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柳大人来吓鬼,屡试不爽。
在旁边拨弄栗子壳的进宝眼珠滴溜溜转了圈,也黏在群大汉屁股后边跑了:“喂————傻大个,等等我!”
“夫郎啊……”
门口连只进宝也不剩,问荇这才小心翼翼打探柳连鹊。
要是放现在,他肯定舍不得让柳连鹊把鬼脑袋塞夜壶,就算没碰到夜壶,他也嫌脏了柳连鹊的手。
这也是当时弄不清情况,才想了这么个下策。
可他也不敢说,怕提了柳连鹊真的和他急,没事都得出事。
安静等了会,柳连鹊勉强有勇气睁开眼,打算好好问问荇两句。
他还在酝酿怎么开口,恰好瞧见进宝随手丢在地上的栗子壳。
柳连鹊到嘴的话转瞬忘了,又想起来些其他事。
这颗栗子,长得很像山里敲问荇脑袋那颗。
“疼吗?”
“嗯?”
问荇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满脸乖巧答:“不疼啊。”
“我是说之前栗子壳敲你头上,疼吗?”
柳连鹊眼中闪过丝愧疚,刚才想要说两句问荇教唆他把鬼塞夜壶的事彻底被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当时问荇手抱着头,还空出另只手拎箩筐到处捡栗子的模样。
无助又手忙脚乱。
至少在柳连鹊看来是如此。
问荇为家里好,想挣钱到都辛苦去捡栗子了,之前那些自己遇到的尴尬事也不算什么。
“有点疼。”
为防止柳连鹊再拉着他大谈夜壶和祝爹的脑袋,最后反倒把柳连鹊自己谈得着急,问荇赶紧顺着坡下。
“我之前都不知道栗子壳这么硬。”他揉了揉头发,小声嘀咕,哪怕他脑袋上其实连半个包都没留下,甚至敲的不是他揉的位置。
“我看看。”柳连鹊迟疑着伸出手。
“这么久,早就什么也没了。”
问荇笑,但还是配合着打算坐在门槛上。
“别坐门槛。”
柳连鹊依稀记得坐门槛不吉利,虽然这间鬼宅已经足够不吉利了,可他还是不希望问荇惹上多余倒霉事。
问荇依言乖乖挪了个地,柳连鹊在门里,他坐在门外边。
俊朗的青衣书生半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问荇的发梢,指尖从头发穿过,带起细弱的,顽劣得不似他手笔的风。
本就在脑后扎得随意的长发被风一吹,竟然悠然地披散下来,青丝衬着那张艳丽的脸,少年意气里平添了几分斯文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