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自己照着成晔的说法想偏,迟渊紧抿着唇,却没把思绪拉回来。
方才梦里,陆淮对他吐出“恭喜”两字,不过是对方所有回应里最为直白的表达。他每回不论是赢还是赢之后嘚瑟,陆淮好像都是这幅样子,噙着笑在不远处看他,他会气对方没有落败的情绪,却未尝想过可能还有第二种解释。
还有,陆淮那天为何要拦住他,眼眶发红地问:“真这么爱?”若真的是指方栖名,直接指名道姓不就好了?迟渊当时觉着这是陆淮向他替方栖名要承诺,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爱”,便是想告诉对方没趁虚而入的机会,断了人念想。但现在后知后觉,反倒像是陆淮在小心翼翼确定
突如其来一连串想法,差点没让他十几年认知改观。迟渊暗骂道,自己怕真是疯了
之后陆淮一声不吭地出国,只给他留下那所谓的庆祝礼物——一对表,爱/彼的。即使是真的披上竹马那十几年兄弟情深的幌子,他仍然觉得诧异。当时出于某些私心,他只是把礼物收下,并没让它们见光。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陆淮出国留学是为情所伤,只有他觉得没到那份上——甚至是看到陆淮那唯一一次失态。曾经荷尔蒙无处安放的青春年月,他也曾想过,陆淮到底会喜欢怎样的人?
只是后来怎么想也没找到人能配上,就算他永远站在陆淮的对立位,也能明白对方身上到底聚焦怎样的荣光,无论是否能拥有,遥遥看着便觉得太过于让人觊觎。
若陆淮真的是喜欢他
除却最开始的难以置信,现在,迟渊才从酒意麻痹中清醒,即使是想象,都有点无法抑制兴奋——陆淮那样的人,或许只有情爱能让他俯首吧
不过,迟渊眸中喜悦稍纵即逝,还是算了,他想到陆淮永远不受情绪左右的淡漠,恐怕无论真伪,他都消受不起。
窗外传来些许声响,飞鸟突然顿起,踹折了树枝,引得满冠树叶垂落,对比着天空白色划痕纷纷垂落,终是无声。
“嗯,我知道了。”
陆淮清早接过成晔电话,眸中闪过几分惊讶,听到迟渊醉得不轻,被安排在酒店里时,欲言又止,但成晔的语速估计是在没耐性的迟渊那练出来的,丝毫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成晔。”等人叽里咕噜把话说完,陆淮嗓音低沉,带着些深意喊了声对方的名字,“你?”
成晔一惊:“我怎么了?”感觉对方像是在行刑架前刑讯逼供,而他是被束缚在架上的俘虏,差点把“我什么都不知道”脱口而出。
陆淮眉睫轻颤,眸中染上笑意,话语却露出些许威势:“我也希望没什么。”
这是要他闭嘴?成晔眨眨眼,迫于陆淮的压迫感而选择沉默。
陆淮听着对面传来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沉声道:“不管你察觉到什么,最好是像现在一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