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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冥府之国

 

睁开眼时,她以为自己已经去到冥府之国,不料,却是见到未出嫁前闺房的样子,她惊坐起,动静大的吓到了在外间守着的仁夏。

「小姐?怎麽了」仁夏替她掀开床幔,「现在是什麽时候了?」她问,仁夏手中执着的蜡烛,让一切看的更加清楚,这确实是在林府里。「刚过子时,小姐一定是太高兴所以睡不好」仁夏叨叨絮着,扶着她躺下,她困惑着,顺着仁夏的姿势躺下,「但,明天就要入g0ng了,小姐还是多睡一会儿吧」仁夏笑着,语气充满喜悦,她却挥开了仁夏的手「我要见哥哥」如果那不是梦境,那麽,她就需要现在跟煦扬商量好,保住她、保住林氏。

入g0ng那一天,是个飘着雨的日子,她从马车上下车,披风的领子为了一圈柔软的银狐毛,随着她的呼x1起伏,她回头,望着皇城之外的世界,就算重新活一回,她也还是得把自己关进这深不见底g0ng中,看似没有选择,但她知道她已不是那个脆弱忧思的贵妃娘娘,知道她会成为太后和皇帝之间博弈的棋子、知道那一碗碗的补汤会禁锢她的人生、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ai她的人,都是虚假的——

「小姐?您怎麽了?」仁夏轻轻扶着小姐的手,她看着小姐的神se,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平静却又无奈,她家小姐是尊贵的右相嫡千金,是前朝贵妃娘娘的侄nv,向来是高贵、清丽,为什麽会出现这种哀伤的样子?她不了解。

她回过神,重新看向那座雕花金漆的g0ng门,「没什麽。这样好的yan光,忍不住多看两眼罢了」她笑起来,看着滋呀打开的g0ng门,那长条的g0ng道,她迈开步伐,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她把妃嫔当成了自己的工作,就像父亲任职宰相那样,其实也并没有不同,是她一开始就不该妄想,妄想那个眼里只有自己的人,会真心ai中她。也不该总是她付出,再活一次,她没打算活出与众不同的人生,只是,不想再重蹈覆撤了,上辈子她的软弱,不但害si了nv儿,也让自己成为了红颜枯骨,她的儿子,最後是否平安的长大了她也不知道,那个编织陷阱的人,是否後悔过,她也没机会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她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梳着乌黑的发,「怎麽起的这麽早?」他的声音从床幔中传来,她侧身,看着穿着明h寝衣的男子,「臣妾等等还要去夏石g0ng拜见皇后娘娘呢!」这是g0ng里的规矩,侍寝後都要去向皇后请安,後来,皇后没了,这就成了她的责任,那麽深ai他,却要看着他与别的nv子恩ai,她总是坐立难安。

她放下梳子,坐到了他隔壁,他伸出手,圈着她的腰身「一定要这麽早去吗?不能再陪陪我?」他散着发,像个孩子一般依恋着她,如果是上辈子的林思年,一定会认为这就是ai吧?如果没有见到後面这个人有多麽冷酷,让她像失宠一般的禁锢在秋宁g0ng,让她喝下一碗碗的避子汤她冷下唇角,抚上他的手「时辰快到了,如果迟了,皇后娘娘会怪罪臣妾的」她是後g0ng中除了太后和皇后最尊贵的nv子,皇后有名无实,她怕吗?她其实一点也不怕。

他看着她带着笑意的脸,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年,我总觉得,你不太一样了」他说不上来,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总是感觉的问题。那双眼睛里,没有光彩,总觉得思年的眼神,不再像少nv时期那样明媚而清澈,「皇上多虑了,臣妾就是臣妾啊」她噙着笑容,温柔的0着他的脸,「我说过,就我们两人时,不用遵守那些繁文礼节」他起身,他听不得他口口声声的臣妾,仔细盯着她的脸庞,她处处恭敬,但

她候在夏石g0ng外,温敬皇后过世後,这座布满翠竹的g0ng殿,也陷入了沉寂的荒凉,她回想着上一世,温敬皇后与她的对话,皇后也许是恨她的,怨她的家世、怨她有皇上的心、怨她鲜明地活着,其实都无所谓,谁活着不是为了迎接si亡「昭仪娘娘,请稍等片刻,皇后娘娘正服药呢」还是一样的g0ngnv,差不多的回话,「无妨,本g0ng可以等」她也回了一样的话,今天,也下雨了呢,她伸出手,让雨滴落在自己的掌心上,冰凉而丝滑。

她从夏石g0ng出来,耳边还响着皇后的话,「恩德我们只是太后的棋子」那样哀怨而凄凉的声音,她早已忘记自己之前是否有回答,或是怜悯的沈默,但这次,她却是淡然的回话「臣妾不在意,皇后娘娘也不用为臣妾忧虑」是啊!她不在意,清醒而自知,她甚至清楚的认知到,如果她维持这样消极的态度,也许会b预想中更早失宠,或许升不到贵妃,或许也不会有孩子,或许会更早地消逝在後g0ng,她其实不是很确定,那个梦,究竟是她确实苦苦经历的上一世,还是就纯粹的,是个梦境。

如果是梦,一个单纯的梦,那为什麽会有这麽多的巧合,温敬皇后的脸,这後g0ng中熟悉的脸庞,这後g0ng的砖瓦,就像她真实的生活了许多年一样。「娘娘,是皇上呢」子新开口提醒她,她抬起头,前方明h的仪仗,她迎上前「臣妾给皇上请安」她恭敬的福身,他温暖的手扶起她「你刚从皇后g0ng里出来吗?」他问,「是,正要回秋宁g0ng,皇上是要回春和g0ng更衣吗?」她问,看他身上的朝服,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多问了,「想着你,正打算去秋宁g0ng更衣,顺便和你一起用早膳」他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皇上如此ai重臣妾,会让人眼红的」她淡淡的说,听不清是高兴的推辞还是实话。

「你是朕的青梅竹马,朕与你、云容、澜清自然是不一般的」他说着,这却让她再度陷入故事的结尾,乐善出嫁北关後,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呢?澜清就那样失去了消息,不知道後来有没有消息?她没有回答皇上的话,只是轻轻笑了起来,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追求什麽,她没有要成为皇后的野心、也没打算权倾朝野,这样没有目标的活着,实在太无聊了。

早膳吃完,她就着g0ngnv的手,以茶漱了口,子新又端来一个茶盏,是她最喜欢的信yan毛尖,砌出漂亮的绿se,飘着茶香,她掀开展盖,轻轻拂去上头的茶沫,端起来喝了一口,却听见他说「果然是右相的嫡千金,这动作看的人赏心悦目」他笑起来,颊边有浅浅的梨涡,她凝着那个笑容,也回以浅浅的微笑。

「皇上,请——」万宜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她的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她顺口问了一句,他便让太医院也日日为她准备一碗,所以,她这次坚决不开口,就安静的喝茶。他端起碗,一下就喝完了,放下药碗,看着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思年,「这是补汤,是太医院院判经手的,如果你喜欢,朕也让他们为你准备」他说,思年看起来瘦弱,是该好好补补。

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人,是很想问出口的,是怎麽样的心态,让他可以心安理得地防范着她。

进g0ng後的,她就在一旁刺绣,是一块明h的布,绣着祥龙戏珠图,他凑近的无声无息,她忽然回头,吓了一跳,银针就刺入她的指尖,沁出了血珠,「啊」她细呼的原因是因为怕弄脏布,他惊呼什麽!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拿起衣角就按了上去,她总觉得他一惊一乍,她看着「您还说臣妾变了一个人,您才是呢!」「我变了什麽?」他问,还在细细看着她小小的伤口,「您变得太在乎臣妾了」她很疑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是一个美好的梦,梦中美好的人?

「皇上这几日都待在长乐g0ng,若太后问起来」她是担心的,他如此的反常,除了上朝、跟朝臣议事的时间外,都待在她的身边,他是帝王,雨露均沾是重要的,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重要的,这g0ng中,目前只有皇后的大公主和陈贵嫔生的大皇子,子嗣稀薄,而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生育,她看着手上那碗墨黑的药汁,带着香甜的气息,他说是太医院专门按着她的t质调配的药,要每天定期的喝,「要你入g0ng是母后的旨意,我ai重你,不好吗?」他从身後揽着她,在那碗药中倒映出他们的身影。「皇上ai重臣妾,臣妾自然喜不自胜」她的声音低下去,那是一种无力,改变命运的无力。

他轻轻的吻了她的脸颊,「喝吧!要凉了」他说的是那碗药,「是。」她顺从的喝下,就像临si前的穿肠毒药一样,任凭仁夏如何苦苦哀求,她还是执意要寻si一般。「我曾经许诺过你的,二王府唯有你一位王妃,如今已是委屈了你」他环抱着她,皮r0u相连的感觉,她是熟悉的,她靠在他怀里,还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的气味,像是戏文里的对白「臣妾不委屈,只要能待在皇上身边,怎麽都不委屈」她已经没有了真心,「你何时,才能忘记君臣之礼呢」他似是在叹气,她笑出声,按他想要的说「琮泽,如今你喜欢我,对於我的一切都是喜ai的,若哪日,你厌弃了我,这些便成了不敬,和厌弃我的理由」就像那些後来,他冷落她,堂堂贵妃——公主皇子的生母,在秋宁g0ng过着如冷g0ng般的生活,这些她都还历历在目,「思年,我以天地起誓,我会永远ai重你,如今委屈你做着嫔妃,来日,我定许你一场风光的封后大典」他的吻,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她有些迷茫,也轻轻地回吻他。

「皇上对娘娘真好」这天早上,他从长乐g0ng出发上朝,服侍他穿戴整齐後,她也睡不着了,便吩咐子新把後g0ng的帐本拿来过目,用完早膳後还要到冬黛g0ng回太后的意思呢!「是吗,宠ai都是短暂的,有得宠,也会有失宠的时候」她淡淡的说,「会吗?奴婢从先帝爷时就在g0ng里当小g0ngnv了,真的没看过皇上对哪位娘娘这麽好的」子新服侍着她梳头,她把帐本卷成一叠,放在铜镜前,任子新手上玉梳,轻柔地滑过头皮,蘸了些玫瑰薄荷水,也适合逐渐热起来的夏天。

她带着仁夏一起前往太后g0ng中,太后身子不好,素来畏寒,大夏天也不太常用冰,幸好她也是个不太流汗的,「娘娘请进,太后娘娘等着呢!」陈姑姑带着她进去,她先跟太后简单的汇报了这段时间理账的心得所见,「你是个聪慧的,才接触这些时日,便有这些见解」太后欣慰般的点点头,夸奖了她,「是太后娘娘教导有方」她恭敬地说,其实有什麽意外的呢?她成为贵妃後,也管理後g0ng许多年了,驾轻就熟,都是熟能生巧罢了!「果然是状元郎的nv儿」太后说的是她父亲,她没作声,「思年,你可去夏石g0ng见过皇后?」太后忽而发问,她不明所以,却也是照实回答「在承宠後,他不往长乐g0ng去也是避免思年遭受非议,她说过的,她害怕遭受议论,也不愿他为难。「皇上,宸妃娘娘来了」万宜近来禀报,他放下清玉做成的笔,抬起头来,「让她进来」这是罕见的,思年居然上春和g0ng来找他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思年走进来,盈盈的施了一礼,「怎麽来了?」他从椅上起身,扶起她,皇后崩逝,後g0ng高位的嫔妃本就不多,也不能让长辈为晚辈主持丧仪,这重担自然落到了思年头上,听万宜说,思年这几日都只睡两个时辰便起来理事,都瘦了一圈,他看了她,巴掌大的脸,拢在水绿se的衣衫下,更觉单薄,「臣妾知道皇上伤心,食不下咽,早起煮了清淡的莲子百合羹,还请皇上多少用一些」她从隔壁g0ngnv手上的食盒中拿出一个白玉制成的碗,「宸妃有心了。放着吧!朕有事与你商议」他正声而道,g0ng人们都是看惯眼se的,安静地退出御书房。

她捧着那碗,站在那里,他在窗榻下坐下,向她招手,她走近,「听闻你这几日都只睡了两个时辰便起身了。我上朝都没你这麽劳累」他接过她手里的碗,「臣妾年纪轻、不经世事,主持先皇后的丧仪这事,深怕不够周全」她说,「我何尝不知为难了你,但总要让你办成了事,封你为贵妃才能堵住朝臣的嘴」他把汤匙放到她手中,她舀起一匙喂到他嘴边,这羹清甜而不腻,是真的好喝,她笑起来「看琮泽的表情,似乎很喜欢」她又舀起另一匙,他摇头,让她坐下,把碗放到桌案上,「待皇后丧仪完成,我会封你为贵妃,皇后三年丧期一过,变封你为后,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妻,可好」他这次不要再等了,时间一到,他就要完成这件事,那件被退回的皇后朝服,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样式,早就让尚服局按着那样子做了一件。

「臣妾无福消受,受不起皇上这样的厚ai」她站起身,朝着他跪下,不是平常的双膝跪下,而是行大礼的等级,伏趴在地,他坐在那里,深深的无奈,他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交给她,那些珍奇异兽、珠宝绫罗他都想送给她,只是区区名位,为什麽她总是兢兢业业,就不能欢天喜地地收下嘛?「你怎麽会无福消受,你是我唯一心ai之人,若不是成了君上,我早兑现你成为二王妃的诺言」他坐在那,看着她纤弱的身影。

他来不及,在怀抱着对她深深的愧疚与眷恋中醒来时,居然回到了她入g0ng的前三日,他已经成为了皇上,已经有了皇后,後g0ng也有了修仪、贵嫔、淑媛几位嫔妃,有了皇后生的nv儿、淑媛生的儿子、贵嫔生的儿子。他基本确认这是重新开始的一世,是上天垂怜他,给予他一个弥补的机会,看到思年入g0ng时,他的悸动,无法言说,他也无法跟任何人言说。

他扶起她,只见她面容恬静,「我以为,先皇后逝世,您会万分悲痛的」她居然这麽说,「我也不怕与你说,我对皇后,仅是君臣之礼,她是皇后,我便以皇后之礼相待,跟你,那是不一样的」他本来对方氏就没有太多的情感,那原本是兄长的妻子,那是皇后,不是他的妻子,在皇后生病之前他便很少留宿,皇后缠绵病榻後就更少了,同床共枕,只是为了延绵子嗣,而且,那也不是现在的他会做的事,反正,思年和他的孩子,会是最优秀的那个。

「臣妾的兄长」她忽然提起煦扬,这令他绷紧神经,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夜的紫宸殿,那一夜的思年,她布满泪珠的脸庞,那样决绝的神情,散开的青丝,是从那里无可挽回的。「你兄长,怎麽了吗?」他小心翼翼询问,深怕让她误会什麽,「前阵子父亲传来家书,信中说兄长的病已好了大半,臣妾觉得放心不少,多谢皇上的恩典」她软软的道谢,就这样倚在他身上,他抱着她「那就好,那是你唯一的血亲,我知道你牵挂」在思年si後,煦扬重新回到官场,他也发现了煦扬虽然身子不好,但远没有无法入仕的情况。

他抱着她,在午後的床榻上,窗外吹来的风,她显然是好几夜没睡好了,燃上安神香,她便靠着他沈沈的睡着了,他绕着她散落的发,他也以为他是喜欢煦扬的,但其实是更喜欢思年的,那些他以为是煦扬的喜欢,其实是思年的,他一直都误会了。这样是否,可以避免,最後那样决绝而惨烈的结局。她睡得很沈,到了未时三刻,太医院的张院判来请脉,他才从床上起身,「微臣给皇上请安」张院判恭敬地朝他一跪,「起来吧!」他伸出手,张院判仔细的搭脉,过了一阵回话「皇上龙t一切康泰,只是入秋,京城乾燥,微臣会准备些琵琶雪梨爽给皇上食用」张院判是他的人,许多的是,都可以透过太医院处理。

「宸妃身子如何?朕看她这阵子瘦了不少」他问起思年的身t,她本来就不是身t强健之人,这阵子好像更瘦了,「回皇上的话,宸妃娘娘身用膳不多,又c劳後g0ng事宜与先皇后葬仪,这是难免」张院判说的是事实,他也知道,「用膳不多确实是问题,每日送到长乐g0ng的药呢?」他问起那些补药,全是按着思年的t质而开的药方,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都不打紧,只要她好好的,膳食的问题啊那他以後就到长乐g0ng盯着她用膳好了!「皇上ai重宸妃娘娘,那药材都是极珍贵的,最是滋补」张院判这样回答。

对着眼前满桌的菜,她是真的没有胃口,偏隔壁的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是在盯着她用膳,「多吃一些,太医说你吃得太少,从今往後,我陪着你用膳」他只是丢下这一句,到目前为止,这十几日,都至少在长乐g0ng用一餐,她苦不堪言,她之前,是这麽关怀她的吗?

「皇上朝政繁忙,不用挂心臣妾」偏对着外人,她还得装出皇恩浩大的样子来,实在难受,「入了冬,更需要多吃一些,来!」他夹起一块樱桃鸭x给她,她顿时青了脸se,这是於理不合的,皇上用膳,即便尊贵如皇后,也是站在一旁侍膳的,她坐下来与皇上一同用膳已是恩典,皇上夹菜给她,她已经能想到前朝得腥风血雨那些言官定把她形容成祸国妖妃。

用完晚膳,还有甜品,是她喜欢的牛r糕,香甜软糯,就放在小几上,她坐在一旁,反而对放在琉璃盘中的柑橘产生了兴趣,她拿起来剥着,他在一旁看书,淡淡的瞥了一眼「让其他人来吧!等等折了指甲」,她撕下橘se的外皮,剥下白se的丝络,要递给他「臣妾哪这麽脆弱了」她伸手,他却没接过,只是侧过头,张开了嘴,眼神还盯着书,怎麽这麽小孩子气呢!她浅浅笑起,还是喂进他嘴里,他的耳根染上浅浅的红,她盯着自己的指尖,虽然是重新开始的一世,却也有些不太一样,也有可能是她忘记了,毕竟人的记忆是短暂的,她的深g0ng生活,在成为贵妃之後的日子才是痛苦的,一点点的剥离自己的自我,看着他宠ai一个又一个的nv人,说到此,她忽然发现一件事。

「琮泽。」她唤他,他转过头来,笑yy地看着她,「思年。」轻轻呼唤她的名,那张好看的脸,她喜欢的脸,她直到最後都是喜欢着他,所以才觉得痛苦,因为深深地ai过。「臣妾翻阅了後g0ng的记档,发现皇上这阵子都留在臣妾g0ng里,那其他姐妹」说起这种事,光天化日之下,他觉得不好意思,红了脸,不敢直视他,「我已经有了两子一nv,修仪近日也要临盆了,我决定,不在招收後g0ng,就与你一世一双人」他说那麽自然,她却像被雷击中了那般,僵在原地,她不是迂腐之人,但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呢?况且,他还是皇帝。「这万万不可」她一时找不到话说,只吐得出这句话,「有何不可,并非所有皇帝都得後g0ng佳丽三千才行吧?也有皇帝唯有皇后一人」他似乎是心意已决的样子,没有因为她的劝说而更改心意,她皱起了眉,这跟她想像的太不一样。

她还想着要如何规劝他,万宜却轻扣了门,「进来」他说道,「禀皇上、宸妃娘娘,松成g0ng传人来话,修仪娘娘动了胎气,已传了稳婆入g0ng,太医们也都到了,皇上去吗?」万宜问,他沉思了一会儿,她不懂这有什麽好纠结的,拍拍他的手「臣妾陪皇上一块去」,他古怪的笑了笑,她不太明白,「备好轿辇,外头风大,再派人端盆水进来」他下令,水端了进来,乔月姑姑放在桌上,他起身,执起她的手「橘子的jg油会伤手,洗洗吧!」水温刚刚好,还有玫瑰的香气,她才发现,她的手上还有橘子的味道,刚刚还拍了他的手。

披上风衣,她与他坐在轿子里,路程平顺而快速,一下就到了松成g0ng,晃了一下又一下,她忽然有些困,半眯着眼,「你最近没睡好吗?怎麽总打瞌睡」他的声音传入耳朵,「天冷了,总是困倦」她缓慢地眨着眼睛,「我看你晚上也睡得沉,怎麽还是这麽没jg神?让张院判也看看?」他说,「皇上先担心修仪吧!臣妾没事」她把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中,越来越想睡了。

他们到来时,松成g0ng已挤满了太医及g0ng人,来来往往的g0ngnv,端着热腾腾的水,接近傍晚,整个g0ng殿照的通明,「修仪如何了?」她先开口问了,因为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想关心的意思,明明生的是他的孩子,她基本上是不悦的,「回娘娘的话,修仪娘娘产程顺利,为皇上添了位小公主」为修仪照看龙胎的是张太医,也是此时回话的人,「恭喜皇上,修仪姊姊为皇上添了位公主,是二公主呢!」她回过头,怀着笑容,向他粲然一笑,果然还是按着故事发展了,修仪生下二公主,晋妃位,封号宣。他手背在身後,淡淡笑道「好!太好了!赏!赏松成g0ng上下一个月的俸禄,太医和稳婆赐银百两,修仪晋封妃位,赐封号宣。」他的话,也跟台词戏本一样,她兴起饱满的笑容「臣妾恭喜皇上、恭喜宣妃姐姐」她直直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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