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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宵(5)

 

「那大学呢?」姚如真挤挤眼。

「没、适、合、的。」池天梁深呼x1。

「哦哟。」姚如真笑得愈发猖狂。「我信你我信你,池公子只喜欢仙nv,看不上凡间红尘嘛,哈哈哈哈!」

姚如真本来就拎住大包小包战利品,这笑得东歪西倒的,差点撞上人。池天梁伸手虚扶一把,姚如真站稳後,笑出眼泪,眼睛水汪汪地逗他。「池公子,要不说说,你喜欢怎样的仙nv?」

池天梁喉头滚动。

年宵人声鼎沸,街上挂着红灯笼,映得姚如真面se绯红,重遇时的蜜se皮肤不知不觉变回白皙,yan若桃花,眼中带狡黠。

像极了中学时期的她。

上次在花墟时,池天梁就觉得,姚如真很适合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

b起明亮乾净的商场、一板一眼的西餐,这种地方更适合她。姚如真像是天生适合热闹,她喜欢人群、喜欢喜气、喜欢自由。

她在人群中长大,蓬b0生长。

池天梁像被烫到似的,不动声se地收回搭在她臂上的手。他移开视线说:「仙nv看不上我。」

「不可能!」姚如真瞪大眼。「别妄自菲薄!」

「我的样貌不出众。」

四周吵吵嚷嚷,b菜市场吵,姚如真也愈说愈大声。「要出众得像林玉风那样,一千个里面都不会有一个吧。」

「x格沉闷。」

「你那叫稳重!」

「不讨人欢心。」

「有人哄你就行!」

池天梁终於把头转回来,眼睛垂下,又慢慢弯弯起来。他凝视姚如真,手摩挲着姚如真送的咖啡杯盖,轻声说:「承蒙姚同学垂ai。」

人声吵杂,姚如真听不清他说了什麽。

可她觉得他摩挲着的不止杯盖。

二人并肩走着,一人看左、一人看右,就在姚如真心猿意马之时,池天梁忽然叫唤:「姚如真。」

「是!」姚如真反sx地挺直背。

「我想去买花。」

「??」姚如真。

姚如真认真端详。池天梁神se自若,甚至称得上道貌岸然,像刚才的g引是她一人的幻觉。

呵。

男人。

姚如真木着脸。「客人你想买什麽花?」

「剑兰。」

「我看看??往左走过两排,就是年花区了。」姚如真继续木着脸。

姚如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走到年花区时,已没有什麽想法了,什麽风花雪月,什麽香喷喷牛扒,都没了。只觉得自己是被放的那风筝,就没脚踏实地的那一刻。

她木着脸看剑兰,快速地替池天梁选好,睨他。「怎麽样?还有东西要买吗?」

「还有。」

「那赶快,快点选完快点走。」姚如真冷酷无b。

走着走着,池天梁终於找到目标,缓缓走到某一摊前,叫唤:「老板,我来取货了。」

老板收账收得头昏脑胀,看池天梁一时没反应过来。「来取什麽?」

「两盆h金果,姓池。」

姚如真猛地抬头,看池天梁。

「哦!我记得我记得,你等一下。」

姚如真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板捧出两盆h金果,一盆十二颗,一盆二十四颗,一大一小,都绑着个吉祥的大红结。

池天梁把小的那盆给她递过去。

姚如真满眼问号。

「请拿着。」

「给我的?」

「嗯,年礼。」

「为什麽?」姚如真逗弄h金果,这h金果b她那天落下的还大、还饱满,每一个都非常结实,se泽明亮。

「不为什麽。」

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冲击,姚如真傻傻地捧着h金果看,透过果子间的空隙,猛然发现,池天梁眼神专注地看她。

她抬头时,池天梁又若无其事地转过目光。

姚如真坐进副驾,低头看着洁白的厨房纸,那里被她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本来是一尘不染的纸,被她弄脏了。

在她旁边,池天梁面容沉静如画,手心满是汗水。

二月十七日是年初二。

今年春节年味很重,到处都是喜庆的红。

池天梁亲戚不多,过年聚餐也安安静静的。

池天梁与父母碰面,汇报生活近况,对方淡淡提点几句後,便各自分开。长辈忙於聊公事,池天梁与两名表弟待在一起。

相对宋洐安与池天梁形似神不似,何启亨刚好相反,与表哥样貌不像,气质却如出一辙,尤更为甚。因家世使然,父族是老派豪门,举手投足是贵公子。

两个表弟在嘀嘀咕咕。

「听说你又失恋了?」何启亨笑问。

「唉,我又不是你这姐姐猎手。」宋洐安。

「是怎样的姐姐?」何启亨。

「在n茶店工作的。不过最近她不在那里g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宋洐安十分婉惜。「我跟你说,我一开始发现那n茶店,就是因为哥。说不定哥知道她在哪里。」

「你觉得我敢问吗?」何启亨。

「有什麽不敢的,我还问哥借车追姐姐呢。」宋洐安沾沾自喜。

怎麽跟记忆中的表哥不一样?

何启亨被他的缺根筋震惊了,也被表哥的平易近人震惊了。「那??我也试试?」

池天梁忽然喊道。「何启亨。」

「在。」他的表弟迎过去。

池天梁笑意盈盈,用扑克牌敲桌子。「来玩一把?」

何启亨有不祥的预感。

当天他被宰了两小时,杀到片甲不留,也没想通,到底在哪得罪他的表哥。

很好,这才是记忆中的表哥。

池天梁一边放下一套同花顺,一边问道:「听说你是姐姐猎手?」

何启亨:「??」

「我想听你分享心得。」

何启亨以为自己幻听。

池天梁道:「劳烦了。」

饶是何启亨再稳重,也有些难以启齿,脸带薄红。「这得看对方是哪种类型??」

池天梁没有犹豫。「热衷照顾他人。」

「那要靠撒娇拿下。」

池天梁若有所思。

「不过,要松弛有道。」何启亨的头垂得低低的,耳朵红透了。「这有技巧的,我有追一个youtuber,她有分享教学。」

池天梁出了手上最後一张牌,真诚地道:「谢谢。」

宋洐安在旁边听了一会儿,0不着头脑。「要什麽技巧,不是都说真诚才是最大的技巧吗?」

时间卡得刚刚好,开饭了。

??

??

池天梁买的那两盆h金果,小的那盆姚如真留着,大的那盆她带去爷爷家了。爷爷逢人都说她挑得好,ga0得姚如真都不好意思说实话。

姚妈妈好久没面对面看见宝贝nv儿,高兴极了。「真真,你什麽时候搬回来?」

姚如真朝她的爸爸努努嘴。

姚妈妈摆手。「他就是牛脾气,明明这一年都在後悔,有一次睡不着觉跟我说,当初要是让你回圣提亚教书多好。」

要是回母校教书,以圣提亚严谨的校风,再加上姚如真是校友,定必不会遇到那些破事。姚如真当时嘴y,绝口不提辞职原因,姚爸爸便把她打出家门,劝也劝不住。

「我才不要跟以前的老师做同事。」姚如真哭笑不得。「我是喜欢带孩子,但不适合当老师。既然早晚都会辞职,不如尽早转行吧。」

「好好好。你也没白吃亏,听说欺负你的人现在也惹官司了。」

姚如真呵了一声。「他活该。」

知道nv儿释怀,姚妈妈便不提了。「钱够花吗?」

「足够啊。我很喜欢新工作,还能带小孩。」姚如真说:「等过了试用期,便给妈妈你买礼物。」

姚妈妈嫌弃她。「就你嘴甜,老是给我空头支票。」

姚如真靠在妈妈的肩。

「礼物就不用了,交个稳定男朋友吧。」

「??」姚如真站直。

姚妈妈:「你对中学同学还有印象吗?前阵子我跟锺阿姨出去喝茶,她那儿子一直单身,是医生呢??」

姚如真说:「我聋了。」

姚妈妈哎哟一声。「你这x子,我得c心到下辈子。」

姚如真表情如佛一般平和。「是是是好好好。」

「你爸爸几个学生我看着挺好的。」

姚如真表情安详。「不要老师。」

「那要什麽职业?」

「律师吧。」

姚妈妈闻言松一口气,多怕她蹦出一个酒吧驻唱歌手之类的。「我想起来了,你锺阿姨的儿子有个朋友是律师??真真?真真?」

姚如真早已跑远了。

姚如真躲进洗手间照镜子,只觉得自己脸se红润,怎麽看都神清气爽。自从碰上池天梁後,事情一茬接一茬的,连小夥伴爽约也无暇伤春悲秋了。

趁着心情不错,姚如真开局打麻将。她叼着桔子叶,指挥堂弟给她喂牌。堂弟们敢怒不敢言,最小的堂弟实在输太多,急眼了,小声骂她没男人要,被闻讯而来的姑姑和小叔用力打後脑勺。

随後他又被爷爷nn赶来好一顿说教。

总之,姚家掌上明珠过得很是舒心。

舒心得姚如真都膨胀了。她拍下丰盛的食物,并发给池天梁炫耀:「这一桌好吃的,可惜胃病人士只能看不能吃。」

仍然是小狐狸表情包,b了个v。

池天梁回得很快:【真丰盛。】

姚如真正洋洋得意,又看见他的下一句:【我亲戚不多,菜总是吃不完,很犹豫从哪里开吃。】

「??」姚如真僵住。

这人哪壶不提提哪壶,她家族人那麽多,每次新年都是一番恶战。

池天梁还给她发照片,好家伙,什麽很犹豫从哪里开吃,这明明是分好的一人份量,剥好的虾、伴碟的蟹h、j腿,配合着这jg致的筷子,搁这摆盘呢。

而在姚如真看讯息的这一分钟内,j腿已经安然待在某个堂弟的碗里了。

姚家掌上明珠不高兴了,饭後说要去买甜品吃,点名要嘴欠的堂弟陪同。堂弟只好被长辈踢出来护送堂姐。

冬日天黑得早,爷爷住的小区很幽静,虽位於闹市,却盘据在山腰,四方八面被高高的闸包围,像是山腰上的小城堡。二人出了闸门,拖着步子走,拐到热闹的商圈。

看见人群,姚如真舒一口气,像是活过来了。

别的不说,她从出生开始年年都来,还是不太习惯那种冷清。

堂弟呼出白气,愤愤不平。「姓姚的男人根本不值钱!」

姚如真睨他。「怎麽,跟我出去很丢脸吗?小时候白带你去玩了姚如云。」

姚如云刚成为高中生,正值青春期,跟姐姐走在街上有些别扭。「我又不是小孩!还好今天不是二月十四,若是年廿九那天跟你出去,碰见同学我就找不着nv朋友了。」

姚如真笑容僵住了。「年廿九那天,是二月十四?」

堂弟翻白眼。「你自己翻日历。」

姚如真顾不得教训他以下犯上,眼皮直跳。

难怪那天她一跟池天梁出现在年宵,学弟学妹就以为那是她的男朋友。她和池天梁,还真是一个敢邀人,一个敢赴约,心大得装得下篮球场了。

或者是,他故意的。

正混乱着,耳边忽然传来叫唤,然後是咚咚咚的脚步声。「姐姐、姐姐好久没见!」

姚如真还没抬头,就见堂弟警愓地拦在她前方,挡得严严实实的。「有病看医生,别到处乱认姐!」

宋洐安兴致b0b0得像小狗。「姐姐我们真有缘份!」

姚如云马上明白这是又一只苍蝇了,非常熟悉地走流程。「我姐的追求者从旺角排到尖沙咀,没你的位置。」

「你这弟弟好凶啊。」

「关你什麽事。」

宋洐安嗤了声。「你姐的追求者又关你什麽事,你是不是姐控?」

「你t讨打吗?」

「打就打!我不怕,我有锻炼的!」

「好啊来打!」

「姚如云。」姚如真揪堂弟。「文明一点。」

「宋洐安。」池天梁的声音也从後传来。「以大欺小不是光荣的事。」

姚如真看过去,果然见对面饲主徐徐走近,朝她颌首,清清白白地道:「姚同学好。」

商场挂着大红灯,红当当映出君子如玉。

「池公子好。」姚如真木着脸。

「我带表弟散步。」

「巧了我也是。」

「正要去超级市场。」

「我这边是去便利店。」

二人语气实在古怪,堂弟懵了一下,转头问了声「姐」。

那边池天梁也跟表弟说话,不知道说了什麽,宋洐安整个人都萎顿了,老老实实地过来道歉,这两个大男生眼睛火花啪达,身t却握手言和。

一场小型犬战争消弭於无形。

如是者,姚如真继续遛堂弟,池天梁继续遛表弟,假装不熟地擦身而过。

姚如真一边走,一边夸堂弟护得好,夸得他不好意思起来。二人买好雪糕後,姚如真看着便利店的窗外。

「姐?」

「你先回去,我去找刚才那哥哥,聊聊天。」姚如真拍拍堂弟。「别担心,是熟人。」

「老的那个?」堂弟很机灵。

「嗯,你回去在长辈前狡辩一下。」

「知道了。」所有堂弟对姚如真都有求必应。姚如云不情不愿地道:「那两小时後姐记得给我发个讯息报平安。」

「乖。」

姚如真让堂弟弯腰,给她00头,便出了店。她在商场里转了一圈,也没用手机,就顺着方才池家表兄弟离去的方向走。

姚如真思考时喜欢吃甜的,便0出珍宝珠叼着,朝超级市场进发。

姚如真走着走着,逛完r0u区,在菜区看见宋洐安。「唷!」

宋洐安眼前一亮。「姐姐!」

「你哥在哪?」

「在零食区。」

姚如真这下真的惊讶了,珍宝珠在嘴里转了一圈,见宋洐安还想说话,抢先说:「你有nv朋友了吧?」

宋洐安愣了愣。「算是有??」这不还在暧昧期吗。

「有,就专一一点。」姚如真说:「学学你哥。」

见宋洐安又萎顿了,她心情颇好地去零食区,远远看见那高大的身影在挑布甸。

「我只吃原味的。」姚如真喊道。

池天梁一顿,默不作声地把购物车上的其他口味拎出来。

「吃森永牌。」姚如真一边走近一边道。

池天梁拿着森永布甸,一转身,恰好姚如真走到他面前,抱着x,漂亮的电眼在看他。

他垂下眼。「好巧。」

装,你再装。

「对啊,怎麽这麽巧。」姚如真抱着x,忍不住调?戏他。「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这次没有。」池天梁。

「?」姚如真。

说说看,到底哪一次是跟踪的。

池天梁用眼角余光看她,正松开布甸时,忽然被一把捏住了指尖。

姚如真故意翻他的手。「池天梁,你的手有很多汗。」

池天梁没吭声。

姚如真又问:「你很紧张吗?为什麽?」

「不为什麽。」

「为什麽送我h金果?」

「不为什麽。」

「为什麽情人节那天跟我一起逛年宵?」

「不为什麽。」

姚如真向前,一寸接一寸地、慢慢地凑近他。池天梁低着头,表情非常镇定,一如以往看不出想法,可是姚如真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惊奇,而那沉甸甸的h金果,和眼前这堆森永布甸,更像是一种证据。

「你不看我,是因为我今天素颜,特别丑吗?」姚如真逗他。「你再不说话,我下次就去找别人玩了。」

「姚同学打算找谁、打算去哪里玩?」池天梁。

姚如真口中的珍宝珠转了转。「还没决定好呢。」

池天梁终於抬头,伸手轻轻夺过她口中的珍宝珠。

然後放进自己嘴里。

池天梁温驯地看她。「是打算去谢朗豪家的地下室打游戏?还是跟帅哥同事吃晚宴玩自拍?」

「??」姚如真。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姚如真乐了。

池天梁含着珍宝珠,声音暧昧又含糊,偏偏眼神清澈,反差极大。「若是装太久,你会觉得没趣了,对吧?」

姚如真得承认池天梁是对的,她看不上装模作样的人,多年如是。这阔别几年後的池天梁,像忽然开窍了似的。

拉着绳子,松一下紧一下。有点装,又不装到底。露出点马脚,又若有似无得彷似幻觉。

这点小机心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她气不过,手掌一拍,撑在他身侧,恶意满满地道:「唷,池公子手段如此高超,说不定钓着很多nv人。」

「姚同学应该清楚我从来没有nv朋友。」池天梁表情镇定,红晕慢慢爬上了耳廓。

「这可说不准呢。」姚如真的声音更恶意了。

「品行不端的人早被你拉黑了。」池天梁。

「你对自己的人品很有信心嘛?」姚如真。

「是你对我的人品有信心。」池天梁。

姚如真霍霍磨牙。「是啊,我上你那休息室睡觉,孤男寡nv的,你居然喊我去逛年宵。」

池天梁听了一会儿,只剩下几个重点,孤男寡nv、休息室。

所以她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

关键是,她咬上哪里的饵。

她是馋他哪里,是脸?身子?还是怜弱?

姚如真的脸在他眼底晃着,触手可及。

「哥哥——姐姐——劳烦让一让!」

一男一nv迅速分开。

小孩喜滋滋地地拿起布甸,像立了大功似的,跑回家长身边。

「??」姚如真。

「??」池天梁。

二人这才发现,零食区进了不少人,都在暗搓搓地用余光看他们。有名穿着校服的少nv捂住嘴,神情激动,举起手机,特别快地拍下一张照,然後收回。

甚至因为过於激动忘记关上闪光灯。

这男的俊nv的美,多养眼啊,像拍戏一样,故此大夥儿都保持低调,但零食区位置就只有那麽大,人来了又不走,自然愈来愈挤。

姚如真反应很快,抱怨道:「都说不要在这里对戏了,你偏偏非说大隐隐於市,现在好了被围观了。」

池天梁也拿掉口中的珍宝珠,退後至安全距离。「抱歉抱歉,都怪我。这位nv士,我们还是学生,在练毕业作品,不方便出镜,你看???」

那nv士讪讪关上摄像头。「我就拍拍,不外传、不外传。」

「谢谢nv士。」池天梁弯了眼睛。「方便留个联络方式吗?我们也想看看拍摄效果。」

她只好说:「哎我这就删!」

只要厚面皮,藉口不怕烂。姚如真和池天梁理直气壮地离开零食区,又淡定地走到收银处。

结账。

出了超市,二人的脸瞬间红得像虾子。

文/橙se尾尾

双方都是从家族聚会中偷溜出来的,不能久留。再者,还得把各自的弟弟遛回家。

姚如真率先从那臊意回神。虽然姚如真以前绕着池天梁走,但同学多年,且她消息灵通,她对他还有几分了解。相较於谈过两场恋ai的她,池天梁装得再老练,还是暴露了他没亲近过nv人的事实。

是真的纯情小羔羊。

而且骨子里是很认真的人。

热血下头,她有些迟疑,那端池天梁很敏感,立即看过来。「姚同学不想认账了?」

姚如真嘀咕:「认什麽账,我碰都没碰你。」

闻言,池天梁温文尔雅地拿起姚如真的手——放到自己的x口上。

姚如真气笑了。

姚如真没想到他这麽厚面皮,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按了按。「你当自己是h花闺nv吗。」

池天梁没吭声,倒是姚如真按着按着,忽然愣住了。

掌心下那跳动声,实在不寻常,如击鼓似的。

池天梁讲话向来拐弯说,这一塌糊涂的心跳声,已经是很直白地在坦露心声了。

姚如真被那目光灼伤了,别过眼,认真地说:「池天梁,我就直说了,我没做好心理准备,是??」

池天梁道:「想要我的身t。」

「??」姚如真。

男人垂眼。「但不想负责任。」

「??」姚如真。

该直白时ai拐弯,刺人时倒是直接得很。

被猜中心事,她恼羞成怒。「都怪你,长得那麽g人,啊?知不知道你这种唐憎r0u多大诱惑力,还是处男,多补啊!」

池天梁不怒不躁,像小媳妇似的,温婉极了。「是吗。」

姚如真乾脆摊牌了,愈说愈离谱,恐吓他:「这能怪我吗?要不是顾忌着是老同学,信不信我现在就拖着你开房!」

池天梁眼带鼓励。「我不介意。」

他甚至踏前半步。

姚如真退後一步。「可我介意,处男!」

池天梁退回半步。「我学习能力不错。」

姚如真表情一言难尽。「哪有人往这种事上贴金的。」

还真是处男啊。

姚如真一边觉得奇妙,一边又觉得意料之内。确实,洁癖的人对亲密接触b较挑剔。

摊牌後,二人没看对方,看着彼此的脚尖,脸上的热意久久不散去,默然不语。

池天梁垂首思考。

别焦急。

好半晌後,姚如真才道:「池天梁。」

池天梁低声开口:「姚如真,若是你回去考虑过後,不想负责任,把我拉黑??」

焦急无用。

姚如真张大嘴,顿时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麽。「怎麽可能,我看上去这麽渣吗。」

池天梁又垂下眼,姚如真顿时心软了,安抚他道:「你看,我们这不是连溜冰套票都买了,我怎麽可能会躲着你。」

池天梁说:「那我们现在定下日子。」

姚如真:「???」

怎麽听着像是怕她反悔的样子。

「下个月找一个周末?」姚如真。

「新年後工作量很大。」

「??」

池天梁暗示:「还有几天新年假。」

姚如真咕哝。「你总得给我几天考虑吧。」

池天梁嗯了一声。

只要目的达成就可以。

姚如真思索日程,想着想着,忽然抬头。

「池天梁。」她眨眨眼,忽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你刚才打断我,是因为怕听到我拒绝你?」

池天梁表情仍然四平八稳,不吭声。

可姚如真还是读懂了。

「你怎麽这麽??」她说不下去。

她没想到他这麽纯情。

池天梁若是装模作样、使些小心机,她能乐呵呵地接招,像方才那样,故作恶意满满地逗他,可他当真纯情起来,姚如真反而扛不住了。

姚如真最後是落荒而逃的。池天梁知道她一言九鼎,回头不会躲他,也没阻挠,只是在她走时,伸出手,g了g她其中一只手指。

他轻声说:「请你考虑看看。」

一触即离,又轻又脆。

姚如真尤其受不了这种,心头一荡,差点走不动路。

池天梁凝视她消失在人群里,视线放远,又看向山腰被闸包围着的屋苑。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附近碰到姚如真。

他猜她有长辈住在这附近,所以每年春节都会来这边过年。他碰过她几次,有时候,她像孩子王似的、带着几个堂弟来巡视领地;有时候,她会挽着老人的手,跟老人说点什麽逗他开心。

然後没多久,她又会回去那个大闸里面,像回到城堡一样,挡住他的所有窥视。

池天梁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突然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他把珍宝珠重新放回嘴里。

「她喜欢叼着东西。」池天梁声音极低。

以前是叼着笔,今天是叼着糖。

??

??

初四那天,姚如真总算跟好友碰上面。

这是每年风雨不改的小聚,众人各司其职,林玉风找的场地、方美婷包的饮料、谢朗豪叫的外送食物、杨乐乐负责的接送、和姚如真带的桌上游戏。

桌上游戏琳琅满目,还占地方,姚如真是拖着行李箱去的。

林玉风这次找的场地自带卡拉ok。姚如真习惯最早到,设置好场地後,便坐下点歌。

杨乐乐打开门,惊奇不已。「你怎麽全点中学生唱的初恋歌?」

姚如真看了看现在唱的《明ai暗恋补习社》。

她说:「我在怀旧。」

然後换了一首《恋ai大过天》。

杨乐乐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也没点破,笑嘻嘻地把东西放下,就出去,继续接送其他人。

谢朗豪来了後,喊了几声,见姚如真没反应,仍然在愁眉苦脸地唱歌,问道:「她在g吗?」

人家s好端端的初恋情歌,y是被她唱成苦情歌。

林玉风闻言,抬起眼。「她在思考。」

「好端端的思考什麽?」谢朗豪打算走过去,被方美婷虚挡一把,只好坐在林玉风旁。

林玉风拿起朴克,悠悠派牌,分成四份。「前几天她才宣布要升职,排除工作困扰。」

方美婷拿起牌。「我猜为情所困。」

林玉风表情悠闲。「但是,最近她的stagra里没有看到新面孔。」

方美婷眼神犀利。「那麽,就是我们都认识的人了,所以才藏着掖着。」

林玉风抛出一对阶砖een。「能让姚如真觉得棘手,一定是她认识很久的人。」

方美婷打出一对红心kg。「和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那就排除玩伽类型。」

「约莫是x格认真、固执的人。」

二人同时说:「池天梁。」

还在琢磨手中牌的谢朗豪:「???」

我常因为智商不及你们而感到格格不入。

难得姚如真不在状况,杨乐乐替代她平日的角se,像快乐的蜜蜂那样,替众人张罗饮料,又把寿司分盘,然後坐在沙发上,捧着苹果绿茶x1一口。

林玉风眼角余光一直在盯未婚妻。「杨乐乐,喝完这一包记得喝一杯暖水。」

杨乐乐应了声。

她挪动pgu接近姚如真那边,伸手在姚如真面前挥了挥。

姚如真忽然转头。「乐乐,问你个事。」

杨乐乐jg神一震。「你问、你问!」

方美婷挺直腰杆,不动声se地侧头,耳朵竖起。

「??」发现方美婷特地选了最靠近姚如真位置坐的林玉风。

一局结束,林玉风起座,慢吞吞地说:「外卖到了,谢朗豪,来帮我一下。」

「啊?可是食物不是全到了吗,还有什麽没来?」谢朗豪也站起身。

「我刚订了蛋糕。」林玉风拎住谢朗豪的外套,把人推出门。

那端,姚如真磨磨蹭蹭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朋友。」杨乐乐重覆。

「那个朋友。」姚如真在换咪高峰的咪套、却没发现自己把套反转了。「发现她跟一个认识很久但一直不熟的老同、老朋友,变熟了。」

「怎麽个熟法?睡了?」杨乐乐切入重点。

姚如真眼神游移。「熟了,就是常常一起去吃去喝,天天发讯息去损对方那种。」

杨乐乐用充满求知yu的眼神看她。

然後姚如真si心地闭上眼。「没错,我朋友跟老朋友都想睡对方,可是根本不适合。」

「不适合是相处得不好吗?」

「刚好相反,好得不得了。」姚如真还真没试过跟哪个异x处得那麽好,距离不远不近,相当舒心,有些舍不得。

「那麽,是哪里不适合?」杨乐乐。

「??」姚如真。

「他很小?」杨乐乐b手指。

姚如真头痛。「我哪知道,又没看过。」

杨乐乐噢了声。「那麽,是技术太差、皮肤太差、身材太差、还是付不了房??唔唔唔唔唔!」

「x格不适合。」姚如真捂住她的嘴,又松开。「那老朋友x格很认真,真睡了的话,不是给点甜头就能打发的,得给名分。」

杨乐乐笑出小虎牙。「你这话说得,就像里四处留情,不想许正妻,只想纳妾的富家公子一样。」

姚如真窒住,狠狠地再捂她的嘴,二人疯玩得像弹跳的鱼。

方美婷轻笑出声。

姚如真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招手。

方美婷坐过去,扶了扶眼镜。「你是怕分手後的麻烦吧。」

姚如真烦躁道:「我就没一个男朋友安稳超过半年的,最後都闹得特别难看。你不知道,大学的那个分手後,还在聚会大吵大闹,非要说我对学弟抛眉眼,把我社团的人都得罪了。」

虽然她想像不出池天梁变成妒夫草木皆兵的模样,可她真的被折腾怕了。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眨个眼睛,都是在g引男人;穿个短k,就是不安於室。

再者,十几岁时的恋ai,只考虑喜欢不喜欢。而二十多岁,若是考虑不清楚含恨收场,大家圈子重叠,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得很。

「我知道。」方美婷轻轻拍她的手安抚。

姚如真烦躁得要命,很想找点东西啃。

「所以毕业时那男人申请的所有秋招、春招岗位的公司,我家的人都去打过招呼了。」方美婷轻描淡写道:「连卖烧饼的位置都没有留给他。」

姚如真:「???」

姚如真是真的很震惊。「我怎麽不知道?」

「因为幕後英雄不留名。」杨乐乐对方美婷单边眨眼。

「也多亏乐乐通风报信。」方美婷莞尔。

「不能总让姚如真照顾我们嘛。」杨乐乐嘟嚷。

八卦天后方美婷再补充:「顺便一提,你的第一任男朋友还在打听你的消息。」

姚如真中学的快乐老家是火锅店,大学的快乐老家是一家酒吧,她前男友就在那驻唱,不si心地守株待兔。

姚如真傻傻地看着她们。

她不知道。

她一直不知道。

姚如真的手不自觉卷头发,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嘴角上扬,那话语涌到喉咙,又涌到鼻尖,慢慢化作涩意,最後只笑叹道:「??谢谢你们。」

「姚如真。」方美婷看着她说:「我旧事重提,是想让你知道你有後盾。若发生点什麽,我们会兜底。」

杨乐乐说:「是啊是啊,池天梁若是出轨,方美婷会让他家破产的。」

方美婷实事求是。「不,这个有点难度。」顶多使点绊子。

姚如真反应过来。「我好像没提过池天梁的名字吧?」

杨乐乐赶紧x1一口苹果绿茶,一脸无辜。

方美婷低头,专心品茶。

「你听错了啦。」杨乐乐机警地转移话题:「那你们是怎样t0ng破那窗户纸的?」

方美婷眼带赞赏地看杨乐乐。

姚如真有些心虚。「当时是我察觉到有点苗头,想着逗一逗那小白兔,便戳破他。」

小白兔。方美婷点评一下这称呼。

姚如真情商不低,就是在看男人方面实在眼瘸。不过问题不大。

「一开始谁主动的?」杨乐乐。

「??我主动。」

「那你们谁找谁b较多?」

「??我找他。」

「有肢t接触吗?」

「??我有碰他。」

杨乐乐由衷感叹:「姚如真,你好渣啊。」

姚如真尴尬地0鼻子。

确实,一开始下泻药的是她、三天两头邀约的是她、蹭车买年货的是她、情人节把人约出去的是她。最後,戳破别人心思的也是她。

这能怪池天梁吗,他就是一朵无辜的小白花。

她摊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道:「事到如今,只能试一试了。」

两名好友看她。

姚如真天人交战,想着池天梁那雪白雪白的手,闭着眼。「反正都是成年人,丑话说在前头,他若是接受不了我去玩,疑心我g三搭四,就一拍两散。」

方美婷点头。「正确。」

姚如真把心一横。「就算光速分手,至少我都睡过他了。这二十四年没开封的处男,陈年状元红,身材又好,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不亏!」

杨乐乐捧脸。「很好,够生猛!」

方美婷也说:「支持。」

姚如真拿起芬达,一口气乾了。

杨乐乐和方美婷也把手中的饮料一口气乾了。

三人碰杯。

想通後,姚如真便回复正常了。等林玉风和谢朗豪回来时,姚如真正领着两名nv人玩三国杀,见人来了,她抛着骰子扬声说:「来得正好,完了这局我们来玩人狼杀,输了的出去跑圈!」

平等地讨厌一切运动的林玉风:「??」

他做错了什麽,是因为今天右腿先进门,所以才会厄运降临吗。

??

??

这一下午,众人非常尽兴。

接着他们又玩了几个新桌游,有规则太复杂的,就由姚如真当主持人,去教大家玩。起初众人还挺专注,玩到後期jg神涣散,谢朗豪直接弃权,脱了鞋子抱着咪高峰站上沙发,开始抱怨永远加班的公司。

他每骂一句,姚如真就在下头给他喝采,还给谢朗豪便利贴,让他贴在镖靶上扔飞镖。

於是谢朗豪又痛又快乐地写下自己老爸和自家公司的名字,贴上。

在噪音中,方美婷问林玉风:「你和乐乐在婚礼当天会走教堂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林玉风说:「家里说需要大办,还得让记者进场,大家要是玩得不尽兴,便再补办朋友限定的聚会。」

方美婷思索。「你们婚礼选址哪里?场地有大小厅吗?」

「一个大厅两个小厅。」

「可以把大厅留给长辈交际、一个小厅见记者、一个小厅留给自己人放松。」

「可以。」

二人商讨细节,旁边的杨乐乐像在听天书,听到最後只记得一句记得留地方给乐乐和姚如真玩。

杨乐乐心满意足,笑出小虎牙,喊道:「姚如真!婚礼那天可以玩!」

姚如真摆摆手,投出一镖,正中红心。「放心,我会折腾林玉风的!」

林玉风掀了掀眼皮,假装没听见。

婚礼他已经给父母让步,总得给她们争取一点空间撒欢,不然这婚不用结了,杨乐乐这姑nn会直接跑了。

散场後,姚如真jg神焕发。

褪去犹豫,现在的她兴致b0b0,还颇有几分小兴奋。

姚如真呼口白气,走在路上,看到玻璃上自己的身影,琢磨一下,然後打电话给言姐之前介绍过的造型师。

对方正好有档期,问她想弄什麽发型。

「染个红se吧。」姚如真满脸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和跃跃yu试。「看上去叛逆一点。」一不做,二不休。

她要做采花贼。

早上十点,一名兴奋的采花贼抵达楼下。

染了一头红的姚如真下楼,就见一辆白se的宝马,车旁站着一名肤白高桃的男人,一身米se风衣,腰带束得紧紧的,衬得人又纯情又yu。

「??」姚如真顿时口乾舌燥。

她发现,这男人sao起来,就没她什麽事了。

她坐到副驾,眼睛一转,故意说:「这车子没丰田坐得舒服啊,你看,车顶又矮又窄。」

池天梁面有难se。「那麽,只好劳烦姚同学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去换车,两小时後再碰面。」

姚如真手搁车门上。「行,那我下了。」

池天梁随手锁了门。「真不巧门坏了。」

姚如真顿时花容失se。「怎麽办,时间快来不及了。」她说着把袋子里的小手串拿出来,套在池天梁手上,继续惊慌地说:「我约了一名帅哥约会,这下糟糕了,晚了帅哥得跑了。」

「姚同学约的人是谁?我可以代为解释。」池天梁眼睛不错眼地看手串。

「他叫池公子,是个老古板。」

「??」池天梁笑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之前我玩工作坊弄的。」姚如真替他调整手串。「顺带一提,这紫se旺财运。」

这手白皙,跟紫se很搭,特别秀丽。

姚如真挺满意。

「真好看。」池天梁眼睫动了动,轻轻问:「不知道,这礼物是只有池公子才有,还是别的公子都有?」

「??」姚如真。

这男人sao起来,真的没她什麽事了。

皮了一会儿,二人顺利到达愉景湾。

进入愉景湾的陆路有车辆管制,不太便利,溜冰场自然也门可罗雀。在人前,二人看上去挺稳重,姚如真笑容甜美,池天梁翩翩公子,从容地出示套票,正经得像是出席宴会。

姚如真听到前台悄悄问同事他们是不是明星。

她打趣道:「怎麽跟你待在一起,感觉就特别扎眼?大帅哥。」

姚如真平时一人待着,也没觉得自己多显眼,可站在池天梁旁边,却屡屡被围观,好b上次在超级市场。

池天梁说:「是姚同学好看。」

分明是油腔滑调,可他说得特别真诚,眼睛像两汪青泉。

姚如真飘飘然,笑嘻嘻地说:「我好看那是肯定的。」

姚如真之前买套票後,特地打电话预留新溜冰鞋。她不知道池天梁的脚多大,乾脆从四十到四十四号码都先留了,试完再退。

池天梁低头试鞋。

她看起来恣意妄为,其实很在乎别人的感受。

那次在年宵,学弟学妹们早认识姚如真,对他很陌生,於是姚如真送n茶时,点出他是学长,又说是他请客,距离一下子拉近,化去尴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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