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威胁
白梓文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吸进去太多催情的药物的后果已经体现出来,白梓文头痛欲裂,浑身散架了一般。
那喷雾带着短暂失忆的作用,白梓文已经记不清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望眼而去触目惊心的吻痕咬痕,以及环绕在乳晕上的牙印,被含地红肿挺立、轻轻摩擦都会发痛的乳头,至今仍旧存在于后穴的,被异物填充的触感,都无一不在彰显着昨晚的激情。
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他并没有忘记昨晚自己做爱的对象是谁,相反,他记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这一点,让白梓文羞愤自厌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白梓文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浴室,尽管他的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是心理上来自乱伦的恶心感仍旧让他觉得自己恶心肮脏到了极点。浴室的水哗啦啦响个不停,他自虐一般重重摩擦着或深或浅的爱痕,强迫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白梓文看到厨房的桌子上放在保温盒中的饭菜,旁边贴了一张没有落款的便利贴,上面写着:
今天下班,来我办公室。
这张便利贴就像一道催命符,让白梓文的心脏狂跳不止。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内心深处的某一丝欲望被浸淫的爱液浇灌地迅速膨胀,此刻正在叫嚣着要冲破他的喉咙。
一阵强烈的反胃涌上白梓文的心头,他转身跑向马桶狂吐不止,空空的胃里只能倒出酸水,刺激地喉咙疼痛不已,不止喉咙,眼睛也红润不堪。白梓文扯出一抹惨淡的笑,低声喃喃道:“好恶心……”
白梓文踏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已经下班近一个小时了,这时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除了寥寥几个实习生和保洁人员。
白梓文低着头,把自己缩在大衣里,匆匆跑向了电梯。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白梓文尝试拧了一下发现已经上锁了,原地愣了几秒,就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接着便拿钥匙拧开了门锁。
周彦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你迟到了。”
白梓文瑟缩了一下脖子,声音埋在衣领处闷闷的:“对不起……”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周彦晨先行一步跨坐在椅子上,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白梓文隐隐发红的眼眶,以及尽管埋在衣领里,却也只是欲盖弥彰的左脸上鲜红的掌印。
“……”
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周彦晨一眼明白发生了什么,手指握紧又舒展,绷着劲看着白梓文。
白梓文深吸几口气,率先打破了诡秘的氛围,他声音有点发哑,不知道因为颤抖还是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终止和他们的合作?”
就在刚才,周海怒气滔天地找到白梓文,二话不说甩了他一巴掌,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质问白梓文为什么不和他说周彦晨取消和那些老总的合作,明明之前合作了那么多次,突然单方面终止让他面子放在哪里,损失又让谁来负责,他骂白梓文不知好歹尸位素餐,骂他是不是不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白梓文震惊程度不亚于周海,他不懂周彦晨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这些合作都是周彦晨谈过来的,眼看着发展事态越来越好,却突然终止了……
周彦晨拧着眉,语气带着奚落,眼睛却看着白梓文一眨不眨:“怎么,听起来你好像觉得还挺可惜?”
白梓文看着周彦晨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转瞬而逝,随着一步步的逼近转而笼罩着愈演愈烈的阴霾,在距离自己堪堪一指的距离,周彦晨停下了脚步,他伸出了手,触碰白梓文发肿的左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梓文感觉周彦晨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是:“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呢……”
白梓文心脏莫名传来一股刺痛,他推开了周彦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抓紧时间恢复和那些老总的合作吧,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的,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我就……啊!”
突然,周彦晨把白梓文推倒墙上,双臂禁锢着他,强迫白梓文看向自己。周彦晨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语气中带着怒火和嘲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被那些老男人操吗?!”
白梓文还处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周彦晨却先入为主当成了默认。
他突然大笑,眼神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带着足以把人逼死的冷冽寒气和恶毒,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一样,“啊,我就说呢,哥哥你就是欲求不满吧,一天没有男人操就不行。啧啧,怪不得呢,昨天晚上你可是勾人得很,小穴把自己亲弟弟的肉棒吸得那么紧,叫的又骚又浪,果然离了男人就不行吧?嗯?”
白梓文听着周彦晨的话,感觉自己浑身被剥皮抽筋一般,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羞愤上头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打了周彦晨一巴掌。他颤抖地收回了手臂,手掌传来火辣辣的触感,周彦晨偏过头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白梓文突然就站不稳了,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想要飞速逃离这个环境,周彦晨往后退了一步,就在白梓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和我做个交易吧。”
“老师,老师?”
一双手在白梓文眼前挥了一挥,把他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拽了回来。
“……啊!抱歉同学,我刚才又分神了。”
白梓文推了推眼镜,把不安的思绪赶走一半,指着书上的知识点继续说道:“我们继续吧。”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顾子铭在心里想着,眉头因为担心而轻微皱了起来,他觉得白梓文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讲课一向认真流利的他频频出错。
顾子铭成绩很好,脑子也聪明,再难的专业课他都能拿到满绩,但是偏偏对于白梓文讲授的哲史表现出一塌糊涂的混沌,同时也是一塌糊涂的热忱和上心。今天他和往常一样,一下课就把白梓文堵在了办公室,知道后边都没课了,所以缠着他问自己精心准备的问题。但是讲过了第一个问题之后,白梓文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开始时不时看一眼桌子上的钟表,并且神色有些慌张。
就在刚才,白梓文的手机响了一下,顾子铭心思一直都在他身上,所以很轻易就捕捉到了白梓文那双眼睛里尽管伪装却不尽人意的震颤,在那之后,白梓文就很明显的走神。
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顾子铭在心里想着,可矛盾的是白梓文伪装得一脸镇静,就好像刻意隐瞒什么一般。
捏着书页的指节和顾子铭的脸色一样,都绷得很紧。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纤细板正的身姿,有些宽大的丝质衬衣贴合着温软白皙的皮肤,因为讲话而时不时嘟起的红润唇瓣、偶尔问他听懂了没有投过来兔子一般圆润清澈的双眼……他的心跳的快极了。
好想抱他。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顾子铭觉得自己疯了。
但他仍旧无法抑制地继续幻想,白梓文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漂亮清秀的脸庞,湿漉漉的亮色瞳仁,永远温柔的声线,干净地不染一丝纤尘,就像一朵白莲,欲望就是泥泞肮脏的原罪。
“……同学,我讲完了,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梓文把笔放到一边,抬起头来认真的问。
“真的好漂亮……”顾子铭在心底轻轻喃喃着,回过神而来歉意着抓了抓头发,脸上带着学生稚嫩的青涩,和一抹在白梓文看来有些莫名的脸红,“没有了。”
一块石头落了地,白梓文正打算收拾离开,被走出门外又重新折返的顾子铭叫住了。
“老师,能加个微信吗?”
似乎有些突兀,不知为何他的脸红到了耳根,白梓文只想他是一个好学的学生,自己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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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在学校的事,白梓文便匆匆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昨天周彦晨说完那样一番话后,告诉他明天来这里,他会把交易的内容告诉他。
白梓文脑海里有个声音劝止说不要去,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从看到手机信息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未知的才是恐惧的,他明白自己和周彦晨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向了不可逆的一条路,周彦晨的步步紧逼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他炸的体无完肤。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来了。白梓文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
那是一处有些破旧的小区,可是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甚至和之前做过的数不清的梦里有些重叠。
白梓文的心怦怦跳着,他觉得可能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吧,焦急和慌张盖过了想要探究的心理,在穿过一栋栋单元楼之后,终于到了周彦晨告诉的位置。
那栋楼一看就没有什么人居住,楼下的街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像是在欢迎白梓文的到来。踏进电梯,按下“12”,随着红色的数字越来越大,白梓文的心跳声也几乎要震碎胸腔,他背后一片虚汗,连带着额头,眉头紧锁嘴唇被咬的发白,像是在面临至关重要的决定时刻。
9、10、11……
白梓文突然萌生了一股强烈想要逃跑的念头,可他的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挪不开。电梯上的数字变成了11,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分明不过几秒,白梓文却觉得自己度日如年一般煎熬。
不知道是怎样走出电梯的,白梓文只记得自己拖着灌铅一般的双腿,麻木失神地走到楼道里最角落的房间,然后按响了门铃。
门立刻就被打开了,周彦晨倚在门框上,穿着一身工作的西装,上下打量了一眼他。
不知为何,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出现,和记忆里一样的少年也是如此,就好像当初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穿过时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两次见面都将通向新的未知。
周彦晨懒懒的,眼神却未曾松懈半分,他俯视着白梓文,就像勇士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来了,”周彦晨看起来懒洋洋的,撩起眼皮直视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在白梓文看不到的眼角,他像一只猎鹰一样对猎物每处细节都不放过,“进来啊。”
让周彦晨没想到的是,白梓文就像第一次到这里一样,除了略显局促的神情之外再无其他。
假装忘了吗?……没关系,他会让他的好、哥、哥一点一点想起来的。
不仅是之前的回忆,从今往后产生新的记忆片段也不会放过。
房间装潢一新,似乎是在原先的布局上又重新翻盖了,依稀能够看出曾经的模样。
白梓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种地方不像是周彦晨常住的,可是布局打扫的又温馨热切,充满了生活痕迹,他只当这里是周家名下的一套小房产。
不知为何,这间屋子的装修让白梓文很安心依恋,不同于周家老宅豪华大气却没有温情的房间,这里虽小可莫名有种温暖。
“熟悉吗?”
一双大手环过白梓文的腰,肌肤相触的刹那怪异的念头电流一般穿过脑海,白梓文猛地侧过身,周彦晨完美的侧脸映入眼帘。
“哥哥,走进这间屋子,里面就是我的条件。”
白梓文怔愣了,转而手腕就被身后的男人抓住,握在一起拧动了门把手……
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睛的是各种情趣玩具,一张窄小的床,甚至床头还有手铐。
最坏的想法成真了。
白梓文脑子嗡的一声响,脚下腾空一股力量,恐惧与恶心像是汽油,灌满了干涸的油箱,他转身就想跑掉。
周彦晨显然早就料到了,先他一步将他拽进屋子,随后锁紧了门。
“别逃啊,不可以反悔哦。”
周彦晨撕下了纯洁的皮囊,展露出真正的面目,看着因为震慑而有些无措的白梓文,怜惜一般抱住他,在耳边印下一个吻。
“不,不要……不行的!不可以,我们是兄弟啊……”
白梓文欲哭无泪,抓着名为血缘的救命稻草,企图唤醒面前人的理智。
但是周彦晨没有理智,他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按下了几个按钮,随即墙上的电视便被打开,一段录像缓缓播放。
黏腻的叫床呻吟声时断时续,伴随着欢愉喘息的是肉体快速撞击的啪啪声。
“啊啊……嗯啊~好舒服……嗯嗯!还要,唔……”
听到周彦晨低喘着问:“现在是谁在干你?”
“啊~!啊……是、是小晨……小晨唔嗯!”
“弟弟干的哥哥爽不爽?”
白梓文看到自己大张着双腿,脚腕环着身上的人,听到自己因为屈服于强烈快感的声音——
“嗯、爽……嗯啊、好爽!……小,小晨的、大鸡巴!嗯啊…要把哥哥的小、穴干坏了呜嗯……!”
巨大的荧幕上,白梓文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被激烈的性爱折磨而发泄欲望的模样,那副骚浪淫荡的模样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无地自容。
想立刻去死。
白梓文这么想着。
“还想出去吗?”周彦晨问。
白梓文手心一凉,是一串钥匙。
“是乖乖听话留在这里,还是现在就离开,选择权交给你。”周彦晨悠悠道,像是在讨论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但是如果你出去了,我就不敢保证哪一天这段视频会出现在哥哥校长的邮箱里了。”
金属钥匙明明那么冰冷,却还是像一柄烧红的利刃,几乎要把白梓文的手心烫出一个洞,掌心的温度直穿魂灵,只觉得整颗心都被这惊人的温度撕裂烧化。
白梓文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周彦晨。
破烂混杂的理智卷着心头的焦躁,在对视看向那双如墨一般黑色的旋涡,白梓文无法承认自己某一刻竟然希望被这双眼睛完整吸入。
他是喜欢周彦晨的,没有理由的那种喜欢,在记忆里搜寻也找不出任何缘由的那种喜欢。
可这份喜欢合该是他一人默默承受的不可及的痛苦,合该是他永远深埋心底无法问世的秘密,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挑明放到阳光下,映照出他丑陋不堪、残缺破败的黑暗。
“不……不是这样的……”白梓文很痛苦,他的脑子像被重击了一样,理智控诉他的背德,可他竟然也有某一刻希望这件事如果无法控制地发生下去也好,“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周彦晨重复了一下他的问题,用指腹蹭了一下白梓文嫣红水润的唇瓣,暧昧不明,“可能因为哥哥……比较好操吧。”
“哥哥的腰又软又韧,声音又甜还会叫床,我喜欢看哥哥被我操得不行的样子,”周彦晨很恶劣地说着,“怎么样,这个理由?”
白梓文握着钥匙的手逐渐收力,轮廓分明的金属几乎要刺破皮肤,可是他浑然不觉。他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屈辱与不可置信而颤抖,眼眶逐渐漫上一层红色,像是被欺负惨了。
他真的想一拳打到周彦晨的脸上,堵住他的嘴巴让他不要乱讲话,可是隐忍得太久还是没有下手,白梓文觉得自己兼职窝囊透了。然而更令他感到无地自容的是,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那条视频,精壮有力的小麦色皮肤撞击着白皙柔软的腰肢,视线昏暗,水声黏腻,白梓文控制不住地回想周彦晨的动作,他的大手青筋暴出,掐着自己的腰不停冲撞,力气是那么大,都把腿根撞红、撞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