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凤眼含笑薄唇微勾。
他应该进退知礼杀伐果断,一举一动间全是身居高位的矜贵从容。
他怎么可能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然后等着自己辨认呢?
双腿灌了铅一样重,几乎都要迈不开步子。
纤细的手指搭上白布的时候,指尖在夜晚的寒风中颤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雨丝刮在脸上,带着令人清醒的疼。
漂亮眼眶通红,眼泪都像哭干了一般,再也无法淌出半滴。
他怔愣着看着自己慢慢揭开的白布,眼前走马灯一般,浮现往日的种种幕幕。
他又想起来在小镇的晚上,在那个暴雨滂沱的夜里,宴寒湿掉的半个肩膀。
他一只手抱着豆豆,一只手环着自己。
硕大的黑伞,隔绝出一个独立的小小世界。
他的肩膀那么宽广,护着他们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那个时候一切都没发生,他们三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说说笑笑的从餐厅出来,走在大雨倾盆中,在雨点交织里,觅得一阵安宁。
他说会努力对豆豆好。
他说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
他说他会带豆豆回来。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
他们三个,原本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穿进现实的小软o:呜呜,老攻,信息素素~ 45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每一步落在地上都格外重。
姜洛洛抓着白布的时候顿了顿,两只眼睛忽然亮起来,然后骤然回头。
然后那双闪着璀璨星辰的眼睛,又在看清来人时,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
“你到底要害他多少次啊!”
中年女人哭红了眼睛,几近瘫软的靠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姜洛洛!”
“他平平安安活了十八年,从这么一小点儿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在遇到你之前顺风顺水!”
“可是后来为了你,他一点体面也不顾地把熊家那个孩子折腾的半死!”
“被他爹带回家之后,又硬生生打地差点丢了半条命!”
“你有没有见过他背上,鲜血把鞭子染红,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现在背上还全是鞭打的痕迹!”
“姜洛洛,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吗?”
姜洛洛瞳仁骤然放大。
他知道宴寒背上的伤,甚至他还揣测过,对方是不是个亡命之徒。
可是她说,那些伤都是为了自己……
女人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姜洛洛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熊家多少人要找你报仇,他说什么都不愿意!”
“为了把你保护下来,他答应我们出国和你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