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澈本来就是觉得无聊和问荇唠嗑,见问荇一副在想事情的模样,心里暗觉不妙:“你别去想摘这玩意,下雨天打滑能把人命要掉!”
这里可不是让他摔伤的那铺满苔藓的山沟沟,从这么高掉下去,天王老子都得出事。
而依照祝澈对问荇理解,他怀疑问荇为了挣钱,真干的出来爬峭壁采草这种事。
“我还想多活几年。”问荇快走几步,赶上前边的猎户,“这么高的峭壁,寻常人爬上去就是寻死。”
“是啊,可药草是真值钱,总有人愿意去寻死。”
问荇前面的猎户是钱六,他听到两人讲话,自来熟地加入两人的讨论里。
“要我能爬上去,别说长生草,那叫什么石斛的玩意更值钱,比咱费心找野兽挣钱多了!”
“那也得好爬上去,石斛长得崖可比这地方高,你当你是猴儿呢?”
没人不喜欢同挣钱有关的话题,值钱的药草在猎户们这人尽皆知。
另个猎户插嘴道:“问小哥,要我说你进山就是贴下家用,稍微捡捡菌子果子就行,省事还不容易受伤。”
菌子已经不便宜了,而且问荇不是柳少爷的赘婿吗?柳少爷死了应当也过得日子不差。
“我明白了。”问荇看起来已经歇了心思,和气地把话题揭了过去。
他长得就好看,谈话间时不时夸赞两句其他猎户时更显得真诚。
有昨日热心帮忙的铺垫在,短短一段山路,猎户们对他仅剩那点敌意已经消弭得无影无踪。
凭什么他这种废物农户可以这么快融入进来,一副狗腿子模样!
听到问荇和其他猎户聊了起来,熊子心气又开始浮躁,一不留神差点踩着苔藓滚下山。
狗子心力憔悴,他一手抓着因为失魂落魄走路分心的瘦猴,一边还得艰难地抵住熊子。
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就不该顺着熊子突然进山,现在好处没捞到还越走越远,已经没法往回赶了。
老天爷今天很赏脸,他们一口气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直到把最泥泞、最狭窄那段走过去,天上才飘下来若有若无的雨丝。
雨丝落在山上,又被覆盖满山的高大的树木阻挡,能淋在人身上的只剩少部分。
“山洞离得远,就在这儿避雨。”
害怕雨越下越大来不及去原定的地方,为了争取时间寻找猎物,猎户们临时拐了道,选到处不熟悉的空地落脚。
这里长了棵参天的榕树,密密匝匝的枝叶遮天蔽日,仿佛一顶天然的巨伞,庇佑榕树下的芸芸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