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上的,与之相比,无从谈起。
他试图思考这件事的切实可行性,他该选择怎样的时机,又怎样九死一生,是画面冲击感更强的满身鲜血,还是窥不见内里崩溃的无可救药
他要不要一一试验过去,最后他也不必与陆淮相爱,只要一个双人病房和能合眠的棺材,他们这么折磨应当也不需多少年月,就这么一齐下葬。
那也只剩下彼此。
迟渊理智趋于一线,他看不到血肉模糊的手,却编造着荒诞不经的未来,随即,他把左手换到陆淮唇边。
右手左右对称的一对牙印,深浅一致,暗含汹涌澎湃,他凝视于此,突而发笑——
或许以此纹身也不错。
痛要刻骨,深入肺腑。
方能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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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在看到迟渊把陆淮抱进来的一瞬间,腿软得扶住病床才站直了。
这两人身上都是血,是此前彼此最想见证的狼狈不堪,可此时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来不及说什么,情况危急,他接过陆淮,径直进入早就准备好的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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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疲惫不堪地摘下口罩,他额间是细密的汗珠,因精神高度集中甚至略微有点站不太稳,然而抬眸却发觉眼前一团模糊的黑影。
定睛一看,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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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背抵着洁白的瓷砖,身前人来人往,王涛似乎也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一概没听见,脚仿若生根般杵在原地,头顶着白炽灯,等着温热的血滴一滴滴垂落,然后手指变得冰冷而僵硬。
他还是没等到门打开,也见到陆淮出来。
于是保持着动作,让晦暗光景走过,闷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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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讶异地张大嘴,他本以为迟渊至少会处理下,却不想这人满身血污快要比上陆淮了,还在他手术室门口立着。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凌秩把陆淮从另一扇门推到病房,他收拾好才出来,却不想迟渊一直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