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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我接住你

 

沐萱宜愣了愣。

虽然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日日不见yan光,不过她才被关几天,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尚不紊乱,她估计……现在差不多是?”

沐萱宜不知道他在点谁,但取下徽章她是乐意的,毕竟戴着它仿佛整天整夜被一群老师围观,虽然在人前维持良好形象是她从小下苦功的基础修养,可不分昼夜也有点累。

“嗯,愿意。”

她注意到郇宇炫今天来接她压根就没戴徽章,她也摘下徽章的话,之后发生危险,她的状况学院方的人也会一概不知。换了别人她肯定不同意,不过,郇宇炫不是别人。

等待她摘下徽章,他伸手,“给我?”

“好。”她捏住圆圆扁扁的小东西放进他掌心,指尖尽量不碰到他手。

他侧身一掷,徽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银se弧线,伴随“扑通”的声响,河里溅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

沐萱宜趁机从背后将他从头到尾偷偷瞄了一遍,之前顾忌有人在看他们,她都不敢看他太久。

郇宇炫的身材b例条件优秀,穿普通衣服会显出几分少年感的清瘦,作战服下他全身的肌r0u线条非常漂亮,匀称且有爆发力。

看上去似乎挺难练的……她怔怔地想。

这时他回头了,两人视线没有樊篱阻碍,不期而遇。

心跳频率莫名加快。

撑不过十秒钟,她率先脸皮薄地移开眼,用非常小的声音说:“你现在好帅啊。”

细若蚊y,她觉得他应该听不清楚,何况她本就不打算让他听清。

“什么?”他果然问。

“没有,我在说你把徽章扔河里是不是不太好啊?我们算不算毁坏学院的公共财产?”

她直接把话题拉回现实,但他的目光依旧在她脸上停顿,没开口说话。

……

难道他听清了?

当她不可避免忐忑之际,他却扭头看了眼道路,对她说:“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抵达营地,不然路会变难走。”

接着他正常回应了她:“徽章没什么技术含量,成本不高,他们不会计较。”

两人继续赶路,沐萱宜静静听他说明:

“其实徽章不是学院智脑的子代,它只能算是一个简单的信息收集、发送器,会无差别收集方圆五米内的所有图像和声音传输给智脑,由智脑处理后再播放给那些老师,什么ygsi不能播要销毁,智脑作为人工智能才有判断能力。”

“徽章无法关闭是出于安全考虑,水能阻碍它的信号传输只有我知道。”

“智脑真正的子代,具备智脑的绝大部分功能,缔翼学院仅有两个,现在我手里有一个,这几天我一直靠它确定你位置和确认你安全。”

讲完,他从腰包里掏出一颗半个巴掌大小的银se球t,递到她面前,“给你玩。”

她摇摇头,没有抬手去接。

虽然这横看竖看都是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球,除了表面有一些凹凸的花纹,并无特殊之处,但沐萱宜大致猜到它和学院那个智脑一样,搭载了智能系统,储存着大量书籍资料,可以全息投影,能覆盖大面积区域构建复杂的信息网络,进行实时监控。

它是旧地球文明的一颗遗珠、传说中那个光怪陆离世界中的沧海一粟,尽管它不代表那个世界的巅峰,却已经是现今这个世界无法复刻的存在,因为科技水平不足。

这个球价值不可估量。

“我不玩,你收好,它是很重要的战略资源。”

学院肯定很宝贝它,百分之百不会卖掉,郇宇炫暂时有使用权不容易吧?

再说,她又不是小nv孩,还需要他哄着、拿东西给她玩……

面对她的拒绝,郇宇炫倒也没勉强,把球t收回去后说道:“我了解大略的情况,你接触的b你小几岁的孩子,应该是学院的招生对象。”

两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继续说正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池银铃和蓦蓦都非常关注她、亲近她,理由是她们在为自己争取什么的话就很说得通了。而且,她们两个说话方式b较文明礼貌,与她幼时跟随父母到世界各地做生意见识过的真正贫瘠的人有所不同。要知道在有的地方,人们完全只依靠兽x活着。

沐萱宜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去学校上学是很好的归宿,至少她们未来不需要在地狱一般的混乱环境挣扎。

不过……

“池银铃这个nv孩是真的把我卖了吧?学院的人会如何处理她?”

她依稀记得昏昏沉沉中听到那姐妹俩的对话,池银铃选择帮助亲姐沿袭村子的传统,已经在卖她的事上“脏手”,还能被学院接纳吗?

“我不参与学院事务的决策。”郇宇炫表示他不清楚,“你想知道明天可以问路赫。”

“那我明天问问看。”

回忆整段经历,沐萱宜又想起来一件事,“还有个向我求救的nv孩,她也是在配合所有人演戏吗?”

“不,那真是被拐卖来这里的少nv。”

眉头一蹙,好不容易放松一点的心情又像压了块石头。沐萱宜思考片刻,提议道:“郇宇炫,你那边有空闲的人手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雇佣你的人去救她,再把她送回家,嗯……只救她一个就可以,不用管别人。”

毕竟她目睹了那样的场景,对方又向她求救。

但是,把有这样遭遇的nv孩全救了是不现实的,她跟郇宇炫不是垠洲国人,带走一个两个问题没事,带走大批nv孩必然激起村民群愤。

况且,不止岩灵村一个村子需要拯救,还有周边的其它村子,还有一个偌大的红沼城,弄到最后十有动到当地统治者的利益。

郇宇炫对她摇头。

沐萱宜以为是拒绝的意思,没想到他说:“不用,我已经救了,顺便把岩灵村刚拐回来的几个nv孩派人送走了,但再多的话……就难办了。”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

甚至救不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做事本该量力而行。

郇宇炫足够心细,由他安排人送那些nv孩回家,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些nv孩不过b我们小几岁,她们命运如何,你倒是十分关心?”他望着她漂亮的侧颜问。

“或许只是觉得她们的处境太差了吧。”她轻柔地笑,“你不也帮了她们?”

“顺手罢了。”他满不在乎,“可你不同,你是真的上心,你和我、洛宸寰、叶萦栖是不一样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己都没活明白,谁会关心半大孩子的人生境遇?”

沐萱宜隐隐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果然,郇宇炫话锋一转,“院长继承人的理想x格是温柔沉稳型,需要细腻且富有耐心,会关注他人内心、陪伴引导对方成长,这七天他们在做全方位的x格考察,若无意外,你最合适。”

她讶异,七天时间竟然在仔细观察他们的x格?

“可是学院的掌权者不倾向选一个nv继承人吧?虽然我不太认同这点,但往届有nv生很优秀,依然失败了,甚至连成为副院长的机会都没有。”

“这点我知道,早在我得到消息时就考虑过,我还是觉得你一定要参加。”他认真道:“如果你的一切都符合他们的理想,仅仅x别原因卡掉你,那肯定是他们的损失。直白说,参加继承者竞争的人也是在给他们机会,本质是在双向选择。”

在沐萱宜的脑海里,之前发生的事和此时她听到的内容清晰地串联起来。

所以……郇宇炫去堵她门,监督不让她有科目不及格,就为保证她一定参加院长继承人名额的竞争?他觉得她机会最大?

他当时没有明说,是为了公正?他是弃权的,要是跟别人讲了考验看x格,算泄题。

但他还是很过分啊,做那些事……回忆着脸颊不免又开始发烫,她赶紧控制自己不要想。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有野心。不过,学院高层的想法,谁知道呢?她认为自己可能x不高。

“还有,我想知道……”他忽然变得严肃,问她:“为什么你的总成绩才第二?”

“……”她面容一僵。

第二不好吗?当然不是,特招班的学生出类拔萃,前三是非常优异的成绩。

可郇宇炫似乎看透了什么,笃定她不该拿第二……他平常有关注她吗?

他直接把话挑明:“你从小就博学多才,书读得b我多,这五年你在学院安心学习,没有家业琐事打扰,学习理应甩其他人一大截,前两年你都是第一,为什么?别用后劲不足的理由搪塞我。”

“……”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y影,“因为……好nv孩的成绩要好却又不能太好,把优秀的男朋友远远甩在后面,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事实正如他猜想,学习成绩方面她原本可以碾压所有人。

墨绿的眼眸震惊中又带着一丝痛苦,“他值得吗?你就那么喜欢他?”

“好多nv孩子梦寐以求和他在一起。”她没有回答是否值得与喜欢。

洛宸寰曾问过她,真的想跟他结婚吗?

她的答案差不多,说他是大多数nv生仰慕、求而不得的对象。

洛宸寰当场沉默,过了半晌提醒她:想清楚。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考虑,有一些东西让她纠结,她准备回去找洛宸寰约谈。

熟悉她弯弯绕绕的避重就轻,郇宇炫看着她脸上略微低落迷茫的神情,瞬间释怀。事情出乎他的预料,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评价,只觉得有点气又有点好笑。

他握住她的手腕,故意板着脸,“既然不喜欢,回去之后马上和他分手。”

“我不要……”沐萱宜边拒绝边ch0u回手。并不困难,他没用多大劲捏她。

他跟叶萦栖在一起也没过问她的意见啊,而是直接通知她:公主不喜欢她,他会以公主为重。

现在凭什么霸道地cha手她恋ai,让她和别人分手?不公平。

只是这种委屈无法开口,她没有理由要郇宇炫优先考虑她的感受。

虽然她确实需要重新审视与洛宸寰的关系,但郇宇炫叫她回去后马上分手?

……就不答应他。

她别过头,“洛宸寰的条件很顶级,我不容易找到门当户对的对象,毕业回国大概再也遇不到条件b他更好的。”

“可你不喜欢他。”他着重强调“不喜欢”三个字,“你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我不讨厌他就行,再说依据喜不喜欢做决定,那太幼稚了。”

沐萱宜抿抿唇,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的又不能选,已经是别人的了。

他眉一挑,不敢苟同她的想法,“光考虑合不合适,不考虑喜不喜欢,你这辈子会亏si。”

“不会的。”

“怎么不会?”

她挤出一个微笑,严谨地说:“选择本来就有利有弊,各有付出与收益,哪有绝对亏的?”

郇宇炫发觉她又在给他碰软钉子了。

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脸上那一丝抗拒意味着她非常抵触他g涉这件事。

但这事尤为重要,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对话中时间不经意流逝,转眼他们已来到山脚下。

上坡的路程不好走,他担心争论复杂的问题会使她分心,导致她崴脚摔倒,于是果断道:“晚点再谈。”

“嗯……”

也不知道郇宇炫对某些方面异常执着、完全不让人忽略过去的x格像谁?他父母都不这样。

沐萱宜盯着脚下的路,它似乎是一条被上山的人踩出来的小道,坑坑洼洼的,两旁杂草灌木丛生,遮遮挡挡,勉强能走。

好吧,她抬脚开始专心爬坡上坎。

郇宇炫落后她一个身位左右,不疾不徐地陪着她。还算顺利,没出现需要他帮手的状况。

等上到一个平缓的坡度后,他说:“快到了。”

不多时,他们遇见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约两三米宽,溪水清澈透亮,底部一块块鹅卵石清晰可见。

这宽度跨不过去,只能涉水踩过去,好在水深很浅,只淹到脚踝的样子。

郇宇炫偏头询问:“我抱?”

她脸一红,小声回答:“不用。”

不能再抱了。

“之前都好好的,现在居然不让我抱了?”他有些不悦,她抵触他g涉她和洛宸寰的关系,连带抵触他整个人了?

“……”

他在说什么啊!

明明上次是她从墙上跳下来,他接住她,这次是要帮她过小溪。多普通的行为,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跟她没事也理所当然要让他抱一样?感觉好不清白。

纠正他又显得她有瞎想的嫌疑,她尽量语气平缓地说:“溪水很浅,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你。”

他却伸手指了指她的双脚。

什么意思?沐萱宜没懂。

“你穿的是布面鞋,打sh了冻脚,我的军靴防水。”

“……”非找理由僵持下去也行不通,她无奈点头妥协,“那你抱我吧。”

反正就两分钟,很快的。

获得她的首肯,他一手揽住她腰肢,一手穿过她腿弯,将她横抱起。

两个人不免贴近,她靠着他肩头,感觉所有接触的地方莫名发烫,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

“郇宇炫。”

“嗯。”

“能不能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和沐浴露啊,香味挺独特的,我想了解一下配方?”她打算配出来研究研究,或许能对他脱敏一点,不会一碰到就紧张。

“香?”他脚步顿住,神情怪异地低头,“我这几天在河里随便洗的,什么都没用。”

啊?

可他明明很香很好闻啊。

这点小事他不至于诓骗她。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该不会是信息素吧?

荷尔蒙的作用机制复杂,雄烯酮之类的动物界也有研究。

据说每个人闻到他人身上的味道不同,个t差异极大,理论上异x的自然气味越好闻,基因越偏好选择对方进行繁衍。

她最ai花果复合香,接触调制的最多,其它香型稍少。

郇宇炫身上闻着像是淡淡的木质香调,醇厚冷冽中带着一丝植物的清新。

是一种……很符合她理想的香气。

如此特殊竟然是自然存在?不科学,哪有这么离谱的……

“是我弄错了。”她整张脸爆红。

估计他能猜到吧,荷尔蒙这类小知识不算冷门。

太尴尬了。

心里暗自祈祷他别不依不饶,就当她什么都没说过吧,赶紧放下她。

结果没能如愿,他站在溪水中间不动了,并且恶劣地凑近她耳畔低语:“你好容易害羞,耳朵尖尖都红了。”

……

“我不要你抱了,快放我下来!”她胡乱地挣扎。

无地自容,她心想同归于尽算了,反正淹不si摔不si。

知道她被惹急了,郇宇炫安抚的话刚要说出口,对岸不远处传来的几道争执声打断了他。

不能全听清,其中b较清楚的是一道雄浑的男声:“谁跟你说垠洲国是好地方,五六月不热,十一二月你再来,老子保证雀儿都给你冻小。”

……

暧昧的氛围一扫而空。沐萱宜霎时安静,在有人的地方注意形象是她的习惯。

郇宇炫见怪不怪,抱着她几步跨到对岸,把她稳稳放下。然后正经交代道:“我临时ch0u调过来的人手之前不在一个地方共事,没磨合过,产生点摩擦正常,不要紧。他们一共四个人,三个是我心腹,还有一个是军镇的老头塞过来的,我没完全收服,但对方明事理,基本不会违逆命令。你和他们平常心相处就可以,你这么漂亮加上身份特殊,他们态度上铁定捧着你,不敢对你不礼貌。”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她漂亮。

不同于听到别人夸赞时她的习以为常,心底隐秘产生了奇妙的跃动欢欣。

“我们先过去吧。”

“好。”

等沐萱宜和郇宇炫抵达营地的时候,那几人已经不吵了,零零散散的四处坐着。

场景在郇宇炫意料之中,他麾下世袭将领的后代和出身平平的能力派一直互看不顺眼,磨合困难,今天没打起来算给他面子了。

四人见郇宇炫带着绝美的nv孩回来,神情有短暂的呆滞,然后纷纷站起,围拢过来。

“老大。”

“老大你回来了。”

郇宇炫嗯了声,抬手依次跟她介绍:“占岐、宗锐、赵归鸿、肖越霖,这四位都是我的得力g将。”

记不记住他们没关系,反正她只住一晚,以后大概率不会再见。

但沐萱宜出于习惯,还是认真把他们每人的名字对应长相记下。

她发现四人里有三人身板都很魁梧,唯独叫肖越霖的青年偏瘦,气质也更斯文。

接着,轮到介绍她。

“这位……”郇宇炫迟疑了一下,最终敲定:“是沐小姐。”

嗯?她以为他会说她是他的亲人、同学。没想到郇宇炫给出一个正式的尊称,让她有一瞬恍惚,仿佛……她还是最初那个父母双全的沐家大小姐。

“你们好。”她面带微笑。

“沐小姐好。”几人规矩地回应,模样有些拘谨。

趁他们打招呼,郇宇炫钻进旁边的帐篷,拎出一个很眼熟的包给她,“你的行李,检查下里面东西少没?”

沐萱宜没打开检查,包里面的东西不太重要,她最重视的项链戴在脖子上的。

“我有什么能帮你们做的吗,例如捡柴堆、制作物品之类?”

营地的布置b较简单,或许她可以帮忙完善一下?

“不用,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安全,建设太复杂带不走浪费,弄不好甚至可能资敌。”

她呆愣住。

真有敌人啊?郇宇炫他们接的佣兵任务这么危险?

“别担心,没事。”他解释道:“都是计划内的历练。”

随后,郇宇炫找了个树墩子,垫上布料让她坐下休息,又召集几人在离她五六米左右的位置席地而坐,开始讨论局势和战略。

沐萱宜双手托腮,以手肘支在大腿上的坐姿安静地听着。没想到有一天有机会近距离观看他办公,感觉好新奇。

毫无疑问郇宇炫是五个人里年纪最轻的,他的帅气带着几分少年意气感。此时他气场全开,稳稳镇住场面。

想达成现在这个效果,要付出巨大努力吧,威信要高,能力要超越同辈,做人做事得令人钦佩。

她通过他们对话中包含的信息,了解到不少情况,大致是:他们接下了一位特殊客户的悬赏,要把一个在逃多年的罪犯押送回国,而那逃犯时至今日已经在垠洲国本地立住脚跟,拥有不小的势力,目前对方不知在哪听到风声,已经知道有人要来抓他。

方案是两种,潜入绑人和正面对抗击溃。

第一种方案在对方的戒备下成功率低,第二种方案想执行这几个人明显不够,所以郇宇炫带她来的营地其实并非是最前线的大部队。

这四个人是郇宇炫在岩灵村办完事后剩下的人手,按计划他们明天才与大部队汇合正式行动,在送走她以后。

交流完最紧要的事项,有一人开口:“老大,尤一鸣已经快三天没回来了,昨天他们派人去找过,那小子没si,在花天酒地玩嗨了,你看怎么处理?”

郇宇炫皱眉,看来最二世祖的这位他必须要大张旗鼓地杀j儆猴。

“肖越霖,你继续去做我之前安排给你的事。”他直接不绕弯子地让利益相关者回避。

叫肖越霖的青年显然被排外了,从沐萱宜的视角看,他脸上并无丝毫恼怒,恭敬领命。

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她这边望了一眼,站在原地请示:“总帅,我可以请沐小姐一起帮忙吗?附近食用药用的植物在我能力内记录得差不多了,只剩少数几种认不出,久闻沐小姐从小就能正确说出周围所有植物动物的名称,说不定她还能纠正我辩识错误的。”

沐萱宜心里有些惊讶,知道她的事迹,他是世家子弟吧?

但郇宇炫军镇的圈子她不熟,她对肖越霖整个人没任何印象。

“你应该问她,我不做她的主。”郇宇炫拿出学院智脑的子代圆球,“它的覆盖范围是方圆五百米,你们不要超出。”

实际不止五百米,就是离远了他不能迅速赶到。

没等人来请,沐萱宜主动站起身朝肖越霖走去,“那我帮你看看吧。”

“真是太感谢了。”

h昏的山林光线微暗,两人穿梭其间。

和前面引路的人保持不亲近不疏远的距离,沐萱宜态度友善,有问必答:

“确实是构树,雌雄异株,雄花花穗可食,雌株果实可食。”

“蛇莓无毒,野外常见,味道很淡。”

“这不是药草,你认错了,看叶片,它是有毒的。”

氛围还算和谐,走着走着,她忽然站定不动,“肖副官,再往前就超出范围了,我们去其它方向吧。”

不清楚对方在军中什么职位,但这些人都是郇宇炫的副手,她这么称呼总没错。

“沐小姐不必如此谨慎。”肖越霖失笑,语气却莫名有点意味深长,“敢对您图谋不轨的男人会被我们总帅打断鼻梁,这事您知道吗?”

肖越霖说的是敢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而不是敢对她图谋不轨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沐萱宜尽量冷静地看着他。

如果是五年之前郇宇炫对她堂叔动手的事暴露,那非常麻烦。

毕竟是长辈,他们当时年龄小,原因又十分特殊,传出去保不准别人会怎么猜想,不管是舆论还是影响都难以避免。

“几天前您在村子,不是有人想侮辱您吗?您走之后总帅二话没说就把他鼻梁打断了。”

肖越霖说话还算委婉,沐萱宜记得那个带头抓她的男人嘴里喊的是把她扒了1unj。

“是吗?岩灵村的人沆瀣一气,逍遥法外,郇宇炫向来看不惯这些,顺手惩戒而已,换别的nv生他反应也是一样的,挨揍的人又不冤。”她浅浅一笑,“肖副官不了解自己总帅的x格?”

“您说的很合理,在看到您本人前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目光毫不避讳地把她从头至尾打量一番。

这位总帅不愿意认做妹妹的沐小姐真是无一处不美,一双眼瞳更是漂亮,淡淡的绿se澄澈透亮,纯净中糅杂着清冷,而且讲话柔声细语,姿态优雅,充分展现教养底蕴的不凡。

人的行为b语言更能透露他们的意图,沐萱宜下了判断:肖越霖嘴上很客气,但其实是不太客气的一个人。

脚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你选择相信自己的猜想,那我怎么说意义都不大了,不知道肖副官如此关心我和郇宇炫的私人关系,是站在什么立场?你ai慕我还是ai慕他呢?”

肖越霖被她的说法打了个措手不及,“当然不是!”

她平静地微微偏头,“那大概是你家有妹妹心仪郇宇炫?可他早已经是公主殿下的人了。”

“和我妹妹没关……”错愕地解释到一半,对方才猛然发现他掉入了自证陷阱。

咦?还真有适龄的妹妹吗?不过沐萱宜也不觉得诧异,反倒是像她和郇宇炫一样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更少见。

“沐小姐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肖副官说笑了。”不动手的g心斗角她还是b较擅长应付的。

犹豫片刻,肖越霖坦诚道:“肖家和各家都支持总帅和公主殿下的结合,不希望有任何人影响他们的关系,您的存在……”

……啊?

她以为来者不善,结果就因为这个?

郇宇炫都快二十岁了,哪有那么叛逆?还能突然心血来cha0说喜欢别人,取消多年的婚约?当初十四五岁的男生更容易冲动,也没见他拒绝跟公主订婚。

况且,郇宇炫应该没有很喜欢她吧?

他对她在保护方面看重,大约是照顾她曾经经历的原因。肖越霖大抵是误会了,往日待在学院里非常安全,郇宇炫完全不管她的。

但是那些复杂的私事,不足为外人道。

“你们总帅和公主的婚事是基于各种考虑后的强强联合,满足门当户对,怎么可能受我影响?他心里有数,你多虑了。”

“我觉得肖副官的心思或许该多花点在自己怎么被认可与重用上。”抬头看了眼暗se天幕上变得闪亮的星星,她淡淡道:“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肖越霖:……

当两人返回营地时,只有郇宇炫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样子是在等他们。

沐萱宜默默走过去,郇宇炫对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然后郇宇炫看向肖越霖,脸上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冷,“是谁教你有问题背地去sao扰别人家nv眷的?”

“属下知错。”肖越霖立刻低头。

郇宇炫并没马上给出处置方案,静静晾着他,仿佛在进行考量。

直到沉寂的场面超过两分钟,空气都快凝固,郇宇炫叫宗锐的那名手下忽然从旁边窜出,大声喊:“肖白脸,过来帮忙。”

沐萱宜扫视一圈,才发现他们把其中一顶帐篷搬去了斜后方被树林遮挡的小山包上,离这里差不多二三十米远。

宗锐笑嘿嘿的,“老大,这小子要帮忙,又不光是我们的活,他也有份,不能偷懒。”

似乎是犹豫了几秒,郇宇炫点头放人,还不忘严肃警告肖越霖:“没有下一次。”

此事就算作罢了。

等待两人走远,沐萱宜小声地问:“这样让人帮忙解围卖恩情效果好吗?”

“不好说,不过这次不行以后机会还多。”他没有隐瞒。

她点点头,接着问:“为什么要挪一顶帐篷到上面去啊?”

其实她不太感兴趣,但刚刚肖越霖找她聊完后,她心情变得有点差,希望靠和郇宇炫随意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们要轮班守夜,地势高视野开阔。”解释完,他稍微停顿,注视着她的脸缓缓道:“你和我一起睡这里。”

什么?沐萱宜瞪大了双眸。

她跟郇宇炫怎么可以一起睡呢?!

整个人一下子慌了,“我……我是不是也该帮忙守夜啊?”

“你不用去,你明天天亮要早起。”看出她的慌张,他凑近她,压低嗓音,“和我一起睡不好吗?我们b较熟,你有什么事都方便。”

……哪里好了,哪里方便了?

她承认在他身边安全感满满,可是单独睡到一块儿去又不太对了,就……会紧张。

扭头朝小山包望去,那边四人都在埋头卖力g着手上的活,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

估计一顶帐篷能睡三四个人。难道点名一个人过来跟她和郇宇炫一起睡?也许肖越霖会同意,他不是防着她和郇宇炫之间有什么吗?

问题是……再叫一个男人过来一起睡?好奇怪啊。

更像有某种东西yu盖弥彰。

她尴尬地收回目光。

“……好吧。”

只是纯睡觉大概没事的吧?

没成想郇宇炫又补充说:“没有多余的睡袋了,所以我们要睡同一个充气床垫盖同一床毯子,你介意吗?”

“没关系。”

荒野露营确实不能太挑剔条件。

她故作轻松地笑笑,心里却更紧张了。

不知道郇宇炫是看出来她的情绪临时做的决定还是原本的安排,他对她说:“你先去睡吧,明天要早起,我陪第一个人守会儿夜再来。”

“嗯,好。”她乖巧点头。

独自钻进帐篷,沐萱宜用毯子罩住自己,一番折腾换好了睡衣睡k。

她没有脱内衣,不可能脱的。睡着不舒服就不舒服吧,也没办法,这些天条件不好,她将就过不少事。

躺下盖上毯子,她暗暗告诉自己要赶快睡着,不然等会儿面对郇宇炫肯定尴尬,可大脑最不受控制,越想睡人就越清醒,杂七杂八的一堆念头冒出来,好像从小到大没想通的问题全部要她现在去想。

结果当然是迟迟无法入睡。整个人翻来覆去,她粗略估计过去有一两个小时了。

此时,她听到帐篷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紧接着是帐篷门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吓了一跳,她赶忙躺好不动。

“还没睡?”熟悉的嗓音传来,他轻而易举地点破她醒着。

沐萱宜紧闭着双眼,不回答他。

郇宇炫轻笑一声,没打算继续惹她。

借助外面常亮的灯光勉强能看清帐篷里的一切,他默默收拾好,在她旁边的位置躺下。

空间充足,两人身t没有挨到,但是……

“啊,郇宇炫你压到我头发啦!”她小声惊叫。

“哦,抱歉。”

他往旁边挪开一点,伸手去整理被他压得凌乱的发丝,一边问道:“留这么长的头发不麻烦吗?”

入手是缎带般的柔顺丝滑感,可以想象这样一头及腰的长发打理养护起来多费劲。倒是符合她的风格,喜欢一些看起来低调jg致,弄起来麻烦得要si的东西。

听见郇宇炫的话,沐萱宜本来下意识地在思考:他是不喜欢她头发的意思吗?

却发现他还在用手指帮她梳理,都十多下了。

她的头发她知道,早该理顺了,所以……他现在不会是在单纯的00吧?

头发丝没有触觉,但头皮有,每次细微的牵动都带来一点点忽略不掉的痒麻。

哪有一直0人家头发的?脸颊莫名就开始发烫。

纠结了几秒,不好意思问他在g嘛,只能开口:“我困了。”

他果然停手,“好,睡吧。”

她翻身一滚,背对他调整平复心绪。

半晌,郇宇炫那边也再没什么动静,没和她说话或碰她,久违的困意终于袭来。

阖上眼皮,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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