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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川是自己儿子,他不会拿自己怎样的。怀抱着这样的期翼,李三援最终还是磨磨蹭蹭走过去将门打开,锁芯咔哒一声响起,陆以川几乎同时拉开了大门,然后一把抓住李三援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要把人的骨头都捏碎。李三援想抽回手已经来不及,就被陆以川拖着往楼外走,他慌慌张张的脚步跟不上陆以川的速度,没几步就绊了一跤,还没接触到地面就又被陆以川提起来继续向前。
确实如李三援看见的那样,陆以川要气疯了。他打李三援电话一直打不通,找遍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后,只捡到被摔坏的手机。
查了酒吧的监控,发现妈妈被一个男人拖到后门打时,他心中蓬勃的杀意已经再也无法掩藏,而这种盛怒在看到李三援上了另一个人的车后逐渐走向失控的边缘。陆以川一晚上用尽所有手段挖出了莫钱的信息,一个男人乏善可陈的生平摊开在他面前。他撕碎了莫钱的档案,循着陆屿发来的地址找到莫钱的家,就在他准备冲进这栋破烂的楼时,一段遥远的回忆忽然溜进陆以川的脑海,那时候他还在高中,也是这样一路查到某人的房前,屋内是妈妈与另一个男人。
那一次,陆以川走进了房间,他和妈妈的关系从此扭曲破碎,这一次呢?还是直接走进去吗?
陆以川靠着车子想了一晚上,想李三援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到了家门口也不进去,为什么遇到任何事都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他的第一选择永远不是儿子。失望、愤怒、悲伤,还有一点不知所措共同织成的大茧将陆以川包裹其中,他想不通自己的爱究竟差在哪里。
而这些思绪这些疑问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变得不再重要,陆以川隔着栅栏盯着李三援,脑子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把妈妈关起来吧,让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李三援被陆以川一路开车载到了郊区,他有些不明所以,想问陆以川他们去哪,可话到嘴边,一看儿子的脸色又不敢开口。车子开了快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里已经远离城市,完全被森林包围,仅容一条盘山道与外界相连。李三援来过这里,那时候陆黔安还没死,他专门买下这片地修了这房子来度假,说是度假,其实就是带李三援来野战,两个人在林子里瞎搞一通不会受到任何人打搅。还以为这里已经被陆屿收回去做别的用途,没想到竟然保留着原本的模样。李三援触景生情,有些伤心地看着孤零零的房子,直到陆以川下了车绕到后座,将他抱进怀里。
李三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陆以川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陆以川?”
“……”
回答李三援的只有沉默,陆以川变成最开始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一句话也不说,径直抱着他走进屋内。没想到屋子里非常干净,应该才打扫没多久,而会专门来打扫这里的,除了陆屿,想罢也只有陆以川了。
“我们到这里干什么?你提前来打扫的吗?”
陆以川还是不说话,抱着李三援向楼上走,李三援又急又怕,当即挣扎起来。他胡乱挥动手臂,要么打在陆以川脸上,要么踢到他腰上,可是这些动作丝毫不能撼动禁锢住李三援的那双手,反而平白浪费了许多力气。
陆以川就这样把李三援带进主卧,然后将他放到床上,接着他反身锁门后坐到了床对面的椅子上。
“川川,我现在好饿,我们先找点吃的……”
“先聊一聊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