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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不思量

 

他将衣袍拢紧了一番,想要遮掩住淫荡的下体,他再不济也是玉龙山庄的少庄主,该是清风明月,春风一度的少庄主。

怎么会是现在这样淫荡的躯体。

玉薄霜咬着牙,死死地压制着体内的淫欲,只是白皙的肤色早已被欲望染成了赤红。

因为痛苦,胳膊上的肌肤被他用指甲抠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琉笙虽听说过情蛊,但也未曾见过发作是何种模样。

如今一见,也不过是可怜。

玉薄霜睁开那双朦胧的眼,只是恍惚间,他将面前的人认错了。

“飞雪……是你吗?贺飞雪?”玉薄霜唇齿相碰,,小声呢喃着,他微微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琉笙的脸,却幻化成了贺飞雪的模样。

两道人影重叠在一起,玉薄霜彻底分不清了,他伸出手,握着面前之人的手,如此举动,倒显得有些疯癫,他诉说着在这期间的委屈,以及对他的感情。

琉笙在听到贺飞雪的名字时,又想到了他现在与春山待在一起,眼神瞬间变得冷漠。

他冷眼看着玉薄霜那副痴情的模样,只是越看越觉得可悲。

怀中的玉佩还尚存着余温,琉笙却觉得无比膈应,就像他对玉薄霜时好时坏时。

玉薄霜只是拉着对方的手,却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逐渐慌了心。

他又像以前一样,握着对方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袍,只是那人却将手收了回去。

玉薄霜红着一双眼,心中的委屈也逐渐放大,心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身上的情欲也更加严重,痛苦的声色落在琉笙的眼中。

他只是微微蹙眉,一脸的冷然。

直到玉薄霜的那滴泪砸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时。

他这才回过神。

琉笙像是窥见了玉薄霜藏在眼底的真情以及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他蓦的皱了皱眉,随后一掌向玉薄霜的后脖颈劈去,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墓室发出一声闷响,琉笙望着缓缓倒下去的人。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时响起,墓室又归于一片宁静,就好似什么都发生一般。

琉笙眼睛平静的望着倒在地上的人。

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先是将手掌放到了心口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宛如擂鼓一般。

如此震动。

而此时,贺飞雪白着一张脸,一双狭长的眉正拧在一起,眼中满是杀气。

一双桃花眼,显得如此可怖,贺飞雪身负重伤,而他怀中的玉春山则是嘴角淌着血渍,陷入了昏迷。

贺飞雪在密林中穿梭,顾不得自己的那张俊脸沾染了多少血渍。

只是一昧的躲避着那群神秘人的追杀。

原先返回回程的时间被这群半路杀出的人硬生生延迟了半个月。

再加上玉春山中了蛊毒,急需救命,倘若不是因为这群人,他们早就回去了。

贺飞雪腰间别着那把熟悉的剑,他警惕的看着周围。

他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确认身后那帮人未追杀过来,他这才放松些,只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将人放在一处空地,查看着玉春山的伤势。

贺飞雪皱着眉,望向对方时,眼中满是担忧。

毒好解,可蛊毒不好解。

倘若是在苗疆他还能替玉春山压制一番,可如今踏入了中原,蛊虫娇弱,还不愿意醒过来。

再加上玉春山是天生的武练圣体,毒素只会加剧的更快,时间越久,蛊虫便会和本体融合,到时候才是病无可医。

可他也不能带玉春山回苗疆。他望着玉春山紧闭的嘴唇,忽的想到了玉薄霜。

若是想要将蛊虫引诱出来,又或是解药,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才是第一药材。

风声从耳畔拂过,植被发出唰唰的摩擦声,贺飞雪望着玉春山清冷安静的面庞,又想到玉薄霜那张柔和的面颊。

以及上扬的眼尾。

倘若这世间当真有鬼神传言,这世人又何必惧怕因果关系。

“凤凰引灵声声碎,十二鬼仙摇摇坠?这是什么意思?”玉薄霜双眼疑惑的望向石碑上刻的铭文,在心中嘀咕着,他用余光看了眼琉笙。

他与琉笙是一路凭着感觉走到这里的,一路上不知碰到了多少死人骨头,他也只当是没看见,毕竟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家山庄何时出了个这样的地方。

玉薄霜揉着自己的脖子,白皙的后脖颈有着明显的淤青。

琉笙凝视着面前的通道,他回想着在脑海中古籍上所看到的记载。

古籍中记载。玉龙山庄地处高势,钟灵毓秀,更有记载这地方埋藏着不少的宝藏,不过到底是传言还是真的,琉笙不得而知,却也不感兴趣,他只是在雅事阁翻阅完后,就一把火将那地方烧了。

什么虚无缥缈的宝藏,不过都是些勾起人心底最丑恶的欲望罢了。

玉薄霜身上还泛着红疹,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动物叮咬过的一般,看着很是吓人。

这是情蛊发作后未得到解药所导致的。

??

?琉笙停下脚步,望着面前这座逼仄却又磅礴的墓室,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瘴气,琉笙皱着眉,忍着胸口泛起的阵阵疼痛。

?而玉薄霜则是细细品味着他先前看到的那行字,他实在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人死后有这样的待遇。

又是一个何样的人,在死后还不得安生,他这一路走来,墓室中的人骨与断剑无一不提醒着他,这座墓室主人的地位。

玉薄霜眨了眨眼,他望着琉笙的背影,不知道这人是否知道些一二。

阴暗潮湿的青石板上刻画着看不清的壁画,血渍已经浸染在这其中,形成了天然的血石。

玉薄霜将身子前倾,眯着眼去看,他伸出一截手臂,想要擦去落在石板上的污渍,好将那些壁画看个清楚。

可还未触碰到,琉笙就好似神出鬼没一般,悄无声息的一把将他的手给握住了。

“哥哥还真是不长记性,忘了先前是怎么掉进来的?”琉笙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痞,只是双眼却死死地看着他。

玉薄霜被握着手腕有些疼,于是看了他一眼,他发现这人披头散发的模样,像极了聊斋中会索命的美艳女鬼,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过是想要看清楚这壁画上刻的是什么,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玉薄霜被琉笙拽着手腕,语气略有些不耐烦。

他自然是知道,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又怎么会再轻举妄动。

“什么?”琉笙挑了挑眉,望向玉薄霜的眼神有些古怪,他看着玉薄霜面前黑漆漆被血渍沾染的墙壁,模糊的连个痕迹都没有,这上面怎么可能会有画面?

于是调侃道:“哥哥莫不是疯了?还是癔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薄霜不满他说的话,先是将手腕抽出,随后又瞪他一眼,在然后便是转过身,不去看他,而是只顾着去看墙壁上所刻画的东西。

琉笙见他模样:不像是装的,一时间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自小弱视,在加上在这样的地方,看不清倒也属实是正常。

只是墙壁上刻画的,他当真是看不出来,于是他眯着眼,将自己的距离与玉薄霜拉的十分近,彼此之间,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玉薄霜未曾注意这些,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墙壁上所刻画的,只不过大多数被血渍和青苔覆盖,看的不是很清楚,断剑残骸,枯骨血肉,争夺的都是对权利的象征。

玉薄霜断断续续看下来,算是大致懂了一些。

只是唯一一点奇怪的就是,这个人的墓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是有什么关联?又或许只是个巧合!

玉薄霜思索片刻,决定在往前看看。

这墓主身前是个不凡人物,只可惜命成天败,少年薄命,身前不得志,死后不安生。

玉薄霜叹息一声,似是冰川碎裂一般,这声叹息中夹杂着他的怅惘,好似他与这墓主通感了一般。

他轻颤着睫毛,在心中默默念着墙壁上所刻下的文字,直到他双眼一转,下意识将头偏向一边,看到了旁的矗立的一处小石碑。

玉薄霜先是一愣,随后缓缓蹲下身,将身形与石碑成同一水平。

他伸出手指,将石碑上的灰土擦拭掉。

而琉笙则是眯着眼看他的动作,眼中带着探究,琉笙也与他一般,放低身段,蹲了下来。

只是他发现石碑上刻有字迹,先是挑眉,而后撇了一眼玉薄霜,见他看的极其认真,便是开口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入此墓者,向南三拜,此时佳贺,得我真传。”

“观神………”

念到此处时,琉笙语气一顿,发现后面的字迹被人刻意用剑划掉,想必是不想让后来之人看到。

而后又继续道:“可问今是夕何年?”剩下的字迹便是被灰尘与血渍污染始终也看不清了。

玉薄霜本是皱着眉,专心思考这人是何身份,却不想在听到那一句今夕是何年,突的笑出了声,这墓主人当真是有趣,这种时候,还来上这么一句。

莫不是想与他花前月下。

琉笙见他笑出声,虽不理解,却也没多问,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看了这么多,唯独没有怎么出去的办法。”

玉薄霜想了想,向南三拜,他在墓穴中走了几步,找了找位置,却想着不拜。

他对于这人的真传不感兴趣,只是想着该如何出去。

于是他转头看向琉笙,“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出去?”

琉笙听着他的话,当真陷入了思考,于是缓缓道:“出不去。”

可玉薄霜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琉笙一脸正经的思考,却又缓缓说着与之相反的话术,令玉薄霜一个没忍住。

于是随口道:“今夕是流年,背灯望月此花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没由来的这么一句话,令琉笙看向了玉薄霜,回音游荡在墓穴之中,凸显的有些凄凉,好似是他借题发挥一般。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玉薄霜低声呢喃着,只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先前还死寂一般的墓穴,便是发出了巨响。

两人身后发出了猛烈的震动,一座巨大的石门轰然倒塌,灰尘瞬间扬起,玉薄霜却是震惊的微微瞪大双眼,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琉笙感知到了危险,将还在发愣的玉薄霜一把揽入怀中,向后退去。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似乎是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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