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趟来得值得,多亏了柳夫人先沉不住气,得以让他探查到不少消息。
眼下柳携鹰的异状不在柳夫人绸缪十多年的计划里,甚至可以说这几日柳携鹰突然被深重怨气缠身,是全盘打乱了柳夫人的计划。这才逼得昨日还要和他拖时间,态度不算咄咄逼人的柳夫人今日不得不和他挑明了说。
因为她等不起了,再这样下去,柳携鹰的命都未必保得住。
而她已经通过他的态度知道柳连鹊栖身在哪,急着要柳连鹊的魂魄是为了柳携鹰,而没有问荇答应,柳夫人又无法抢夺柳连鹊的魂魄。
至于让柳携鹰变成这副样子的幕后黑手是谁,显然也不难猜测。
问荇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灰白色的影子,他微微抬起手,用破旧宽大的狐裘打掩护,让灰白色飞入狐裘之中。
因为昨日已经搜过身,所以今天下人们放松警惕,直接将问荇放进了屋里。
问荇确信门已经关好,将狐裘拨开,里头眼冒金星的鸽子摇了摇脑袋,随后翅膀一挥,支起个极小的结界。
“这间屋被下了阵法,邪祟都进不来。”
长生这才敢放心说话:“得亏进宝机灵,知道你是要我混进来,他们都担心得很。”
“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死不了,但柳夫人和你师兄都不想让我活。”
问荇言简意赅道:“柳携鹰怨气缠身是你师兄的手笔,他在用这法子逼柳夫人拿回连鹊的魂魄。”
“他和柳家达成过交易,但两边都各怀目的,他要魂魄,柳家要运势,他不会管柳家死活。”
本来柳连鹊被柳家掌控住,长明计划进行得很好,眼下突然冒出问荇掣肘住柳家,他为了能够安稳得到柳连鹊的魂魄,才用柳携鹰逼迫柳夫人。
至于为什么非要得到他的首肯才能带走柳连鹊,问荇暂不可知。但他能猜到和两人八字,以及镇物间的紧密牵连有关。
鸽子惊讶得差点从床板上栽下去。
“可我没感觉到他在附近,而且这屋外的阵法很弱,不似他的手笔。”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下桩桩件件,的确像长明干得出的阴毒事。
“兴许真是他。”
长生丧气道。
“的确有些邪术能够催动怨气,施术者本人还不必出面,只要早年种下过因即可。”
柳携鹰这些年日益暴躁,还真极有可能是身子里早就被埋了怨气。
“可他为什么不出面呢?”
这是长生想不通的,长明分明这些年经常兴风作浪为祸人间,可他却疲于奔命,鲜少能捕捉长明的踪迹。
这些年长明所表现出的桩桩件件,和他曾经张扬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因为长明眼下未必好过,甚至可能躲在哪出不来。”
“否则也不会之前屡次三番在暗处耍把戏,明明很想要连鹊的魂魄,可紧要关头还不现身。”
问荇咳嗽了几声,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但他不会一直不现身的。”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