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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俏一身孝(上)

 

他推开包厢的门,把倪喃的懒散样子看了个正着,顿时觉得特别伤眼。

两个人没说话,陆危楼在倪喃对面坐下,视她为无物。不过他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手指却轻轻敲击着椅子,自顾自地打着拍子。

倪喃歪在椅子上瞧陆危楼,在民国活了这么久,她头一次知道原来陆危楼喜欢听戏。之前他总是陪自己去电影院。

嗑久了瓜子嘴里发g,倪喃才停下,机灵的侍从就给她倒上饮子。椴树蜜渍的玫瑰花用温水冲开,加上半杯冰块盛在水晶杯里,杯壁上挂着水珠,泛起流光,寒意沁人。倪喃低头饮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没成想不等赞上一声,楼下状况突生。

“孟怜生!你还我妹妹命来!”

一个粗壮的汉子冲上戏台,手中提着一只茶壶,兜头盖脸地朝着孟怜生泼去。不过孟怜生想是自幼学戏的原因,身型灵巧,反应极快,倪喃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呢,他就点着莲步闪开了,姿态别说还挺优美。

台下观众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喝彩,就看见那大汉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朝着孟怜生再次扑来。戏园里虽有杂役和保镖,但今天观众来得多,台下加了桌也坐得满满当当,保镖就算当时反应过来要救场,也没办法马上就瞬间移动到孟怜生身边去。

倪喃本以为今天少不得要血溅三尺了,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结果只听见两声枪响,众人喧哗声更盛。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肤se白皙,掌纹杂乱的手。

陆危楼咳了两声,移开挡在倪喃眼前的手,放下带着硝烟味的枪,目光冰冷。

刚才他只开了一枪,另一枪来自隔壁。

他打的不过是那人的手,隔壁打的却是那人的心脏。

——来者不善。

楼下,那个汉子捂着手缓缓倒在地上,鲜血溅在孟怜生织金缀锦的戏袍上,仿佛绽开了大朵大朵的红se牡丹。

如果不是有人失手,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t了。

戏园老板忙着维持秩序,陆危楼身边的人顿时都戒备起来,牢牢拱卫着他们。

倪喃最是惜命,此刻牢牢贴在陆危楼身边,像极了粘在木棍上头的麦芽糖,只不过她背后是墙,前头是少帅,看起来暧昧无b的姿势,实际上极为安全。

陆危楼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会找地方。”

倪喃笑嘻嘻地,“少帅,这么大的阵仗,人家怕得很,你快来听一听我的心慌不慌。”

“没皮没脸。”

不等陆危楼派人打探,就听见高副官来报,“少帅,北平军赵连长求见。”

陆危楼再次给枪上膛,“让他进来。”

得了准许,穿着铁锈灰se军服的男人阔步进门,朝陆危楼敬了个军礼,“少帅远道而来,卑职有失远迎。”

“赵连长好大的威风。”陆危楼笑意冷淡,不及眼底,语气似讥似讽。

——听起来就挺欠揍的。

来人听了这话深以为然道,“少帅教训的是。今日情急之下,我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还请少帅责罚。”

陆危楼虽然军衔高过赵连长,但他领的是东北军,赵连长归属于北平军,两人阵营不同,在别人的地盘上教训别人的兵,他不能这么做,所以赵连长这话也就是嘴上说说,摆个姿态。

陆危楼知道也不恼,转身朝高副官道,“时候不早,赵连长喝多了,怕路上摔着,给赵凛送个信,说我把人帮他送过去了。”

听到赵凛,赵连长的脸se就变了。

他不学无术,不管男nv,但凡美貌者荤素不忌,平日里仗着老子是司令,带着手底下一群小兵胡作非为,堪称天津卫一霸。可爹娘宠着他,但当赵凛这个哥哥却对他半点不留情,抬抬手就能把他整治得生不如si。

赵连长哭丧着脸想求情,陆危楼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让高副官拖si狗似地把人给拖走了。

经过这番cha曲,一楼的观众也被掌柜安抚得差不多了,大家走得走散的散,人数少了一多半。

倪喃本以为孟怜生今日就挂牌离去了,没成想他理了理袖子,又接着唱起来。

他神se自若,念唱作打举动如常,旁边的琴师却被吓得不轻,拉弦的手哆哆嗦嗦的,颇有些荒腔走板,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

一折戏唱完,曲终谢幕,孟怜生定了个极漂亮的身,台下传来稀稀拉拉地叫好声。

陆危楼虽然没有跟着叫好,但对孟怜生此举也颇为欣赏,“倒是有几分胆se,b赵二那个怂包强。”

提了句哥哥就吓得腿软,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胡乱开枪。

今日变故突生,众人心里头惶惶无定,除了孟郎的铁杆粉丝之外大家早就跑了,这下他唱完了,人也差不多都散g净了,后面的人对着空荡荡的桌椅板凳咿咿呀呀地唱,好好的戏听起来没滋没味的。

倪喃颇有些心不在焉,正在出神之际,便听得又有人来求见,正是刚刚退场的孟怜生。

想到这人一颦一笑间的风姿,倪喃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倪喃jg神了,陆危楼就不太舒坦了,但他到底也没有拦人,皱着眉道,“带进来吧。”

于是孟副官身后便跟一个身着月白se长衫的少年,衣裳是半新不旧的上好料子,不见丝毫矫饰,却更衬得人g净温和。他生了一双桃花眼,嘴角上扬,微微含笑,和刚才戏台上的“贵妃”判若两人,不见nv气,也不带丝毫媚意。

“今日多谢少帅搭救,大恩没齿难忘。”他规规矩矩地朝着陆危楼鞠躬行礼。

陆危楼刚想说“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原本这种感谢的客气话听听就算了,没成想倪喃竟不依不饶,顺着孟怜生的话问道,“那孟老板打算怎么谢少帅呢?”

孟怜生也没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滋要是您不嫌弃,想听戏了就说一声,我去您家唱堂会。”他是当今最红火的角儿,堂会开价多少倒是次要的,就是场次少,难排。

在陆危楼的印象中,她是个没脸没皮的nv人,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倪喃在占便宜方面不要脸的程度。

倪喃笑靥如花,“孟郎名动江湖,关北老少早就翘首以盼了,我和少帅不日就要回去,不知孟郎愿不愿意同行?”

孟怜生最近被赵二sao扰得不胜其烦,想拒绝吧自己哪敌得过手里有兵的?今天出了这事他正担心被人打击报复,本就想找个地方躲些日子,这位小姐一开口正如瞌睡时送枕头!于是他的眼睛也刷地一下亮了,“那就依您的话,我这就收拾东西跟您回关北!”

倪喃抚掌而笑,大善!

孟怜生是个美人,眉眼鲜活,笑起来自然好看,但陆危楼今天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身为在富贵堆里打滚的人,孟怜生察言观se的本事极佳,与倪喃约定好后便发觉陆危楼脸se平淡,当即就行礼告退,一句废话都没有地火速溜了。

倪喃没成想心中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有了意外之喜,正在偷笑,就听陆危楼不咸不淡地怼自己,“你这g三搭四本事,怕是能光宗耀祖了吧?”

她脸皮厚得很,这种近乎夸赞的讽刺根本不在意,便也打蛇随棍上,两条胳膊杵着陆危楼正坐的太师椅,朝着他缓缓倾去,“那少帅……要不要试试呢?”

按照倪喃对陆危楼的了解,他肯定会推开自己说滚,谁知他今天跟喝了假酒一样,竟把她拦腰抱起,“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斤两。”

他说话间便抱着倪喃出了包厢,虽然走的是专门的楼梯,却也被不少人看见了,引得二楼议论纷纷,倪喃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今天的情侣营业才刚刚开始。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她很有职业jg神地腻在陆危楼怀里,用甜得掉牙的声音说,“少帅辛苦。”

陆危楼微微俯身,两人额头相抵,亲昵非凡,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嫌弃道,“真沉。”

怀里的倪喃扬起脸,朝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从戏园回住处的路上天上开始掉雨点,倪喃窝在陆危楼怀中,软绵绵的身子仿佛一捧柔腻的云。

按理说到了车上已经不会有人发现,但是他却意外地没有撒手,反倒将倪喃抱得更紧,宛若溺水的人在汪洋中si命地拽着一片浮木。

忘了是怎么开始的了。

但是孤男寡nv的,都是久旷的身子,那gu暧昧的q1ngyu几乎是一触即燃。

两个人吻在一起的时候倪喃才注意到陆危楼泛红的眼睛,过于粗重的呼x1,以及有些不自然地神se。

……这是中了春药?

不过再厉害的春药也没有办法让人完全失去理智,毕竟是人身上长了d而不是d上长了个人,陆危楼借着药劲胡来,倪喃心里不屑,明面上却也懒得戳破他。

反正小伙子正当年岁,身材也好,腹肌什么的都不缺,能够来一场鱼水之欢她也不介意。

——结果这个天杀的陆危楼,把她衣服都脱g净了,最后他竟然不动了!?

不动了!?

倪喃瞪大了眼睛,心里止不住地咆哮,你有病吧!?

结果陆危楼竟然就那么……挺立着,躺在她身边合衣睡下。

倪喃深感挫败,扭过去懒得理他,却在这人的叹息中含含糊糊地听到了“寒雾”两个字。

她忍不住心里一酸,人活着你不知道珍惜,si了那么多年了,你倒是当个宝,也不知道深情给谁看。

倪喃又不觉得不忿,江寒雾美则美矣,可那种好看就跟天上的仙nv似的,不食人烟火,哪有她现在这具身t充满诱惑力?

他这是什么破审美?

心里好像扭着gu劲,仿佛为了印证陆危楼这个人是口是心非的乌gui王八蛋,也像是在和曾经的自己作对,倪喃鬼使神差地0上了他的昂扬。

虽然隔着一层衣料,但也能感受到又热又烫,蓄势待发,外面已经微微渗些许水渍了。

——哟,真够装的。

倪喃心里想着,男人嘛,哪怕面上装的再怎么深情,只要她gg小手指头,估计便会j1ngg上脑地从了自己。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两条笔直的腿靠近他的腰,她水蛇似地缠住他,上下摩挲,让ygao里的潺潺溪流浸透他的衣衫……

就在她即将扯开陆危楼腰带的时候,倪喃感觉有一gh意迎面而来,将眼前的薄布洇透,先前昂扬着的家伙慢慢、慢慢软了下去。

……这就s了?

倪喃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怪不得一把年纪了不结婚啊,可不能讳疾忌医呀,中医不行的话,你找几个西医,哪怕整点西地那非呢……”她嘟嘟囔囔。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复杂的词他没听清,皱着眉问她。

倪喃莞尔,“没事,我累了,这是我的床,你走吧。”

“你让我走?”陆危楼面目扭曲。

倪喃从被子里钻出来,靠在床头,在珐琅烟盒里拎出一根细长的三pa0台点着,火光在cha0sh昏暗的房间中明明灭灭,她皱着眉头深x1一口,吐了个烟圈,故作高深道,“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可以走了。再待下去我也不会再加钟的。”

陆危楼不明所以,片刻后反应过来,愈发焦躁,“你,你,你当我是……”

她竟然敢把自己当妓nv呼喝!

反了天了!谁给她的能耐!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他语气森然。

倪喃表情懵懂,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带着gu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

“杀我?少帅,你怎么会杀我呢?我如今的地位可是您一手捧上去的,您若是现在就杀了我,之前的所有部署不都付诸东流了?倪喃si不足惜,可你怎么舍得呢?”

陆危楼的手横在她的颈间,她感受到了那gu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收紧,积压掉自己x腔内残存的氧气,倪喃觉得自己的肺仿佛就要炸开了,但是她却一直倔强地扯着嘴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她嘴唇微动,他以为她终于肯认错讨饶,结果却听见那两片薄薄的唇瓣一开一合,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没吃饭?”

那双手骤然收紧!

她却毫不畏惧。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除了我,没有人是江寒雾。

就在倪喃以为自己要因为缺氧晕过去的时候,陆危楼终于大力一掼,将她摔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

她顾不得仪态,近乎贪婪地呼x1着暌违已久的空气。

“没有想到,手握重兵的陆少帅竟然还是个雏儿。”她一边咳嗽一边笑,身子贴在床上,宛如一尾活鱼似地起起伏伏,笑得恣意又张扬。

陆危楼觉得这个nv人是个疯子,毫无底线,偏偏又那么聪明!

明明他才是上位者,却屡屡踢到铁板,两人的每次交手,几乎都是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陆危楼觉得这个nv人不光邪门还无耻,最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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