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严叙明的对话框。
有些坏地想,这次让我来开口爽约!
于是他发:“学长,我有些发烧了,今晚就不一起吃饭了。”
发完倒头就睡,眼不见心不烦!
麦冬迷迷糊糊不知道睡到几点,好像做了个很累的梦,意识转醒的那一瞬间浑身的酸疼席卷而来。很是难受,索性“哼哼”两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跟雷公电母打架了。
他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呼吸都是滚烫的,费劲抬手摸自己额头,靠!比下午那会儿还要烫。不作死就不会死,麦冬自我唾弃,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是活该,撑起身子掀开床帘,想找一个倒霉室友帮自己冲个退烧药。
他的椅子上坐了个人,麦冬下意识皱起眉来。
因为麦冬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平时没有人会坐他的位置,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还是挺有礼貌的,怕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秘密。麦冬视线不太清晰,烧得头晕眼花,又是刚刚睡醒,宿舍里属杜川个子最高,他以为是杜川。
“杜川,帮我找一下发烧药好吗?”麦冬的声音很是虚弱。
“在哪?”那人这么回答。
这声音绝不是杜川,可麦冬脑袋烧成一团浆糊,越觉得耳熟越是想不起来。他兀自皱着眉冥思苦想,却见那人转了脑袋过来,手上拎了一个塑料袋朝自己晃了晃:“吃这个吧?我买了。”
麦冬嘴巴张开,半天没出声。
他保持着掀开窗帘半撑起身子的姿势,面颊烧得红扑扑的,睡了一下午的觉,脑袋顶着鸡窝头。
严叙明走过来,直接伸手贴上麦冬的额头,然后便是皱眉:“这么烫,怎么烧成这样?”
麦冬很是迟缓地叫他名字:“严叙明。”
严叙明便应下来:“嗯,难受吗?”
麦冬猛地躺回床上,嘴巴瘪成一道缝,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他绝不想哭成这幅丑样子,可是看见严叙明的一瞬间,一天积攒下来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发烧好难过,不能跟严叙明吃饭好难过,被偷了伞也好难过,通通都好难过!
如果严叙明不来, 其实也没有这么难过。
但严叙明来了,那就是非常非常难过。
麦冬死死按住床帘的边,怕严叙明掀开就发现自己很没出息地在掉眼泪。可他眼泪掉得太猛,忍不住便想吸鼻子,又万万不敢发出声音,憋了半天,真怕鼻涕会掉在床上,终于忍不住,狠狠吸了一下鼻子。
这下真的憋不住了,严叙明就算站在床帘外也能听见里面有个笨蛋正在偷偷哭鼻子。
“哭了?哭什么,麦冬,把帘子拉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