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
不会是睡了吧?
我心里暗暗嘀咕着,可是这才戌时啊,师弟今日睡得这样早吗?
我心下怀疑,于是又提高音量喊了声。
屋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霎时,不安笼罩了我,总觉得此时强行破门会后悔,可是那无法忽视的动静,直把我将那院中推去。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推门,门被从里面锁上了,推不开,便转头翻了墙。
我刚一翻上墙头,就听屋里的动静更大了。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细微的水声,和……呜咽声。
我曾外貌原因,被人戏弄着进过青楼,也被逼着看过春宫图,这些声音分明就是……
我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因为我无法确定里面的人是师弟的心上人还是别的谁。
如果他们是你情我愿,那我的出现无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喊。
不是房事中的那般欢愉,而是夹杂着恐惧和窒息。
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断了。
我猛的冲过去一把推开门。
“师!师……尊?!”
眼前的一切让我目呲欲裂。
门派的其他几个长老正衣冠不整的倚在墙边,面露不善地望向我。
而师尊正覆在小师弟身上,丑陋的尘根深深没入后穴中,又抽出,发出令人噗嗤噗嗤的水声。
小师弟白皙的皮肤上开着一串串红艳的“花”,解开的绷带散落在地上。
原来……绷带是遮这些的吗?
“别……别看。”
师弟颤抖的声音像一根尖刺,在我心上扎满了洞,浑身的气力都在流走。
我剧烈地喘着粗气,眼前发黑。
“哎,长泽啊。”
我听见师尊唤我。
我机械般的抬起头,看见师尊那张清俊的面庞,此时却像厉鬼一样扭曲。
“要试试吗?”
他笑着问我。
“他是师弟。”
“不,他是炉鼎。”师尊打断我,又道:“他是我给你找的炉鼎,喜欢吗?你大概是喜欢的,要不然怎么天天来找他呢?嗯?”
给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师尊又接着说道:“你身上的龙气不能再等了,以前最多只是让你无法修炼,再拖下去你会死的。”
我像是被魇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我救不了他。
我是个懦弱的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
“出去吧。”
师尊将发带扯开,乌黑的发丝翻涌着散落,像一张网,将小师弟缠住。
我木讷地向后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条裂缝。
是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能逃避。
我浑浑噩噩的凭着肌肉记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颓废的靠着门板滑下,就这样在门口坐了一晚。
黑暗的到来好像总是这样轻而易举,我逃不掉,也躲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窗外似乎有鸟儿鸣叫。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刺眼的晨光顿时洒了满身。
“师兄!”
有人喊我吗?
我看不清眼前,一片白茫茫,五感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纱。
直到一阵熟悉的桂花香将我包裹。
是小师弟啊。
我没有救他。
昨天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回放,眼泪突然疯了般的往外涌,我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对不起。
那一阵清香离得我很近,仿佛窗外那株我一抬头就可以抵到鼻尖的一捧桂花。
“师兄!许谙,许长泽!”
有人大声喊着我的名,我的字。
脑中咚的一声,顿时一片清明,眼前的人影渐渐明晰。
“小,小师弟……”
我视线聚焦撞上他那张苍白的脸,美丽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他伸出双臂将我整个环抱住,安抚的话如潮水灌入我贫瘠的那片土地。
“对不起,对不起……”
我紧紧的回抱住他,像病入膏肓的人找到的属于自己的良药。
清淡的桂花香温柔的缠绕着我,一呼一吸间都是小师弟身上的香味,满心都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正当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师弟在我耳边轻声道:“师尊说我是你的炉鼎。”
本来已经被妥帖藏好的记忆,被强硬地拽出来,提醒着我昨夜发生的一切我无法逃避。
“我……”
我嗫嚅着,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要你当我的炉鼎的,我现在就去和师尊说。”
说着便要起身,腰却被师弟狠狠的握住了。
我浑身都是痒痒肉,特别是腰部,几乎是禁区,师弟这一握,直接就逼得我瘫到他怀里。
“师……师弟!”我忙抓住他的手腕,急道:“我怕痒,你先放手!”
“师兄要抛弃我吗?”他捧着我的脸,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我本就是因为师兄才能活下来,如果师兄都不要我,那我也没有理由待在这了。”
“我什么都不会,剑也练不好,因为这炉鼎的身份下了山也一定……”
他说到这又哽咽了起来,我自然知道他没说完的半句是什么,没有人庇护的炉鼎下场无非是被其他人抓了去修炼,直至被玩死。
“那我表面上将你收下,你就还在山上呆着就好。”
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暗色,很快,我并没有看清楚。
他将下巴搭在我的颈窝里,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将我环抱着,我只感到耳垂被一阵气流掠过。
“师尊说的龙气是什么回事,师兄真的会死吗?”
他对于我上方的提议并没有应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啊……
我烦恼的捏了捏眉心,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好。
这件事我早忘了,反正也活够了。
“大概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吧,那时我还是个小乞丐,阴差阳错救了师尊一命,代价就是有一股龙气一直盘踞在我的丹田。”
我说到这便戛然而止,顿一顿,又喊了一声师弟。
“嗯?”他带着气音应了声,像是在等我说下去。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闭着闭眼,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没有继续追问,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活够了?”
糟糕,什么时候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的语气沉得吓人,我浑身一哆嗦,期期艾艾地回答道:“是……是啊。”
“不行。”
他不容拒绝的打断了我想要开口:“我给你当炉鼎。”
“什么?”我下意识疑问出声。
他又笑着亲了亲我的脸颊,刚才的阴沉,强硬仿佛都是我的错觉,转瞬即逝,他还是我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师弟。
“师兄……嫌弃我?”
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看着我,任谁在这时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可……我不会。”
我没撒谎,我对这些房中术可谓是一窍不通,仅仅停留在知道的层面,我是看别人做过,但我永远无法想象自己做那档子事。
他轻笑着将我推倒在地上,俯身在我的锁骨上落下一个吻。
“师兄不必担忧,一切交给我就好。”
“真的吗?”我的小师弟果然是最善解人意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师兄不信我?”
只见他眼角一耷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心疼的厉害,忙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来吧。”
“当真?”
我含糊应了声,胡乱揉了把早已被汗浸湿的头发,双臂大张,成大字形躺在地上。
地上铺了地毯,我平时都是赤脚走动,躺上去比床上也差不了多少。
师弟在得到我的认可后,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
晨光从门缝中溜进,在他昳丽美艳的脸上流连忘返。
我盯着,便又恍了神,腰带在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也不知道。
后来回想起,才知道那是个得逞的笑,甘美的猎物自投罗网,能不令人欣喜若狂吗?
后穴被异物侵入的感觉很奇怪,可能是师弟事先抹了很多药膏的缘故,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刺疼,而是涨涨的钝疼。
师弟将我的眼睛蒙住了,说是为了让我放松,可眼前一片漆黑令我更加不安起来。
“师,师弟……”
我紧紧地攥着地毯上软乎乎的绒毛,只觉得有一根滚烫的铁棍在后穴里横冲直撞,穴肉抽搐着吸吮着师弟的尘根。
我快要疯了,脑子也被搅得稀巴烂,他俯下身,亲热的咬着我的耳垂,又顺着喉结一路湿漉漉的吻下去。
我觉得这根本不算是吻,而是一寸一寸的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在骨头上打下标记。
他咬的很狠,几乎是口口见血,身上的刺痛反而让我忽略了下半身的折磨。
晕晕沉沉间,突然一阵难耐的快感顺着脊椎骨噼里啪啦窜入脑海,我没忍住发出一声呻吟。
刚一开口就吓了一跳,慌忙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师弟到像是很兴奋,抽插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往那个要命的点撞。
“唔!”
快感如倾盆大雨将我吞没,没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幸免。
我哭喊着求他停下,可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我的眼角,将眼泪尽数舔了去。
初尝情欲的滋味并不好受,我被接连不断的快感吓破了胆,中途昏了好几次又被疼醒,被迫再一次拽入欲海深渊。
再一次睁眼,天已经再一次的黑了下去,已经是深夜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该算是白日宣淫,脸上便也燥得慌,急匆匆的掀起被子要起身,却被搂在腰上的手臂拦了回去。
师弟一边迷迷糊糊的凑过来将我往怀里按,一边喃喃喊了声师兄早。
“早?”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住他的耳朵把他揪起来。
刚一直起身,一股酸胀的疼痛从难以言喻的地方传来,腰也疼得厉害,皮肤上满是师弟留下的零星的齿痕。
我更气了,却又不知道在气什么。
明明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师弟给我当炉鼎也是在为了救我,可是……怎么总有哪里怪怪的?
自那晚之后,师尊就没有找过小师弟了,到是比以前来找我更勤了点。
师弟也来的更勤了,以前是我天天找他,现在还没等我去找他他就已经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哎,师弟。”我吃着刚摘的杏子,看着师弟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看话本,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师尊近日一直没有找过你吗?”
师弟自那天之后成天往我屋中跑,不是拉着我双修就是窝在院子里看话本,顺便在院子里中了许多花草。
师尊好像是忘了有这个师弟似的再也没来找过他,仿佛真是将师弟当成了一个器物,送与我后便于他无关了。
龙气有所缓解之后师尊便一个劲的拉我练剑,兴致冲冲的教我他新琢磨出的剑法。
我本来是喜爱与师尊腻在一起的,我对剑痴迷的厉害,师尊也是个人尽皆知的武痴,也算是臭味相投。
可我现在每当看见师尊那张笑盈盈的脸,元宵那晚的记忆便会浮上脑海。
“不,他是炉鼎。”
师尊嘴角上扬,像往日一样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却令我后背直发麻。
不似人类,倒像是不谙人事的精怪。
我早就心里有关于师尊的猜测,总觉得没有表面上看起的那么简单。
我想起幼时与师尊初识的那个雨天。
那时我才十岁,已经流浪了两个年头,我的父母在一场大火中失去了生命。
那是场奇怪的火,整个村子都沦为火海,它来的没由来,去的也悄无声息。
所以人都消失了,连尸体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只有我,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先是跑到了隔壁村子的舅舅家,在舅舅家住了下来。
舅舅和舅妈一直没有孩子,见我可怜,便将我视如己出。
可安生日子还没过多久就又起了一场大火。
又是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坐在漫无边际的灰烬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刚用了八年的脑子飞速转动,一天一夜的时间得出了我是个扫把星的结论。
靠近我的人似乎都会染上厄运,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只留我一人孤独的往前走。
那时年幼,哪懂什么因果命数,觉得奇怪就去找了个巷口算命的,赔上了自己刚讨来的白馍馍一个,然后在他夸张的一顿表演之后,满脸沉痛的告诉我我是天煞孤星之命。
“不要998只要889,我便可使你逢凶化吉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板着一张脸,严肃的告诉他我没有钱。
然后在他唉声叹气,一脸心疼下要走了浑身仅有的一个长命锁。
我走在路上一身轻松,坚信我就要时来运转了。
还没等我高兴过三秒,就看见那个大师因为坑蒙拐骗被抓了。
长命锁没有还我。
我就这样一个劲的往前走,莫名其妙踏入了一片深不见光的丛林。
等我回过神来,早已走到了深处。
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我完全没有刚刚的记忆,只是一眨眼就到了这里,小腿因为过度运动而微微发软着。
我愣在原地不敢乱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稍作休整地打量起了四周环境。
四周全是残败的树木,并没有枝繁叶茂的树林将阳光遮蔽的可能,但这里就是暗的出奇,我明明记得刚才在镇子上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更令人我坐立不安的是这里什么生物都没有,任何动物存在的痕迹也没有,虫豸更是毫无踪影。
曾经那些看过的稀奇古怪的话本,什么神鬼精怪,在此时的记忆中无比清晰,似乎后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至于为什么我知道这是龙,因为片刻之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天空刷的出现又消失。
我曾在隔壁王姨家里看过龙的图册,说是王姨的儿子画的,他曾经在外游历时见过真龙。
“真的!那金光闪闪的鳞片,盘根错节的龙角,蛇一样的长身子,鹰一样的尖爪,漂亮,真是漂亮极了!”
而现在的这只漆黑的鳞片残破不敢,头上张牙舞爪的龙角也断了一只,本该是威风凛凛的模样现在却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他受伤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声悲鸣。
我还是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撑在后面,摸到一个冰凉凉的硬东西,顿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我下意识转头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吓得直接背过去去。
我尖叫着后退,一具半烂不烂的的腐尸正与我大眼瞪小眼。
尸体身材矮胖,穿着锦衣华服,大概是个富家少爷,家里人宠得紧的那种。
我可以很负责的发誓刚刚这里绝对没有这具尸体,现在突然出现实在是把我吓得够呛。
我平复了下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早就被吓得千疮百孔的心脏,定睛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个尸体的脖子上正挂着我的长命锁,刚刚光顾着看尸体,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我命运多舛的长命锁。
我的长命锁下面坠了一个红珠子,爹娘说是我出生时手心里攥着的,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于是就将红珠子挂在了长命锁上,希望可以保佑我平安。
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那颗红的妖异的珠子。
奇怪?好像比以前还要红了不少,鲜艳的像是一颗血珠。
我强忍着对尸体的恶心,拾起长命锁,用衣摆擦了擦,再戴到了脖子上。
他是谁?为什么我的长命锁在他身上,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脑子里乱的厉害,可就在长命锁触碰到胸口的布料时,那股被人牵着线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我。
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了龙吟传来的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向更深的树林里。
那条黑龙受了伤,长命锁是要我救它吗?
年仅十一的我,怎么敢救不知道多少岁的你。
我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任凭四肢往前走,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可等到我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没有看见那条奄奄一息的凶兽。
依靠着大树的身影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男人,双眼紧闭着,一脸痛苦的蜷缩在树下,黑色的长发上沾着粘稠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顷刻笼罩了我的鼻腔。
当时年纪小,脑子不好使。
现在想来,那天的黑龙分明就是那个黑发男人。
而这一切,包括大火,似乎都是指引着我去救他。
我的师尊。
那条黑龙。
意识到我的师尊不是人这件事让我连着好几天没睡过好觉。
虽然妖修并不少见,可我突然反应过来,师尊他可能真的不懂人性。
他不会被任何人世间的道德约束,如此的随心所欲,在他眼里,师弟和鸡鸭鹅没什么两样,甚至于门派里的其他人在他眼中也是如此。
我?他对我特殊大概是我救了他一命吧。
我总有种我和他的命运被绑定在一起了的茫然感。
对了,那颗红珠……
我跑回屋里,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长命锁。
自那时我就再也不敢戴了,但也舍不得扔,毕竟是爹娘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回忆。
于是我就将它一直藏在床头,时不时看一眼。
不会是下了什么暗咒?可明明……
每当我拿起长命锁,都会有种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我,不自觉的感到放松,安心。
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一个画面,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将它送给我,祝我生辰喜乐。
“师兄?”
门突然被人敲响,师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急匆匆将长命锁收好,喊了声就来。
“怎么了?”我打开门,视线一定,看见师弟抱着一个酒坛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酒坛,问道:“什么酒?来找我喝酒吗?”
师弟顿了顿,抿着唇,心情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下去。
“是……中秋节,师兄带的酒,没有喝成。”
听到中秋两个字,难堪的记忆再一次涌上,我赶紧打着哈哈把酒接过来,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就在这里喝吧,我去买点桂花糕。哦对了,你带酒杯了吗?”
等一切都准备好,刚好已经月上枝头。
除了必备的桂花糕,我还买了些其它的糕点。
带着些补偿的心思吧,虽然我知道那一次我的逃避是怎么也补不回来的。
为了增添点气氛,我剪了院子里的桂花枝插在石桌上的陶瓷瓶里。
将点心全部摆好,一抬头就看见师弟抱着几壶酒,用指节勾着白玉酒杯,正站在门口望向我。
“师弟!这里!”我朝他挥了挥手,跑过去拿走酒坛,好让他腾出手。
“师兄。”
他笑着跟着我走到桌前,看到桌子上摆得满满的精巧糕点,不由得挑了挑眉,眼神流露出惊讶。
“就当是你最近帮我的报答吧……”我说的含糊,他也没有细问,彼此也都心知肚明最近的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就像是非要强调一样。
师弟一撩衣摆,施施然在对面坐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正巧,我也有东西要送给师兄呢?”
“是什么?”
“师兄不妨猜猜?”
“这怎么可能猜得到啊,范围也太大了……”
师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打开了酒坛。
清冽的酒水流入小巧的白玉酒杯,醇香的酒气弥漫开,雾蒙蒙的,已经让人有些发醉。
本来是圆月的,现在却只有冰冷的残月还孤傲的挂着,可倒映在绵柔的酒水里,到也像是醉了,软了下来,随着水纹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