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戳他的手背,说:“苏筱的醋你也要吃?”
滕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滕酩自己消化掉了那点酸溜溜的醋意,开口说道:“安安手术的时间定了。就在下周。”
严以珩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周?”
滕酩点点头:“对,下周,主刀医生定的是戴医生的另一位学生,是位主任医师,也很有名的。”
“那就好。”严以珩放下心来,又问道,“你妈妈那里……?”
滕酩耸耸肩:“上次被许医生说过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总之,这次没再闹,算是接受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严以珩靠到床头,用双手抱着膝盖。
他看着滕酩,由衷地感慨了一句:“你也不容易。”
滕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也靠到床头,和严以珩并肩坐着,低低地说了一句“习惯了”。
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严以珩抿着嘴,碰了碰他的手背。
“会没事的,这次手术一定顺顺利利。”他安慰道,“对了,晚上你去医院吗?我想去看看安安。”
他眨眨眼睛,笑得狡黠:“我的毛线帽织好了!”
“啊!”滕安惊喜地出了个声儿,“好看!以珩哥哥厉害!”
严以珩洋洋得意:“那必须的。”
其实,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没有任何花样和图案的毛线帽而已,但大概是因为其中蕴含着太多的心意,让这顶简简单单的毛线帽变得不再普通简陋。
滕安美滋滋地把帽子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干脆直接戴在了脑袋上,一个劲儿地问道:“好看吗?好看吗?”
严以珩选了个粉色的毛线,在里面又加了一条乳黄色的线,颜色配得很温馨。
“好看好看。”滕酩说得敷衍,“好看。”
滕安皱着脸,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等不来不敷衍的回答,干脆自己摸着床下了地,慢慢走到对面某张病床,小声问道:“梁星姐姐,你睡了吗?”
严以珩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梁星又跟滕安住在了同一个病房。
她的病床依然拉着小帘子。这张帘子好像把她和病床外的其他人隔离成了两个世界,可她又分明没有错过外面的任何一件喧嚣的小事。
严以珩听到那密闭的小帘子里发出一声很明显的笑声,之后,帘子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