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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又成宠妃 第76

 

姜榕看着棋盘,沉思半响,嘴上道:“他们各个乐意都和我下呢。”两人一边说,一边玩,最后竟然是郑湘赢了。她得意洋洋地扔着骰子道:“我赢了。”姜榕叹了一口气,笑道:“连老天爷都帮你,你不赢谁赢?”提到输赢,郑湘想起了南齐的事情,问:“我看了这两年的赋税,大周境内大部分风调雨顺,南齐之事更近一步。”姜榕收拾棋盘,道:“还不太行,再等等。如今我不是统帅军士的周王,而是身负万民的大周皇帝,除了要打胜仗,还要体恤下面的百姓。”郑湘点头,道:“尚武之风不能丢。”姜榕颔首,抬头盯着郑湘笑。进了冬日,天气越来越冷,寒梅的清冽伴着洁白的雪花同时到来。郑湘披着白狐狸里的鹤氅,从御花园折了几l枝红梅,抱着回来,地上已经白茫茫的一片,脚踏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外面渐渐变成深蓝色,这座威严的宫殿此刻变成了清冷的仙子,银装素裹,在澄澈透明的夜晚遗世独立。郑湘从殿外进来,带来一股夹杂着白雪的冷风,姜榕坐在灯下拿着一卷书在看。蕙香侍奉郑湘换了家常的衣裳,又让人把花瓶灌上清水,将红梅插上。姜榕放下书起身,笑吟吟地走过来道:“这么大冷天,小心冻着。”“突然想起了红梅,就亲手折了几l支插花瓶里,瞧着赏心悦目。”郑湘正说着,就被姜榕拉起手,捧在手心捂着,温暖干燥的大手的温度顺着指尖,一路闪耀着电弧传到心里面,麻麻酥酥的。姜榕拉着郑湘上了榻,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暖身子,郑湘回道:“外面不怎么冷,雪还少,等明日就能打雪仗了。”姜榕将头搁在郑湘的肩窝里,笑道:“咱俩和小花兄妹打?”郑湘扭过头,与姜榕脸挨着脸,肌肤相贴,髭须扎得微微发疼,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她顿了下,没好气道:“小鱼连屋子都出不了,还打雪仗呢。净说玩笑话。”姜榕轻声道:“我舍不得砸你。”郑湘别扭地哼了一声,又听姜榕道:“不知道那雪落在你的脖子里,和你的肌肤相比,谁更白些。”郑湘抽出手,堵他的嘴,嗔道:“乱说什么话。传膳。”她说完,起身端坐,仰头对姜榕颐指气使道:“你去那一边。”姜榕去了郑湘对面。宫人们端着饭菜,鱼贯而入,在案上摆好。郑湘伸手给姜榕盛了一碗鱼汤,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小口喝起来。夜晚天色冷,两人吃完饭,就早早放下床帐。冬天是姜榕最受郑湘欢迎的时节。郑湘的四肢痴缠着姜榕的身体,嘴里涂了蜜似的说着哄姜榕的话。姜榕格外受用,然后格外卖力为郑湘带来温暖。两人闹了许久,外面的大雪鹅毛似的下个不停。郑湘躺在榻上,眼睛半阖,神情慵懒,只听姜榕沙哑着问:“你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比你的暖和吗?”郑湘先是应了一声,被欢愉占据的脑子动了一下,半响道:“成林的肌肤下,是……是有为我燃烧的火焰吗?”郑湘的声音带着沙哑,就像从心底一路跋涉才出了口,带着远古的粗粝、赤诚和无拘无束。这句话一说出就真成了点燃姜榕热情的火焰。他轰得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在为郑湘而燃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栗窜遍全身。他恨不得将湘湘拥入骨髓,又自愿变成爱的薪柴,不分你我,在白雪漫飞的冬日里燃烧。殿内炭火生得旺,烧得郑湘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心中哀叹,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话了。次日,姜榕和郑湘都起迟了。郑湘醒来后,容光焕发,而姜榕则是抱着温香软玉不舍得起来。“你再不起来,就要让大臣嘲笑了。”郑湘柔声,点着姜榕的胸膛道。那里有一块箭伤愈合后的伤疤。姜榕抓住郑湘的手,百般摩挲抚弄着,嘴里含糊不清道:“今日大臣休沐,没有大臣来,咱们再等一会儿就起床。”郑湘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姜榕,有一丝凉风趁机插入两人中间。“昨夜你得了失心疯似的,不管不顾,横冲直撞。”郑湘埋怨道。姜榕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将那丝冷风撵出去,对着她的耳朵吹气道:“昨夜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既没喝酒,也没有糊涂。”“我说是就是,你不要乱讲。”郑湘理直气壮,伸手去抓姜榕作乱的大手。那双手即使在当了皇帝后,金尊玉贵地养着,依然结满了茧子,摩挲在滑腻如丝绸的肌肤上,勾起丝丝颤栗,让她又恨又爱。“快起来,外面天大亮了。”郑湘催促道。姜榕赖在床上,赖着她,心神一点都没放在天气上,漫不经心道:“你看错了,是雪映的,离天亮还有一会儿。”郑湘闻言疑惑了下,这一愣神之际,就丢盔卸甲,丢城失地。姜灿昨天睡得早,也起得早,兴冲冲地起来要去和爹娘玩雪。金珠带着他出了殿门,就看见守在前殿后门的新柳悄悄比了手势。金珠会意,哄姜灿道:“四皇子要不要去看看小公主,不知道小公主这时醒了没有?”姜灿脚步转向东,连忙道:“看妹妹,看妹妹。”妹妹乖巧可爱,让姜灿如珍似宝。一行进了东配殿,卸去寒气,来到内室,就看到小公主躺在摇篮里,眼睛盯着上面挂的荷包布偶等五颜六色缀着铃铛的东西看,时不时想要伸手去抓。姜灿趴在摇篮边上,探出头,稚嫩的声音喊着妹妹,说着昨日玩了什么吃了什么,等妹妹长大后,他就带着妹妹一起去吃一起去玩。金珠想着小皇子不能与皇帝皇后一起用膳,便让人先送来,免得小皇子腹中饥饿。姜灿不想离开妹妹,他就在东配殿用了饭。

在妹妹一双黑眼睛的紧盯下,姜灿用得格外香。他一面吃一面说,妹妹太小不能吃,要等长大才能吃。道理一套套的,金珠听得格外耳熟,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正是那对帝后拒绝小皇子用饭菜的话。她一时哭笑不得,不知道小皇子这样说对小公主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公主急得啊啊啊地撇嘴要哭,最后吃了一点姜灿的蛋羹才罢。金珠对蕙香说:“小公主八个多月了,该吃点肉糜蛋羹之类的。”蕙香连连点头道:“太医这么说,只不过最近天冷,就让公主多喝些奶。”金珠道:“我瞧着小公主的胃口比着小皇子秀气些,她扎牙了,爱吃就喂她些能吃的。你看现在小皇子多壮实,平日很少生病。”蕙香听了,立马记在心中,趁着小皇子吃饭的功夫,多向金珠请教了几l句。姜灿吃完饭,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要去找爹娘,但前头似乎瞧着还没有忙活完。金珠哄着姜灿玩游戏,两人呆在暖和的室内,围着几l凳推枣磨。蕙香抱着小公主坐在一边看两人玩耍,殿内欢声笑语。众人玩得正开心,一抬头看见皇后和皇帝过来了,纷纷要行礼。郑湘忙止住了,挥手让他们继续玩,她则接过来小公主抱在怀里,笑着逗弄她。“爹,咱们来玩,我玩得可好了。”姜灿仰起笑脸,邀请道。姜榕今日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几l岁,对于一切都抱着宽容之心,但是推枣磨这种稚子玩的小游戏,他还是看不上眼。“你……”姜榕出口拒绝的话被郑湘打断。“你去玩,我瞧瞧你们爷俩谁厉害。”郑湘面上含笑说。她就是想看姜榕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日后好握着这个把柄打击他。然而姜榕听了,却是热血上头,心中下定决心要把小花打得落花流水,向湘湘证明:老子还是老子,儿子还是儿子。不过,推枣磨比的不是年纪大和力气大。姜榕的一截手指头和两侧的冬枣差不多大,他 木兰离宫战势一触即发。战况却是一边倒。先下去的是姜灿。用郑湘的话说,他握着弓矢和拿着标枪似的,便是让了他一半的距离,十支里有六支半途坠落,两支用过猛飞过头,剩下的擦了壶边。十支皆不中。“你不行,快下去,来给我和你爹算筹子。”姜灿被郑湘塞了一把筹子,推到旁边站定。被嫌弃的姜灿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在大红色凿莲花地毯上,眼睛盯着壶,谁中了一支,就往谁的盘子里丢一支筹子。姜灿虽然认识的数不多,数数也要掰手指头,即便爹娘中壶的弓矢有数十之多,但他还是准确地说出谁赢谁输,而且众人皆服。无他,姜榕无一箭落地,而郑湘每回都要落一两支。姜榕从投壶上找回了场子,且是一骑绝尘,众人无不信服,无不喝彩,顿时得意洋洋。郑湘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赢,那你马背上的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姜榕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欺负妇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想再来几回,但郑湘和姜灿都不玩,一个嚷着要打双陆,一个叫着要推枣磨。姜榕只得作罢,让人收拾了弓矢,长吁短叹,将绝顶高手的寂寞表演得栩栩如生。姜灿又趴到摇篮边上看妹妹,嘴里嘟囔道:“妹妹快些长大,长大咱们一起玩竹马。”郑湘笑道:“你妹妹还小,要等你这么大才能骑竹马。”姜灿想了想,抬头看向母亲,认真道:“阿娘,妹妹现在玩不了竹马,你给妹妹找个驸马玩吧,别人都说公主要有驸马。”郑湘闻言大笑,转头看向姜榕,语气带着揶揄道:“快听你儿子的,给小鱼找个驸马玩。”女儿这么可爱,长得又像她娘,小鱼一出生,姜榕就有了女儿被夺走的迫切,恨不得永远如珠如宝地养着。“不行。”姜榕立马拒绝道。姜灿可怜地看了眼妹妹,小声和母亲说:“娘,爹不疼妹妹,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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