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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劫後x索诺赫x余生

 

当意识恢复时,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雪白的空间。

在环顾四周後,她得出一个结论。

「我si了啊。」

不同於阿姨曾给她讲过的故事,这里没有天堂地狱的入口,也没有审判的天平,更没有所谓的摆渡人。

这里谁也不在,只有盼自己一个人。

踏出的脚步发不出声响,吐出的气感受不到,若不是还能看见伸出的手,盼都无法证明自己还存在。

si後的世界原来是这麽空虚吗?

「你醒了啊。」

一道声音倏地响起,盼欣喜地寻找着源头,但这份希望很快被一望无际的白给抹灭。无边际的虚无驱使她前进,她迫切想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

白se。

是白se。

还是白se。

在这个空间里连疲惫都被隔绝。

旁徨无措的她不再前进,而是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毫无实感的身t。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角似乎掉出了yet,可是落地後什麽也没留下。

她哭了吗?她连悲伤都无法验证。

她为什麽会来到这?

如果她真的si了,那为什麽她还有意识呢?

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她再次听见了声音,听起来很温暖、很熟悉,好像她认识它。

「不要害怕。」

它好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好像不是。

「那是你的名字吗?」

听起来它是在自说自话,所以她没有回答它,不过另一个存在给了她勇气抬头。不知何时起,她的身前多了一朵白花。

「索诺赫?」拿起花的那刻,她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陌生的词汇。

陌生?感觉也不是,她总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她端详手中的花,因为眼前都是白的,现在才发觉花瓣隐隐透着的光芒。她试探x地轻触,有gu暖流从相触的部分传来。

像是重新建构她的存在般,先是指尖,然後手指,再来是掌心,随着她的靠近,暖流也开始萦绕全身。

慢慢地,有一种异样的触感淌过脸颊,她注意到这个感受是有方向x的。她拿着白花探进,尽管依然是不变的白se,可是白花的存在让她感到踏实。

「答应……不要……。」又有声音响起,这次断断续续的,嗓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答应什麽?」她问。

「我相信你。」它说。

「你相信谁?」她又问。

「所以你快走。」它又说。

「我应该去哪?」她再一次问道。

「我希望——」後半句被无形的力量裁断了。

「你叫什麽名字?」它再一次问道。

她停下了脚步,她不问它,而是问她。

你叫什麽名字?

归於寂静的空间开始瓦解,她望着漫天的白se碎片,好像并不感到害怕。

最开始的声音又一次浮现,她记不清那人的面庞,只是清楚的知道,那是她非常喜欢的声音、让她感到非常安心的声音。

「……盼。」

是在叫她吗?

「……盼,拜托。」

她叫盼吗?

「……一定要活下来,盼!」

灰白的瞳眸染上蓝光,它不停流转着,最终融为不夺目也不耀眼的颜se。

是啊,她有名字的,她存在过的,她要活下去的。

现在的她还不能si。

白花的光芒开始扩大,光汇聚在她周围,身t、视线、意识逐一被吞噬。

似乎又过了很久,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她的感官。朦胧之中,光g勒出一个人的轮廓,那个人影让盼感到眼熟,她试图看清面容却仍模糊不已。

「盼?你醒了吗?」

等待一段时间後,视觉和听觉愈发清晰,盼揣着猜测,试探x地唤了声:「小……酷?」

她记得这个名字。

「对,盼,是我——酷拉皮卡!」那人俯身凑近,盼也彻底看清对方的面貌。

灰se的隐眼能掩去男孩真实的瞳se,却藏不住他的心绪,是那个努力四十九次都未曾见过的表情,可是,已经无所谓了。

「小酷……呜哇——」

盼的视野再度模糊了,彻彻底底地,先前的委屈如海啸般涌上,她拼命想压抑住情绪,但眼泪依然不受控地滑落。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可最想说的还是这句。

热泪频频落下,烫伤那发冷的手背。

nv孩的哭泣让酷拉皮卡无所适从,思绪空白几秒後,他拥住了她。

「听,我就在这,所以别哭啦……。」盼看不见他此刻的神se,只能听见对方颤抖的嗓音,以及来自脖颈的脉动。

那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也是派罗他们失去的东西。

意识到这点,盼哭得更厉害了,她靠着酷拉皮卡嚎啕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浸sh他的肩头,盼一方面希望酷拉皮卡是真的,一方面又祈求着这是场梦境。

然而,隐隐发疼的身t提醒着她这是现实,独活的罪恶感令她窒息,她抓扯着自己的x口,恨不得将这样的自己撕毁。

「呜呜……对不起……派罗、阿姨、叔叔、长老爷爷……都是我见si不救!小酷,他们是我害si的!」

「别这样,盼!这不是你的错!」盼提及的人都让酷拉皮卡心头一紧,他咬紧下唇,一把按住盼的双手。

纤细的手臂上布满的擦伤和瘀痕,酷拉皮卡的脸se变得更加难看,同时也稍稍放松了力道。

「错的是那群渣滓!怎麽会是你?」

「那为什麽只有我活下来了……?要是我再厉害点就能……。」盼拚命摇头,撕心裂肺地叫喊。

酷拉皮卡牙一咬,一改温和的口吻:「盼!冷静点!」

这招确实有效,盼一时忘了哭喊,亦是此时,她才注意到男孩眸下的黑印。

原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对不起。」酷拉皮卡低下头,金se的碎发覆上一层y影,他的声音还在颤抖。

「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盼连忙拭去眼泪,ch0uch0u答答地说着。

酷拉皮卡抬眸,唇角起了些幅度,他轻拍着盼的後背,後者的ch0u噎声渐渐平复下来。

「好点了吗?」

「嗯……。」盼x1着鼻子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什麽,问道:「小酷……你是怎麽知道村子出事的?」

「那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酷拉皮卡协助盼躺下,替她整理弄乱的浏海,大概是不想对方追问,又说:「等你伤好,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现在,什麽都别问。」

酷拉皮卡如此决绝,盼再不情愿也只得将话咽回去,表示会先专心养伤。

「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见盼不再过问,酷拉皮卡长舒口气,离开前再次承诺:「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迟到了。」

盼目送着,侵扰她无数次的异样翻涌而起。

她想挽留他,紧闭的唇瓣告诉她不能这麽做。

她该追上那背影,可是此刻连双脚都无法使唤。

维系生命的仪器与指针的声响交叠着。

盼感觉自己被困在了原地。

休养期间,酷拉皮卡只字不提窟卢塔族,盼也遵循约定不主动询问。

在无法下床的这段日子里,盼开始读起那些村里不曾见过的书籍,直到晦涩的知识倒背如流、页角变得卷曲,她都不曾去回想那日,任凭时间淡化一幕幕血se。

偶而,盼会听见病房外有人来访,不过她从未与他们打过照面。後来听护士转述,外面正报导关於她的遭遇,其中有不少人寄来善款,替奔波的酷拉皮卡减轻了不少负担。

一旦出事了就一定会有人来帮忙——盼想起d.猎人里的话,心底似乎有gu暖流淌过。

然後,红叶落地,皑雪融化,窗外的枯枝萌生绿芽,盼终於等来出院那天。

久违的新鲜空气让盼感到恍惚,彷佛自己只是做了个恶梦,而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但她十分清楚,大门的另一侧只有无家可归的事实。

无容身之处的两个孩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他们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小孩与父母的笑语即是二人的对白,亦是与世界的鸿g0u。

「小酷,告诉我吧。」盼不再关注和睦的人群,仰头朝天,主动打破沉默。

半年并不足以抹去经历的种种,派罗他们的笑容仍旧鲜明,那副破碎的模样同是如此,什麽都没变,唯独她的情绪不再跌宕。

「好。」酷拉皮卡应声,目光落在nv孩好看的侧颜,娓娓说起所知的一切。

酷拉皮卡是从新闻得知的,根据当时的报导,发现村子状况的是一位在森林迷路的nv子,从遗t的状态推断,案发至少超过一个礼拜。

由於现场过於凄惨,这起屠杀案几乎轰动世界,但窟卢塔族自古有着「恶魔使徒」的传闻,最初只被认为是天罚,同情遭遇的人少之又少。

直到百骸中昏迷的盼被发现,近乎不可能的幸存扭转了事态,加上酷拉皮卡隐瞒了身分,在外人眼中,非遗孤的盼成了受神眷顾的孩子,备受关注,所幸那之後的不久,有位穿西装的男人介入此事,这才让她不受外界sao扰。

原来仅仅是身分的转变,就能得到截然不同的对待。

盼低头不语,总感觉x口闷闷的。

「虽然窟卢塔族被说成那样,但在分担医药费这件事上,我确实得谢谢他们……。」

盼想不出合适的安慰,只能覆上那颤抖的手背。

酷拉皮卡反手回握,片晌的沉默後问道:「对了,那些布是你盖上的吧?」

「嗯……难道我做了多余的事吗?」盼心底一惊。

「没有那回事。」酷拉皮卡摇摇头,眼角多了分笑意:「谢谢,不只是我,我觉得……派罗他们也是这麽想的。」

「但要是我能出去求救……。」盼挠挠脸,回话并没有底气。

「对我来说,光是你还活着就已经够了。」酷拉皮卡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

盼垂着头,未出口的话在心底重组数遍,仍无法准确编织出她的感受。

「小酷,我会努力活着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蹩脚的字句是她ch11u0的真挚。

酷拉皮卡看着盼的眼睛久久未语,接着,视线滑落到她的上手臂,时间能抚平当时的伤,却还是落下了痕迹。

或许,向往的世界不全然是假,属於他的真实始终近在咫尺。

茶眸里的绯红明灭,最终沉没於暗se。

「好,我会的——还有,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事。」他的承诺温柔坚决,藏起的哽咽却掉进了她的心头。

盼望着交叠的掌心,两个浅浅足以叠出炽热的心绪。

「小酷,我还有事得跟你说……。」

盼从不对酷拉皮卡隐瞒,现在也是如此,她决定将那天发生的事,乃至奇怪的声音,一字不漏地托出。

盼慢慢地说,酷拉皮卡静静地听。

「我知道这很吊诡,所以你不信也没——」

「我相信。」

「哎?你不会觉得我是胡说八道的……疯子吗?」盼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这问题真奇怪,我有哪次不相信你吗?」酷拉皮卡的神情一如既往,他捏了捏盼的手,紧接道:「何况,这也不算无稽之谈,《d.猎人》也出现过类似的场景,对吧?」

盼点点头,她还记得自己对那段情节特别在意。

「虽然我不清楚声音的事,但结合你的经历和梦来看,我认为索诺赫很有可能就是白花的名字。」酷拉皮卡讲述完观点,反问道:「而且啊,梦通常是浅意识的造物,既然那朵花频频出现也确实存在,那不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在意吗?」

「这麽说也是……。」盼眨眨眼,有些被说服了。

「如果这样都算疯子,那相信你的我也是。」酷拉皮卡笑了,笑得还是很好看。

最开始,她的知无不言是想告诉他不必藏匿,现在想想,其实是她藏在了他的泪里。

也许自己真的没疯?再不然就是她跟酷拉皮卡都疯了。

盼决定相信前者,即便未来告诉她是後者,那也没关系,就像他所说的,两个人一起疯吧。

「话说回来……我已经决定要成为猎人了,猎人的情报网应该能找到你过去的线索。」说着,酷拉皮卡的眸光再度掀起波澜:「族人的眼睛我会全数讨回,还有……。」

盼猜到了後半句,踌躇半晌才替他补全:「小酷,你……是想复仇吧?」

「那群渣滓该偿还自己的罪孽。」他扬起的唇角未落,眉眼的笑意已然消失。

盼并不感到意外,她也有过那样的念头,只是不清楚那是否正确,那群人为了私慾屠杀族人,那麽同是为了私慾而复仇的自己,与他们有什麽区别?

书里找不到的解答,她从那抹笑里找到了方向。

不管是那时向她奔来的他,又或是此刻牵着她的他,都是那个有点冲动、有点暴脾气,但其实很温柔的酷拉皮卡。

盼感受着从掌间逆流到心的温度,郑重地道:「既然这样,我也要成为猎人……在有限的生命里,我都想与你一起。」

无论酷拉皮卡选择什麽,她都会与他并肩齐行,即便前路注定一片荆棘。

恰逢其时的春风吹落漫天樱花,粉neng的se彩将她的黑发衬得深邃,灰蒙的蓝眸因真诚而明亮,即便此刻不是夜晚,酷拉皮卡却彷佛见到了星空。

又或许,浩瀚银河都没有她来得耀眼。

酷拉皮卡曾害怕这个决定会让盼失望,可是她没有,也没有指责他的不成熟。

只是单纯地、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侧。

他该推开她的,她不该陪他冒险的,但他清楚,她也知晓,若真想这麽做,最开始就不该道明这个念头。

「那我们得快走了,如果要参加猎人试验,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酷拉皮卡笑着,紧握住手中的暖意。

「嗯!」她回以相同的笑。

平凡不过的小公园里,为彼此许下的诺言落在时间的长河,涟漪圈圈扩大,牵动往後的每一步。

不大的客房里没有太多的生活痕迹,约莫十六、十七岁的少年少nv正收拾着本就不多的行李。

少年伫立桌前清点物资,倾泻的窗光落在清秀的面貌。灿金的发本就惹眼,那身蓝se为主、橙红为辅的族服,更是将存在感拔高一个层次。

待手边的事告一段落,少年转向坐在床边整理物品的少nv。

少nv眉清目秀,嘴角带笑,是那种路上遇见会多看一眼的长相,不过及腰的乌发再搭上一身的灰白,与少年相b,倒显得寡淡似水。

少年抿起唇,眸光带些犹豫,过了大约半分钟後终於开口:「盼,你……真的要参加吗?」

听闻少年的话,少nv倏地阖起包,抬眼迎上他。

「小酷,不管你问几次,我的答案都不会变,总不能让这四年的准备打水漂吧!最重要的是,有猎人执照才能跟你一起去更多地方嘛!」

「是没错,可是你也知道去年的结果。」酷拉皮卡的语调沉闷,不安融进了茶眼。

26期猎人试验,参加者达数百,除去考官外,走到终点关的二十名考生皆成了残废,最终无人合格。

盼猛然起身,个子勉强超过酷拉皮卡的肩头。

「别担心啦,没有什麽困难是我们齐心解决不了的,这几年不都是这样走来的吗?」盼踮起脚尖,用手捧住酷拉皮卡的双颊,呼x1交织成炽。

「唔、嗯,确实是这样。」酷拉皮卡答得漫不禁心。

「总之你别想太多。」盼向後拉开距离,她眯起双眼,嘴角g起好看的弧度。

酷拉皮卡陷入思虑,没有察觉到盼的注视。

自己就这麽不让他放心吗?她观察着少年脸上的变化,不由得想着。

「知道啦,我不会再问了。」权衡许久,酷拉皮卡终於有了定夺,等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是十分钟後的事。

此话一落,本来等到快睡着的盼一下就来了jg神。

「小酷,我一定会——」

咕噜咕噜——

盼的话语戛然而止,气势被这不看场合的声响破坏。

「咳咳!小酷,你饿的话就早说嘛。」

「是是是,离出发还有点时间,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再登船吧。」酷拉皮卡哭笑不得。

打点妥当後,盼与酷拉皮卡办理了退房。街道人群熙攘,兴许是靠海的缘故,徐来的风还带点咸sh的味道。

「今天未免太热闹了吧,明明前天也没见这麽夸张。」盼抱紧随行包,稍稍贴近酷拉皮卡。

「毕竟今天有多雷港的船班,估计都是为了猎人试验而来的——来,走这。」酷拉皮卡拉起盼的手腕,带着她挤出人cha0。

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的那刻,前方的巷口恰好有位男孩走出来。

刺短的黑发、一整套的绿衣短k,拿着一个与身高相当的钓竿,是再寻常不过的孩子。盼并未细想,注意力很快回到酷拉皮卡身上。

同时间,男孩看向了她,两对视线交错而开。

抄了挑近路,两人来到半开放餐馆,一点完餐,盼便按耐不住地张望,游移的眸光最终滞於一抹绿se。

又是那位男孩,这次的他满脸兴奋,似乎在追着什麽,没等盼找出端倪,那抹小小的绿se便远去。

「盼,那孩子怎麽了吗?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酷拉皮卡问。

盼收回注视,自己也没弄明白怎麽了,只能含糊带过:「没什麽啦,我随便看看而已。」

「久等了,这是小姐的水果沙拉套餐,还有先生的招牌午餐。」

酷拉皮卡yu说些什麽,店员恰恰在此时上餐,男孩的话题无疾而终。

二人礼貌道谢,店员笑应几句後转身忙去。se彩缤纷的沙拉看着就食慾大开,仅仅嚐了一口就让盼直呼好吃。见对面一脸满足,酷拉皮卡才用起餐点。

平静的时光在饮品送来时被打破了。

「……有毒蜘蛛啊!」突如其来的尖叫x1引了全场注目,更是把盼这个离案发地最近的人吓僵原地。

「客人,如果乱动的话会被咬的!」刚才大叫的店员已经退了好几步,只敢远远提醒。

那晚之前,盼最害怕的就是毛茸茸的节肢动物,而现在那可怕的东西就在自己桌上。与之相b,酷拉皮卡未有半分诧异,仅是盯着爬行的蜘蛛。

盼勉强缓过神,试图将蜘蛛拨开,可每当蜘蛛一有动作,她就不敢继续。

眼看蜘蛛就要爬上酷拉皮卡的手臂,瞬息之间,茶眸里闪过绯红,酷拉皮卡以r0u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过叉子,将蜘蛛送到旁边梁柱上。

盼沿着轨迹看去,毫发无伤的蜘蛛从叉子的间隙溜走了。

「盼,你没事吧?」酷拉皮卡的眸子恢复原本的se泽,他伸出手刚想安慰,对方猛然抬头,目光炯炯。

「好帅!」他听见她极为真诚地称赞。

「哎、哎?」

「小酷,你刚才真的太帅了!」见酷拉皮卡一脸错愕,盼又重复了一遍。现在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一幕俐落的手法,节肢动物带来的恐惧早抛诸脑後。

毒蜘蛛都未曾让酷拉皮卡有所动摇,一句猝不及防的称赞却惹得他满脸通红。

有了盼起头,其他客人也纷纷夸赞起少年的身手,源源不断的喝采让酷拉皮卡略显局促,他没有搭理众人,故作镇定地拿起新的餐具。

盼盯着那微红的耳根,完全藏不住唇畔的笑意,若不是对面人出声提醒,她觉得自己可以看上一整天。

她识相地收起视线,没吃上几口,外边又起了动静。

「小偷!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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