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长岛冰茶
第二天,贺修霆在家练琴消磨时间,贺侑霖突然接到电话,说津市有一批材料出了问题要去处理一下,让秘书定了机票就飞走了。
贺修霆喜出望外,寻了借口去找莫寒,结果发现在吧台的是另一个调酒师,问了才知道莫寒请假了。
贺修霆追问道,“请假?请假几天?去哪里了?”
调酒师摇头,“不知道,他直接和玛丽姐请的。”
贺修霆怔怔地离开gide。
贺修霆不明白,明明昨天晚上还见过面,也没听他说有事需要请假,怎么就毫无预警的不见了?
莫寒不见的第三天,贺修霆尝试了各种方法仍找不到人。
打电话打不通,后面直接显示对方已关机,发消息也始终不见回音,去莫寒家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焦虑不安弥漫在贺修霆周身,没心思上课,老走神在想莫寒去哪儿了?
贺修霆一面担心一面阻丧,他发现自己对莫寒的了解实在太少了,熟知的与莫寒有关的地方就两处——gide和十平米出租屋,家庭情况更是一概不知,不见了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他是跟女老板玛丽请的假,或许她会知道莫寒的下落。
可是自己要怎么联系到她?
放学后,贺修霆到gide,逮住陈斌问他知不知道玛丽的联系方式。
陈斌看见他跟看见鬼一样摆着手连连后退。
被莫寒警告过后陈斌已经打消泡贺修霆的念头,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而且两人分明就在谈恋爱,之前还骗他说没关系,害他去搭讪扮演坏角色,这是什么?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么?
“你别那么紧张,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老板的联系方式,我有事找她。”
陈斌摇头表示没有,“不过玛丽姐每周四都会来店里视察,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
周四晚上,贺修霆来到gide,灯红酒绿之中看到坐在吧台抽烟喝酒的玛丽,贺修霆屏了一口气走过去,皱眉问道,“请问你知道寒哥去哪儿了么?”
玛丽转过头,看见贺修霆一愣,又笑眯眯地说,“你是他男朋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他跟你请假了是不是?应该有说原因吧?”
“他只跟我说他家里有事,具体什么事他没说。”玛丽回答。
贺修霆不信,觉得玛丽对他有所隐瞒。
“哎呀,安啦安啦。”被贺修霆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玛丽心虚地拍了拍贺修霆的肩膀说,“应该很快就会处理好回来的,分开两三天就受不了了,真是腻歪。”
见问不出什么,贺修霆只好回家。
虽然玛丽让他放宽心,贺修霆心里还是不由得担心。不知道寒哥家里的事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处理好回来呢?
接下来的一周,贺修霆满脑子都是莫寒,情绪低靡,做事没精神,绷得犹如惊弓之鸟,手机不敢开静音,生怕有消息自己听不到,无论在做什么,手机一有动静他就会拿起来看是不是莫寒发来的消息,燃起希望又迅速破灭,快要神经分裂了。
贺修霆每天还是照常和莫寒发消息,希望莫寒看到了能联系他,但每条消息发出去都石沉大海,也坚持有空就打电话,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女机械音,密密麻麻全是他的思念与担忧,贺修霆急得都想报警了。
到底什么事要处理这么久?还搞成了失联状态,就不能给他发个消息让他安心一下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贺修霆看着只有他独角戏的微信消息,甚至怀疑究竟有没有莫寒这个人,这几个月快乐的回忆会不会都是他臆想出来的?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眼泪“啪嗒”滴落在熄屏的手机上,贺修霆抓着抽痛的胸口,泪水断线般不断外涌,随着莫寒的消失,心也像被剜去一块空落落的。
听着窗外清晨的鸟鸣声,贺修霆又失眠了。
“你这几天怎么无精打采的?历史课老师提问你都不知道讲到哪一题了。”课间休息时间,陆深往贺修霆桌子上放了瓶冰咖啡。
贺修霆拧开来喝了一口,微涩感总算让他提起了点精神,但深色的黑眼圈和红肿的眼睛还是透露出他彻夜未眠的疲惫。
见他状态不佳,陆深凑到贺修霆耳边,压低声音问,“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贺修霆按了按太阳穴,要是吵架还好,至少知道人在哪儿。
陆深以为贺修霆的沉默事默认了他的话,劝道,“要不就趁这机会分手吧……”
看着贺修霆两眼放空的颓样,后面的话陆深没敢继续往下说了。
没想到贺修霆用情这么深,往后要是被叔叔阿姨或者侑霖哥发现了,该不会要上演一部苦情戏吧?陆深不确定自己该站队哪边。
贺修霆突然站起来,边将书本试卷往书包里收,边对陆深说,“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请假?你要去哪儿?”
“你别管,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就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要去找莫寒。
“可、可我要怎么说?”陆深一脸紧张,他还没对老师撒谎请过假假呢。
贺修霆背上书包道,“就说我肚子不舒服去看病。”
离开学校,贺修霆看着熟悉的街道,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说要去找莫寒,可压根没有方向,毕竟能去的地方他都去过无数遍了,但他还是不想坐在教室里干着急,最后决定再去莫寒住的地方看看。
贺修霆蹲在紧闭的出租屋门口,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用手背狠狠擦了擦酸涩的眼睛,等再次挪开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沾满泥土的球鞋。
贺修霆顺着裤管往上看,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惊诧地瞪大双眼。
莫寒也同样吃惊。看见贺修霆穿着校服,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脸白得没有血色,眼睛肿得像核桃,况且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上课么?
确认面前的是真人,不是他这几天太过思念幻想出来的,贺修霆悲愤地站起来,生平第一次那么失态的大声囔囔,“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找你多少天么!”
分明是凶巴巴的模样,表情却像快哭了一般可怜。
莫寒开口,嗓音十分沙哑,“对不起,我家里临时有事。”
“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你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我会担心么?”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有隔壁房的邻居探出头来看他们了,莫寒帮贺修霆提书包,将他领进家门,“抱歉,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
贺修霆跟在后面问,“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莫寒低下头,缄默无言。
贺修霆握紧拳头,往莫寒的后背用力锤了一下,生气控诉,“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不能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么?连你请假的事我都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贺修霆越说越委屈,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玛丽知道对吧?为什么能和她敞开心扉分享却要把我蒙在鼓里,我跟个外人一样,还是你还喜欢么她?那你去找她好了!”
贺修霆气冲冲地转身就要走,莫寒身体更快作出反应,立马回过身拉住贺修霆的手,“对不起,我……”
莫寒有冲动将贺修霆拥入怀中,但想到贺修霆爱干净,而自己这几日风尘仆仆,一身的汗臭味,脏脏的没敢去抱他。
察觉出莫寒的踌躇,贺修霆毫不嫌弃地伸手抱住莫寒,脑袋埋在他胸前,莫寒的味道能让他安心。
贺修霆颤抖着嗓音说,“寒哥,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莫寒有很多话想说,但张开嘴又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恋人间确实该开诚布公没有隐瞒,但他害怕谈及家庭情况,不希望自己破碎不堪的家庭被贺修霆知晓,想保留自己在他心里好的形象。
但事到如今,他没必要隐瞒了,早点让贺修霆认清也好,能够及时止损。
莫寒咬咬牙道,“好,我告诉你,如果听完你要和我分手,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事情就发生在那天晚上和贺修霆分开后不久,“我突然接到老家县城医院的电话,说我妹妹心脏病发作了。”
“你有个妹妹?”贺修霆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莫寒,莫寒又将他的脑袋按回胸前,不让他看自己。
“嗯,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出生的,我家……”莫寒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老家在很偏远的农村,坐火车还要转大巴再骑三轮要一天一夜才能到。我爸酗酒又好赌,还有暴力倾向,心情不好就会打骂我妈,我挡在前面顽抗,最严重的一次他用酒瓶打破了我的脑袋,血流了很多,我妈跪下哭着求他住手,然后带我去小诊所缝针,小地方技术不好,现在后脑勺还能看到一条扭曲丑陋的伤疤。
后来某一天他打牌输了,去村里的一家小超市偷钱,盗窃刚得手,就被店老板逮正着,两人争吵间我爸过失杀人,被判了二十年,我妈又不巧怀孕了,生下我妹产后抑郁,在玉米苞地里自杀了,就剩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提起悲惨黑暗的童年,贺修霆明显感觉到莫寒的身体在颤抖,贺修霆安抚的一下一下轻拍莫寒的后背,冷静了一会儿,莫寒又说。
“那时候我初三,拒绝老师继续升学的建议,选择辍学去打工养活我和妹妹,后来为了有门手艺吃饭去技校学了调酒,半工半读,勉强维持生计,妹妹三岁时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开始住医院,看病的钱成为更大一笔负担,不管脏活累活,还是有危险的,只要能赚到钱我什么工作都接,拼了四五年,才算慢慢步上正轨,就只保留了调酒师这一份工作。
那天夜里医院打电话来,说妹妹心率加快陷入休克,事发突然,我即刻赶去老家的医院,请好假本来想跟你说一声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等我充好电,手机又掉下医院楼梯摔坏了,才一直没能联系你,让你担心了,抱歉。”
言罢,莫寒松开贺修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贺修霆紧紧抱着莫寒,一开口蓄攒已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哪儿也不去,你应该告诉我的,你觉得我会看不起你么?不,我觉得你很厉害,很努力,尽管遭受了许多苦难,也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才能让我有幸遇到你。”
贺修霆没想到莫寒有这样凄惨的出身和经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有富裕的生活和宠爱他的家人,而寒哥什么都没有,小小年纪就负担起养家的重任,既要照顾自己,又要照顾妹妹,如果让他遭遇这些,他肯定没有寒哥这么大的勇气去对抗生活的不公,先前的生气埋怨此刻都化为了浓浓的怜惜与痛心,多希望自己能为寒哥多分担一点。
“现在妹妹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人清醒了,还算稳定,暂时是没问题。”
前襟被泪水打湿,莫寒擦去贺修霆的眼泪,心疼不已,“好了,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像个小兔子一样。”
贺修霆吸了一下鼻子,回嘴道,“还说我,你不也是,又红又肿的。”
莫寒熬了好几天夜,眼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下巴满是胡茬,两个人都是一副憔悴的模样,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由得都笑了。
“好累了,我想睡一觉。”贺修霆在莫寒胸口蹭了蹭,撒娇道。
这半个月犹如噩梦般,搞得他心力交瘁,精疲力尽,只想抱着寒哥好好睡一觉。
莫寒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环抱着贺修霆,歪过身子双双倒在床上。
贺修霆用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莫寒怀里,一闭眼就睡着了,莫寒在贺修霆额头亲了一口,也阖上双眼。
两个人终于都好好睡了一觉。
贺修霆在他怀里酣睡,也让莫寒这些天疲惫的心得到了治愈。
睡得正香甜,莫寒突然感觉下巴痒痒的,睁开眼睛,看到贺修霆小狗一样再舔吻他的下巴。
“你在干嘛?”
贺修霆撑起半身,歉意道,“寒哥,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莫寒抬手,揉了揉贺修霆的后脑问,“怎么了?没睡好?”
“刚才做梦了,梦见你回来是个梦,就被吓醒了。”贺修霆委屈地说,“寒哥,我好想你。”
莫寒将贺修霆往自己方向揽,吻住他的唇,分别大半月,犹如干柴碰烈火,贺修霆也迫不及待地回应,技术生疏又着实勾人,莫寒嘴唇被他咬破好几道口子,贺修霆下身紧贴着莫寒磨蹭,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羞意,轻哼道,“下面也想你了。”
莫寒眼里藏着纵容的笑,翻身将贺修霆压在身下,炙热的吻顺着他的下巴、喉结再到锁骨,撩起贺修霆的校服,将右乳含入口中,牙齿摩擦凸起的乳粒,同时用手照顾到贺修霆贫瘠的左乳,一点点的软肉被他抓起来反复揉捏。
另一只空暇的手摸向贺修霆的下体,脱去碍事的校裤,仅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揉按他被内裤包裹的阴茎。
“嗬嗯,寒哥……”
燥意从心底蔓延,潮热涌动,贺修霆忍不住夹紧莫寒乱动的手,不多时,龟头顶端渗流液体,将内裤洇出湿痕。
将那玩意儿完全摸硬后,莫寒的吻又一路往下,舔过贺修霆平坦的肚子,最后停留在他的下腹处。
剥下蓝白条纹的内裤,小肉棒迫不及待地弹跳出来,莫寒握住阴茎套弄了两下,没有犹豫的将其缓缓含入口中。
“啊,脏!”贺修霆惊慌地瞪大眼睛,想起来阻止莫寒的动作,又被他按回了床上。
莫寒将校服撩高,让贺修霆咬住,“乖宝,这里隔音不好,忍着别出声。”
贺修霆乖乖用嘴咬住校服下摆。
紧接着生殖器再次被纳入温暖柔滑的口腔,贺修霆羞到耳根通红,莫寒循序渐进,轻柔有度,先用唇舌舔含润湿茎身,再摆动脑袋上下吞吐,一阵酥麻的快感从海绵体一路流窜至头顶,贺修霆不禁攥紧床单,本能的将下身往莫寒嘴里拱,莫寒也遂他意,埋头把阴茎整个含到底,一时间,房间内只剩快慰的低喘和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莫寒卖力的用口舌吸吮着,下巴刺刺的胡茬扎得贺修霆娇嫩的大腿肌肤又疼又痒,他咬着校服,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感觉脑子快缺氧了。
莫寒模拟性交抽插的动作,一次次的深喉,让阴茎顶到喉咙最深处,灵活的舌头在龟头上旋转舔弄,引发贺修霆强烈的快感。
贺修霆受不了这刺激,身体一阵痉挛,羞怯的在莫寒嘴里射出精液,还没来得及拿纸巾让他吐出来,莫寒喉结滚动就给吞下去了。
“你怎么脏的呀!”
莫寒不介意,甚至舔干净茎体上残留的浊液,像吃香蕉一样津津有味。
贺修霆注意到莫寒下面还硬鼓鼓的,决定礼尚往来,热心道,“寒哥,我也帮你吧。”
舍不得他的小少爷做这么肮脏污秽的事,莫寒拒绝了,“不用,我自己解决,你也累了,再好好休息一下。”
高潮过后,贺修霆确实浑身疲软,又倒回床上,将被子拉到眼睛下方,不放心地看着莫寒,生怕他又失踪让自己找不到了。
“那你快点回来。”
莫寒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好,我快去快回。”
莫寒去冲凉水澡,顺便叫了个外卖,等他洗完澡,点的餐也正好送到了,依旧是两碗牛肉面。
贺修霆正饿得饥肠辘辘,没有矜持的口就把面吃完了,胃里暖洋洋的,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吃饱喝足,天色不早了,装病翘课一天的贺修霆再恋恋不舍也还是要回家了,莫寒拿上摩托车钥匙准备送他,刚提起地上的书包,不小心掉出里面的学生证,莫寒捡起来想放回去,眼睛瞟了一眼,看到上面的照片,普通的证件照贺修霆也拍的十分清秀可爱。
顺便还看了眼左边的姓名和出生日期,莫寒顿时满头黑线,问道,“你不是说你成年了么?”
发现瞒不住了,贺修霆眼神四处乱瞟,心虚地说,“说未成年我也进不了gide啊。再说了,虚岁十八,也算成年了吧……”
贺修霆越说越没底气,其实还有三个月才真正满十八岁。
“当然不算了。”莫寒无奈的将学生证塞回书包里,庆幸地想,好在他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