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缩在家仆们中间,害怕地看着众人把两个家丁抬死猪般粗暴地抬回去,苍白的手指无助捏着红色的袖口,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
“公子别怕,在柳家附近不会出事,您安然无恙就好。”
“是啊,您回去换身衣服,就好好休息吧。”
三个面善的下人轮番出面劝着他,过了许久,问荇才勉强平静下来。
“麻烦你们了。”问荇顺了顺心口,勉强露出个笑。
“要是你们没过来,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闻笛看得目瞪口呆,他小心看了看右边的王宁,又看了看左边的黄参。
“小问这孩子就是有意思得很。”
老爷子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你习惯就好。”
郑旺帮腔:“他今个都算是客气了,没哭两嗓子给那群家丁看。”
“是,是这样……”
“欸————他们就把大人带走了啊?”进宝手搭在额边,坐在王宁肩上眺望。
“我们也跟上去吧。”
“现在天色已经够晚了。”王宁正色,“走,看好小问。”
柳府。
“母亲,咱们就不该去找他。”柳携鹰还穿着晚上迎宾的华服,不耐烦坐在雕花椅上,手脚不停地乱动着。
他腿上的伤都被细细上过药,现在已经没那么酸疼了,可想到问荇,还是止不住牙痒痒。
这种刨地种地的死哪都不奇怪,保不准就是不想在柳家待自己跑了。
他看到问荇就心烦。
“不许胡闹,他也算你半个兄长。”
柳夫人闭目养神,已然习惯了柳携鹰骄纵跋扈。
“哼。”柳携鹰重重哼了声,脚用力踢了下椅腿。
要不是想看问荇怎么被责罚,他才不继续老实在这待着。
“我才没那种寒碜的哥,他死外边最好!”
似是应他的话,突然响起来急促敲门声。
柳夫人睁眼,示意身旁侍女去开门。
两个侍女小心翼翼打开门,瞧着眼前景象都怔住了。两个家丁费劲架着问荇,几人皆是风尘仆仆。
“夫人,我们把问公子带来了。”
家丁们只是略微松下手,问荇就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般往地上栽,引得堂内岁数小的侍女失声惊呼。
还好家丁眼疾手快重新拉住问荇,才让他勉强支撑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