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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演第一次接吻

 

看着电脑主界面,他突然心血来潮去加州统计犯罪记录的网站上搜了拉查克的名字。

他不止进过一次监狱,入狱照上的他有些青涩,眼神和神态没有现在万分之一的媚和传神。

入狱原因很简单,杀了一位55岁的富豪。

是用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刀杀的。

瞿思杨又去查了一下这个富豪,他是一位枪支俱乐部的成员,有八年会员经历。

有关他的简介里,没有提到恋童这个词。

瞿思杨有点失望,有关富人的丑闻是不会被爆出来的。

但他又通过这个55岁的男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他人。

敲击键盘的声响整夜回荡在书房……

拉查克吃了安眠药睡的,第二天生物钟醒的时候,头还昏昏涨涨的。

他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于昨晚的一切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一醒时发现瞿思杨不在身边,说不上来的着急。

“瞿思杨?瞿思杨……”

他边走出房间边问,但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看眼日历,今天周一,他心想瞿思杨应该是去上班了。

既然上班那他就不去找了。

拉查克坐在楼下沙发上,腿盘着,看着楼下的电视,脱口秀、电视剧、电影全都难看的要死。

“fuckyou——”他一气之下把遥控器砸向电视,“这破公司一定要去吗。”

他有些烦躁地仰头看着吊灯,“好看吗?”

身旁空无一人。

他又在自言自语了。

“f******……”

拉查克边骂边起身去楼上乱窜,他把每个房间门打开又关上来回来重复做了七八遍,又把每个房间的柜门开开关关十几次,最后再把窗帘拉拉关关几十次。

把这些无聊的事都做了一遍后,他才突然惊觉,“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有些恐惧地缩坐在地上,靠在墙角,心里极度不安,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上传来一阵阵寒意。

又洗了四次澡,皮肤都被烫红了他才停止。

他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颓废但依旧很好看。

“pretty,”拉查克亲了一下干净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认真地说,“whowon,tfallihyou”

他舔了一下嘴唇,感受到苦涩后,苦笑了一下,表情变得难堪。

“nobodyloves”

nobody

loves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拉查克仰头大笑,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仿佛看见了恶魔,眼神变得呆滞,“为什么你们死了还要来纠缠我,我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你说没有人爱我,这是实话吗,还是诅咒。”

“如果是诅咒,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

拉查克低下头,表情恢复平静,“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你的爱就是把我推向火海吗。”

“爸爸——你也曾幻想过和我做爱吧。”

“你也偷窥过我,在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我感受到你身体的变化了,对着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有反应,你还真是畜生啊。”

拉查克扯了扯嘴角,“你说,我该去找他吗。”

“……”

依旧无人回应他。

“好,我听你的,我去找他。”

拉查克嘴里哼着小调,慢慢走向了收纳柜,他挑了一对银白色的唇舌钉。

他记得瞿思杨喜欢这种的。

走前他揣了一瓶酒在车上,这一次他开的是一辆外形稍微低调的车。

哦,对,他还不知道瞿思杨公司在哪。

看眼手机,联系人里只有阿斯顿。

他毫不犹豫地打过去,张口就是:“知道瞿思杨公司在哪吗?”

阿斯顿狐疑:“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知道吗?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不知道的话,他就自己一个个去找,美国就这么大,他还不信在死之前找不到瞿思杨。

“我知道,我把地址发给您。”阿斯顿又说,“等会儿。”

看着发来的地址,拉查克迷茫了一下,“这是哪。”

索性最后终于到了,虽然闯了几个红灯被交警追了一会儿,但好在,最后是到了。

他站在拔地而起,高耸的写字楼外,把手里最后一点酒喝完,空酒瓶顺手丢在一旁,看着走出来的工作人员。

假装路过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身边,实际已经顺走了人家的工作牌,拉查克戴上口罩,头发理了理,把电子证件按在闸机上。

可以通过。

上电梯前,他又问阿斯顿,瞿思杨办公室在哪。

四分钟后阿斯顿才回他——69层,最里面那间办公室。

电梯人越来越多,拉查克收了手机,站到角落默不作声。

到68层,人都走光了,只剩拉查克一个人。

他有些兴奋,交叠握着的手已经被捂红了,但即使这样,他还是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

走在寂静的走廊上,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办公室有说话声,他知道现在不能进去打扰,所以他就躲在门口,用过一条小缝观察着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一个头发及腰,金发碧眼,身着红色雾面短裙的女人背对着门这一侧,面对着瞿思杨站立,半个后背裸露着,被头发微微遮挡,很曼妙的身形,光是背影就可以知晓她有多美。

她只到瞿思杨肩膀那,瞿思杨垂眸看她,手撑着脸,笑得很温柔,眼神很宠溺深情。

拉查克紧紧盯着他俩,下一秒,俩人抱了一下,瞿思杨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拉查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体已经僵的和尸体一样,他心里只有一句话,原来瞿思杨不是gay啊。

那个人出来时,拉查克往里站了一点,避免被她看见。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拉查克被关门声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眼,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小瞿总您妈妈的妻子还真是年轻啊。”卡维尔随口一说。

“嗯哼,”瞿思杨挑眉,因为昨晚没睡,所以现在脑袋昏沉头疼的不行,刚刚听吉瑞娜和妈妈的旅行安排听得都困了,恨不得眼睛一闭睡过去,他揉了揉眼皮,“我妈妈看人很看外在。”

“哦——话说回来瞿总也蛮帅的。”卡维尔把咖啡推到他面前,“昨晚没睡,什么原因?”

瞿思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他说了他和拉查克之间的事。

卡维尔双商很高,至少情商比他高得多,他或许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这个嘛……你们的感情真是又纯粹又复杂。”卡维尔表情痛苦,“我该怎么说呢……”

“加薪。”瞿思杨喝了一口咖啡。

“这就很简单了……”

九点瞿思杨下班回家,销售部和宣传部还在加班,他给这两部门的员工每人买了一份晚饭,刷脸出公司时看到了被丢在路旁的员工工作牌。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确认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后,他把工作牌擦干净,收好放进口袋里。

到家时,窗户的窗帘拉着,透出昏黄的光。

瞿思杨好奇地开门进去,一眼看见客厅中央放着的红木椅子,椅子后面站着一个人。

女人?

穿着红色露背的长裙,一头浅金色长发,垂在背后,身形高挑纤瘦,腰肢纤细,慵懒地靠着椅子的靠背。

确实是女人,但是这个背影又太过眼熟,有点像拉查。

“你……你怎么进我家的?”瞿思杨把门关上,往前走了几步,“你是谁,转过来。”

“我翻窗进来的,”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化着浓妆,清冷绝艳的脸,“好看吗?”

拉查克撩了一下头发,笑盈盈地看他。瞿思杨嘴张着,已经被他这幅样子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怎么不说话,好看吗?”拉查克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嘴角带着笑意,“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一直这样。”

“你怎么过来了?”瞿思杨后退一步。

他身上的香水味有点浓,瞿思杨闻不惯。

“我想你,所以就过来找你了。”拉查克凑上前,“你还没说好不好看。”

“……不好看。”瞿思杨严肃道。

拉查克表情惊讶,“你不喜欢这样吗?”

“不喜欢,”瞿思杨咬牙切齿地说,“谁告诉你我喜欢的?”

“我看见了。”拉查克拉了一下拖地的裙摆,摇曳地走到他身旁,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在椅子上,俯身对他说,“我看到你搂着一个女人,你看她的眼神表明你喜欢她,你抱了她一下,又亲吻了她的头发。”

瞿思杨环臂看他,根据他的描述,他想起来了,是今天。

“你今天来公司了,”瞿思杨把口袋里的工作牌掏出来给他看,“这个是你偷的?”

拉查克根本没看他手中的东西一眼,瞿思杨抬眼看他,把工作牌背面贴着他的胸口。

他穿的吊带裙,胸口裸露一大片,冰凉的牌子贴上去时,拉查克不由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拉查克接过看一眼,“是我偷的。”

瞿思杨把工作牌收好,放回口袋,抚摸一下他的头发:“假发?”

“嗯,”拉查克得意地说,“材质好吧,是不是跟真发一样。”

他俯身想亲吻瞿思杨,但被对方躲开了。

“妆卸了再吻我。”瞿思杨扶着他的肩膀,起身,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晚上冷,这么穿多久了。”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那处冰凉的肌肤时瞿思杨愣了愣,在他肩头落下一吻。

拉查克把脸偏向一边,有些幽怨地问,“原来你不喜欢这样……那今天出现在你办公室的那个女人是谁?”

“你说吉瑞娜?”瞿思杨淡声说,“她是我妈妈的妻子。”

拉查克重复着那句话,“你妈妈……她……是lesbian?”

“我妈妈是双性恋。”瞿思杨捂了一下脸,又要解释了吗。

“哦——所以你也有可能是双,我知道了,”拉查克在脑中推理着,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你可能不喜欢男人,你也许,还是喜欢女人的。”

“我知道了。”

瞿思杨:“……”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拉查克兀自往门那边走去。

“……”瞿思杨看向他的身影,“走?去哪?”

“当然是回我自己家。”拉查克摆了一下手。

“门已经被我锁起来了,你要从哪走?翻窗吗?”瞿思杨朝他走近。

拉查克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想到腿上的擦伤,“再翻一次窗也不是不行。”

正要往那扇窗户那边走,瞿思杨就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自己身边一拽,拉查克趔趄了一步,倒在他怀里。口红沾到了白衬衫上,很难擦掉了。

瞿思杨把手伸进裙摆开叉的那边,手背蹭过他大腿上的擦痕,问:“翻窗的时候蹭到的?”

“不疼,”拉查克推了他一下,“别心疼我了。”

瞿思杨手松了一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没过多久拉查克又走回来了,他走到瞿思杨面前,生气地问:“窗户外面站的人是谁啊?什么时候来的?”

“保安。”瞿思杨低头看了一下衬衫上的口红,微笑道,“别墅进坏人了,保安过来看一下。”

“是你让他们过来的?”拉查克站到他面前,和他鼻尖相碰,“你想把我囚禁在这?”

“怎么能说是囚禁呢,”瞿思杨抚摸着他的脸,手上沾了点白白的粉,他看了一眼,一下就想到了什么,目光晦暗,“这里和公司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

话音刚落,拉查克就笑出来,捂了一下嘴,“让我走吧,我实在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用力扯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笑得开心,但彼时他心如刀绞。

“留在这吧,你想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说不定能立马从公司回来看看你。”

瞿思杨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没有任何温存地离开了。

回到卧室,瞿思杨一关上门就给卡维尔打了电话,“他……他有点奇怪,他过来了说想我,但又要走。”

电话那头的卡维尔轻声笑了笑,“口是心非,没想到拉查是个挺拧巴的人。”

“怎么办。”瞿思杨走到阳台那,他没谈过恋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留住他,慢慢耗着,等他自己忍受不了了,主动把内心的感情告诉你。”卡维尔愣了愣,“你对他不会还是那么热情吧。”

“没有,不算热情。”瞿思杨回忆了刚刚,和以前比起来真的不算热情。

“很好,继续这样。”卡维尔顿了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瞿思杨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拉查穿女装的事告诉他。

“没有了。”

卡维尔那边还在忙,就先挂了电话。

瞿思杨又联系了德谟克,电话刚一接通,德谟克就问:“德谟克医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我,”瞿思杨纠结了一会儿,问,“你之前说,他现在情绪濒临崩溃,很不稳定,有没有可能第二天就会爆发。”

“第二天?不就是今天。”德谟克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今天有点反常,行为举止包括……他今天穿女装了。”瞿思杨揉了一下眉心,“他以前有穿过女装吗?”

“……要我告诉你那段经历吗……”德谟克沉默了一会,“你可能会接受不了,但请你认真听。”

瞿思杨专心地等他说话。

“他以前被当成娼妓的时候,经常被他父亲卖给变态,性虐狂。其中有几个,喜欢看他穿女装,lolita或者一些性感的裙子。还喜欢给他化妆,把他完完全全当成女人,用她称而不是用他。

他被这样对待持续了整整一年,到第四个月,他突然跟我说他怀孕了。”

瞿思杨屏住呼吸,提心吊胆地听着。

“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甚至是……他在麻痹自己是男性的事实,他在不断催眠自己,说服自己把自身当成一个女性,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瞿思杨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这种情况是怎么好的?”

“他父亲无缝衔接地把他卖给同性恋客人,让他在两种性别之间不断混淆,崩溃……”

“最后,他疯了。”

德谟克笑了一下,“你很紧张对吗。”

“是,我很紧张,所以你快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疯了,后面,他被他父亲关进了精神病院,”德谟克补充道,“那个精神病院有三种治疗病人的办法,电击,拷打,关禁闭。”

医生深吸一口气,“他三个都经历过了,疯人院实在治不好他,就把他放出来了。”

瞿思杨心口一阵闷痛,“他告诉你的。”

“是,是我后续治疗他的时候必须要询问这段经历。”德谟克冷声道,“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

“他有ptsd,按理说很厌恶和恐惧穿女装……确实不太正常。”德谟克看着面前拉查克的病例,在最下面看到——失控后会无差别杀人。

“你小心一点,他真疯了后,可能会直接把你杀了,你要先一步把他关进精神病院。”

黑色水笔的笔尖停在那行字后面。

“我知道了。”瞿思杨吹着风,回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你想知道更多的话,都可以来问我。”德谟克露出一抹讥笑,心想,等你全部听完,你就会十分厌恶他了。

但殊不知,瞿思杨内心只剩心疼,尤其是他说的——他以前被当成娼妓的时候,经常被他父亲卖给变态。

和那一句——他在麻痹自己是男性的事实,他在不断催眠自己。

手机掉在地上,瞿思杨听到声音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开了。

他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的一瞬间,来自拉查克的电话响起。

“喂——”拉查克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想你了,我洗过澡了,我在隔壁房间,我会等你。”

一连串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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