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养生的方子,我能卖给酒楼吗?”
神秘长寿门派的药方,到时候把这噱头挂在醇香楼门上,听起来能赚不少钱的样子。
“不可以!!!”长生忍无可忍。
“问荇,你年纪轻轻,怎就掉钱眼里了?”
“咕咕咕!”他肩头的鸽子经由他一吼,吓得炸毛,一屁股掉在地上。
“不卖就不卖。”
他还没缺德到这种地步,认真记下了长生的方子,并且再三和面露疑窦的长生承诺绝对不卖。
不过这白得的方子确实是锦上添花,上面药材都山里常见、镇里能买,且价格也还能接受。
长生前前后后交代完事,并且嘱托问荇千万别带着邪祟小鬼干坏事后,重新来到了前院。
柳连鹊不在了,进宝他们不知何时也溜走了,两人走到槐树下,那坛骨灰还静静放在坑里。
骨灰坛边落了茱萸和柳枝,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无名野花,开得正盛。
应该是进宝的手笔。
愿她来生哪怕不能千娇百宠,也至少有长作参天巨木的机会,活成不一样的结局。
长生面色哀戚了一瞬,口中念念有词,是问荇听不懂的咒语。
随着他身上散发微弱的光,骨灰坛上剩余的符咒痕迹化为灰烬,飘散在秋风里。
“少爷,你看那边!”
芝麻地里,已经近乎消失的小书童拉住小少爷的衣角。
进宝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宅邸的上空飘着点点荧光。
他其实很少见到自己的三妹,只是记得她也瘦瘦小小,经常躲着人不出来,明明是一家的小姐,却活得卑微。
他们家三个孩子,只有所谓的大哥上的了台面,哪怕他三妻四妾,还经常打骂下人嘲笑弟妹。
可就是这样跋扈的家伙,被他的火烧得动都不敢动,只会涕泪横流。
是个男的,长子,而且康健,仅此而已。
“三妹,一路走好。”他闭上眼睛,低声呢喃。
进宝从没这么期盼过夜色能再长会,可朝阳永远会照常升起。
“进宝。”他定定看向身边的小书童。
书童专心地盯着宅邸上空的奇景,仿佛要把这一切死死刻在脑海中,然后带到下辈子去。
“怎么了,少爷。”书童澄澈的目光看向他。
进宝恍惚,果然无论怎么伪装,怎么失忆,他都无法活成最纯粹的灵魂。
“抱一个吧。”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曾经碍于身份,他们甚至没有好好拥抱过。
“欸,少爷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