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自己其实也不擅长针线活,会的这点针线活全靠他瞎摸索。
现在天又太晚,还得借着灯火光和两具灵体的荧光才能看清手上细细的线。
鬼魂的灵体颜色有差别,柳连鹊是青蓝,进宝是银白,还好他俩都不是黄参那种暗褐色,还挺保护眼睛,盯久了也不会眼睛发酸。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问荇还只慢吞吞处理好了上衣,可裤子得继续缝补,至少要半个时辰往上才能去休息。
进宝早就整理完毕,可他也没立马就兴冲冲往外跑,而是打了个哈欠,很有礼貌同他们告别。
“这孩子还挺懂礼貌。”柳连鹊也处理好了手上麻布,他分明刀都握不准,却能做到速度虽慢,却让麻布都裁得整整齐齐,而且不弄伤自己。
他待在旁边,安静看问荇忙于手上的针线活。
问荇笑道:“礼貌?估计只是见着你有礼貌。”
“平时可没见他规矩过。”
他说话间隙,手指被针扎了下,不疼,但险些断了他方才说的话。
“歇会吧。”
黑暗中柳连鹊的视线敏锐,鬼本就对血腥味敏感,他看依旧埋头苦缝的问荇,忍不住心疼。
这是问荇第八次被扎到手,可他一声没吭,如果不是自己拥有特殊的夜视能力,肯定察觉不到这些。
“你指尖流血了。”
“小伤。”问荇不以为意,“待会能好就行,要是进了山,那可不能再身上有流血的伤口了。”
能闻到血腥的不止鬼魂,还有虎视眈眈的猛兽。
柳连鹊不语。
明明之前遇着事想和他蒙混过关的时候,不管多大的问题都得撒个娇……
柳连鹊不禁黯然,问荇这副模样,真不像还没到二十岁的少年郎。
分明意气风发,可认真起来看不出半分张扬。
“夫郎,替我念会书吧。”
问荇感觉到柳连鹊心情不甚美妙,想到了个法子。
“你不是搜集了些书里的知识么?同我把进山该注意的事项、能用的简易道具讲讲,这样待会就能早些睡下。”
“好不好?”
问荇倒是心大,柳连鹊被他的状态感染,不禁失笑,心情也比方才放松不少:“你要是愿意听,我给你念。”
“但别再扎着手了,再小的伤口也会疼的,注意手里的针线,要是被扎我就不念了。”
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副真实的躯壳,这样至少能陪着问荇处理这些麻烦的针线。
同问荇一样,柳连鹊这二十多年没碰过几次针线,可他觉得这算不了什么,最多就是陪问荇被多扎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