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接吻
“好吧。”格兰迪搂着他的肩,“你要去哪儿?。”
“就出来散散心。”瞿思杨目视前方。
“我看你刚刚走过来的方向,你是从酒店出来的,昨晚没回家?”格兰迪转头指了一下。
“嗯,和爷爷吵架了。”
“哦,你还是寄宿在康达家吗?真惨,为什么你父亲不给你请一个保姆?”格兰迪问。
“不知道。”瞿思杨也不理解,他家在美国有房子,而且环境很好,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住家里。而是让他借住在别人家。
“会不会是房子里有其他人住?”格兰迪说,“你爸是不是包养什么女人了?”
“肯定不会。我爸是个很保守的教徒。”
在一点瞿思杨是绝对相信他父亲的。
“啊,我到了,你继续散步吧,别忘了今晚的派对!”格兰迪推开餐厅门进去。
瞿思杨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去了中心城的室内网球场。
打了三个小时的网球,大汗淋漓,瞿思杨心里的不痛快少了很多。
他就在场馆洗了澡,穿着原来干净的衣服回去。
路上去餐厅简单吃了一点,然后就回酒店休息了。
看眼日期,距离他离开家已经过了很久,但康达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看来是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了。
他下回了之前被他爸删掉的交友软件,一个又一个消息弹出。
其中有一条是阿卡拉邀请他参加宴会。
是三天前发来的。
这条消息发来的第二天,阿卡拉问——我默认你参加了。
瞿思杨退出去,又看到其他好友发的一些内容,大多是无关痛痒的。他随便翻看了几个,该回的回了,其他没回的也实在想不到该回什么了。
他扔掉手机,重重往后一倒,床单迅速皱起。
睡了一觉,醒时瞿思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所以走路上他买了杯冰咖啡,一路喝到阿卡拉家,到聚会地点时,咖啡也喝了大半。
他把咖啡扔进垃圾桶里,跟着她家的女佣到了别墅里面。
阿卡拉还在衣帽间试裙子,楼下几张桌上摆满了酒水,堆得很高,像塔一样。
“哦,来啦来啦。”格兰迪一把走过来搂住他,带他介绍同学。
有些人瞿思杨还有映像,有些人是完全没有映像了。
“我知道你,你打篮球特别厉害。”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红发白男惊喜地看着他。
“嗯,确实挺强。”瞿思杨不否认,他打篮球确实很好,这没什么需要谦虚的。
过度的谦虚只会让人自卑。
“这位是劳伦,你可能不认识,因为他高中只来了一百天学校。”格兰迪用手掌指了一下不远处靠着墙喝酒的棕发,穿着黑色衬衫,面容冷峻的人。
“就上了一百天学?”
瞿思杨很意外,但也不是那么意外,高中课程难而且他们还有多到数不清的社团和社会活动要做,有人压力大休学是正常的。
“因为什么原因?”
格兰迪摊手耸肩,“不知道,没人了解他。”
没人了解他。
瞿思杨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最后一次居然被他逮个正着。
他是晶蓝色的瞳孔,很漂亮,瞿思杨对上那双特别的瞳色时,心里也微怔。
“那个,你随便逛逛吧,派对很随意的。”格兰德冲他笑笑,然后闪身走了。
瞿思杨没有拦住他,对他招了招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他从桌上拿了一杯酒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着,他很少参加聚会,空闲之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为比赛做准备。
像这种聚会,他通常是没有时间参加的。
阿卡拉穿着短裙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她的男友。
在巨人男友的衬托下,一米七六的阿卡拉都显得小鸟依人了。
她拽着男友的领带,把他带到酒塔那边,喂他喝酒。
二人很甜蜜,男友的手就没有离开过阿卡拉身上。
瞿思杨静坐着看了一会儿,实在无聊,他于是又喝了几杯酒,喝到微醺。眼睛下方染上一点粉,但头脑还比较清醒。
酒杯被放在桌上,瞿思杨打算去卫生间冲把脸清醒一下。
他从人群中绕过去,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
因为只是来这洗把脸,他就没有锁门。
用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后,瞿思杨看了眼镜子里自己脸红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但也没怪到哪里去。可能是他没怎么喝过酒,所以稍微喝一点就会醉吧。
镜子里突然出现另一个人,朝瞿思杨这走来,是高中只上了100天学的那位。
瞿思杨提前为他让出个位置,结果那个人没朝那走去,瞿思杨转过身,正要走掉,那个人忽然逼近他,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一手将他的右手按在洗漱台上,强行吻了下来。
舌头蛮横地闯进来,瞿思杨有点不适,但他被扣着后脑,一只手又被压着,不太容易反抗。
瞿思杨睁开眼,空出来的那只手推着他,身体和表情都很抗拒。
“我,我不是gay。”瞿思杨皱眉,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是。”
那个人不松开他,晶蓝色忧郁的眼睛一直在看他。
“我知道你,你从来不和女人暧昧。所以我觉得你是……”
瞿思杨偏过脸,回想着那句不和女人暧昧。
他该怎么解释,说他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斩断了他的所有异性缘。只因为二年级一个女孩子被老师安排和他坐一起,而他爸竟然就大动干戈地找老师和校领导谈话,导致他从那之后他位置的前后左右,甚至斜对面就都是男的了。
还是因为初中那一盒曲奇,让他被全年级排挤。
还是跟他说,他从小就被父亲控制着,变态地管着,人生除了比赛就是学习,再不济就是社会实践活动,所以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聚会,从来没有机会和女同学交往,也从来没有机会恋爱。
无论哪种说出去,都会让土生土长的美国人笑话。
瞿思杨想了很久,趁他想事情,分神时,劳伦又吻上了他的脸颊,浅吻着脸颊上的粉晕。
又吻上他的侧颈,唇瓣一直蹭着耳朵那处很敏感的地方。
“那也不能代表我是gay。”瞿思杨把头转过来看他,“我不喜欢男的。”
后半句话他下意识地说出,但说完他又觉得奇怪了,明明潜意识里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那昨晚为什么又会情不自禁地吻拉查克。
难道他真正的潜意识里其实是同性恋。
瞿思杨想着,丝毫没注意劳伦已经在他脖子上留下几个吻痕了。
“你可以试着和男人交往,性取向是不定的,在你没有结婚之前,你可以尝试各种恋爱。”
尝试各种恋爱。和男人。
瞿思杨头仰着,脑子里全是拉查克的样子,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还有他被打的满头血的样子,还有他躺在床上难得脆弱安静的样子。
劳伦的手已经伸进来,要掀开他的衣服,万幸瞿思杨及时清醒,推开他。他摸了一下脖子上被他吻过的地方,有些生气,但也没出口骂他。
“对不起,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瞿思杨从他身旁绕过去时顿了一下,“但你说的对,我确实可以找个男人谈恋爱,判断一下自己的性取向,不过不是和你。”
瞿思杨出去时阿卡拉正站在外面和男友腻歪,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瞿思杨平静地看了几秒,随后礼貌地用手挡住视线离开了。
他和格兰德迪说了提前走的事,格兰迪点点头又奇怪地瞥了一眼他的脖子。
“嗯,好,我会告诉她的,你放心走吧。”格兰迪总是忍不住看他脖子上的几个吻痕。
瞿思杨也心知肚明自己脖子上有什么,他只用手挡了一下后,之后就任由它暴露在外面。
幸好只有熟人会觉得他脖子有吻痕怪异,陌生人根本不知道他其实连恋爱都没谈过。
回了酒店,瞿思杨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找拉查克。
当晚洗澡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他如果这样去找拉查克被他多问怎么办,总不能说他被男人强吻了。
这说出来拉查克肯定要笑话他。
小白脸果然是小白脸,轻轻松松被男人压。
天呐,他甚至能想到拉查克那欠揍轻蔑的表情了。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等吻痕消下去了再去找拉查克。
抱着这个想法,他又在酒店待了5天。
到第5天,那三个痕迹,肉眼是看不出来的,至少他完全看不出来。
他不信拉查克的眼神能好到这种程度。
看了眼桌上的包,他还是放弃带过去,估计拉查克也不会让他在哪里多待,到晚上他估计还要回来。
所以到最后只瞿思杨一人去了,没有带任何包还有平板等其他东西。
坐上车,看着外面不断变化的路景,瞿思杨心一点也静不下来,随着路程的缩短,他的五脏六腑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万一拉查克拒绝他了怎么办。
不过拒绝他才像是拉查克会做的事。
毕竟他们见面不过几次,他就提出这种冒昧不礼貌的事,换做一个正常人都会拒绝。
终于到了康普顿。
瞿思杨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已经走过很多次,他无比熟悉的方向走去。
绕过那条路,他进了赌场,今天赌场的人格外多,人挤人似的走进去。
瞿思杨看了眼最末的赌桌,那边没人。
拉查克不在这。
难不成又去泰国了。
“诶,你怎么又来了?”又是那个胖子,他手里拿着一袋白粉。
瞿思杨皱眉指了一下那袋白粉,“这是什么?”
“e,没见过?”胖子晃了晃那个塑封袋子。
“没,没见过。”瞿思杨下意识屏住呼吸,“你们老大呢,拉查克呢?”
“老大不在这,他回家了。你直呼我们老大名字,你好没礼貌。”胖子说。
“回家了?”瞿思杨问,“又去泰国了?”
胖子把白粉放到一旁的赌桌上,指了指后面:“赌场后面那个大房子就是老大的家,你可以选择从这里穿过去,也可以选择从外面绕。”
“从哪边穿过去?”瞿思杨看不清,那边不都是墙吗,怎么穿。
“那后面有扇门,走那边。”胖子推了他一把,“快去,找我们大哥赌钱,然后再输一千万给我们。”
瞿思杨没时间回他,他穿过拥挤又混乱的人群,像突破一道道关卡一样,看到门的时候,像关卡完成了一半。
他小心地推开门,结果门刚透出点小缝,就有三四个枪口对着他。
瞿思杨:“……”
他条件反射地把手抬起,然后用脚踢开门。
门外站着七八个持枪,身上装子弹的武装分子,正中间站着阿斯顿。
他穿着黑色无袖,脖子上挂着一条夸张的银链子,手指上戴满了戒指,灰色的瞳仁警惕地盯着他,长相可以说是俊美性感的,但左边眉尾的短小疤痕和凌厉甚至有些阴狠的面相让他看起来像恶魔一样不好说话。
阿斯顿看到他后也不奇怪,让那些人放下枪,他走近了点问:“你有事吗?”
“嗯,拉查克在哪里?我要见他。”瞿思杨语气坚定。
但忽然,一个黑色的枪口对着他,瞿思杨立即呆住了,眼神四下流转,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我没有恶意。”瞿思杨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这里的人谁会信他。
“把枪放下。”阿斯顿看他身上不像有武器的样子,加上他之前救过拉查克,所以,他选择相信瞿思杨。
“你见我大哥要干嘛?”
瞿思杨抿了抿嘴,表情略有怪异:“你带我去他那边就行了。”
阿斯顿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有没有带武器?刀,木棍或者枪?”
“没有。”瞿思杨一脸认真。
“跟我过来吧。”阿斯顿带他过去。
又绕了一段路,走到距离赌场较远的一个地方,瞿思杨看到一个装修很高级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