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可以帮我梳理精神海么?”伊尔西将头靠近白榆的大腿外侧,轻轻地问道。
“我怕伤到你。”
“我不怕。”
伊尔西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白榆的眸子:“我不怕,白榆。”
这是他第一叫白榆的名字。可能是东方名字的原因,又或许是他已经将这个名字放在心里反复咀嚼过无数遍,赋予了无数的意义,直至今日才得以吐出。
咬字的音调郑重而又轻柔,仿佛在吟诵一首爱意充沛的诗词。
白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忍不住发软,他忍不住手细细地摩挲伊尔西散在床上的长发,又悄悄地攀上柔软的发顶。
“好。”
事已至此,白榆不再过多犹豫,他不想一辈子困在那方冰冷的屋里,伊尔西需要他,所以他就可以。
“但,你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提醒我。”
“嗯。你不要怕。”伊尔西刚说完这句话,自己就笑了。
“你笑什么?”白榆摸摸鼻子,紧张的状态得到了些舒缓。
“您一点都不像雄虫。”伊尔西的语气有些轻快有些释然。
白榆一边偷乐,一边心里反驳:我当然不是。但嘴上却打趣道:“那我是什么?”
“是白榆。您只是白榆。”伊尔西眉眼弯弯。
伊尔西用最平静的表情、最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在白榆听来最心动的“情话”。他硬是在“白榆”两个字的发音中听出了语调的抑扬顿挫。
他耳朵有些痒,手也有些痒,他没控制住地轻轻摘了伊尔西的金丝眼镜。镜片下那双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仿佛春日带着无边暖意与花香。
白榆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他慌忙地别过头,听见了伊尔西低低的笑声。
玩闹了好一阵,白榆的紧张几乎消散,他将话题拉回正轨,“那我开始了。”
“好。”伊尔西也坐起身,与白榆面对面。
白榆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墨色逐渐深邃,他尝试着缓慢地释放精神力与信息素
倏然,房间中的温度骤降,坐在对面的伊尔西感觉彻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他的五脏六腑。
是冰川的味道,凛冽、寒冷、带着极强的尖锐仿佛随时准备战斗。
白榆的精神力与他的信息素一样带着冰冷的锐气直直地进入伊尔西的精神海。
“唔。”伊尔西的精神海感到刺痛,脸色有些发白。
“对不起。”白榆有些慌张,他一直在观察伊尔西的脸色,在雌虫闷哼的一瞬,精神力就萌生了退意。
他刚想收回,就感觉手被紧紧攥住,伊尔西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蛊惑人心的海妖,一句一顿地说道:“没事儿,你不会伤害我的,是么。”
是的,确实是。
但白榆想告诉伊尔西,他控制不住,他做不到。
他一释放精神力,就会想到冰冷的镣铐,想到雌父倒在血泊的尸体。这么多年自我保护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他像一只刺猬,尽力舒展柔软的躯体,但一旦接收到一点点刺激,他根本控制不住地团成一团,摆出尖锐的刺。
“我”白榆咬着下唇,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精神力中带着凛冽的寒意。
这根本不能梳理雌虫的精神海,只会伤到对方。
“你可以。”伊尔西忍着脑子中的剧痛,对白榆说道:“不要怕,看着我。”
白榆缓缓睁开眼睛,瞬间跌进一片浩瀚的蔚蓝,“你不会伤害我的白榆。”他听见伊尔西温润而又坚定的声音。
与此同时,伊尔西的精神海无所顾忌地向他完全敞开。
他可以长驱直入将里面捣个粉碎,也可以
“你想想开心的事情”
白榆愣了一下,努力回忆过往,逐渐冰冷的锁链与讥讽的嗤笑被曾经的回忆替代。
与伊尔西的一点一滴都是他两辈子不可多得的光亮,它们汇聚在一起,像阳光一样。
仿佛也就是这个簇阳光,温暖地洒向冰川顶端,那处尖锐的冰棱慢慢融化,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晶莹剔透的冰体将阳光映出五彩斑斓的色彩,最后化成一点点水顺着川体汇入大海。
冰川的寒冷中多了一丝湿润,长出一层薄薄的苔藓附在荒凉之地。
他们越离越紧,精神力与精神海的交融让伊尔西惨白的脸恢复了血色,他头一次感觉精神海如此轻盈,那股淡淡的冷冽干净的味道缓缓蔓延,直至抵到了精神海的最深处。
好像一块烙印,更像一处所有地的标识。
与此同时,刚做完一台手术的米达尔拍了一下大腿,他嘀嘀咕咕道:“忘了告诉他俩,不要深入精神海梳理,要不以伊尔西的情况很容易进入发情期。”
“算了,应该不会深入梳理吧,那小子的精神力攻击性那么强,第一次绝对成功不了。”
宴会
清晨的枝丫上,的卢鸟在咕咕地叫着,连带着山尽头的几分薄日,将整个大地从沉睡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