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许医生又问,“你之前去北京,那两个项目怎么样?”
严以珩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许医生,关心我可以直接问,拐弯抹角套我话。”
说罢,也不等那人再进一步问,干脆自己主动说了。
“工作上有点矛盾,”严以珩闭着眼睛说,“烦得很。”
他并不想过多倾诉,也……实在没法倾诉。
说什么呢?说,他们工作上有点小矛盾,结果一个朋友捅出来另一个朋友暗恋他的事?
向暧昧对象倾诉自己多年的好友疑似暗恋自己,严以珩真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不欲多说,许医生也贴心地没有继续问。
严以珩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朦胧中他感觉到许医生换了个位置,让自己睡在他的腿上,又把毛巾被好好盖上,再之后,客厅里的灯光也暗了。
他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时间才刚过了二十分钟。
很短的浅眠,却竟然成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平静无梦的一次睡眠。
他动动身体,发现自己正枕在许医生的腿上,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严以珩按着沙发坐起,又不小心挥到了许医生的手机。可怜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严以珩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瞥见了许医生的聊天框。
他在跟戴医生聊微信,内容不太清楚,戴医生回复了好几条长长的语音,几乎每一条都讲足了60秒。
最后,戴医生回了一句文字:【小遂,你们每一个学生,都是老师的骄傲。】
许医生也回复了一句什么,严以珩没看到——手机自动灭了。
他把手机捡起来,又惊讶地发现,这手机的左上角有一块熟悉的裂痕。
严以珩记得,当时……梁星病危,神外科几乎所有医生都被召集过来紧急救治,许医生跑得急,手机掉了,在楼梯上不知怎么磕坏了一个角。
严以珩把手机捡起来放到主人手中,抿了抿嘴,问:“没换手机啊?屏幕碎了,看着多不方便啊。”
许医生倒是无所谓:“凑合用吧,能用就行。”
严以珩笑他:“抠门!买那么好的车那么大的房子,舍不得换一个手机。”
许医生承认得很坦诚:“就是抠门。”
好好地休息了一会儿,严以珩的脸色终于没那么差了。他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和许医生说了一会儿话,试探着问道:“你刚刚在跟戴医生聊天啊?”
许医生点头说“是”,想了想又笑了,说:“又把他惹生气了。”
严以珩歪歪脑袋,心想,刚才瞄到的那句话,看起来可不像是在生气,反而是在夸奖许医生呢!
便多问了一句:“许医生,你怎么到处惹人生气啊?”
许医生闷声笑笑,道:“刚才跟他开玩笑,问他怎么还没评上院士。给老头逗生气了,要跟我断绝师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