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父亲一样的手段。”
刘北安笑了笑,继续讲了下去,“对借钱的要求,他一口答应,还主动要求把债权化为股权,也就是说,直接注资于我们的公司。”
说到这里,刘北安合上嘴,把视线转回车厢内,盯着空置的香槟酒槽。良久,才继续下文。
“后来我才知道,韦一杰的接班做得都很不错,那时他已完全接管了‘鼎盛机械’的生意。跟很多富二代一样,他中意的生意路线和上一代完全不同,毕竟大学就是金融专业的,他觉得实业挣钱太慢,看中了资本市场快速赚钱的魅力。可一来没实战经验,二来手下缺少相关的人才。”
“恰巧急缺的人才怀揣水果刀自己送上门来。”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谈不上,”刘北安笑了笑,“他毕竟有钱有势,短短一年后,已在手下网罗到了相当数量的人才。像我这样有募集资金实力的共三人,其他方面,甚至包括时称“华中第一操盘手”的……抱歉,名字不方便透露。只能说,那个人才是韦一杰进军金融业的核心依靠,在他的操作下,韦一杰的身家资产半年内翻了不止三倍。”
“正经生意十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刘北安笑了笑,转换了话题,“他们是怎么利用资金的,与我不相干。我只负责筹集——韦一杰让我发行融资项目,收益率高出市场平均水平一大截,准时准点帮我兑付利息。这么一来,客户很快蜂拥而至。”
“就这么着,银信投资重新运作起来。公对公商业谈判的时候,还可以借‘鼎盛机械’和他父亲的名头。你明白的吧,那可是一块金字招牌。于是,诸事顺风顺水,团队扩张了,业务量很快翻倍到了公司原有规模的十倍以上,难以置信的轻松。”
“我以此为重振旗鼓,全身心地投入公司运营当中去。倒不是说执意要赚多少钱,苏喻离开后,那种东西在我心中早失去了分量。可是,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多少得有个目标或寄托之类的东西,才不至于被空虚感压瘪碾碎。有时昏天暗地的忙碌一整天后,夜晚竟能久违了的呼呼大睡。于是一晃几年过去,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说罢,他长长地叹息一声。
车在拥堵中一点一点滑动。没人说话,我意识到此时应该有谁对他的十年份的人生做出评论,“是否需要我在这件事上深表同情呢?”
“我并非辩解什么。从结果而言,确实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但那并非是我主动追寻的,只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
说完,刘北安大概满足了。他放下座椅靠背,向后仰躺,缄口不语。
车厢里安静下来。我闭目合眼,任时间流逝。什么也不想,唯愿这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