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了问荇入赘给他,却没过几天好日子,反倒天天操心钱的事,之前背豆芽,现在背栗子。
“咳咳咳……”
见他又开始惦记招“人”帮忙,问荇赶紧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假惺惺咳嗽了两声:“刚刚风大,嗓子有些不太好。”
他这副装出来的喘不上气模样看得柳连鹊又心疼又无奈,伸出半透明的手替问荇顺气:“不提了,早些休息,我看账面没什么问题。”
只要挨着钱的事,问荇都是副猫见着肉的模样,巴不得把肉扒拉得严严实实,指望他雇人帮忙,柳连鹊倒不如指望自己起死回生替他背栗子。
“连鹊,你这几日待在家,全然没有记忆?”
问荇咳嗽声渐弱,终于问出他今天最关心的问题,他看柳连鹊状态挺好,可还是放不下心。
柳连鹊微微侧着头想了想,垂眸:“硬要说,还有些模糊印象,好像是梦到在山里边看到了什么,但回过神清醒后,发现自己还是留在屋里。”
“你是知道些什么?”
“……有些想法。”问荇斟酌着开口,“待证实了同你说。”
柳连鹊之前变成邪祟和他去整祝澈的爹时还会美化自己记忆,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是鬼,身处在幻境里面,状态瞧着比之前好,反倒是不记得了做邪祟时候的事。
他不好轻举妄动,还是改天问问长生吧。
他思考的样子被柳连鹊尽收眼底,青年目光闪了闪,手指不自觉把玩着一枚桌边里抓的玉佩,这是他紧张时候的小习惯。
“你现在不肯告诉我,是觉着我不爱听有些话吧?”
“我早感觉你发现了什么事,但是在瞒着我。”
柳连鹊小声开口,似是带着落寞:“其实告诉我也没什么,我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
不爱听得话反正他打小就听得多了。
弟弟闹事,他去扶弟弟,反倒会被不懂事的二弟骂不男不女的怪物;
母亲对他和善,可母亲的侍女曾经偷摸着编排过他,说他这辈子都被那枚红痣毁了;
再长大些,有些前面还谈得好好的生意,后边人家客客气气,却又要他让年纪大些不是哥儿的人替上,同他也不愿意交底。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接受一些不能接受,不愿接受的话,对他来说,妥协和接受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问荇不语,柳连鹊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也在害怕,既想要知道真相又不想,可他在家里待着线索终究是有限,所以柳连鹊想从自己嘴里听到真相。
“那就更该等些时候了。”
柳连鹊怔愣,只见问荇笑得眉眼弯弯:“你既然问我,说明你也不是一点也没察觉到。”
“想从我这听到事实,你要把信任托付给我,我就更应该为我说的结论负责。”
他希望柳连鹊始终有选择权,也始终被尊重。
“再给我些时候,最多冬天,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告诉你,或者到时候我查不清楚,那我们就一起去查,我发誓……”
“不用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