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你不该骂?狗东西”
窗外风大。窗玻璃被风撞得一阵一阵地响,天地里只有大风,反而显得异常安静。
浴室里水声停了。两个人湿漉漉,辛世趁桂祎意乱,半跪下来,含住他早已硬挺的性器。
……又来。
桂祎重重喘息,被温热柔软的口腔包裹着,舒服得几乎站不稳。
他垂眼看辛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对方睫毛和鼻尖,他睫毛弧度并不算卷翘,鼻梁高挺,和桂祎几乎一模一样。
他在情欲的浪潮里浮沉,只在这一刻忽然想起来,他们是真的血亲兄弟。
辛世和他哪都像,侧脸和眼睛同他最像。二人同一个年纪时装扮类似的照片摆在一起,打眼一看辨不清楚。
而此刻,他最亲最亲的弟弟,正心甘情愿地低头为他口交。
桂祎压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与此同时,辛世掀起长长的睫毛,看了他一眼。他呼吸一窒。
——竟然就这样射了出来。
桂祎轻喘着平复了一会,抬手掐住辛世的下巴。他生怕他像上次那样再咽下去,拇指按进他齿关,低声命令他:
“吐出来。”
辛世终于听了回话,他从善如流,顺便漱了个口。
辛世将桂祎抱起来,将他困在洗手台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石制的台子冰凉,看起来也并不太可靠,他的哥哥像被捏住后颈的猫,真就没再乱动。
辛世手指沿着他脊背往下滑,慢慢探进那个隐秘的入口。
他满意地感受到桂祎腰身因为难耐而挺起贴近,手指动作着,低头吻了下桂祎发红的耳侧。
他在那片软肉旁打转,桂祎轻颤着,再次软了身体。
在他堪堪放松警惕时,辛世猛然按上那个地方。桂祎猝不及防,没克制住,轻哑地“啊”了一声。
辛世动作越发过分,手指每次抽动都重重碾过去,桂祎受不了,张口咬住他肩膀。
辛世笑起来。
“哥,你好可爱。”
“……可爱个鬼。”桂祎咬牙切齿,从喘息里挤出一句骂来,“死小孩。”
分明长相相似的地方这么多,可辛世就是长成了个筋骨结实、高大匀称的少年。同桂祎那样算得上“美丽”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环抱着桂祎,不顾他抗拒架起他一条腿,性器操进去,动作凶猛、盛气凌人。
此刻他暴露出性格里同桂祎相似的那部分恶劣和冷酷,变了个人似的,埋在对方温热的身体里,爱和恨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他从桂祎的下巴一路吻下来,吮咬他的脖颈和锁骨,痴迷地说:“好漂亮,好漂亮……哥。”
这个姿势让他的性器深入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桂祎被快感弄得发懵,听不清他到底胡言乱语什么,更没法回话。
只仰着头,眼里雾蒙蒙。
窗外风声大作,终于,云层里雷声炸响,猛然倾倒下来一场大雨。
辛世的声音被掩盖在雷声雨声里。
他说:“哥,我爱你。”
同陆炀告别后,桂祎没再见到他。
他没开口要回陆炀新的联系方式,但他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又加上自己的微信,没有备注,只头像昵称一如当年。
桂祎想删了他,最终却没下手。
或许留着他还有用。他想。
最近阳光好,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公司组织了团建,说去赏晚樱。
桂祎向来喜欢春天,也喜欢花。于是他没计较团建的日子在休息日,颇有兴致地挑了件灯笼袖的白衬衫。
这衣服平时穿有些浮夸,赏花却刚好。
市内的樱花园很有名,此时更是人满为患。桂祎被挤得掉了队,不过他倒也乐得清闲,独自找了条僻静的小道慢慢走。
他想起来一些过往。从前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学校里就种满了花。
初春有梅花,再晚些有桃李,直到当时的现在,樱花热热闹闹地开满了整个学校。
重瓣的粉白的花一朵一朵相互挤着,样子很有趣。
陆炀总在他抬头望着花发呆时冒出来,笑眯眯地往他鬓边簪一朵花。
他夸赞他:“学长,好漂亮。”
是花漂亮还是谁漂亮?陆炀在这时候会将眼睛转开,从来不说清楚。
桂祎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六年过去,他早将那些过去淡忘,将它们变成一张一张薄薄的照片。可他失策了,原来照片也能留下声音、影像和风的气味。
他忽然感到耳边微凉,抬手去摸,摘下来一朵深粉色的樱花。
桂祎怔然转身,视线里是那个笑意盈盈的青年,恍惚又变成当年那个热烈得出奇的人。
“学长,”陆炀轻声说,“是你……你好漂亮。”
“我最喜欢你。”
陆炀一眼便看见人影阑珊处孤身行走的桂祎。
他还是喜欢穿白衬衫黑西裤,只不过袖型夸张,更显得腰身窄细,长发散在背后,漂亮得过分。
几乎没经过思考,他跟上他。
陆炀终于知道自己捡的那朵最漂亮干净的花到底有什么用了——即使它到最后还是没在桂祎鬓边留多久。
陆炀靠近他,抬手把他领口纽扣解到第二粒。
“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桂祎沉默。垂眼皮躲了下从陆炀身后直射过来的阳光,随后才轻飘飘答:“我以为,我们正式分手了。”
“……没有分手。”
“这个你说了不算,陆炀。”桂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床上过了,项目也结束了,所以我们也结束了。这很……”
陆炀猛地抱住他,恶狠狠吻上他的嘴唇。
他以为自己被捡回去了。
但他狠心的主人,给他一夜温暖,居然要再次把他丢到凛冽的寒夜里。
他手臂箍紧桂祎窄细的腰,唇齿的动作又急又凶,几乎像是撕咬。
桂祎反应空前激烈,推他打他踢他,呼吸的间隙怒斥:“这是在外面!”
——小道的尽头人声鼎沸,任何一双眼睛都有可能看过来。桂祎气红了眼眶,没来得及再骂,又被按着后脑勺吻。
他没发现真的有人静静注视着他。
关湖落后时堰几步,站在拐弯处看着那两个拥抱亲吻的人。
画面其实很好看,樱花树下阳光明亮,像什么青春爱情剧的开场。
可关湖冷眼看着,觉得自己恨透了这场阳光。
还有这满园的花。
那场亲吻被桂祎用一个巴掌结束。他实在是太愤怒、太难以理解了。
他以为成年人好聚好散是彼此默认的规则,却没想到被不懂人情世故的恶狗咬了口,他不想再纠缠,丢下愣住的陆炀,转身离开。
……好在,好在,他此后应该真的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个人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不过几天,晚樱开败一茬。
在一个有些闷热的傍晚,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走进来两个人,是他意料之外的搭配。
——居然是平常相看两厌的时堰和关湖。此刻二人面无表情站过来,打眼看如出一辙的棺材脸。
“有什么事?”桂祎放下手里的钢笔,向后一靠,是个挺放松的姿态。血淋淋的烂人混迹到一起,他也懒得装模作样。
时堰慢慢走过来,他倾身,一只手按在他桌子上,展现在桂祎面前的眉目英俊而冷漠。
他说:“前辈,为什么避我们如蛇蝎,还能爱别人呢?”
“……谁教你说这么矫情的话的?”桂祎莫名其妙,感觉脊背漫上来一股热意,起身时随手解了外套扔在椅背上,“真是小孩子,哭着闹着找我要糖吃。可惜了,我还真没有。”
擦身而过时,他颇为惋惜地拍拍时堰的肩。确认这两人就是闲着没事找他发个疯之后,他就不打算再搭理他们了。
可还没走两步,一言未发的关湖过来钳住了他的手臂。
“不算幼稚吧,前辈,”他垂眼看着桂祎,“只是有点不公平。”
“我们也该有机会享受您的温言软语的,是不是?”
“没有这种机会。”桂祎回视过去,轻声、甚至是温和带笑地慢慢说,“我该死,你们也不是什么长命的好人。”
“放手。”
关湖笑起来,那张严肃过头的脸上的笑挺稀有,桂祎无暇欣赏,他感觉有人从他身后靠过来环住了他的腰。
是时堰。他问:“您会抗拒这样吗?”
“我们……一起。”
他们纠缠着,桂祎被带着坐在办公桌上,陷进时堰怀里。
一只手解开他的发带,另一只手从衬衫下摆钻进去,带着灼烫的温度,激得桂祎微微发抖。
他偏过头,长发从脸侧垂下来,关湖落空的吻便贴上他的脖颈。
时堰在他身后钳制着他,如同沉默的行刑人。桂祎想不清楚自己又犯了什么罪让他这样不讲道理的私刑鞭笞。
关湖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手指捻磨他的乳尖,桂祎急促地喘了声,明亮的顶光照得他眼边泪光亮晶晶。
好热。
桂祎感觉自己在流汗,汗水打湿额发和衬衫,一切都变得粘腻燥热,他想躲开胸前过电似的酥麻,向后偏又把自己送如另一个虎口。
他能感觉到,时堰硬烫的性器抵在他身后,理智提醒他危险,可现实告诉他他无处可逃。
时堰咬他的耳廓,关湖唇舌温热湿润,咬了下他敏感得过分的乳头。
到底是多不怀好意的人才会将情欲作为刑罚。
有人用手扳着他的脸同他接吻,桂祎闭上眼,他不感到悲伤、委屈、或是愤怒,可眼泪从眼角溢出,随他难耐的喘息落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