,等到那个人出狱,终于又在同样的日子,血洗了那一家。
慕献灯的第二场戏份就在这,他也跟着去了,实际上,慕献灯就是偷窥癖又犯了,跟着人季秉川,结果看到了发疯后地季秉川杀人的场景,作为忠实暗恋者,慕献灯没有报警。
包庇罪。
季秉川在杀完人后就被传送到一个大逃杀游戏中了。
这游戏自诩审判游戏——审判有罪之人,庇护愿意赎罪的人,在游戏活到最后就能被放回现实世界,身上的罪恶还会被清零。
男主被传唤过去的审判游戏刚好是第一届,那一届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他,游戏的主办方看到了男主的价值,就把他留了下来,当然,男主也自愿留下。
此后的每一届审判游戏,主办方都将男主安插了进去,活下来的都只剩男主一个人。
那些被传唤而来的人,互相猜忌,杀戮,露出兽性,他们渴望活到最后,犯下的罪行被这场神秘的游戏抹除,最终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但这都是假的。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只要进了这场游戏的,都会死在男主的刀下。
游戏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通速度是不一样的,慕献灯在现实才过了几天,刚被警察拉过去做了几通笔录,这边季秉川已经经历了十多场审判游戏了。
慕献灯的戏份很少,除了开局寥寥数字写了他变态一般窥伺男主、看到男主杀人场景之后,他就也因为自己的罪孽,被传送至审判游戏内,同样毫无例外地,死在男主的刀下。
他与男主虽说确实没有正面对上过几次,但是总归是男主除了家人后唯一记得的人了。
慕献灯:废话,你有这么个变态的暗恋者暗恋你这么多年,换你你也记得住。
大概他的死,也消除了男主对现实世界最后的一丝念想了,尽管是不好的念想。男主不想活,不想回到现实世界,选择在审判游戏当一个杀戮工具。
就在慕献灯醒过来后,房内视频上的卡通大头终会发话了:“哎呀呀——最后一个人也醒来了呢,那么,人都齐啦。”
“那么我们为时三天的游戏就要开始啦~各位玩家有什么要问的吗?”
“什么什么游戏?我怎么没弄明白,我刚刚明明…怎么一眨眼就来到这里了?闹鬼了?”问话的是一个打扮摩登的女人。
“我的手机没信号了。”一个还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怯生生道。
“我只关你们三天。三天内,杀掉一个有罪之人而且活下来的,我会帮助你实现你最想要的那个愿望。”
“我知道你们渴望什么。”
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有人坐不住了:“有罪之人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染着一头黄毛,穿着短袖,短袖下方隐隐露出一段纹身。
“而且,什么愿望,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你快放我出去!”
视频里的卡通大头笑了一下:“你杀过人,还想若无其事与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黄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凶神恶煞道:“你他妈胡说什么?谁杀人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在搞什么恶作剧,现在把门打开,我要回去了。”
卡通大头眼睛弯成一个恐怖的弧度:“那么,送你们一份礼物。”
大屏幕很快闪烁了一下,接着就是一段又一段的视频,黄毛与自己母亲买保险,黄毛欠债,黄毛带母亲去河边杀害母亲,谎称母亲不小心溺亡。
最后屏幕熄灭了,卡通大头也没再出现。
黄毛愣住了。
一时间,房内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全都停息了,有人惊惧,有人唏嘘。
“怎么、怎么有个杀人犯在我们中间啊。”
“我们要跟这个杀人犯在一间屋子里面度过三天吗?”
“对自己的妈妈动手。。这就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啊!”
“把他绑起来!”
“对,把他绑起来!他太危险了”
长桌边的人在一阵讨论过后决定把黄毛绑进楼顶一间卧室,且把门锁起来不让他出来。
黄毛自然是不肯干的,梗着脖子叫嚣着,一时间几个人还真没一个敢上前的。结果有人拿着酒瓶从背后袭击了他,黄毛晕倒在地。
砸人的是一开始跟黄毛聊天的大汉。
“别看我啊。是你们说不想跟杀人犯共处一室的。我把他弄晕了。来搭把手,把他先绑进去,等三天过去我们再报警把他送给警察不就行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出来了几个人扶着晕倒的黄毛上了楼。
指针指到了十二点。深夜了。
“这算不算,我们平安度过第一天了啊?他说只关我们三天啊。”
“你还真愿意相信那个人说的啊?谁知道三天过去他会不会真的放过我们。”
“不相信能怎么办?他都有办法调出别人杀人的视频,能凭空把我们聚到这个鬼地方,我们现在的命不是都掌握在他手上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楼上三楼四楼还有房间,卧室应该是够我们一人一间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只打算关我们三天,我们还是平安相处吧。”有上过楼研究过这间屋子的人提出建议。
言外之意大家和平相处不要自相残杀。
“又不是谁都是杀人魔,服了。”先前开口说话的时髦女郎没吃两口饭就上了楼。
有个眼镜男看到她走了,也扶了扶眼镜跟了上去,结果被她厌恶的瞪了一眼。
这一对也互相认识吗?这么一看现在场上这些人的关系就很微妙了啊。比如刚刚慕献灯睁眼的时候还看到黄毛和大汉互相寒暄,这下一秒大汉就翻脸不认人砸了人家一下,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慕献灯吃完饭没有急着上楼,倒是在大厅逛了逛,就是一些普通的陈设,有个柜台上面放了一些报纸。
报纸上的内容倒是蛮有意思的,是有关人贩子潜逃、病毒从实验所泄露等等之类的新闻。
慕献灯:……不是,这个人贩子的照片,你觉不觉得,有点像那个谁?
大白蛋:刚刚桌边那个老人?
慕献灯合上报纸,好家伙,还真是全员恶人呗,才一会儿的时间,这都几个恶人被爆出来了。
合着这游戏是想来个罪犯大清理啊。
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晚上就要有人死了。
慕献灯:我赌那个被关进卧室的黄毛是第一个死的。
他最好杀嘛。
这个人贩子估计也要死了,刚刚吃完饭路过这边柜台的人可不少。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已知全貌,立即执行!
再然后第三个死的可能是刚才上楼的摩登女与眼镜男其中之一,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太对。
白蛋:有道理,然后呢,第四个是谁?
慕献灯:然后……
然后报纸突然被一片阴影挡住了,慕献灯条件反射抬头望去,有人站在了他面前。
是季秉川。
他与慕献灯对视,面容不似初见的时候那样,那个时候季秉川还是父母宠着的孩子,生活条件优渥,成绩优越,朋友众多,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也不爱笑但是好歹看起来白皙柔和。
现在只剩冷淡漠然的面孔与黝黑的眸子了,那黑瞳直勾勾盯着慕献灯。
慕献灯与季秉川这样毫无遮掩的对视只发生过三次。
第一次是他们还在高中阶段的时候,慕献灯跟踪季秉川,在二手市场淘了个相机偷拍人家,结果低头调相机的那一瞬间把人跟丢了,一回头发现季秉川站在了他身后。
第二次是在五年后季秉川寻仇,他当时就爬上了那家人的院墙上坐着。季秉川手上握着刀,血迹顺着刀往下流,抬头的时候,与慕献灯对上了。
第三次就是现在。
季秉川把灯光挡住了,慕献灯只看到他整个人利落的轮廓线条似乎带着一点惨白的光。
苍凉,冷硬,透着一丝病态。
慕献灯:汗流浃背了,第四个死的可能是我。
季秉川在更久之前就注意到慕献灯了。
或者应该这样说,慕献灯的一些异常举动早就吸引了季秉川的注意。
慕献灯有的时候会盯着他看很久,其实季秉川知道,当他故意抬头的时候,那边又低头不再看向他了。
中午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那人偶尔会排到他的后面,跟他打一摸一样的饭菜。
季秉川用旧的护腕,被他扔进回收箱里,也会被慕献灯捡走。
他随手不要的一支宝珠笔都能被慕献灯捡起来收好。
季秉川以为慕献灯是家境不好,想试试那种牌子的笔,所以当有人不想用了,他会去捡别人不要的。
他是转学来的,实际上,是因为季秉川上一个高中在城里,虽然教学资源更好一些,但是因为接送还是不方便——他父母希望季秉川不用住宿,于是让季秉川转学了。
刚开始的时候,季秉川的妈妈还计划着雇人雇车,将几十份小蛋糕运送到学校里,给季秉川的新班级里的学生和老师一人一份。
季秉川表情淡淡拿走他妈妈手机,从手机里的蛋糕订单界面退了出去,他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买蛋糕才能跟新同学搞好人际关系。
他现在想了想,便又看似随意的、以和同学处好关系为由,将一整套盒装里面的好几支笔送给了他周围的人。
慕献灯大概也被分到了一支吧。
但季秉川后来没见过慕献灯用他的笔。
可能拿去二手市场卖掉了。也是,一支笔,七十八块,即使是放到二手市场,也能赚不少。
后来,季秉川有的时候做题做累了抬头歇一歇,能到不远处的慕献灯斜坐着,随意靠在后面的课桌上。
慕献灯的长相是偏温柔焕然类型的,但不过分艳稠昳丽。他又是微分碎盖,前额被黑发遮住,正低着头把玩着笔,那样子属实显得格外乖巧。
漂亮这个词一下子蹦进季秉川脑子里。
那支笔,就是他那次给周围每个人都送过的笔。
哦,没有拿去卖。
好好收着了。
季秉川喜欢打篮球,但是高中学业繁忙,他们那个小县城的高中更是苛刻严厉,根本没有课余时间够他凑齐人去操场野一场。
后来他直接跟朋友们定了中午本应该是学生午睡的时间段,去操场打篮球。
慕献灯也会来,他经常坐在很远的地方,看他打球。
大中午,太阳很晒人,但还好观众席有棚子遮阳,虽然不晒,但总能让人昏昏欲睡,除了篮球场上打球的人,坐着的那些三三两两的人基本上都有些犯困。
慕献灯有的时候就会买一杯冰水,一边喝一边看他打球,季秉川猜冰水可能是用来提神用的。
后来他就习惯性从操场后门绕进去,正好能从慕献灯身旁经过。
他就记得有次慕献灯刚好在喝水。他的手很好看,是那种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尖透着一点粉,然后五指收拢,握着冰镇的矿泉水瓶。
那种一块钱的冰露瓶子在他温热手掌下起了一层雾蒙蒙的气。
还没开始打球,季秉川就感觉有些渴。
那次打球,据季秉川好友评价,他打得很凶,还带了点花里胡哨的技巧。跳起来枪篮板、单手上篮、对抗拉杆……
那局他们打得尤为尽兴,以至于午睡结束铃都响了,也就是说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他们还是在操场上。
季秉川一边擦着汗,一边看向观众席,那人走了。
他转过头去问好友,问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一个人,经常偷看你,跟踪你,你有不要的东西,他会捡走。……他想干什么?”
“我靠,谁啊?男的女的啊?好不好看?”好友大大咧咧,推搡着季秉川,仍在开着玩笑,“肯定喜欢你呗。男的就算了,好变态。”
“好看。”季秉川说。
可是,为什么是变态?
“啊——肯定暗恋你喽,这铁暗恋啊。”前面的人笑着转过来打哈哈。
暗恋。
这两个字像是触发到什么机关一样,季秉川感觉他的血液一瞬间凝滞了,然后逆流。
心脏缺氧、冒烟。
就像是一片大且完整的钢化玻璃,只是轻轻在其边角用小锤敲了一下,整片玻璃一瞬间便布满裂纹。
酸胀的感觉也如同迅这样瞬间布满季秉川的全身。
季秉川走在众人最后,经过慕献灯之前坐的位置,可能是今天他们打球拖得太久,铃声响了,慕献灯走得急,忘记把水带走了。还剩下一点,那水瓶被孤零零放在座椅上面。
“你们先走,我扔一下垃圾。”季秉川停下来了,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勾肩搭背乐呵呵地一边复盘刚才的比赛一边走远,他把冰水拿了起来。
还是凉的。
也就是说,就在几分钟前,它的主人,捏着它,把嘴唇印在上面。
季秉川缩回手,鬼迷心窍般,举起瓶子喝了一口。
他全部喝光了,甚至舔了舔唇。
回到教室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了慕献灯的位置,他已经坐回去了,把桌肚里的小蛋糕拿了出来。
那是食堂为了坑学生钱卖的劣质小蛋糕,大概二十来块钱一份,口感很差,但是对于生活枯燥乏味而且没什么零嘴能吃的住宿生而言,勉强算得上是美味。
因为天气温度的原因,奶油好像有些坏了,因为季秉川看到慕献灯舔了一口奶油后微微皱了皱眉。
最后慕献灯可怜兮兮地把点缀在蛋糕上的一两个草莓扒拉干净吃光了。
季秉川低了头,把试卷翻到了下一面。
回家的时候,季秉川就跟他妈妈说,要不还是点一批小蛋糕送过去吧,他要跟同学打好关系。
他妈妈调侃,问季秉川在学校是不是跟人起冲突了,不是说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用这种东西交朋友吗。
季秉川抿唇随便想了个理由:“月考我考得好,把他们学校原本的第一名挤掉了,送点吃的去感谢感谢老师们的栽培,再送点给同学,转移一下仇恨值。”
“行啊,我儿子有我当年风范。”季秉川老爹系着围裙,刚要进厨房。
季秉川妈妈也笑着重新打开心仪的店铺界面,挑选小蛋糕。
“要这个,草莓多一点,还要安佳动物奶油的。”
“行行行,你老妈知道了。”季秉川妈妈推着季秉川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你去干你的事吧,我来弄这些。”
季秉川回到房间,翻了翻包,里面有两张照片,是一张他和慕献灯的合照,还有一张慕献灯的个人照。
其实那并不是他和慕献灯真正意义上的合照。那是几天前年级组织的对进步之星和每月优秀之星拍照,最后的一张合照。
教导主任拍拍他的肩,让他坐中间去拍照,季秉川摇摇头说自己无所谓,坐在了边上,其实不是无所谓,其实是因为慕献灯也很随意站在了边角后排,他就坐到了慕献灯的前面。
这才有了这样的照片,把他和慕献灯一裁剪,就是一张合照。
图片里,慕献灯眉眼弯弯,冲着镜头笑着。
……
季秉川突然想起某日白天,慕献灯准备吃一颗糖果。季秉川发现慕献灯向来是闲不住手的,吃糖果之前,慕献灯左手捏着糖果棒子,右手在上上下下玩弄着糖果外面的包装。
明明都撕开了,又不把糖衣全部撕掉,又摁回去继续撕掉继续摁回去。
上上下下。
季秉川看着那张照片,把手伸进了裤子里,微凉的手握住他滚烫的性器,快感直冲天灵盖。
慕献灯、
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慕献灯……
鼻尖是麝香味,他弓起了腰,沉沦一瞬。
不够,还不够。
想要更多…
想要…
他想亲慕献灯。
但是季秉川又很快反应过来。草,他真是个死变态。
季秉川给自己规划的很好,原本是该这样的,高考结束,他告白,在一起。但是所有的美好都在他十七岁那年的新春血夜戛然而止。
一夜之间,痛失亲骨,他没有家了。
此后五年,他都在计划为自己的家人复仇,仇恨的种子埋了下去,成为他的执念。
当他终于又在五年后的新春夜手刃仇人一家后,他确实如释重负,他抬头看着跟着他的慕献灯,季秉川想,他迎来了十七岁后第一个新年。
但他很快意识到,他阴暗偏执内心干干净净的角落里藏着的慕献灯,似乎在害怕他。
他们的每一次遇见都似乎不太美妙。
慕献灯每一次都会惊慌失措移开眼不敢看他。
季秉川喉咙干涩地有些难受,他把带着血的刀往他自己身后悄悄挪着。
耳边似乎是幻觉,想起了一阵机械音——审判游戏玩家001号季秉川,请准备进入游戏。
季秉川看到了慕献灯背后也有一行字,玩家121号。
他们会在审判游戏再次相遇。
前五年,他为家人复仇而活,现在,他想为慕献灯铺路而活。
季秉川想,慕献灯,下次相遇,可不可以不要害怕我,不要躲着我
……不要抛弃我。
“季秉川?好久不见”季秉川就这样阴森森盯着慕献灯,也不说话,给他盯的心里都发毛了,慕献灯只能先开口。
“莫名其妙被传送这里,我还挺害怕的,能在这里见到熟人真是太好了。”慕献灯扯出一个笑,打破这个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谁也不说话地尴尬场面。
“嗯,好久不见。”许是很久不开口的原因,季秉川声音有些哑,他眼神下移看着慕献灯手上的报纸,道:“不用管他,迟早要死的。”
慕献灯:?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生硬,季秉川又默默加了几句:“没关系,别害怕,你会活下去的。”
这里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但你会活下去。
慕献灯把报纸放回桌子:“好吧,谢谢你的安慰。”
“不是安慰。”季秉川展眉:“今夜死的会是罪行已经被公开的人。”
“可是……那个人只是故意引导吧,告诉我们十一个人中间藏了罪犯,而杀掉这些罪犯,他可以满足我们的愿望,实际上。”
慕献灯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微微靠近季秉川,压着声线。“我们所有人都有罪,所以从今夜开始,杀戮就会来临,对吧?”
“刚刚那个主办方说,安全度过三天且杀了一个有罪之人,主办方会帮助他实现一个心愿。但没有一个人问,只是平安度过三天但是不杀人的下场是什么,说明,都有求于主办方。”
大概率都是想要清除自己罪恶的人了。
季秉川因为慕献灯突然的靠近,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的喉结突然上下滚动一番。
“是。但是你没有罪”
“我有。”慕献灯微抬头,看着季秉川,他觉得季秉川对他的态度蛮奇怪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点杀心都没有,“偷窥、跟踪,你不是都知道吗?更重要的是,你那次杀人,我看到了,在你消失后,我从围墙上跳下去破坏了现场。”
“季秉川,这个游戏不会放过我的。”
季秉川瞳孔睁大一瞬,他的心跳声也很快,宛如擂鼓。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季秉川说。
“杀人者是我,作恶多端的是我,我会把你安安全全送出去。”
慕献灯皱皱眉还想说什么,但是季秉川明显不想多说了,生硬转移话题:“十二点了,上楼吧,去找你的房间。”
白蛋:……你干啥了
慕献灯:……没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