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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变身 第10

 

陆清眠轻声:“你也觉得我是在吓唬他?”江浸月走在陆清眠身旁,仰着头去看他,眼中藏不住笑意,嘴角翘起小小的弧度,看着陆清眠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中二少年。他打算维护一下陆清眠的中二魂,便用力摇头,道:“怎么会!我相信你说的。”陆清眠黑眸扫过他,突然停了下来。江浸月差点一头撞到他身上。陆清眠伸手,作势要掐江浸月的脸。江浸月这回真被吓到了,在陆清眠抬手时就捂着脸转身噔噔噔地往楼上跑,跑得太快了,盖在翅膀上的外套都被甩掉在地上。陆清眠没有追上去,任由江浸月飞快跑上楼。楼梯间变得十分安静,声控灯熄灭,一切都沉入了黑暗。黑暗中,陆清眠静静站在原地,黑眸与黑暗融为一体,里面翻搅着几乎溢出来的厌世和戾气。跑上楼的江浸月见陆清眠没有跟上来,又噔噔噔地跑了下来,背着一对翅膀一点没影响他奔跑的灵活性,甚至跑着跑着翅膀还扇动两下,脚底都离开了地面。随着江浸月回来,声控灯又一层层地亮了起来。陆清眠看着光亮一点点靠近,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点,像是习惯阴暗的怪物下意识躲避光明。伴随着光亮而来的是忽扇着洁白羽翼的江浸月。他干脆顺着楼梯飞了下来,因楼梯间狭窄,翅膀不能彻底伸展开,飞得歪歪斜斜磕磕绊绊,时不时还脚尖点地蹦跶几下。“陆清眠!”江浸月语调轻快,将光亮重新带回到陆清眠所在的楼层。陆清眠保持着后退半步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浸月。江浸月没发现陆清眠的神情异常冰冷,他蹦跳着飞下来,却没估算好距离,脚尖没踩到最后一级台阶,直接摔了下来。陆清眠如渊的黑眸里映着江浸月逐渐放大的身影,直到江浸月一头撞进他怀里。洁白的羽翼因惊吓颤抖着伸展开,抖得小小的楼梯间羽毛乱飞。江浸月靠在陆清眠怀里,鼻尖嗅到了凛冽的松雪香,双手紧紧按在陆清眠的胸膛,过于紧密的肢体接触让江浸月瞬间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心跳一秒失衡,一直装死的金手指突然诈尸。“为宿主提供随机玛丽苏小功能哦~”陆清眠接住扑过来的江浸月,视线里满是飞舞的洁白羽毛,那些羽毛闪烁着圣洁的光,刺得他习惯黑暗的眼睛微眯。下一刻,江浸月身后凭空浮现一道七色彩虹,七色光芒驱散了楼梯间最后一丝黑暗。陆清眠爆了一声粗口:“草。” 发烧七色彩虹紧紧跟在江浸月的身后,随着江浸月的动作左右-倾斜,七色光芒刺得陆清眠撇开了头。“江浸月,太刺眼了,你离我远点。”不用陆清眠说,江浸月整个人的反应比陆清眠还剧烈,自那件事以后,他从未跟别人如此亲近过,更别提现在亲近的已经贴在了陆清眠怀里。蓬松柔软的羽翼彻底炸毛,一对翅膀像胖了一圈,江浸月双手推开陆清眠的肩膀,踉跄着后退,腿软腰也软,整个人使不上劲,跌坐在地上。耳边开始出现嘈杂的说话声,眼前的世界割碎破裂,幻象从世界的边角入侵。江浸月伸手在眼前不断乱挥,企图将那些幻象挥开。突然,无数映在破碎玻璃片上的幻象后,陆清眠坐在地上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帘。江浸月深呼吸,他知道陆清眠所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他咬牙往前爬了两下,冲破幻象坐在了陆清眠面前。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在陆清眠眼中,江浸月只是突然坐在地上,视线失焦,乱挥双手,又突然直勾勾地看向他,爬了过来。江浸月的呼吸还很乱,身上也没有力气,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陆清眠分享,他第一次在幻象刚出现时就分清了幻象与现实,可他一看向陆清眠就顿住了。陆清眠靠着楼梯间的墙坐在地上,好看的眉微皱,似乎被江浸月那一下推得不轻。但江浸月刚才没用什么力气。他想拉陆清眠起来,又不敢碰陆清眠,撅着屁股背着一对炸毛蓬松的翅膀急得在陆清眠面前来回爬了两圈。陆清眠眉头皱得更紧:“江浸月,你就不能站起来吗?”江浸月如梦初醒,猛地站了起来,他看着陆清眠的袖子,似有所感,立刻把自己的袖子拉长,递到陆清眠面前。“陆清眠,你抓着我的袖子站起来。”陆清眠其实不想抓,但江浸月很认真。陆清眠先是盯着江浸月的脸看了几秒,最后又盯着袖子看了几秒,最后才缓缓伸手,抓住江浸月的袖子,却仍是靠自己的力气站了起来。“陆清眠,你怎么了?”江浸月总觉得陆清眠这一会儿怪怪的。陆清眠摇头,“走吧,上楼。”江浸月狐疑地盯着陆清眠的脸看了看,这才转身要上楼,刚走上几级台阶,回头发现陆清眠又没跟上来。陆清眠正在弯腰捡江浸月掉了一地的羽毛,那些羽毛在不算亮的声控灯下微微闪着细碎的光。

江浸月有些局促,陆清眠捡羽毛的举动莫名让他很紧张,因为心跳一直很乱,他背后的七色彩虹亮得很璀璨。他干脆弯腰和陆清眠一起捡羽毛,等楼梯间里一根羽毛都不剩了,陆清眠的衣服口袋和裤子口袋里都塞了不少羽毛。江浸月捧着手里的羽毛,递给陆清眠。陆清眠愣了下,“你的羽毛,为什么给我?”江浸月茫然,他只是觉得陆清眠一直在捡,下意识就将羽毛递给了他。陆清眠没再多说,伸手让江浸月把羽毛倒在他手里,又塞进了口袋里。两个人顺着台阶上楼,到达12楼时,陆清眠先出去,确定走廊里没有人,才招手让江浸月出来。江浸月一路小跑,进门后还觉得有些刺激。刺激过后,他背着翅膀又开始在出租屋的小客厅来回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嘟囔:“我明天约好了要去取健康证的,要是明天翅膀不消失,就没办法取健康证,没办法取健康证就要跟学长再商量时间,再商量时间还要麻烦学长……”江浸月最怕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陆清眠靠在门口,眯着眼看江浸月背着七色光来回乱转,转得他头晕眼花,干脆别开眼,径直走向沙发,将自己摔了进去。他坐进沙发的动作显得有些无力,但江浸月没有注意到。陆清眠动作粗鲁地扯开外套的扣子,冲江浸月招了招手,“彩毛鸡,过来。”江浸月转圈的动作停下,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清眠,“彩、彩毛鸡?”“嗯,亮得刺眼的小公鸡,彩毛鸡。”陆清眠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慵懒。江浸月撇嘴,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陆清眠黑沉的眸子盯着江浸月,视线缓缓扫过江浸月的脸,又看向江浸月身后的翅膀。“江浸月,”陆清眠的声音轻了些,“介意让我看看你的翅膀吗?我既然要帮你治病,总要了解你。”江浸月靠着沙发扶手,指尖揪着自己的衣角,刚平稳了些许的心跳又开始乱了:“怎么……看?”陆清眠收回搭在沙发背上的手,周身气势收敛,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道:“我不会直接碰你。”江浸月有些犹豫,他看向陆清眠手中的那支钢笔,金属质感圆润冰凉的笔身,通体漆黑,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像陆清眠的眼睛一样乌沉沉的。他许久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江浸月身后的七色彩虹也慢慢消失了。江浸月一会儿盯着陆清眠手中的钢笔看,一会儿又盯着陆清眠的手看。陆清眠的肤色是一种不见光的苍白,和江浸月有些奶白的感觉完全不同,漆黑的钢笔握在他手中,像黑白两色的大理石对撞。江浸月轻咬着唇,下定决心般一点点坐了过去,屁股在沙发上缓缓磨蹭,用很慢很慢的速度靠近陆清眠。陆清眠不催促,只是用一双沉沉的黑眸看着他,他的表情并不柔和,线条锋利的鼻梁和抻平的薄唇让他看起来冷漠又不近人情。但江浸月其实有点习惯了。陆清眠捡他的羽毛时也是这个表情。所以他不害怕。终于江浸月坐在了陆清眠旁边,两个人之间只有大概30厘米的距离。30厘米,连半米都不到,对于恨不得和人保持几十米距离的江浸月来说已经是极限了。陆清眠拿着那支钢笔,轻轻点了下江浸月的肩膀,“转过去,背对着我。”冰冷的触感自肩膀一触及离,江浸月抖了一下,清澈的眸小心翼翼瞥了眼陆清眠,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去。江浸月后背的衣服被翅膀生生戳出来两个洞洞,本就不算好的衣料烂得乱七八糟,这会儿两处破洞又大了一圈,露出翅膀根处附近奶白的皮肤。陆清眠握着钢笔,缓缓靠近江浸月的翅膀根部,却在距离江浸月的皮肤一两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江浸月一直等待着马上会到来的碰触,可那碰触迟迟不到,让他的心一直悬在高空,摇摇欲坠的,提着一口气,紧张又难耐。“准备好了吗?”陆清眠的声音很冷,却像一记定海神针,让江浸月揪着的心稳了几分。“呜……嗯。”江浸月的回答并不确定。“那再等等?”陆清眠问。江浸月想点头,却没想到嘴上说着再等等的陆清眠,手里的钢笔突然贴上了他的皮肤,圆润的笔帽轻轻抵在了翅膀和肩胛的连接处。“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刚出口就被江浸月咬回唇齿间。江浸月的翅膀开始颤抖,幅度不大,但让人难以忽视。他悄悄挺起腰肢,企图远离钢笔的碰触。那感觉很奇怪,他明知道那碰触并非来自陆清眠,只是来自钢笔,可江浸月仍心跳如擂鼓。钢笔很凉,顺着翅膀根部的皮肤缓缓向下移动,却无法为江浸月泛起薄红的皮肤降温。奶白里搅碎了一颗草莓,江浸月像一杯正在不断升温的草莓牛奶。陆清眠清冷的声音从江浸月身后传来:“第一次长翅膀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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