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是要给我烧衣服吗?”他满脸希冀。
“你看我有钱吗?”问荇似笑非笑,“等哪天有存的银子再说吧。”
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哪来钱给鬼做衣服。
不过烧东西居然真能让鬼收到,这还挺神奇,可以和夫郎试试看。
“好吧。”进宝垂头丧气,托着腮坐了会觉得没意思,“那我先走了。”
“再见。”
其实他再不走,问荇也要起身赶人了。
毕竟柳连鹊变成邪祟的时候还挺能吃醋,万一瞧着进宝和他关系好有说有笑,保不准觉得这小鬼是他私生子,又要心情不好。
他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进宝这胆子,恐怕得被吓死。
“问荇。”
空灵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问荇扭头,发现柳连鹊不知何时坐在他旁边,刚刚进宝坐的位置上,两人的鼻尖差点贴上。
他们之间距离极短,柳连鹊眉间的红痣分外醒目,可他感觉不到柳连鹊的呼吸,只有扑面而来的寒意。
“夫郎。”他立刻正襟危坐,“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架势估计看见他和进宝讲话了,希望柳连鹊不会乱想。
“刚刚。”柳连鹊倒不怎么生气,反倒又面露赞许,“孩子,慈幼院的,讲话。”
这话让问荇有些摸不着头脑。
慈幼院应该是孤儿院的意思,讲话和孩子应该说得是他刚刚和进宝在说话,联系到一起就是…
问荇恍然大悟。
柳连鹊家里富裕,以为村里孤儿会住在慈幼院,进宝就是其中一个,问荇是在关爱他。
难怪这副赞许表情,柳连鹊是觉得他在做慈善呢?
他也是被昨天这事刺激到,把柳连鹊想得太敏感了。
进宝算立功一桩,况且除去岁数有点大,他倒勉强也算个孤儿。
问荇毫不犹豫,愉快地把标签贴给进宝:“这孩子没人管,村里没有慈幼院,我看他无依无靠挺可怜,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也行。”柳连鹊想了想,慢吞吞点头,“是善事,不反对。”
问荇彻底松了口气,岔开话题:“夫郎是挑好看地的人了吗?”
“嗯。”柳连鹊起身,不忘拍掉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瞧了眼黑黢黢的田,淡淡开口,“出来吧。”
问荇将随身的灯拿远,阴影才开始开始慢慢汇聚,逐渐变成高高矮矮的人形,黑压压一整片。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多了。
而且这些鬼显然的确让柳连鹊挑过,个个人高马大,有些手臂上肌肉鼓囊囊都能抡死一头猪,只是现在被邪祟压了一头,怂得和鹌鹑一样。
别说看地吓牛羊了,这群家伙吓猛虎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