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墙根处大口喘气,也顾不上什么该不应该,从长生手里粗暴抽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符咒拍在长生面前,挽救了长生濒临失明的右眼。
“谢谢……”
长生捂着眼睛,抽疼地不住嘶声。
凡鸢也终于趁乱逃出来,除去落了几片毛没受伤,耷拉着脑袋缩在长生怀里。
长生安抚地拍了拍它,心情却极其沉重。
是他故意全须全尾放走凡鸢的,这算什么?
“快想办法救问荇。”
谢韵不停眨着酸疼的眼睛:“他怎么还站着不动?”
“滚出去,滚出我家,滚出去!!!”
“你是不是来抢他的,我就知道,你们都要抢走他————”
老县丞正在狂躁地吼叫着,问荇退了两步后站在原地,宛如具僵硬麻木的雕塑。
两边邪祟博弈,左右是动弹不得,问荇埋下心头的担忧和焦急,闭上眼睛仔细捕捉那些杂乱声音里熟悉的几缕。
他肯定在哪里听过这些声音……
“姐姐会保护好你们。”
他睁开眼睛,眼前正好掠过丝凝聚出实体的怨气。
————姐姐会和你们在一起的。
是她。
思路清晰起来,问荇侧耳细听,又听到了几个熟悉的稚嫩声音。
慈幼院孩子们的怨气为什么会在县丞家里?
这次肯定是找对人了,但怎么把葛县丞带回去还是个问题。
柳连鹊发出闷哼声,动作迟疑了一瞬。
他也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来自一缕最最细微的怨气。
“为什么我做得不够好。”
“娘,我会教好弟弟,您别难过。”
“抱歉,我不该如此莽撞……”
稚嫩的声音逐渐成长,从幼童变成少年,无措和惶恐伴随始终。
他不自觉伸手,还想要捉住那丝缕过去的自己,可偏偏就是这丝丝缕缕的怨气不肯久留,轻巧地远去,又遁入了门里。
“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的错。”
最后那点余音散去,柳连鹊眼中已经布满血丝。
“你猜猜我把这些告诉他,他会不会为了你再次犯险?”
一道声音直直灌入他耳中,柳连鹊抱着头,眼中全是痛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