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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饭局

 

陆扬诚听说程渝建议四人情侣一起吃饭可以说是非常惊讶,毕竟两个人一见面就掐,程渝内涵陆扬诚老流氓天天电话追着简殊跑,陆扬诚暗讽程渝自己谈了恋ai还热衷于往他们两中间cha。每次见面必唇枪舌剑半个小时左右,ga0得像简殊是他俩离异剩下的娃,为了争抚养权斗得j飞狗跳。

这不陆扬诚刚到pgu都没坐热,程渝就凉凉开口:“我还以为看简简这累的跟狗一样,陆老板一定也日理万机没工夫参加我们这饭局呢,没想到您还挺闲?”

简殊:………………一开口就老yyan师了。

陆扬诚先扳过简殊看了看,确定了她脸se有好一些才回嘴:“您不是也挺闲?我们家的带薪休假没在怕的,您应该不稀罕那点满勤奖哈。”

程渝想到飞走的五百块脸se一僵,简殊忙补上:“是我找你出来放松心情的,到时候我给你买好吃的啊!”

程渝脸se得意:“还是我们简简贴心,不想某人开口闭口钱钱钱的,感情这玩意儿能用钱来衡量吗?”简殊又立刻找补着哄陆扬诚:“你饿不饿,我买了你喜欢的栗子糕哦。“

她着急忙慌的在两个人中间周旋,陆扬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这恋ai的酸臭味……程渝撅嘴,明明自己也是有对象的人,结果回回还得被他们nve。目光触及到门口进来个人,连忙招手叫他过来:“燃哥,这边!”

这是简殊和陆扬诚她想都不敢想。只是现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祈祷孙雨卿未下太大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让这件事就此遮掩过去。

卖画得来的钱再填上自己的一部分存款,最终把银行的贷款还上了。拿到贷款结清证明那一张薄薄的纸,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她把自己最重要的初心丢了。

把证明和卖房合同拿给父母,简爸爸一边担心nv儿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一边为她擅自卖了不属于她的房子大为光火:

“你这样让他们一家怎么办!你把房子卖了他们住哪里?你这是把我们一家的关系往绝路上b啊!”

简妈妈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相b那一家人的si活,她更担心nv儿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代价。

“爸。”简殊从大学以后再也没有叫过爸爸,都是用“他”来指代,现在突然冒出这一句,反而让他平静了一些。

“这笔钱还完了,我和简境一家,和你们,都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简妈妈哭出声来,她懂了nv儿的意思,她铤而走险就是为了完全切断让她痛苦的家庭。而自己的不作为也让nv儿和自己越来越远。

“你什么意思?”

“我从小到大,一直在为不应该和我有关系的事情疯狂买单,你出面,扫尾的永远是我。我累了,我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被你们缠上,把我的生活搅得跟你们一样可怜。所以从今天起,我和这个家,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以后你无论是借钱,还是担保,或者被他们送进地狱,我都不会再管了。对我来说,你们已经把我关在地狱里很多年了。”

“我以后做事都不会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而留半分情面,从我踏出这个家门开始,我就不再是你们的nv儿了。”

简殊打开家门,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表情满是不可置信的男人和哭的快要断气的母亲:“我的东西你们想扔就扔了吧。”

她下楼打车,不再回头看那个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她现在只想找到陆扬诚,躲到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只有他了,让他用温暖的手臂和吻来治愈自己。还没等简殊联系他,他的微信就来了。

“你在家吗?我有事要问你。”

简殊没想到一切能够这么风驰电掣的发生。

她回美馆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们都一脸莫名,她的小助手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劝她不要走。刘思绵和小罗站在旁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简殊她也什么都不说,老板更是连人都没出现。

简殊找了门口的快递站把一下带不走的东西寄回家,站在大厅的玻璃门口,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眼泪在昨晚已经哭g了,今天早上敷了很久的热毛巾才勉强能出门。打算回头再看一眼就离开,发现刘思绵站在自己的身后。

“能聊聊吗?”她问。

两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店,什么都没点,都在等对方开口,刘思绵率先忍不住了。

“你是为了给我腾地才走的吗?”不等简殊回应,她就自行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我一看就不是,但是现在大家都这么猜。”

简殊没说话,只无意识的把玩包上的挂件。又听她问:“是因为跟老板分手了吗?”

简殊惊愕抬头,刘思绵看到那眼神里写着“你怎么会知道”,耸了耸肩:“很难猜吗?你跟老板的戒指虽然不明显,但是也是看得出来的。”

这话提醒了简殊,她0了0手上的戒指,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还给陆扬诚,刘思绵忍不住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团队庆功宴,你坐他旁边易拉罐打不开,老板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给你开了,我就看出来不对。然后去上海那次,我听见他去敲你房间的门就没出来。我猜小罗应该也知道,只不过都没说而已。”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分手才辞职,但是你的前景还很好,没有必要因为儿nv情长的事情就走,我相信老板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分手就打压你的人。”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b起孙雨卿的独占鳌头,刘思绵是真的对她惺惺相惜,以前辈的身份提点她,只是她自己做错的事情总要自己承担。

简殊很感谢她:“思绵姐,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但是是我自己要走,不是因为分手,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违反了道德原则,我总要付出代价的,跟他没有关系。”

“我有上次去上海,我们看重的那个孩子的联系方式,待会儿我推给你,好好培养,也能补我走了的缺口。但是……”

她只看了刘思绵一眼,对方就懂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不要告诉他是你联系的这个人?”

简殊点头,刘思绵叹息:“何必这样,老板是真的喜欢你,你也真的喜欢他,怎么就非要走到这一步。”

是啊,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简殊缓慢的转动着戒指,把它摘下来:“感情的事情需要双方各退一步,我为了我的自尊不愿意退让,所以因果轮回,我就在其他地方失地,都是报应。”

告别刘思绵回到家,家里陆扬诚的东西他都带走了,备用钥匙放在鞋柜上。明明他的东西并不多,收走了却也显得空落落的。生姜和他的猫砂盆猫窝什么的也被他带走了,因为他说这是简殊唯一能留给他的补偿。

简殊昨晚接到陆扬诚的电话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语气不对,只是不敢往这件事情上想。而等她回家,看到陆扬诚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陌生和失望,她便明白已经东窗事发。

陆扬诚单刀直入:“你卖了多少钱?”

简殊声音发颤:“四十三万……”

陆扬诚冷笑的声音格外响:“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夸你厉害,四十三万,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本事,能把自己的东西用这么高的价格转手他人!你要这笔钱g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要这笔钱g什么!”陆扬诚怒喝着把沙发上的杂志一gu脑扔在地上,吓得生姜从窝里一跃而起炸毛低吼。

简殊不愿多说,她回避着目光:“我有我的难处。”

这句话让陆扬诚的心更冷,他坐下来,声音艰涩:“简殊,你知道吗,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让我走进你的心里过。高中的时候,你随随便便就能放弃我,大学,你从头到尾无视我,等我好不容易追上你,你也永远跟我保持着距离。你不愿跟我住在一起,生病不告诉我,有什么烦心事我问了你才会选择x跟我说,我们这样跟pa0友到底有什么区别?”

“在广州的时候你问我说,我开除了两个抄袭的画手是为了什么,我以为你会懂,我以为你会懂!没想到我最信任的人,我放在手心里疼的nv朋友,居然跟我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吗,那个画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画的,那个笔法我看了无数遍,怎么会不知道是你?但是你,你有像我懂你一样的懂我吗?”

简殊没有,她颤抖着唇,千言万语却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陆扬诚站起来,用他最镇定的语气道:“简殊,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从来没有ai过我,你最ai的只有自己。”

“简殊,我们分手吧。”

“这段感情里我从你那里得到的,甚至还不如生姜。我很喜欢生姜,你把它给我吧,这能我能拿到唯一的补偿了。”

陆扬诚留在她家的东西很少,十分钟左右就收拾完了,他把生姜放进背包,生姜还以为是和平时一样的去爸爸家玩,欢欢喜喜的钻了进去。

简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陆扬诚也没有别的话要说,擦肩而过时,他听见低不可闻的一句:“我会辞职的……”

陆扬诚关上门,声音从门缝中挤进来:“随你。”

楼下迟迟没有传来汽车离去的声音,简殊拖拉着脚步走向yan台,看见他的车子亮着前照灯,却迟迟没有发动。简殊呆呆地看着他停留了十余分钟才离去,才肆无忌惮的哭出声。

他说她不ai他,他说她从来没有ai过他,这b陆扬诚几千句几万句的诘问和指责都要诛心。她尽了最大的努力ai他,人生中第一次为了别人去学自己没有兴趣的事情,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你从来没有ai过我”。

她的确b不上陆扬诚ai她的程度,可是她一点一滴的努力和敞开心扉,原来都对这段关系没有任何意义。解释也不再有作用,因为陆扬诚先放弃她了,她在失去了家人之后,最后ai她的人,也被自己放走了。

简殊想抱着猫安慰自己,最后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墙角。

就像她的心,被生生挖走一块。

简殊到茶楼的时候,有点意外陆老爷子还愿意见她。虽然是把她晾在一边自顾自的练字,茶都没给她上,但是总b将她拒之门外的好。

大约坐了一盏茶的时间,陆老爷子把一幅字写好,才得空抬眼看她:“你跑到我这来,不是为了就来看我练字吧?”

不知道老爷子知不知道发生的事情,简殊还在犹豫着措辞,对方先发制人:“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用想着怎么告诉我。老头子年岁大了,可还耳聪目明得很!”

简殊心中苦涩,到他面前站定,深深的鞠了一躬:“是我辜负了先生的教导,也辜负了陆扬诚的感情,都是我的错。”

老爷子呷了口茶,问她:“你在我这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你不是见钱眼开的孩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简殊不愿多说,只道自己有不可躲避的难处,老爷子便也没再问。

“你跟扬诚在一起一年多了,你有难处不告诉他,我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分开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你瞒得了这一次,瞒不了一辈子。”

简殊不敢说是陆扬诚提的分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再跟他继续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知道会有这一天,我该付出的代价,就没有理由去逃避。”

老爷子深深的看她一眼,叹道:“你回去吧,在没有学会珍惜自己的作品之前,就别再做这个工作了。”

简殊又鞠了一躬离开,她也没有脸再回来了。

她分手又辞职的事情程渝很快就知道了,气的班都不上了跑来质问她又作什么妖,什么也没问出来。回家后继续生气,被宋善燃好一番解释之后又眼圈红红的回去找她。简殊一开门就被程渝扑到怀里边哭边喊:“简简你怎么这么苦啊简简,你怎么就摊在这么一个家庭啊,到底欠他们什么要把你害成这样……”

程渝一哭ga0得简殊也泪眼婆娑,但是还是镇定下来把她带进来给她塞了一盒纸巾。等程渝情绪稳定一些,才把事情原委告诉她,又苦笑说:“你刚刚问我到底欠他们什么,我欠了他们一条命,现在我能还的都还了,以后我和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程渝知道她此刻说的轻松,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作了多少心理斗争,可是她也实在舍不得简殊自己去面对这所有的痛苦:“你去跟陆扬诚解释,你把事情都说清楚,他那么疼你,一定会原谅你的!你,你现在就打电话……”

简殊摇头:“小渝,你知道吗?他说,我从来没有ai过他……”

程渝呆住。

“原来我的感情表露那么不明显,让他觉得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我想他生气的不只是我卖出了自己的画,还有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我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可是我要怎么跟他说!”说着说着眼泪越滚越多,睡衣的前襟都sh了一大片,“我家是那个样子,说出来那么丢人,他的家人却那么好,他的朋友又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我怎么说?我说了他一定会倾尽全力来帮我,我怎么能!”

见她越说越激动,程渝忙扑过去把她的头抱到怀里:“别哭别哭,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简殊小小的声音从怀抱里传出来,“我没有足够的自信跟他在一起,没有这件事,迟早也会分手,长痛…不如短痛。”

程渝听的心都要碎了。

安顿着简殊睡下,在客厅转了一圈才发现生姜也不见了,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想,顾不上犹豫打电话给了陆扬诚。等了许久没有人接,以为他不会再接简殊相关的人的电话时,那边却通了。

“程渝。”

“生姜不在了,你知道它去哪了吗?”

“生姜我带走了,她没跟你说吗?”

程渝沉默了几秒:“方便见一面吗?”

出乎意料,陆扬诚答应的很爽快,约在森扬附近的咖啡店,程渝看着他进门的身影,jg神状态尚可,只是神情很是疲惫。

程渝开门见山:“我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我也不废话了,我知道你们分手了,简简最近过的很不好。”

兴许看出来陆扬诚也不太好,她便直奔主题:“我知道你觉得简简犯了大错,但你不知道她这样是因为她家……”

“我知道。”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程渝忙问:“那你怎么还……”

“前几天,我饭局遇到宋善燃,他告诉我了。”他自嘲一笑,“多可笑,我nv朋友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b我早知道。”

程渝为难道:“你知道简简的自尊心一向强……”

“程渝,你也有男朋友,我想你应该懂两x关系间,自尊心有多障碍吧。我跟她在一起,不就是想分享彼此的喜乐和苦恼,可是她连这样的信任都没给过我,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她是非我不可。”

“我也会累,我不想一直追着她的背影跑。既然我们在一起之后觉得不合适,那不如早些断了,对她也好。”

程渝无法回答,两个人的立场都对,可是就是不能相容。她想不明白,彼此相ai的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就这样难。她没有告诉简殊自己去找过陆扬诚,既然两个人决定分开,那么不再知道彼此的消息,倒也是遗忘的一种办法。

简殊又回到了当初拒男x于千里之外的状态,甚至更加夸张。哪怕出门遇到哪个男x售货员递给她东西,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手,她都会触电似的弹开,保持更大的距离。

她没再找绘画相关的工作,金融行业她心理又实在抗拒,索x就在家里呆了一阵子,是休息,也是调整最近接连受到的打击。程渝有时候来看她,她不是在拼乐高就是在拼图,见她来也会谈笑调侃,只是程渝总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还能是哪里不一样,无非是,眼里的光没了。

情侣刚分手时总是会千方百计的避免见面,简殊也不例外。她极力避免出现在任何陆扬诚可能出现的场合,一是羞于见他,二是她还未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莫筑生产之后,简殊想去看看她和宝宝,却害怕陆扬诚也在,于是还提前联系了她,确定了他不会去,才放心带上慰问品前往。

莫筑生了个nv宝宝,简殊也不知道给孩子买点什么好,就买了小婴儿穿的袜子和小被子,又给莫筑提了点燕窝。莫筑并未因为她和陆扬诚的分手而对她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神se如常的招呼她坐下,又给她看小宝宝。

小家伙浑身红彤彤的,看不出肤se,身上还有几处蜕皮,五官也还没长开,看不出像谁。莫筑拉拉小家伙的手,问她:“你觉得她像谁呀?”

简殊老实回答:“还太小了,看不出来呢。”

莫筑“扑哧”一笑:“我也觉得,但是来看我的人为哄我们俩高兴,围在一起分析说什么鼻子像你眼睛像他的,我们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简殊也笑,小心的用指腹点点小朋友的脸颊,小家伙还睡着,嘴唇泡着口水,饶是简殊不喜欢小孩,也觉得她可ai。两人聊着,徐季昀拎着大包小包进来,简殊和他对视,也是万般的不自在,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提出要告辞,莫筑嘱咐徐季昀送一送她。

莫筑心细,既然交代让徐季昀送她,必定是有事情要说。简殊沉默着跟他到电梯口,看着徐季昀叼了根烟却不点燃,打量着自己。

“你现在在做什么,还画画?”

简殊摇头,没打算多解释。徐季昀道:“我有个出版社的路子,你想自己单g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他这话说的简殊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

医院内不让ch0u烟,徐季昀又把烟拿下来在手里把玩:“能为什么,我是商人,自然要赚钱的,你挂到我的出版社底下当然我会有收益,我是为了我自己考虑,不是帮你。”

他这样公事公办,说的简殊有些心动,可是她又忌惮着之前陆老先生说的,让她没有学会珍惜自己的作品之前别再g这一行。她把自己的顾虑一说,徐季昀不屑一顾:“简殊,你怎么这么si脑筋,你非要跟以前一样?画画的种类那么多,你偏要走那一条老路?”

这话说的简殊定了定心,记下徐季昀说的出版社总编的电话后告别,徐季昀忍了忍,还是叫住她。

“简殊,我老婆让我帮你,我也不介意跟你掰扯几句。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散了就是散了,你别ga0得总跟你欠陆扬诚什么一样,就算欠,欠的也是情债,没必要躲着藏着的,大方点。”

他以陆扬诚的朋友的名义说出这样的话,简殊很感激,只是他不知道事情原委,不知道陆扬诚是受委屈的一方。简殊道了谢便离去。

其实她还提不起劲来去工作,父母那边三不五时的打电话来要跟她谈谈,有几次简妈妈都上门来堵她,都被她狠心打发走了。这种迟来的交心,让她更觉得委屈与厌烦。但是送上门来的职业规划总编,她不介意去和人家聊聊。

简殊这边不顺心,陆扬诚那边也不好过。陆妈妈是第一个发现儿子又开始ch0u烟的人,她去陆扬诚的公寓送东西,看见茶几多了个烟灰缸,虽然没有烟蒂,但明显证明儿子又ch0u上了。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心烦的时候就会点一只,不是工作不顺就是感情不顺。再联想到儿子带回来的那只猫,心里也有了计较。

刘思绵把简殊引荐的男生郑跃介绍给了陆扬诚,走了简殊这个台柱子,他便默认郑跃的加入。只是因为简殊的离开,一部分倾向于古风的订单流失,加上没有带着郑跃的师傅,刘思绵帮着兼顾,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简殊离开时把手里接着的活都完成了,她没有要收入,陆扬诚便也没有追着去给。他的发小家中的困境也有了转机,借出去的钱还回来又被拿去做了招聘和培训,陆陆续续几个月下来,森扬几乎来了一次大换血,才算勉强回到正轨。

陆扬诚去泡汤的频率更加频繁了,大多数是自己去,一个猛子扎下泉水,呼x1不畅时再浮上来,窒息时大脑短暂的放空让他觉得平静。徐季昀看不上这两人分个手就弄得要si要活的样子,没事就拽着陆扬诚和几个朋友小聚,大家伙一块吹牛打p,或多或少的也能带动他的情绪。

某天几个人一块滑雪结束,攒局的薛嵩给诸位发烟,旁人倒也罢了,见陆扬诚也接了烟便取笑道:“你们看老陆这个si样子,想知道他有没有失恋就看他ch0u不ch0u烟就完事了。”

他说这话有来头,陆扬诚高中时就学会ch0u烟了,只是不喜欢,所以都是同学聚会时他意思意思ch0u一根。所以等他大学时自己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时,所有人都觉得稀奇,一打听才知道是追求未遂,借烟消愁,惹得众人大呼情种。

男人式安慰就是挤兑和玩笑,陆扬诚知道他们的好意,只不过提不起劲来。回去后生姜闻到他身上的烟酒气味,便闹着不让抱。

这小东西适应新住处倒也快,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见不到简殊总是闹脾气,现在每每看到他一个人回家都会失落的叫几声。陆扬诚洗完澡拿着零食哄这位主子,t1an完一袋化毛膏才老老实实呆在他怀里疏懒。陆扬诚好笑的点点它的鼻子:“你呀,跟你妈一样。”

时间果然是镇静的良药,他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想起简殊这个名字,只是心中总堵着一口气。继续在一起过不了自己心中那关,分开又不甘心,睡前大脑总在这两种状态中撕扯,他猜简殊也和自己一样。

他不后悔分开,分开是因为两个人没有找到在一起的平衡点,他心中始终期望着简殊还有自己,能在分开的时候更理智的思考对彼此的感情。至于还能否再次在一起,不放手,也不强求。

安慰自己说的好听,可是睡觉总觉得双人床太大,吃饭找谁搭伙都不合适,想看个电影,一个人也没去踏进电影院的劲头。罢了,他宽慰自己,好歹简殊受着跟自己一样的罪,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出版社的总编是个小老头,打扮的很jg神,人也乐呵呵的,跟他说话总是会忍不住的跟他一起乐。

总编叫张易,看了她具有代表x的作品以后,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想要用这种风格出版画集的话,销量必定会不理想。

简殊也没想着在一条道上走到黑,她只是打算多听听同行的意见,为下一步做打算而已。张易也看出来她没有方向,所以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说给她听,还非常兴奋的推荐她试一试漫画,让简殊有些哭笑不得。

张总编喝着茶,随口一说:“你不要看漫画跟你平时画画的方式不一样,用具也不同,实际上套路是互通的。既然你没想好要g什么,把学一样新东西拿来当过渡期也不错。”

这小老头游说能力一般,但是说话真诚,眼眸明亮,总是会让别人忍不住就听他的,就是因为他,简殊居然就真的改行去画了漫画。

“原来是这样啊。”助理安评一边把底稿扫描进电脑一边自言自语,“那老师你以前的成就都不要了重新开始,不觉得可惜吗?”

简殊把数位笔放下来活动活动双肩:“不可惜啊,反正我以前也没留下什么好名声。”她以新的名字出道,不再用占领特殊市场的水墨风去和森扬竞争,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简境一家从银行得知贷款已经还完,大摇大摆的从外地回来,发现自己家的家门都进不去了。跟新主人对了半天,发现上个房产所有人是简殊的爸爸,气冲冲的跑去兴师问罪,没找到简爸爸,被简妈妈扫地出门。一家无赖在街坊到处宣传简殊一家的不是,最后在徐季昀的帮助下,律师抹去了简殊违规变更房产证姓名的事实,追讨简境一家的债务,抵去卖房子的钱,简境一家还要偿还简殊70余万元。简殊爸爸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这个懦弱的男人,在面临正义和亲情的关口,不意外的选择了退缩。

程渝和宋善燃感情甚笃,只是程渝的父母觉得宋善燃年纪有些大了,不太赞成两个人的婚事。程渝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结婚,所以便一直拖着,宋善燃也没催她。程渝为此跑来跟简殊聊过几次,她看得出来宋善燃是想结婚的,简殊劝她好好谈一谈,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小罗生了一场大病,陆扬诚给他放了长假,好在属于早期发现,手术过后卧床休养就好了。生病之后nv友跟他分了手,他也没怨人家,大大方方的分开,以往整天嘻嘻哈哈的男孩子,也变得成熟起来。

孙雨卿的卿不语工作室自从和胡老师达成合作以后名气越来越大,有许多客户慕名来约稿。孙雨卿本身的业务能力是强的,当得起她的名气,只是她的风格和从简殊这里买断的那幅画的风格迥异,简殊看得出来她也有刻意模仿这种风格,可惜邯郸学步。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内行再怎么讨论,外行都觉得是大触,所以对她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刘思绵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帮陆扬诚稳定森扬的情况,坐实了一姐的地位,终于闲下来和老公造宝宝了。陆扬诚感激她,从她怀孕就开始让她在家工作。有时候简殊刷到刘思绵的朋友圈,还能看到陆扬诚去她家里三个人一起吃饭的照片。

和陆扬诚在几次广播台的饭局中见过几次,说来也妙,当你真心想回避一个人时,即使处于同一空间,也可以不必打照面。他忙着和广播台的主任ga0好关系,张总编也带着她和台里的各个说得上话的人混脸熟,一晚上下来,宾客尽欢,杯盘狼藉。

有时候看着周边的人和事物风云变幻,简殊总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春晚的频数、过去的生日,告诉她,只不过两年多而已。她总是忍不住想去从各种边角知道陆扬诚的消息,怕他开始了一段新感情,怕他已经可以对自己熟视无睹。

“老师,制作公司已经把做好的样片发过来了!”安评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让视频投放到电视上。

样片是根据简殊画的漫画小段子改编的动画,她不会编故事梗概,g脆就以自己的成长经历画成了一个一个的片段。这种反映教育问题的漫画在当前青春少nv漫画当红的情况下并没有受到很多关注,却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大概半年前有位电视台的领导找到张易,想要把简殊的漫画改成公益短片,在公共交通上投放。张易一听自然喜出望外,把两边人叫到一起谈合作。和郭嘉单位谈合作不必担心吃亏,只是简殊担心二次创作会改变她原有的意图。所以她和安评都是悬着一颗心看样片,生怕改成了根正苗红的教育片。

动画制作的是简殊创作中引起最多讨论的一集,便是在家庭关系中是不是应该为亲情付出所有。讲述了主人公“猪妹”的父亲不顾家里的辛苦而“仗义疏财”帮助亲戚,最后的代价由“猪妹”承受的故事。

故事讲不好就会偏向重男轻nv,引发男nv对立,所以在故事线上简殊和制作方花了很久去磨合细节。公共交通上的短片不宜过长,于是还删剪了一部分矛盾冲突的情节,只保留了矛盾的原因和最终的结局。

简殊看了很满意,于是让安评回复了制作公司,自己把这个小样片发到了微博。自从她画漫画以来,就在出版社的策划下注册了画手的微博,平时会把作品和涂鸦po上去,也有了些人气。

画画化霜v:收到了第一支样片,希望能让更多的人意识到父母是孩子的老师而非枷锁。

她发完就去和制作公司商量下面几集的剧情了,安评继续扫描底稿,两个人忙了一个下午,傍晚才一起去楼下吃了火锅。安评见简殊吃辣吃的很少,赶紧抱歉:“对不起啊老师,我不知道你不吃辣的,下次我点微辣。”

简殊笑笑:“没事,我喜欢吃辣,只不过胃坏了,得控制一下。”不知为什么,今晚她很想多说几句,“以前吃辣不要命,把自己ga0进医院,被男……被朋友臭骂了一顿。”

安评没注意到她言语间的停顿,只说:“那我下次给你熬点养胃的粥喝!”

简殊点头,肚子填的差不多了,安评正在扫盘,她打开微博想看看粉丝的反应,没想到打开后消息栏有上万条提示。简殊赶紧点开那条视频微博,除了常见的一些铁粉的表白和认识的几个画手转发支持,还有大量从未见过的网友留言。

简殊草草翻了翻,发现是这条微博被人买了热门,所以涌入了大量路人,加上一些营销号的转发,讨论量才这样惊人。私信栏里多了很多来要求打广告的提示,简殊全部清空,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平静的告诉安评:“小安,我好像火了。”

“啊?”安评鱼丸还在嘴里没咽下去,就打开微博看那条视频,果真有很多评论和转发。她乐的翻着评论,看到一个网友说:

“转发到了相亲相ai一家人群,已经被移出该群了:”

“噗!”安评知道她不该笑,但还是没忍住。

公益短片的反应理想,之后每出一集,简殊就放到微博上,安评还开了一个b站号上传短片,收获了一批固定粉丝。漫画家化霜这个身份一下子成为新生力量在漫画界崭露头角,特别是宣传片在公共交通上投放以后,她偶尔还能收到网友随手拍艾特她的消息。

张易无心cha柳柳成荫,整天乐的合不拢嘴,找了个机会请简殊整个工作室的人吃饭,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四五个人。几个年轻人叽里呱啦的聊天,安评也过去凑热闹,简殊就在旁边听着。

那边从美妆聊到美食,一个nv生冷不丁的开口:“你们知道吗,这家店我之前来,碰到那个森扬的老板了,叫陆…陆什么,陆扬诚的。他们单位来这聚餐,我听好像是什么庆祝他接受新一代年轻杰出代表的采访,老牛批了。”

其他人接话:“唉,其实他还是我学长呢,我跟他一个大学的,真是同人不同命。”

张易最听不得年轻人说丧气话,上去就给打断了:“你们几个小孩子,说什么同人不同命,只要踏实肯g,未必b别人差的,别老天天羡慕这个羡慕那个的。”

话题被终止,他们又聊起了其他,一晚上嘻嘻哈哈,到了快十点才散。安评过一阵子要毕业答辩,简殊让她先回去,她和张易一起回家。

“要不我来开?”见他掏出了车钥匙,简殊随口一问,张易赶忙拒绝:“我今天晚上还想到家呢,让你来开我明天说不定都赶不上上班。”

他是被简殊的车速给吓怕了,简殊大学毕业就拿了驾照,只是一直不敢开,陆扬诚宠她,能接送就接送,分开以后她跟张易好不容易学会了上路,就是不敢开快,张易恨不得开的是教练车帮她踩油门。从此以后他说什么也不让简殊开车,其实简殊已经练的差不多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

车辆进入待转区,张易说:“我知道你听到那个名字就不高兴,你说这么几年了,有什么别扭不能解的,耽误这么久的时间g……”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一声剧烈的刹车动静,还没等两人看清情势,铺天盖地的建筑废料直接从车顶盖了上来。简殊下意识地护住头,最大的塌陷声过去以后,还有车顶上的废料不停的往下掉的动静。简殊的右座受创严重,头顶的车盖凹陷了一大块,砸的她的头和手臂钻心的疼。

张易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护住了,等他回过神来,赶紧一边用手机灯光观察车内,一边大声问简殊有没有事,简殊顾不上疼安抚他自己没事,用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挡风玻璃全都花了,张易试着把车门打开,发现被塌陷的废料堵得sisi的,简殊那边更不必说,车门都变形了。简殊没敢说自己的右手可能骨折了,艰难的把座位放平,解开安全带忍着眩晕跌跌撞撞的向后爬,去开右后门。右后门只能开一个小缝,简殊爬到后座再去开左门,左门开了一半就卡住了,她没有时间再去磨蹭,用尽力气往门上一踹,门开的大了些,土块等垃圾“扑簌”的往下掉。简殊先爬出去,看着身后张易也爬出来,张易扶着她躲到路边,她终于忍不住脑中的轰鸣“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简殊最后截至的记忆是她坐在警车上,从他们模糊的交谈和张易慌乱的催促中判断车子是去医院的。她无意识的嘴里好像在说什么,不知是否词不达意,但是意识告诉自己,不能si啊。

不能si啊,还没告诉陆扬诚,她真的很喜欢他。

陆扬诚把下楼的电梯按的“啪啪”响,到了地下停车场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徐季昀过来载他一起去医院,路上大概说了事故原因。运输建筑渣滓的渣土车想趁夜出市,超速逆行闯红灯强行转弯的时候侧翻了,简殊张易开的车刚好是左待转区第一辆,被塌陷的废料整个压在了底下。监控显示肇事司机弃车逃逸,警察先把简殊二人送去了医院,等待调查。

看出陆扬诚魂不守舍,徐季昀赶忙安慰:“简殊没事,就是轻微骨裂和有些脑震荡,现在虽然还没醒,但是医生说没什么大事。”陆扬诚并没有被安慰到,见不到人他放不下心。他心中无尽的后悔为什么要跟她赌气,为什么不坦白说出自己的心意,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她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张易和警察在病房外面做笔录,他脸上有挡风玻璃碎裂掉下来的划伤,看上去有些滑稽,徐季昀留在外面了解情况,陆扬诚顾不上招呼直接冲了进去。病房内有护士在换点滴,见陆扬诚进来便认为是家属就跟他告知情况。

“病人头部被重物击中,检查有淤血和肿块,撞击后有呕吐现象,颅内ct显示有轻微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我们给她打了镇静和止痛,让她好好休息。右臂受挤压有软组织挫伤和轻微骨裂,医生建议不用上夹板,但是要保证尽量不活动。病人还有缺铁x贫血症状,没做详细检查但医生初步诊断可能是铁x1收不足,病人是否有胃病历史?”

陆扬诚艰涩道:“她…有慢x胃炎。”

护士快速在病人情况本上记录:“建议病人情况稳定后做进一步检查,开化验单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陆扬诚向她道谢并送她出去,护士走到门口回头问他:“你是不是姓陆?”

陆扬诚疑惑点头,护士笑了:“不好意思,我得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她的家属。”见面前的男人未解困惑,善意解释道:“她意识不清时一直在说话,好像是个人名,我们只听清一个陆字。”

陆扬诚嗓子哽住,护士走了好半天才折回病床前,看着她头上缠着纱布,双眼紧闭却眉头微皱。她头发短了,上次见她的时候还不是锁骨的长度,没化妆的眼睛黑眼圈严重。

“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他轻声呢喃,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

徐季昀进来,压低声音:“警方已经锁定逃逸司机实施抓捕了,这家开发商肯定会弃卒保车,我们要先掌握主动权。”

陆扬诚咬紧牙:“告!我们要告到底!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要那个狗崽子偿命!”

徐季昀拍拍他的背:“你冷静点,还是上次简殊他哥那件事的律师?”

陆扬诚点头:“你去联系他,就说是我拜托的,之后我会再给他打电话的。”

徐季昀一边找联系方式一边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在背后做这么多有什么用?等她醒了,你必须跟她好好聊聊,不然我就全告诉她!”说着走出去打电话了。

陆扬诚没有理会,只是握紧了她没受伤的那只手。

程渝托人到邻市的庙里求了一个平安符和佛珠,请大师开了光,拿来医院送给简殊。简殊哭笑不得,把东西收到枕头底下:“不至于吧,你还专门给我求这些来。”

“怎么不至于?”程渝小心的看了看她头上的大包,也没敢碰她的手,叹气:“你这几年完全走背运,没遇上过一件好事,肯定是卡到y,需要佛家正气来庇佑。”

她讲的一套一套的,简殊便也没反驳她,听她啰嗦个没完。程渝妈妈还煲了骨头汤让她带过来,简殊手不能动弹,程渝就一勺一勺的喂她。脑震荡的后遗症还在,简殊喝了几口觉得恶心,便不再碰。

程渝还要上班,陪了她一会儿就告别,徐季昀带着警察进来做笔录,大部分内容张易都说了,简殊说的跟他大差不差,为了照顾病人身t,警察没有停留太久,徐季昀送警察出去。人刚出去不久,病房门被敲响,来了一位故人。

简殊仔细看着他,以前夸张的发型和服饰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模样,总冒着几根胡渣的下巴也刮得gg净净,若不是曾经亲密相处的人,说不定也认不出来。

周更续笑笑:“我陪家里人来做检查,遇见程渝了,她跟我说你在这儿,我就来看看你。”

程渝以前很欣赏他的音乐,告诉他也很正常,简殊点点头:“谢谢,家里人怎么了吗?”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是好事。”

简殊略略一想,便明白不再追问,听他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听说出了车祸,我刚刚还看见警察出去了。”

简殊无奈:“遇上渣滓车逆行闯红灯,掉下来的东西把我埋车里了,人没事算是万幸。”

“那你头上这是……”他目光在自己头上的纱布上游弋,显然不赞同她刚刚说的‘人没事’。

“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到了头,医生说要多观察几天。”

周更续点点头,看了看手机,应该是有人给他发了消息,开口告辞道:“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这次来得突然没带什么东西,过几天带着东西再来看你。”说着转身要走。

“阿续。”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周更续定住回头看她。

“以前我们分手的时候,你说我不够喜欢你,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察觉到他要说话,简殊赶紧补上,“但是我现在要给自己平反,当时的我一定是很喜欢你的,只不过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怎么去表现我的喜欢,在这一点上,还是对不住你。”

周更续看了她半晌,“扑哧”一声笑出来,折回来又坐下:“这话你还记着啊?哈哈…我当时说的是气话,提分手也是想让你反驳我,说你其实很喜欢我,谁知道你就答应分手了。我们男人嘛,有时候就有点别扭,虽然喜欢主动,但是也不希望一直单方面主动啊。我当然知道你那时候是喜欢我的,不然跟我在一起g嘛,可是我也想听一听你说你喜欢我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隔了这么久才想明白。”

见简殊懵懵的,他收了取笑的心思:“不过你能想明白这点已经很好了,小殊,很高兴你在感情上成熟了许多。”

“你也是。”简殊真心的祝福,“恭喜你当爸爸了。”

周更续笑而不语,挥手告辞。出门没走几步,遇上个面熟的人擦肩而过,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对方似乎也认识自己,眼神里带着些……嫌弃?他摇摇脑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回到大门口和妻子母亲会和,小心的扶着她坐上车。快到家时才想起来,不就是大学时候总是能遇到,见自己总眼神不善的陆扬诚吗,刚见他在简殊病房门口徘徊,才顿悟原来这小子那时候就有这种心思了。

病房内简殊咀嚼着周更续的话,总觉得能寻0点意思出来,正出着神又听到门响,还以为是徐季昀去而复返,玩笑道:“我这病房一会儿来个人,门槛都……”

话语戛然而止,陆扬诚关好了门走进来。

他站着迟迟未坐下,简殊感觉病房静的出奇,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眼眶发涨的想涌出什么,又怕阻碍了看清楚他的视野,于是y生生憋着。

他瘦了些,也挺拔了些,头发有点乱,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他很快垂下了眼睫。

“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他先凑近看了看她的头,又自然的坐下。

“不疼了,你……”

“我听季昀说的,来看看你。”见病房气氛紧张,他主动找话说,这个问题他也很在意,“刚刚看有个男的从这出去了,是你朋友吗?”

简殊迟疑着说了“是”又咬牙道,“是我前男友,你知道的,周更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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