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地,拜彼此,不拜高堂。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问荇发觉僵硬的腿恰在此时能够挪动。
“我该走了。”
脑海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惹人厌烦的熟悉声音,柳连鹊的面庞模糊得愈发明显,但问荇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下回再见。”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拥抱不期而至。
这是个对柳连鹊来说极其用力的拥抱,带着眷恋与不舍。
“下回见……”
柳连鹊如松风般悦耳的声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嘈杂人声。
疼痛愈发明显。
问荇睁开眼,反应极快地侧腿堪堪躲过一脚。
久跪的腿酸麻,他借着倚靠的柱子缓缓起身:“二少爷。”
他眼中惊恐:“您,您怎么来了?”
一场梦让他睁眼便是清晨,眼前跋扈的柳二少爷恐怕是被叫得太早晨起不快,来找他的麻烦。
问荇眸色微动。
他好像知道是谁使绊子让他跪通宵了。
“哼!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替我们家祈福还能睡着。”
柳携鹰收回脚还有些不满意:“要不是我喊你,你肯定还要偷懒睡觉。”
“你说说,是不是该谢谢本少爷?”
要不是问荇醒得快,怎么也得让他踹两下解解气。
问荇脸色微僵露出屈辱模样,他无可奈何把头垂到最低,声音不住地发颤:“是,谢谢二少爷。”
“还算识相。”柳携鹰哼笑,“你就继续在这跪下去吧,我瞧这地方同你还挺相配。”
“走了,陪我玩蹴鞠去。”他狠狠瞪了眼旁边的小厮。
肯定是因为他们发出声音,才让这下贱的穷鬼醒过来,搞得他心情没意想中的好。
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问荇缓缓起身,拂去衣裤布料沾染的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
柳二:还不谢谢我!
小问:谢你送我整晚和我夫郎约会吗?
当众丢脸
谁都明白跪祠堂是件枯燥又无趣的事,可柳家的家仆们却诧异地发现问荇不光不埋怨,似乎还乐在其中。
他每天只出来吃趟饭,吃饭吃得极快,吃好后就利落缩回祠堂里,大有把祠堂当自家来看,柳夫人不让他走,他就赖在里边的意思在。
赘婿安分本是件好事,但偏偏惹得柳携鹰愈发不快。
问荇不出来,意味着他找不到空当挖苦问荇。而且柳夫人最近办生辰宴,好多分了家的叔伯都赶回来贺喜,柳夫人对他苛待问荇睁只眼闭只眼,却警告他数次不许去闯祠堂闹笑话丢本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