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乐意的话,帮我把他带去随便教几个字。”
“唔唔!”
进宝立马安静下来捏着自己嘴。
问大人太可恶了,就知道拿让他念书来吓鬼!
他最近一闹点事就被丢给柳大人学《三字经》,柳大人还教得很开心他又不好拒绝,搞得他莫名其妙现在都会认不少字,可见到字,他个鬼却总想找地方撒尿逃避。
问荇对此的评价是小孩都这样。
但万幸,他和柳连鹊也没逼着进宝学。
“问荇,是不是真有麻烦事?”
柳连鹊拍了拍进宝肩膀,进宝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往外跑去。
还是柳大人人好!
“不算麻烦事。”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问荇将没用完的浆糊和木刺搁到一边,擦掉左脸上沾的灰:“我前几天也同你说了,只是问家人来找我罢了。”
柳连鹊叹了口气:“他们找你做什么?”
他当然知道问荇之前家里很穷,他几乎是被卖到柳家的,问家对待他并不好。
最近和问荇提到这事问荇就神色黯然,故而他总是不忍心多问。
可现在问荇都在给家装木刺修门了,再不问柳连鹊放不下心,毕竟对问家一无所知,如果真遇到和问家有关的事他也没底。
“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问荇似乎有些犹豫,动作都变得紧张。
“不笑,你说什么我都不笑话你。”
柳连鹊直觉是不好的事,赶紧端正站在问荇面前,以表达自己态度诚恳。
“我害怕。”问荇的声音很轻。
“我怕他们。”
柳连鹊愣住了。
他认识问荇鲜少会说害怕,他永远都意气风发,也不会被眼下的困难击倒。
可问荇也只是十九二十的年纪罢了,应当是有事会害怕的。
“我知道他们是我亲人,我应该还生养恩情,我害怕他们或许是我的问题。”
“胡说!”
“你当时还痴傻,肯定都是他们做主你的事情,不希望被他人摆布怎么是你的问题?”
柳连鹊面露不悦,茶色的瞳似乎变暗了些许。
看来问家比他当时调查到的状况还糟糕。
问荇垂着眸满脸疲惫坐在树下,因为忙碌一整天变得凌乱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成了软趴趴的。
他抿着嘴唇,用指尖拨下片落在鼻尖上的树叶。仿佛受到什么委屈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