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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嘟嘟嘟嘟──

输入密码的声音突然传来,南朵延瞪大了眼睛,瞳孔剧震,「我就想说许宥琳怎麽si了那麽久这边还没断电,有人缴电费啊!」说好的白虎会把风呢?怪罪般瞪了任昭廷一眼,便急忙想要躲起来。

开锁声响起,任昭廷在最後一刻丢下x1尘器,假装自己不存在,南朵延心中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怎麽有双鞋子……」尺码很小,是nv生的球鞋,但绝对不是原本房子主人所拥有的,来人显然察觉到不妥,马上提高警觉心,「谁!」

听着玄关传来nv生的声音,南朵延躲在开放式厨房的厨柜旁边,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在对方快要发现她的时候,她一个闪身,又绕到厨柜的另一边,成功避开一次追击。

「到底是谁?」

听到脚步声往房间方向移动,半蹲着的南朵延快速移动到门前,想要趁机溜之大吉。

「你在g什麽!」

nv生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南朵延的身影顿了一下,一回头便见一个盘子朝她砸来,闪避不及被砸中额角,瞬间感到晕眩而往後倒,盘子则在她身旁摔成了碎片。

出手的人也被南朵延头破血流的模样吓得愣住,投砸盘子的手还举在半空……她就是随手抄了一个物品砸过去,没顾虑丢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静默了几秒,率先回过神来的南朵延怒吼:「你谋杀呀?」

「我我我……我不是有心的……可你是小偷,g麽凶我!」

南朵延终於看清了来人,隔了段距离也看得到对方手腕上的疤痕,这人正是照片上留着波浪长发的雷卓澄。

「你才小偷,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接这宗委托本来就有点不爽了,你问都不问一句就砸我?」南朵延气得头顶冒烟,转过头恶狠狠地瞪见si不救的任昭廷。

任昭廷自觉理亏不自然地0了0鼻子,但也只能抱歉地双手合十赔不是,脸上尽是无奈。

雷卓澄连忙拿来卫生纸想要帮南朵延止血,却被南朵延打掉手,只是接过卫生纸按在额头上。

「你说……委托?」雷卓澄看到涌出的血ye马上渗透卫生纸,急忙取出一张新的递给南朵延。

「对,委托,你si鬼好朋友许宥琳的委托!」南朵延咬牙切齿。

「怎麽可能,她都──」

「她都si了几个月是吧?」南朵延打断雷卓澄,「实不相瞒,我能看到鬼。」

「开什麽玩笑,是在拍节目吗?有隐藏摄影机?」雷卓澄左右张望。

南朵延翻了个白眼,「既然你来了,自己的生日礼物自己拿。酒柜那瓶1993年的波尔多是她要给你的生日礼物,她要我跟你说,酒是用来品的,不是拿来糟塌的。」

本来雷卓澄还不太相信,直至南朵延说出最後那句话,她突然就悲从中来。每次看到她喝酒只是为了买醉时,许宥琳都会这麽说。

「你见过宥琳?」雷卓澄想要继续追问,见南朵延血流如注,便搀扶着她站起来,「我载你去医院!」

雷卓澄着急地扶着南朵延离开大楼,在楼下看守的保全感觉到一阵大风吹过,抬头看到雷卓澄和南朵延,莫名感到不寒而栗,那不是她们带起的风,是任昭廷急步走过带起的鬼风。

怠忽职守的白虎追着猫咪又回到附近,刚好碰上步出大楼的二人一鬼,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来得及认错道歉,便被南朵延一把捞起。他立刻就感受到南朵延身t紧绷,大步暴走之外还蕴酿着火山爆发的迹象。

「你什麽时候多了一只公仔?」坐上驾驶座的雷卓澄望向南朵延怀中。

「这只也是鬼喔。」南朵延皮笑r0u不笑扯着嘴角,「打招呼。」

白虎从後视镜看了眼坐在後座的任昭廷,得到首肯之後才挥挥手,「姐姐您好,我是白虎。」

真的见鬼!雷卓澄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脚踩了踩煞车踏板,连忙将排档杆从p档推往d档。然而她踩了几次油门,车还是没有发动。

「车钥匙。」南朵延不耐烦地提醒。

难怪车内还那麽闷……雷卓澄尴尬地笑了笑,cha上车钥匙重新重来一遍,终於成功发动车子。

「有只半神半鬼坐在你後面喔。」看对方吓得浑身颤抖,南朵延淡漠地伸手稳住方向盘,「鬼很可怕吗?b鬼更可怕的是人心好吗?」

任昭廷见状,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索x现身让雷卓澄能暂时看得见自己。

「很抱歉,我们不是有意要吓你的。」任昭廷在雷卓澄惊恐地回头看他时,伸手在她眼睛上一抹,把许宥琳委托请求时的一小段片段传送给她。当然,跳过了那些许宥琳的回忆片段。

「真的是宥琳……」雷卓澄忍不住落泪,灯号已转换成绿灯,後方的车辆驾驶按下喇叭催促着雷卓澄。

「快开车吧,血要流光了。」南朵延有气无力地靠着椅背。

「不会有事的,放心。」任昭廷试图安抚南朵延。

可南朵延现在听到任昭廷的声音都觉得厌烦,「去你的不会有事,现在就已经有事了啊!鬼果然没人x,见si不救!」

任昭廷选择闭嘴,打算等南朵延消气再说。

「你知道吗?宥琳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厉害的姐姐。」雷卓澄突然开口:「只要她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就会排除万难努力做到,她会证明给别人看,她不输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替她安排什麽。我很羡慕她的敢ai敢恨,常常想要追随她,但其实我完全不像她那样勇敢……这麽好的人怎麽就si得那麽早?」

听着雷卓澄形容许宥琳,任昭廷又想起了田静。

田静跟他一样有一个哥哥,不一样的是,她哥哥很厉害,做什麽事都做得很好,人又善良,在同侪间声望很高。任昭廷还不认识田静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她哥哥的名字。

她哥哥会为了救朋友,想也不想就跳进池里救人,亦会为了救一只猫而爬树,甚至把自己摔伤。可遗憾的是,她哥哥身t不好,即便她父亲是医师,在那个年代还是没办法把她哥哥救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的身t日渐虚弱直到si亡……又勇敢又善良的人怎麽都si得那麽早?

田静每次说起哥哥都满脸自豪,「我想成为像哥哥那样给予ai的人。」

她的确做到了,只是任昭廷失去了接受她的ai的资格。

车驶至医院门口,南朵延一开车门,白虎便挣开怀抱跑远了,似乎不想进医院。

她依稀记得白虎是病si的,不过那时没有深入探问……她看向白虎,发现白虎连正眼看医院都不敢,看来他在医院的记忆一定不太好吧。

任昭廷想要把白虎抓回来,被南朵延制止,「他不想进医院别勉强他,你也别跟过来。」说罢还瞪了任昭廷一眼。

虽然气白虎殆忽职守,南朵延更气任昭廷居然见si不救。

白虎的确是病si在医院的,他因为脑脊髓膜炎,病发到si亡,不过三天时间。一开始只是发烧,外婆误以为他感冒,带他去诊所就医,服药後明明状况已经得到改善,却未想翌日又再度发烧,甚至开始呕吐,再次服药也未有好转。

外婆行动不便,当晚只得叫救护车,把林正雄送进急诊。

然後再一天,林正雄便出现畏光、瘀斑和躁动不安的情况,即使立即被转至加护病房治疗,最後还是并发全身x败血症,血栓遍布全身血管和器官,造成器官衰竭,还没等外婆赶到医院就撒手人寰了。

他si前的一段时间虽然很短暂,却很痛苦,身旁没有熟悉的人陪伴,孤单无助的绝望,让他害怕医院。

他无法忘记刚变成鬼魂时,看到外婆被邻居哥哥背着赶来,却来不及见他最後一面,抱着他身躯哭成泪人的画面。外婆一定很自责,自责没有让他在要明确实行,才可以在轻罪的受刑鬼中试行,正好与罚恶司配合,能多调动些差役。祢准备好了就开始试行吧。」

赏善司抬手作揖,「属下领命。」

还没等罚恶司坐下,y律司便急着禀告:「大人,小鬼会民怨四起,乃因排队多时却连轮回殿都未能踏上,上月已引发地府小型动荡。本来小鬼心事未了是正常事,轮回进程快,就不太会起异心,但现在既然尚不能解决投胎席位僧多粥少的问题,打消小鬼怨念方为治本方法,好让他们在地府安分守己。未知大人是否考虑属下上次说明的方案?」

罚恶司不着痕迹地瞥了y律司一眼,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从源头消除罪恶因子这个想法很好,可是小鬼的心愿多与yan间有关,我们的身分实在不宜过多g预人间的事,除非──」阎罗王拖着长长的尾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除非不由鬼役直接进行。」y律司适时接话,「要是我有负责人的提议呢?」

阎罗王抬起一边眉毛,显得饶有兴致,「祢是指由人来负责帮小鬼了结心愿?」

「正是。」

阎罗王顺着y律司的目光,看向查察司,「喔,是查察司的人选?」

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查察司认命地站起来,「禀告大人,正是属下之前的助理任昭廷,以及他的转世南朵延。」

阎罗王眉头一皱,马上听出不对劲之处,除非是地府人员出了差错,原则上,前世与转世不可并存。

y律司大手一挥,会议桌上投影的画面就变成y律司在轮回殿附近找到任昭廷残魂,以及祂於人间发现南朵延yan寿不稳的片段。

全场默然,都在等候阎罗王发落,理亏的查察司低着头,不敢直视阎罗王,紧张得攥紧衣摆,形成一道皱摺。

片刻之後,阎罗王才缓缓地问:「祢可知罪?」

祂语气尽管不重,却有着无上威严,彷佛千斤重的压力压於查察司肩上。

「属下知罪。」查察司马上鞠躬道歉,「正如y律司提出的功过相抵,属下希望大人给予机会,让我和他们功过相抵。任昭廷本x善良,在地府任职的时间虽短,亦颇有功绩。而他的转世已受他的执念不甘所影响,魂魄不全以致容易撞鬼、受惊和生病,还总是霉运缠身,yan寿很可能b生si簿记载的要短。」

「孽障因果啊……」阎罗王摆摆手,「如此,就交由你负责试行吧。」

人们总以为神明是万能的,然而神明并非无所不能。人类有太多变量、太多不可控的地方,偶尔会发展出超乎神明预期的事,而神明也ai莫能助。

古时人类盖建巴别塔意图通天,现在人类追求科技进步开始创造人工智慧……不过只要还没到失控的地步,神明就不会过多g预。不g预人间发展,不代表神明无用,只是有些时候神明真的没人类想像中的强大,因为祂们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像查察司,虽说疏忽的是祂底下的低阶神明,错的是任昭廷执念太深,但祂仍要担起管理失职的责任。

「你是我的下一辈子,对你来说,我是你的前世,我们共用着同一个灵魂,严格来说是同一个人。」任昭廷作出总结。

「你这马是咧讲啥潲……」南朵延一脸困惑,显然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这样不对啊!先别说前世怎麽可能跟今生同时出现这个问题,单单你是个男的,我是个nv的,你就不可能是我的前世啊。」

「这是人们错误的观念,灵魂本身并没有x别之分,而x别亦非既定承袭。不是今生是这个x别,来生也是同样x别。不然你做了些坏事落入畜牲道,投胎成了绦虫、水蛭、蜗牛、蚯蚓、矢虫之类又怎麽算?」

「还有小强!」白虎突然兴奋地举手cha话。

「啊──小强其实有分雌雄,不过部分的确具有无x生殖能力,可以孤雌繁殖。」任昭廷笑着轻轻0了0白虎的头。

「後面的解释突然变得很科学,给过。」南朵延顿了顿又问:「那我们同时存在又怎麽解释?不是都轮回投胎了吗?」

「理论上,人的三魂七魄在投胎转世之时都会一并转生到下辈子,而我们是万中无一的特例,魂魄分割,你占据多数但仍魂魄不全,而我严格来说只是一缕残魂。」

「所以帅大叔说我会撞鬼、生病,还那麽倒霉,都是受你影响……」南朵延的怒火瞬间腾升,猛地站起来想要抓住任昭廷的衣领,却抓了个空,只能烦躁地跺脚怒吼,「靠!原来不是我带赛,是你带赛!都是你害惨我的!」

「妹妹冷静!有人在看呢。」一旁的福德正神立刻上前安抚,免得南朵延真被路人当成疯子。

福德正神伸手拍了拍南朵延的背,南朵延立时有种通t舒畅的感觉流窜全身,连头都不痛了,只可惜无法完全遏止她的气愤。

还气在头上的南朵延重新坐下来,降低了说话声量,却仍咬牙切齿,「明明是你闯出来的祸,凭什麽我要帮你担?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搬出来自己住吗?就是你害我老被鬼缠着,还影响到我的家人。谁不想在家当个妈宝?租房又贵又麻烦,什麽事都要自己打点,一直遇到鬼缠身,我到底欠谁,非得帮你们不可!」

本来南朵延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任昭廷,最後一句却扭头瞪向白虎,白虎吓得马上跑到福德正神脚边躲着。

「让朵延受伤当然是你的责任,你应该要出手救她。」福德正神望着任昭廷。

「可是查察司大人说过我不能直接g预人间事务,如非必要都不能现身……」

「讲啥物痟话啦!你刚不是就有现身,还想推卸责任!」南朵延生气地反驳。

「规条是si的,人是活的,要因时制宜,不能因为上级命令就失去判断。」福德正神向任昭廷打了个眼se,见任昭廷不为所动,又做出口型:「快道歉,别扭捏。」

「对不起,是我不好……」任昭廷低头承认错误。

「当然是你不好。」南朵延别过头鼓着腮帮子,但与刚才相b,火气似乎已经消了不少。

任昭廷回头无奈地看向福德正神,略带怨念地问:「你是故意的吧?」指的是故意让南朵延知道他们共用魂魄的事。

福德正神笑嘻嘻的,也不反驳,「哎呀,坦诚以对才能有效化g戈为玉帛啊。」

就因为想像得到向南朵延说明事实,会引起纷扰,任昭廷才会选择不告知,没想到福德正神一出面,直接就让任昭廷隐瞒的事实自然地被t0ng穿。

「妹妹,别气了,告诉你一件好康。」

听到福德正神说有好康,南朵延马上专心聆听,双眼亮晶晶的。

福德正神笑逐颜开,指向不远处的摊贩,「看到那边卖古玩的地摊了吗?在他左边的那个古瓷。」

「gui?」南朵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福德正神笑得更开,「古瓷,是古瓷。汝窑冰片花口洗,釉se如翠、莹润如玉,是真品。」

「喔──我知道了,那个绿se的盘子。」

「总之,你用三百块跟他买,拿着古瓷去隔壁街的当舖当掉,还价八千八。其他都是假货,就不用管了。」

「三百块换八千八?好耶,横财就手!」南朵延喜上眉梢,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福德欧巴祢最bang了!」高兴得想要抱一抱福德正神,张开双臂又想到不太适合,尴尬地把手收回,迳自往摊贩走去。

福德正神看向任昭廷,抬了抬下巴示意任昭廷快跟上,又拍了拍白虎让他也跟上,才安心地打了一记响指,凭空消失离开。

南朵延遵照福德正神指示,原本摊贩开价五百,还价三百就买到。她抱着古瓷拿起手机开启地图一看,隔壁街的巷弄中真有一间当舖,也如福德正神所说一般,以八千八顺利当出。

「这才是神蹟啊。」白花花的钞票拿在手上,南朵延甚至觉得福德正神b任昭廷厉害、可靠多了。

多亏福德正神相助,南朵延心情变好,火气都消下去了,瞥了眼默默跟在身後的任昭廷,南朵延决定暂时原谅他。

见南朵延脸se好转,白虎反应很快,马上扒着她的腿撒娇,「姐姐笑起来的时候最漂亮了,姐姐可是用笑容拯救世界的人哇!」

「小p孩,就你嘴甜。」南朵延笑得眯起了眼睛,一把抱起白虎就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嘿嘿,姐姐不气了就好了。」白虎笑得傻气。

南朵延0了0白虎的头,余光看见依旧木讷的任昭廷,似乎还是得由她主动破冰,想了想,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欸,我才知道土地公一点也不老,还是个大只佬耶。」

「福德正神一样是个职位,虽然原本的──」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会轮替也会有不同人应徵的概念嘛。」南朵延连忙打断任昭廷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话说,你刚给雷卓澄喝的是什麽?总不会只是水吧?」

任昭廷小声回答:「孟婆汤。」

「靠夭啊!她不就失忆了吗!」南朵延瞳孔抖动着,马上转身要回去找雷卓澄。

「回来,冷静。」任昭廷双手压住南朵延的肩膀,按停了她,「是稀释过的,只会忘记你和我的存在。」

「确定?」

「确定。为了方便任务进行,我特意请孟婆帮忙制作稀释分量的版本,安全无虞。」

「这样她不就也会忘记许宥琳要送她礼物?」

「许小姐那段片段,她会以为是个梦境,只要她去看酒柜就会发现那瓶葡萄酒了。如果她没去看,到时候再去一趟许小姐的家,取出来送她便是。」

「那就好……」南朵延舒了口气,「孟婆汤是什麽味道啊?」

「你要喝看看吗?」任昭廷笑问。

「不用,谢谢。」

「喝过的人都不会记得吧。」任昭廷耸耸肩,「据说会喝到那人喜欢的味道。」

南朵延突然笑了起来,「超夯qqnn好喝到咩噗茶口味的孟婆汤,感觉一定很有趣!」

什……什麽茶?任昭廷愣住,怎麽又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名词出现了?

白虎见状,好心地提供解说:「姐姐说的是珍珠n茶。」

任昭廷抿着嘴默然,珍珠n茶就珍珠n茶,就不能好好念名字吗?

「欸,你的执念到底是什麽?你都没说。」南朵延真的很好奇,她的前世藏了什麽秘密。

「不告诉你。」任昭廷摇摇头,说了南朵延未必能懂。

「啧,谁稀罕呀。」南朵延撇撇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还要去找薛仕凯吗?再不去就超过营业时间了。」

「当然得去!」南朵延想也没想就回答,点开地图,往咖啡厅出发。

抵达时确实已临近关店时间,咖啡厅里只剩吧台旁的咖啡师,和靠在一旁玩手机的店员,一名客人都没有。

多年未见,薛仕凯的模样与记忆中相差不远,倒是薛仕凯似乎已经把南朵延遗忘,即使特意走向吧台跟他点餐,他也没认出她。

穿着衬衫牛仔k的薛仕凯是店长,也是咖啡师,在等待手冲咖啡的时候,南朵延已从手机翻出备份的照片。

「学长。」

薛仕凯瞪大眼睛,有点疑惑是不是在叫自己,但手上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

「学长,我是南朵延,国中跟你同一间学校。」

直至手冲咖啡完成,薛仕凯才想起南朵延,「你长得b以前更漂亮了。」

南朵延掏出照片,「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私事,只是……」

「你认识他?」

「算是。」

「那家伙最近怎麽样了?怎麽招惹到你……虽然他长得好看,但别晕船。我跟他很久没联络了,你在我这打听不了消息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看样子唐怀勇的桃花运不错,甚至有nv生曾经在薛仕凯这里打听过消息。只是看他一脸淡然,莫非是南朵延想错了,他跟唐怀勇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普通朋友的照片需要放进隐藏资料夹吗?

「他……si了,si於交通意外……」

闻言,薛仕凯递上咖啡的动作停住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努力挤出微笑,故作镇定继续为南朵延送上咖啡。

南朵延把事情原委改编成目睹意外才被托梦,简单说明来龙去脉。

薛仕凯垂头默然不语。

「抱歉,我擅作主张告诉你这些……」

薛仕凯笑着抬起头,但眼眶中已有泪光,「不会……我该谢谢你,不然我会一直以为是他不想再见到我。其实你应该也猜到了,没错,我是他前男友,我们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我欠他一句道歉。」

「要我转告他吗?啊……我是说要是他再托梦的话,要跟他说吗?」

「代我跟他说句对不起,我不该怪他不愿意出柜,他有他的难处,只是……我也一直希望他能够相信我,相信我可以跟他一起面对。」

南朵延递上卫生纸,薛仕凯笑着接过擦拭眼泪,又继续说:「他有时候太悲观了,又什麽事都自己扛,好像以为自己是悲剧主角一样,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获得幸福。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我可以做到……现在看来我也真的没有做到……」

「不是这样的学长,你依然很了不起!我见到那家伙的时候,一定会跟他说呀!你给我争气点,下辈子不能再窝囊了!不要再辜负别人的心意了。」

「哈哈,谢谢你……你真的好好长大了,就是……怎麽好像没有长高?」

南朵延翻了个白眼,但见对方眼框红红的还试着调适气氛,也就没法生气了。

这边的南朵延忙着安慰学长,站在不远处聆听对话的任昭廷若有所思……以为自己是悲剧主角,辜负别人心意的,其实还有当初的任昭廷。

很多人都觉得任昭廷不应该继续等待一个已与他人成婚的人,也不值得,但那些人并不知道,他欠她一个交代、一句道歉,欠她一个他能给的、可能的幸福家庭。许多的亏欠与压抑着的ai意,让他执着地想要再次和她见面,与她约定下辈子走完没完成的承诺。

即使许多年过去了,任昭廷还记得是怎麽和田静相识的。

有一天,年少的任昭廷下课回家时,手上的书被野狗抢去。他追着野狗跑到森林中,即将追上的时候却跟狗一起掉进一个大坑之中。

此处离大街有一段距离,没有人发现大坑的存在,更没人发现任昭廷。

在大坑里饥寒交迫了一个晚上,任昭廷多次尝试爬出大坑失败,最终t力耗尽,却跟抢他书的野狗变成好朋友。野外的晚上特别冷,他用衣服裹着野狗,互相取暖。

如果不是田静要为父亲上山采药,路过时听到狗吠的声音,循声找到他们,说不定任昭廷就会si在郊野。

田静是个机智的nv孩,单凭她的力气当然没办法把b她高上一个头的任昭廷拉上来,但她利用绳子捆住大树,又在绳子上打了好些绳结,才投进坑里,让任昭廷能够就着绳结施力,慢慢爬到坑边,再伸手协助他完全脱困。

任昭廷重新站起来,被他裹在怀中的野狗同时挣脱开来,连同他的书也掉在地上。

田静低头看着被咬了两个破洞的书本,似乎就猜到了任昭廷跟狗一起掉进坑里的原因。又看了看任昭廷因为包裹住野狗,而被撑得松垮垮的上衣,加上满身泥巴,模样很是滑稽,忍不住笑了笑。

「牠咬坏你的书,你还想着要保护牠呀?是不是傻瓜?」田静摇摇头,捡起被她搁在一旁的竹篮,从里头取出一条手帕,递给任昭廷,「擦一擦再回家吧,不要吓坏人了。」

「谢谢……」任昭廷接过手帕时意外地碰到田静的手,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见田静转身要走,他连忙开口:「手……手帕!」

「送你吧,我还有。」田静笑着回头,微微欠身道别,推着脚踏车迈开脚步。

「我、我……我叫任昭廷!」见田静停下来,任昭廷大喜,「日召代表光明的昭,朝廷的廷。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田静。」

姓田?是城东田医师家的人吗?

「赶快擦一擦就回家吧,你家人会担心你。」

任昭廷一辈子都记得,田静逆着光回头看向他的画面,那道剪影的轮廓好看到令万物都黯然失se。

才与陈韵茹见了一面,没想到陈韵茹便出现在南朵延梦中。

她似乎身处於小山丘上,绿油油一片,蓝天白云,有各式各样的花朵盛开,还有山羊在附近吃草。

梦里不只她与陈韵茹,还有一位似乎b她稍微年长的长发nv生。

那位nv生骑上脚踏车,朝她与陈韵茹招手,她便被陈韵茹拉着来到nv生身旁。她上前想要看清nv生的模样,却怎麽都像是近视几百度一片模糊。

「我不能骑车啦,绝对会翻车。」梦里的南朵延如同现实一样,率先拒绝可能会令她受伤的一切建议。

「你还有我呢,有什麽好担心?你坐後面抱着我就可以了啊。」那位nv生如是说。

回头看向陈韵茹,得到了对方的鼓励,南朵延才坐上後座,抱着nv生纤细而紧致的腰身,开始脚踏车旅行。

风吹拂着脸,带动发丝在空中飘摇,不只风景很美,那nv生模糊的侧脸剪影的轮廓好像也很美。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陈韵茹依然优雅地坐在沙发等待,任昭廷倒有点失去耐心,看向南朵延卧房的方向皱眉,「日上三竿了,成何t统!」

陈韵茹只是笑笑,并没多说什麽。

床上一人一虎睡得可谓没有睡相,被子也不知道被谁踢了一半到地上。

不晓得是否听到任昭廷的不满,白虎率先转醒,本来想把掉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南朵延身上,却失手摔进南朵延怀里。

还好公仔本身并不重,没伤到南朵延,只是这下南朵延也醒过来了。

她踏出房门时装作没看到客厅的情况,自顾自刷牙洗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好像有任昭廷在附近,她的脸se也会红润一些,不像以前常常被说印堂发黑……认命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要丢掉倒霉蛋标签,还是得替地府打工才行。

本着先理解状况也没坏处的想法,南朵延换上相对和悦的表情,打算先听听陈韵茹有什麽心愿未了。

「这是我nv儿。」陈韵茹掏出一张合照。

南朵延没有看向照片,反而望着任昭廷,「为什麽她能变出照片?」

「b较有资历的鬼魂,有机会能够把意念具象化,但都是虚幻的,无法有实际作用,有点像现今的投影技术。」任昭廷解释。

「那我当鬼的时候也要学这麽酷的技能!」南朵延彷佛想到什麽好玩的事一般扬起笑脸。

任昭廷状甚无奈,「我已经会了。」

南朵延还想反驳什麽,却听见白虎稚neng的声音:「哗──是漂亮姐姐呀!」

「我才姐姐,她就漂亮姐姐?」南朵延吃醋地瞪向已坐在陈韵茹怀内的白虎,同时感到兴趣,探头察看。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满好看,而且有点眼熟。

「童言无忌,你上次还叫福德正神哥哥呢,祂可b我年长几百岁。」任昭廷替白虎缓颊,顺便把话题拉回来,「请陈nv士继续。」

陈韵茹客气地点点头,「她叫陈馥萱,我取的。希望她的生命馥郁浓厚,又能像萱草那样,忘记忧愁,快乐地过每一天,不要像我一样,傻傻被人骗。」

「你的委托跟她有关?」南朵延倒也不是不好奇陈韵茹被骗什麽,只是自觉不太礼貌便没有追问,反正多半跟委托无关。

「其实我很对不起她,答应她的事常常没做到,所以这次我想兑现一次承诺。」

想当年,陈韵茹出生在民主意识抬头的年代,成长於经济高速增长的时候,家里经营了几间工厂,又有哥哥姊姊疼惜、保护,可谓是家里的小公主,也如温室小花,不知世途凶险。

天真的陈韵茹在大学时期交了一名男朋友,但家里人都不怎麽喜欢他。

在男朋友的鼓吹之下,陈韵茹甘愿为ai放弃所有,跟着他浪迹天涯,甚至怀上了陈馥萱。憧憬着美好婚姻生活的她,总被男朋友提出的各种理由哄骗拖延结婚,直到陈馥萱快要出生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上第三者。

男朋友早在与她认识之前与别的nv子成婚,还有一个儿子,并且没有离婚的打算。

再傻的人此时也该清醒,陈韵茹终於忍痛分手,独自生下陈馥萱。

未婚生nv在当时是少见的事,尽管後来陈韵茹与家人和好,家人也很疼惜年幼的陈馥萱,无奈遇上金融风暴和产业转型危机,几间工厂相继在三年内倒闭。陈韵茹不愿成为家里的累赘,边带大陈馥萱,边咬紧牙关工作赚钱。

本来只是到化妆品工厂打工,但陈韵茹的天分过人,很快就被上司发现她嗅觉灵敏,对调香甚有天赋,之後更被推荐成为研发部的一员,参与各项产品的香气研发。

那阵子陈韵茹的事业如日中天,却严重缺席陈馥萱的童年与青少年成长期,直到发现患上子g0ng颈癌末期,她才惊觉与陈馥萱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然而即使马上辞职全心陪伴,失去的光y也难以补救,许多在陈馥萱儿时许下的承诺,都因为陈韵茹身t虚弱,已然无法兑现。

「你发现怀孕之後,除了结婚之外没想过要跟对方签协议书吗?」南朵延听完之後只有这个疑问。

「那时不流行。」陈韵茹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即使有协议书,现在回想,以他的个x,就算我条件开得再好,也会觉得我侵害到他的权益吧。」

「虽然我不认为谈恋ai就一定要结婚,但结婚证书或是协议书……都是保障自己权益的手段。如果对方认为均等的条件会损害到他的权益,那麽多少表明了他就是目前的既得利益者,才会觉得签协议不利於他,多半心里有鬼,可以更早揪出他的小尾巴。」南朵延侃侃而谈。

任昭廷0着下巴,说出自己的疑惑,「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仔细想一想,逻辑好像有点怪怪?」

「嗯,看起来像书呆子,但你b我想像中更聪明呢。」南朵延笑起来,继续阐述她的见解,「例如,条件是大家都要掏百分之五十的身家来捐,这已经远b每人各捐某个金额更均等,可是拥有一千万的人b拥有一百块的人捐得更多,看似对穷者有利,但实际更伤的是只拥有一百块的人,因为剩五十块的他们更难翻身。所以嘛,还是要有协议书来保障自己啊,无论是强势还是弱势的一方。」

「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陈韵茹叹了口气。

「你想我怎麽帮你?委托任务是什麽?」南朵延问。

陈韵茹斟酌再三,看了眼任昭廷,得到鼓励後才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借你身躯一用,陪小nv参与一项活动。」

附身做某件事?南朵延眉头一皱,感觉事件不单纯……听完陈韵茹的说明,果然任务内容乍看很简单,但完全是综艺节目玩游戏输了的大惩罚。

「拒绝拒绝拒绝!」重要的事要说三次,南朵延用尽全身动作表达她的不愿意,「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去跳桥!」

「是高空弹跳,不一样。」任昭廷试着游说:「我会请大道公帮忙,确保你健康无虞适合参与这项活动,也不会因附身而耗损yan寿。」

南朵延翻了个白眼,因为任昭廷完全ga0错重点,「重点是我会怕好吗?」

「有我在,必定保你安全。」任昭廷说得铿锵有力。

「呵,谁之前看我被砸见si不救?」南朵延说得咬牙切齿。这件事她本来就想着要翻篇,不再跟他计较,这人却还敢下保证?

任昭廷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请福德正神替你画护身符,假若真有差池,福德正神必定现身出手相助。」

「祂的确b你可靠多了,但还是不行。」南朵延瞧任昭廷一脸不解,毛毛躁躁地再次解释:「不是说了嘛,我会怕啊,我惧高,懂?而且就算我真的陪她nv儿一起跳了,在她nv儿眼里,我也是个陌生人啊!一定有其他陌生人像是工作人员会陪她nv儿啊,我去不去根本没差。」

「首先,我们要做的是了结鬼魂的心愿,而陈nv士的心愿就是履行一次对nv儿的承诺,让她能陪着nv儿一起做这件事。第二,理论上,要是你能在陈nv士附身时完全放松,便可以暂且把身t交予她c控,尽情放空就不会害怕。」任昭廷没有说谎,只是他说的是理论上,至於实际上嘛,不好说。

「真的吗?」南朵延抱有怀疑。

「真的。而且你目前时运不错,意识很稳固,不用担心身躯会被陈nv士占有。」这倒是任昭廷可以确定的事。

「所以时运低的人被附身真的会被夺舍?」南朵延想起那些被鬼附身的恐怖片情节。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当中涉及很复杂的因果,且於礼不合,被神明发现多会出手g预。」任昭廷在地府任职好一段时间,很少听闻夺舍的事,那要怨念或恶念很重,加上被附身的人时运真的低到贴地,b南朵延以前的情况更糟才有可能。

「如果真的不会怕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呗。」

听到南朵延愿意考虑,陈韵茹面露喜悦神se,「真的太感谢您了!」

「不过进行极限运动是别的价钱喔!演唱会周边商品快要发售了。」

任昭廷不好扫兴,但仍低声在南朵延耳边说:「福德正神不是才给你几千块?」

「那也是上一宗委托的事啊。」南朵延理直气壮。

任昭廷挠挠头,「我去跟财神商量一下……」有道理……况且大局为重,只好妥协。

在财神的加持下,统一发票兑奖时,南朵延终於如愿中奖,成功取得任务「预订金」。她生平初次中奖还是末六码相同的三奖,足够让她心花怒放一阵子。

在足够诱因的情况下,南朵延点头答应接受委托,毕竟相对於怕si,她可能更怕穷。

她本以为只要配合陈馥萱的安排,偷偷加入行程之中陪伴即可,没想到还有前期工作要执行。

「所以我说为什麽玩高空弹跳要来买香水呢?」南朵延戴上蓝牙耳机,慢慢向百货公司的香水专柜靠近。

跟随其後的陈韵茹瞥了眼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任昭廷,才低声回答:「任先生说不能主动直接跟我nv儿坦承身分,但让nv儿猜到是我的话,不也能有同样效果?」

「又不是特别调配的香水,你确定她会知道?」南朵延歪着头,专柜的香水是工业化生产的制造物,走在路上说不定会跟路人撞香。

「人对香气所连结的记忆可b你想像的要更深更多呢。虽然我会调配香水,但就是无法完美复制出这款香水的气味,虽然气味九成相似,人们便分辨不太出来,但我nv儿的嗅觉可是青出於蓝的敏感呢。」陈韵茹指着一瓶有白花线条图案的香水,「就是这瓶。」

南朵延拿起看了看价钱,「夭寿,这一小瓶要两千多?」才五十毫升的东西居然卖两千多,是用了什麽昂贵的原料,还是纯粹最大化利润?她回头打眼se示意任昭廷走近,「能报销吗?」

任昭廷无可奈何点点头,任务里会使用到的东西,不能报销就太不近人情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南朵延马上爽快付钱,花别人的钱就是特别开心,哪怕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话说怎麽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规矩?我之前不也是直接跟对方说是委托,怎麽到她就不行了?」南朵延双手抱着装有昂贵香水的小纸袋,就怕她一个倒霉把两千多块给摔破。

「附身的不行,本来人间与地府就应该有界线,地府不应g预人间事务,所以鬼魂一般不能直接与在世者联系,扰乱秩序。」

听任昭廷的意思,似乎非附身就能间接传达。南朵延想了想,「那托梦怎麽就可以了?」

「毕竟是梦啊,梦境可能是真实的一部分,却也不能完全跟真实混为一谈。」

南朵延和陈韵茹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让任昭廷觉得有点好笑。

香气所连结的记忆的确b南朵延想像中要更深也更强。她万万没想到,这瓶香水的气味将会乘载深刻得她老去时仍会主动提起的记忆……

出任务的前一天还下着大雨,南朵延多少有点侥幸心态,要是翌日也是大雨,她就可以明正言顺取消任务。

也不知该说南朵延倒霉还是好运,任务进行当天的天气好得不得了,正是适合进行户外活动的时候。薄云让yan光不那麽毒辣,也没有雨水打扰活动进行,甚至还有徐徐微风吹拂。

南朵延一大早带着满满起床气乘坐长途车,片刻後在车上睡好睡满,下车时意外有jg力。

尽管天气正好,然而平日显然不是大部分人的旅游时间,南朵延一抵达高空弹跳的大桥,马上就从人群中识别出陈馥萱。因为除了高空弹跳的工作人员外,只有一个高高瘦瘦束了马尾的身影,再没有别的旅客。

「小姐,玩高空弹跳吗?快来快来,正好要授课呢!」陈馥萱似乎也才刚到而已,教练热情地对南朵延招手,声音很洪亮,在山谷里还有点回音。

开始恐高的南朵延不经意地看向任昭廷。

「放松,让陈nv士c控你的身躯。」任昭廷试着安抚,但见南朵延手脚动作僵y,似乎是无法好好放松了,换了个安慰方向,「至少别跟陈nv士打架,陈nv士想要做什麽尽量顺着她,不要跟她较劲。你现在时运高,她不够你斗的。想像你只是玩……玩那个什麽vr?对,就是vr游戏!你现在在平地,完全不用担心。」

任昭廷的安抚多少有点作用,南朵延稍稍放松下来,尝试让附身在她身上的陈韵茹c控自己。

本来已经没那麽害怕,但听完教练的讲解和注意事项,在要签下切结书时,「南朵延」三个字填得很快,却迟迟未下笔签名……因为填表的名字资料是陈韵茹填写的,她本人还是有点犹豫。

虽然签署切结书在国内外都是参加刺激x活动的必要程序,要证明自己没有高血压、心脏病或怀孕等等事项,如果出了任何状况而伤亡的话,责任需要自负。南朵延想着,这其实是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身旁的陈馥萱毫不犹豫就签下去了,南朵延再三思考,既然她身上有福德正神给的护身符,又有任昭廷作担保,应该能保障她安全地全身而退,便y着头皮签下去了。

签下去就不能反悔了,不然四千多块的费用不能退回,不跳就是白白浪费钱,作为省钱达人的南朵延可不容许浪费的事情发生。

「来喔,跟着我做暖身c!做任何运动之前一定要暖身,不然肌r0u又冷又紧,没有好的协调x很容易拉伤的!」教练的声音依然洪亮。

相对於南朵延必须背对桥外的深渊才能勉强跟着教练活动肢t,陈馥萱从容多了,动作流畅自如,还能边暖身边欣赏风景。

见状,南朵延撇撇嘴,这人根本不需要有人陪啊!明明一个人就能玩得好好的,而且她的身材看起来就是平日有在练,不像她是个t能废材。

暖身完毕,穿好保护绳索的南朵延在桥的一旁紧紧抓住栏杆,看起来非常惧高却又努力强装镇定。她试着探头往桥下看,才看一眼又忍不住闭起双眼。

「我不怕,我才不怕,我真的不怕!」南朵延喃喃自语。

本来躲在南朵延背包中的白虎,趁没人留意爬了出来,走到一旁待着的任昭廷脚边,「姐姐真的行吗?她好像很怕高耶。」

南朵延闭着眼睛仰起头,抓住栏杆的手都用力得发白了,口中是後悔不已的碎碎念:「到底我为什麽要接这种奇怪的委托啊!si人任昭廷!啊,不对,他本来就是si的……啊──为什麽会有人喜欢高空弹跳啦!」

白虎抬头看向任昭廷,只见任昭廷直直盯着已准备好的另一个nv生──陈馥萱。

「叔叔,你在看什麽呀?」白虎很好奇,为什麽要盯着漂亮姐姐看?叔叔喜欢漂亮姐姐吗?

总觉得陈馥萱带给自己莫名的亲切感,任昭廷的木无表情下藏着苦恼,会是她吗?感觉好像,但她应该不喜欢这些啊……

任昭廷记忆中的田静知书达礼,乐观ai笑,常常替父亲上山采药,不曾听闻她喜欢任何刺激的活动,不过也有可能只是那个年代没有这些刺激活动罢了。

原本想要走向跳台的陈馥萱,在察觉到南朵延的状况後,慢慢朝南朵延走近。

「哈罗,你……还好吗?如果太害怕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陈馥萱关心道。

南朵延瞪了她一眼,「吼!还不是因为要陪你我才会来到这里!」

一脸疑惑的陈馥萱怀疑自己听错,「陪……陪我?我们认识吗?」

「抱歉。」彷佛换了个人似的,南朵延语气变得很温柔,连神se都不太相同。

还没等陈馥萱了解是怎麽回事,工作人员便拿着安全绳索向二人走来。

「两位还要跳吗?太yan都要下山了。」工作人员维持着礼貌,但言语间不难发现他已经等到没耐心了。

「最好太yan四点就下山啦!骗谁呢!就不能让我多做一会儿心理准备吗?反正也没其他游客。」南朵延又恢复原来的样子,深深x1了口气,「si就si吧!赶快!」

南朵延挺起x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迈开脚步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跳台旁边。

可是当所有绳索和安全装置都扣上了,南朵延已站在跳台边缘,工作人员开始倒数的时候,南朵延还是却步了。不管工作人员怎麽说,也不管身t内的陈韵茹怎麽想要c控她的身t,她就是si命退回来,紧紧抱着栏杆大哭。

「唉……」工作人员00鼻子,扭头看向陈馥萱,「要不,陈小姐你先来?」

陈馥萱本来就不害怕,谁先来都没关系,便欣然点头同意。

当陈馥萱准备就绪,踏上跳台的时候,南朵延用力x1了x1鼻子,竟伸出手拉住她的k管,「先……先别跳……等等我……」颤颤巍巍的气音,显得开口的人特别可怜。

陈馥萱低头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南朵延,一时之间心就变柔软了。她蹲下来,轻轻扶着南朵延,与她平视,「你真的要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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