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
曲白应好,捧房间钥匙的伙计高兴得蹦起来。
于霁尘脸上本挂着笑,等进房间看罢杨严齐辗转送来的信,她立马笑不出来了。
——信上说,大约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购粮时答应给江宁商会的丝绸商路要打通,水图南将亲自押送货物来奉鹿。
至晚间吃饭时候:
用饭的大厅里坐满人,温酒烤肉的味道充斥在每个角落,豪放粗犷的萧国人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每张桌子前都围满欢声笑语。
老叟在炉火旁拉马头琴,女人用悠扬的歌声感恩长生天赐予的食物和酒酿,毕税从来没听清过萧族歌曲唱的是些啥,嘀咕着萧国话像鸟语,端盘新剥下来的烤肉挤回于霁尘身边。
“诶?你怎么不吃,”她把托盘放到两人中间,顺手捏块烤得金黄娇嫩的羊肉丢进嘴里,嘴里的萧国话同样讲得叽里咕噜:“脸色也不好,不舒服呐?”
“……没有不舒服,”于霁尘回过神来,不知想起什么,喃喃道了句:“我原先那把切肉的小匕首,找不见了。”
那把不足一拃长,仅有一指宽的的弯形小匕首,是于霁尘第一次和萧国人交手时缴获的战利品,用了好多年。
毕税弄来蘸酱蘸着肉吃,嫌不够辣,拿辣椒粉往碟子里洒:“不是在江宁弄丢了么,忘啦?和你那隻红珊瑚小耳坠一起丢的,刚回来时,你还特意找人新打造了隻红珊瑚小耳坠呢。”
“哦对,”在大江之南和幽北之北间奔波几个月的毕税,忙碌之余终于想起来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你的私印还在水老板手里,你还要不要了,要的话想办法给你拿回来。”
于霁尘:“她没扔?”
在于霁尘从江宁脱身之后,水图南搬离状元巷住到别处,连总铺里于霁尘用过的那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也差不多被扔了个干净。
她离开江宁后,水图南再没碰过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
毕税是天黑后才带领另一支小商队过来汇合的,饥肠辘辘,吃肉吃得满嘴油:“没扔呀。”
“你怎知?”于霁尘略感意外。
“霍偃的人在盯,”说着,毕税嘴角一撇,“你都不在江宁了,你不会真以为霍偃会信她吧,霍偃说,她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能掉以轻心。”
于霁尘没说话,沉默中低下头去。
毕税嘴里鼓鼓囊囊咀嚼片刻,不闻身边人说话,偏头看过来的同时手肘一捣她:“难过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