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饭，张姨又吆喝着大伙到院子，起哄着放烟火。
一群上了年纪的佣人，一个几岁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个不怎么熟的妈，顾言屿觉得，这个年过得还挺有趣的。
他仰头看着绽放在天上绚灿的烟花，又想起了嵇安。
他也不给嵇安打电话或信息，打算十二点一过就过去他那边，带上压岁红包，给他个惊喜。
“新年快乐，京一哥。”
同京北的另一边，灯火通明的褚宅，半山腰间独此一栋。
褚晏一直在他的别院里待到年夜饭的时间才出门，通往主院的是一条回廊，有凿出来的山泉溪流从底下穿过，颇有细水长流的中式意境。
到了主院，褚晏老远就看到他爸爸妈妈在长桌前坐着。
褚远昌快六十了，坐姿依然端正，眉眼间凛然生威，而凌湉非常的年轻漂亮，穿着勾勒出玲珑身段的旗袍，属于一眼倾城的大美人。
他走了过去，笑眼弯弯，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然后拉开椅子落座。
凌湉眉开眼笑的应了声，开始嘘寒问暖着她的宝贝儿子，她问什么，褚晏就回什么，褚远昌也关心了几句，硕大的餐厅间，一家三口的气氛十分融洽。
凌湉疼爱的朝褚晏伸去手，褚晏便乖巧的低头，让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她笑着说道：“新的一年，咱宝贝儿子要更懂事，更孝顺呀。”
“好的，妈妈。”
佣人上来给褚远昌倒酒，他往褚晏的桌前看了一眼，那佣人立刻领会，绕到少爷身侧，也替他满上。
褚远昌举了杯子，褚晏也拿了起来，与他爸遥遥碰杯。
放下杯子后，褚远昌聊起家常话，问道：“两年没回家过年了，在国外那会儿，想家了吗？”
“想得很呢，可惜回不了。”
褚晏说完，像被宠坏的小孩一样撒娇似的也追问了一句：“那爸爸妈妈想我吗？”
“想得不得了哦。”
凌湉几乎马上接话，始终笑盈盈的，褚远昌也点了点头，说：“一脉相承，哪有亲爹不想儿子的。”
凌湉笑得更开心了，无时无刻不以褚晏是男孩沾沾自喜，她忍不住提了一句：“你爸就你一个亲儿子，自然是想你的。”
谁知这句话却跟踩着褚远昌的尾巴似的，他那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凌湉吓得立马就起身道歉，褚远昌不出声了，她也没敢坐下。
褚晏习以为常，起身摁着他妈的肩膀，让她坐下。
凌湉虽然坐下了，可看着他爸还是如坐针毡，连筷子拿着拿着都不知道怎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