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有礼貌的后生颇有好感,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还好离了问家。”
“就是,问家那个老三之前发疯还说他很可怕,别是亏心事做多了,癔症严重到说胡话吧!”
“我就没当真过,问家人的话你也敢信?”
……
问荇拐过三四条崎岖不平的路,眼前的小巷幽黑不见底,只要穿过去就能到达县丞的家。
一个老县丞把家选到这种阴森地方本身就很奇怪。
但鉴于云和镇的治安状况令人堪忧,而且一直能感觉到有人盯着他,问荇还是打算绕远路走大道,多花两刻钟时间。
“县丞家马上就到了,问公子不走巷子么?”
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个略微矮小些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依靠在墙根。
“他”穿着灰扑扑的便装,脸上不施粉黛,行为举止都似寻常的市井中人,但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谢公子。”
即使伪装得极好,问荇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她的真容。
被跟踪任谁都不会心情愉快,但问荇语调依旧不咸不淡:“我只是来找县丞问些事,不想因贪路近些就遇上暗巷里的匪徒。”
“若是谢公子也要去找老县丞,去走巷子就好,我不奉陪了。”
“之前做了桩桩件件令人不快的事,我同问公子道歉,等到此间事了,我带家丁官差带薄礼登门向问公子致歉。”
谢韵不再同前几次会面那般咄咄逼人,而是坦荡地朝他行了一礼:“但葛仕的事我也查了许久,问公子若是也要查,我希望你与我能够同行。”
见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问荇也不绕弯掩饰,奇道:“谢公子之前如此防我,现在怎又要信我,同我一起查事?”
“之前不信,但现在据我亲眼所见,确信你我目的相同。”
谢韵微笑:“只是暂且互助,我看过些已经被封存的卷宗,相信里面会有你想知道的事。”
“不妥,虽然谢公子眼下是男儿身,但毕竟我已成婚,不能和你同行。”
问荇客客气气后退了两步,能查的事情他都查的差不多,卷宗里写得葛仕、慈幼院未必有柳连鹊与无面少女知道的多,他不愿让谢韵这种精于观察和算计的人跟着。
“我要说的是柳少爷的事,不是葛仕的事。”
谢韵轻飘飘扔下话,随后定定看着问荇:“问公子还不愿吗?”
宛如石子落入湖中,问荇眼底暗了暗。
谢韵又接着说:“我同问公子同行的确不方便,但若是多个男子一起,应当就方便多了。”
她话音落下,长生扶着墙从拐角处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