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抛弃
陈若望起初一愣,他像是走了很远的路,长长的途中,前程茫茫,过往渺渺,却从未有过一种叫孤独的情愫。
两个人紧紧地抱着,心脏隔着一层皮囊互诉衷肠。男人此时的哭和做爱时的哭吟不一样,细碎的哽咽游走在他的每一根神经上,激不起欲望反而踩碎了那些制造快乐的物质。
浑身颤过一股寒流,时间极其短暂,电光火石之间。霍然回头,扒开浓雾,见着了另一个和自己一样踽踽独行者。他好像换了一副心肠,久不见烦恼的心顿感落寞。
“你没错,我也没错。”陈若望回抱住陈栖,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特容易让他烦躁,一想到有其他男人用恶心的东西无数次插进陈栖的屄,他便嫉妒得咬紧了后槽牙,“以后不准让人碰你。”
“那个给你精子的男人是谁?”陈若望忽然推开陈栖,蹙紧了眉头,他问的仿佛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被几个人操过?嗯?”
“你怎么…”陈栖难以置信地望着儿子,悲伤卡在喉咙里,瘙痒感迫使他轻咳了几声。再抬起眼皮时,他满眼都是后悔,捧着儿子的脸,认真又温柔道:“若望,你看着我,我是爸爸,我们是亲父子。”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陈若望大失所望地从陈栖身上起开,穿好裤子,走进卧室把董弛给他的那半张相片扔在陈栖身上,突然发难,“是他吧,是他操了你,然后你怀孕了,就生下了我这么一个天生残疾,我这么一个瘸子!”
“你怎么会有他的相片,我不是…”陈栖视觉神经一颤,倾身捡起相片,上面的人和陈若望是如出一辙的容貌,除了陈若望生父董望还能是谁呢。
畸形的身体被发现,陈栖慌张得手忙脚乱,平时穿衣动作很利索,可这种时候怎么也穿不好,动作过于大幅度,反而让少年人看得更清楚。
他以为董望会怕他嫌弃他,心惊胆战地等待被审判被抛弃。
可是14岁的少年人跟他说:“阿栖可真幸运,可以自由选择。不像我,生来就被决定了。”
是啊,他可以选择的。他是那般想做一个正常男人,却又矛盾地想做爱人的女人。
在手术的前一个月,陈栖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陈栖至今都忘不了董望知道他怀孕以后的表情,如获至宝一般,单膝跪在他面前求他生下这个孩子,并承诺他以后会结婚,就算他不做手术,一直是这样一副不男不女的躯体,他也觉得没关系。
他如此说了,陈栖就信了。
是啊,他们是竹马恋人,最亲密的事都能做,生孩子好像也可以。
于是17岁那年,还是孩子的陈栖生下了陈若望。
陈若望情绪激动:“哦是了,那天晚上,你喊的小望不是我,也是他吧!”
不等陈栖解释,陈若望又接着低吼道:“这个贱狗操得你比我爽是不是!所以那晚过后你就躲在房里自慰,是因为还想着他!”
简直胡言乱语,不可理喻!陈栖想让陈若望平静下来,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沉默地一一接下陈若望的言语轰炸,他想只要他发过脾气以后就会冷静下来。
“你默认了!”陈若望的怒火更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让他下身火热,迫切地想要证明某种东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已有起势的愤怒苗头被陈若望及时碾灭。他笑了几声,得意地瞅着陈栖逐字逐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死了。”
“你找过他?”陈栖将信将疑,目光落在相片的笑脸上,时间果真是一剂良药,爱恨作罢,听到他的“死讯”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陈栖的不悲不喜放在陈若望眼里便是过度悲伤甚至到了麻木的状态,他心里闷气,大脑神经相互交错纠缠成一个结,所有的信息都乱了套,没能去到原本的目的地。
“你想我去找他?”陈若望一脸错愕,野狗扑食一般朝着陈栖扑过去,揪着他的领子斥骂,“你想我也去死是吗?”
尽管陈若望脑子发热行事不清醒,但他的反应却是极快,在陈栖要挣扎起身时,先一步用腿去夹住他的伤腿。
“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我没有在跟你谈吗?”陈若望反问。
“你以后会交女朋友,会结婚生子,会有幸福的生活,为什么放着正常日子不过,非要!非要…”陈栖激动的话说了一半,忽然一顿,像急湍被分成许多细小的涓流,缓慢从唇舌流淌,“你是正常的,就该有正常的生活,懂吗?”
陈若望眼睛下瞥,陈栖的脸上移动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像一个饱满的滚珠,心猿意马道:“我是正常的,所以我不该有生理需求?”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栖有些心累,讲了半天仍如对牛弹琴。
“我有需求,爸爸你也有需求,为什么不能凑一块一起解决了。”
“……”青少年的性知识应该得到合理且正确的普及,陈栖由衷的想。但对于陈栖来讲,这的确是个难题,他有种冲动让陈若望去用自慰玩具,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爸爸夜半欲重,真不想要吗?我不信,我有眼睛的。”陈若望找准时机,忽然偏下头,含住那颗一直骚动勾引他的喉珠。
“不要动,不然咬破了喉咙,我们就要一起死了。”陈若望舔了一下,稍稍叼起一层皮肉咬出一个印记,才松口道,“妈妈的子宫是最温暖的故乡,我想回去有错吗?”
“这是不对的。”陈栖感觉腿上的伤口又在流血了,和身下那道口子一样,像是要放干他。
“你是后悔生我了么?”陈若望不依不饶地盯住陈栖的嘴巴,舌头舔了一下唇上的口子,色气道,“那把我再塞回去,狠劲地塞回去。”
他可太恶趣味了,一想到陈栖赤身裸体地跪趴在地上,鲜红的血流顺着大腿根流淌在地上,即便如此,仍旧欲望旺盛,撅着屁股求操。猛操他的屁眼时,前面的屄口也被撞得红潮愈发汹涌,白色的地板被染成一片红色。
“再怀我一次,好不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陈栖好脾气被磨没了,双手狠劲攘开他,尽管腿发力就疼得不行,他也不顾不得许多了,起身就回了卧室。
陈若望这一次没有阻拦,任他去留,翻身就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存了许多陈栖的相片。在旁人来看,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但在他眼里却是一副一副的艺术画。
想珍藏,又忍不住想让全世界都知道,陈栖是他的,也只有他可以操陈栖。
颜色软件的首页是日本某知名色情女星的写真封面,按陈若望以前的心思,他指定是要点进去看,但他现在像是挖掘到了宝藏,再无心看其他。
他一直是游客状态,首次注册了账号,挑选了几张喜欢的图上传论坛并配了几个字,“草莓慕斯”。原以为双性人很难见,不料世界网络一线牵,论坛里有很多双的私处照片。有的发恼骚,因为身体畸形太吓人,正常的性生活都不能有。也有人直接报备某国某城市,要来一场线下约炮。
陈若望跳过无趣的抱怨和约炮,翻到了一个高楼,楼主在里面分享玩法花样并编号罗列出来方便记笔记。
果然来这里的,都是同道中人。陈若望又有了逛的兴趣,看得津津有味。
防止迷路,他特地点了收藏,琢磨着哪些可以用在陈栖身上。
逛了一会儿,他准备下线回归现实怎么哄陈栖的时候。界面弹出一串评论,他眼尖,一眼就抓住了那一句“再脱一下毛,整块都干干净净的就更有食欲了。”
陈若望顿悟,好像是哪里有点怪怪的,原来是出在这里了。
陈栖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先是换了药,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到处翻找陈若望嘴里说的摄像头。他前前后后用了两个小时,到底一无所获。
折腾累了,刚躺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陈若望站在门外,敲了下门,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我饿了,要吃饭。”好像他真的饿了,甚至饿到没力气了。
陈栖闻声没动,亦没出声。陈若望都知道房里的人做了些什么,他不生气也不着急。嘲他蠢笨,房间就那么点空间也找不到藏匿摄像头位置,只能躺在床上摆着一脸颓丧样。
他无声笑了下。手机屏幕上映着他的半张脸,眼睛隐在手机画面里。陈栖仰面平躺着身体,垂在床沿微微像两边岔开的腿,如此放松的姿态,是最像母兽求偶的信号。
静静地站了会儿,始终没有听到动静,知晓里头人脾气拧,想法一转,倒不如“曲线救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大的弧度,稍稍一会儿又立马压下嘴角,恍若难过得蹙紧眉头,却好言好语地开口承认错误:“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态度诚恳得好似佛前信徒,声音故意放得很轻,字里行间显得愧疚却又无辜,每一个字的腔调都将饥肠辘辘表演得淋漓尽致。
心软的人总是柔软泛滥,陈栖一听到陈若望道歉,心肝微颤,满心泛滥起浓重的爱意。如此一来便轻易洗脑了陈栖,蒙昧了他的探究和理智,一心只想着,只要陈若望知错就改他便既往不咎,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是真话?”陈栖坐直身体,虽然问话里有几分疑虑,但他已经信了大半。即便是怀疑成分比重大,陈栖也愿意给陈若望一个机会,毕竟看着长大的孩子脾性他还是了解的。
那些不伦事不过是青少年懵懂无知的无痕春梦,他作为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引领孩子回到正途。如今有了苗头,他可得好好拽着护着,好生留住这个儿子。
“我保证以后不做让爸爸不愉快的事。”陈若望信誓旦旦,两个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心想,爸爸太好哄了,不做不愉快的事,做爱当是世界上最愉快的事了。
“你把摄像头拆了。”陈栖打开门,虽然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不计较之前的事,但一看到陈若望就心头发紧,淌血的腔道都跟着紧缩。要他做到身心如一的忘记,绝非一时能行的。
因着这层过分淫靡暧昧的过往,陈栖到底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应是血缘的牵连,也是天性的驱动,他想亲近陈若望,有点像父子亲情,也有点像爱侣羁绊。他形容不出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忌讳乱伦的禁忌情事又无上渴望从中得来的快乐,以及…可耻的痴迷儿子的身体。
如果有人能揭开他内里深藏不露的丑恶,他才是罪的源头。过去十多年,他只有过董望一个男人,初恋和处子身,他如何不能知晓那晚的人并不是董望。极其相似的面容,嵌进身体的陌生温度,还有…
还有那声模糊不清的称呼发音,他如何不能猜得是谁。
他像一个乞丐,抗拒大雨淋湿身体而生病,又渴望大雨将自己冲刷干净得以体面。
不知不觉中,羞红了脸,滚烫了心肠。
“好吧,只要爸爸以后不会再丢下我。”陈若望低眉顺首地贴着陈栖肩膀走过,架起凳子去够窗帘低端的位置,腿脚本就不利索,踮脚踮了几下,就蹬得凳子摇摇晃晃的。看得陈栖心惊肉跳,急忙求着让他下来:“当心摔了,你下来,还是我来拆吧。”
陈若望弯腰伸手:“那爸爸不生气了?”
“我,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陈栖抓住他的手,扶着他慢腾腾从凳子上下来,解释时始终不看人眼睛,“…我没有要丢下你的时候,也没有生气的时候。”
“是吗?和、以前、是一样的嘛?”陈若望两脚刚落地踩稳,就扑通跪在陈栖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又用头去蹭大腿痒痒。故意曲解陈栖的意思:“真的会一样吗?”
陈栖连连答应,叫他赶紧松手,但到底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陈若望轻地吸吸鼻子,香水味是浓浓的大雾,他用手一点一点地拨散开,终于嗅到了匿在香雾背后的血腥气,即便如此,仍然掺杂了点古怪的气味在那液流里,毁坏了最原始的味道。
他心底嗔怪陈栖不应该使用有香味儿的。
“你不是饿了吗,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去做饭啊。”腿上像缠了根树藤,缠得很紧但避开了他的伤口,陈栖拉不开就只能任着他撒泼。
他低下头看着陈若望:“想吃什么?”茂密的黑发刚洗过似的,视觉上毛绒绒的,看进心里也是猫挠的痒乎乎。圆圆的头颅像是一颗黑色小蘑菇,牢牢地生长在他的脚边,一边吸食他的养分,一边也回馈他愉快和满足。
“我爱吃爸爸做的任何东西。”陈若望明白了今后不能强来,至少现在不能。受惊的鹿,经不住任何风吹草动,吓跑了得不偿失。
两个人走出房门,谁都没有再理会窗帘上的摄像头。陈栖心里惦记着把它拆了下来,后半夜睡着还是不太踏实,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他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祟,摄像头已经拆了,没人再看了。
陈若望手机屏幕上是陈栖安静的睡颜,他不信陈栖能就此吃斋念佛,故意放大a片的声音,他特地挑了声控男音。声声淫浪放荡的叫声像一把重锤,次次砸在陈栖的耳膜上。
但事实上,要说分贝大也不大,只是刚好能达到引起人不舒服的点上。尖细的嗓音和肉体碰撞发出的声音交叠缠绕,那声音仿佛从隔壁传来,太过激烈甚至能听到床榻“崩溃”的嘎吱响。
屋里的人蜷紧身体捂住耳朵,屋外的人裹着毯子在客厅看gay片。电脑连接上电视机,囿于14英寸屏幕的人瞬间被放大好几倍。
陈若望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受方,说实话,他对男人真没什么兴趣,尤其是白幼瘦,看着怪膈应人的。背入式,看不见演员的脸,他自动带入陈栖,又觉着即便是个男人也当是“风情万种”,母狗似的摇尾求操。
于是想操陈栖的心思又重了几分,男人的前列腺被撞击,也是能达到高潮的。
半夜陈若望被吓醒,掀开被子一看,身下早已支撑起一个湿淋淋的帐篷。他抹了一把冷汗,轱辘爬起来换了脏内裤和睡裤,忙去卫生间蹲了一会儿。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即便是心有余悸,脑子也止不住地努力回忆那个梦。
闭眼睁眼间,收入眼底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如海市蜃楼,陈若望脚下的实地豁然粉碎成齑粉,只消一秒钟,他便直线下坠,落到了一处湿软的地面。他并没有在常理下头朝地下落,而是屁股先接触到实处,他下意识屈起五指,抓了一手湿冷的泥巴。
骨碌儿爬起来,落地的地方竟然深陷了一个坑,只是片刻,那坑里便蓄满了一汪牛奶似的液体。
陈若望慌忙用目光扫荡四周,他仿佛比平时迟钝,惊恐之余才发现身周遭尽是一片昏暗模糊,可见度很低。他一边大喊着陈栖的名字,一边无方向的瞎乱狂奔,向来瘸的腿似乎在不觉中就恢复了正常。
起初的地面很软,棉花糖似的,后头跑着跑着,就变成了水泥地面的硬度。陈若望顾不得鞋子进水,只管埋头奔跑。
跑了很久,也喊了很久,没有脱离黑暗,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和应答。
太静了,太静了。
除了他的喘息和呼喊,什么都没有,就连呼喊声的回音都不曾有,像小石头投进深海,无声无息的。
仿佛,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爸爸!陈栖!你在哪里?”忽然之间,陈若望被什么绊倒,身体绷不住地往前扑倒,倒地的同时,手抓到了一截柔软温柔的东西。
这截东西竟是人脚,因为陈若望的手,那脚陡然挣扎蹬踢,而陈若望也在不察间被踢到脸。恐怖如斯,陈若望却忽然大了胆子,手感温热,必然是活人。
他匍匐在地摸索着往前,小心谨慎地呼唤那脚的主人,可无人应答,除了他自己的呼吸也再无其他响动。
暗黑不知天日,陈若望一个人又摸索了好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的是直线还是曲线,甚至是可怕的原地踏步。
四肢跪地的“走”了好半晌,脊背忽然被什么东西用力踩住,陈若望直接被踩得胸膛贴地,刹那绷紧了身体,就连呼吸都收住憋忍。他不敢挣扎,恐惧如山倾,将他重重掩埋。
“哪来的公狗?”熟悉如自的声音赫然从头顶之上传下来,声声厉色,恶狠到极致。那人好像没有呼吸,声音异常洪亮,只是一句话便在四下荡起“涟漪”,荡的回声让陈若望以为自己在什么小盒子里面。
憋得缺氧,陈若望不得不大口呼吸着,那踩着自己的男人的声音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他浑身抖如筛糠,初生牛犊的勇气都用尽用光了。只听见发自于自己喉咙的嗓音都颤颤:“你是谁,放开我。”
“我让你说话了吗?”那人似乎极度讨厌他开口说话,脚下更加用力地狠跺着他的背部。那男人忽而又责问另一个人,那脱口而出的字字句句都是咬牙切齿:“管不好你的屄是不是?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找男人?”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弱弱的,像男人也像女人,抽噎着解释:“我没有,我没有。”
这般非男非女的哭腔,陈若望迷之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都八个月了,还这么骚?”男人似乎挪了方位,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
我们?背叛我们?陈若望心跳如鼓雷,莫不是他误闯什么奇怪的地方了。未等他从如此离谱的事件里反应过来,背上的脚倏地收力,四周又恢复死寂。
只几十秒之后,两重男人笑声交叠,像雷声一样从头上降下来,不用特别分辨音色都能听得出是同一种嗓音。
陈若望扇了自己一巴掌,离奇诡异,是梦无疑。可他怎么扇自己巴掌,始终都醒不过来。
视线渐明,是前头的黑暗里透出一丝光亮,陈若望找到救星一般发了疯地朝着那点星光奔跑。
双手捉着星光,用力扒开黑暗。陈若望未抬头看,偏偏先低头,便清楚看见从脚下蜿蜒四方,有大小不一的水洼,里面皆是白白的液体。
像鱼汤,像牛奶。
陈若望鬼使神差地跪趴下身子,伸出舌头去舔来吃,尝着没有什么味道,反而有种黏腻的感觉。
液面荡起细小的涟漪,陈若望当即抬头。只是一眼,他便傻了一般愣在原地。
一个“陈栖”和两个“陈若望”纠缠在一起。三个人不像是人,确切说并非完全是人,他们长着人耳,头顶两侧却长着黑色的尖耳朵,每个人尾椎骨处延伸长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陈栖”只穿了件薄衫,被迫跪趴在两个浑身赤裸的“陈若望”中间,脖子上还套着金色的锁链,在突立的蝴蝶骨中间滚来滚去,嘴巴和屁股都被两个“陈若望”占了满。
再定睛一瞧,动作的身体带动单薄的衣衫,衣角掀起,露出的腹部居然隆成了山丘,浑圆如球,坠在瘦削的男人身上。
潮红的脸颊被巨物填得鼓鼓囊囊的,黏腻的浊液随着阳物进出流淌不止。陈若望从没发现陈栖的睫毛是那样纤长浓密,天光投下来,眼睑下竟能生出一片阴影。
不论嘴角还是眼角,皆是热液奔流。
眼睛往后身挪去,“陈若望”托起“陈栖”的屁股,狰狞的性器不戴套直接插进阴道,狠狠一顶,仿佛撞到了某个不能触及的地方,迫使“陈栖”浑身痉挛一般抖了一下,忙腾出手去护住即将瓜熟蒂落的腹部。
“陈栖”身后的“陈若望”托着人狠狠顶了几下,他让另一个“陈若望”放开“陈栖”的嘴,说是想听叫床。嘴巴刚被放过,身后的人便托着他换了一个姿势,让他后仰躺在他的身上,扶着性器刺进他后庭洞口。而另一个“陈若望”等着两个人完成结合的姿势,紧接着跪进“陈栖”腿间,双手压着他的大腿向两侧掰到极致,然后对着那口才遭穿凿过的水井插进去。
“陈栖”身体被两个人一前一后贯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肚子,身下的人捏着他的双乳使劲揉搓,放声笑道:“到月份了,也该泌乳了才对。”
陈若望被诡异的场面震住了,他见过身怀六甲的女人,也知道陈栖会怀孕,但没亲眼见过,他是如何也想象不出一个男人大肚子的怪异画面,单是将孕妇和男人拼构在一块,就觉得滑稽可笑。
可现下“亲眼”看见那浑圆的肚皮,仿佛距离故乡仅仅一步之遥,伸手即可触碰,举步靠近就能拥抱。挺着孕肚的男人被两具年轻又健壮的躯体包围,纤长白净的手指紧紧护住高耸的圆丘,敞着双腿打开两个腔道同时吐纳两个人的性器,浑身白红交错,从锁骨往上的肌肤尽是红潮涌动。
胸口两侧的乳肉变得烂红,显然有涨大的模样,不知是因为怀孕发育还是因为被人揉掐导致的红肿。可怜极了也可爱极了。
“陈栖”引颈上走,腾出一只手想推开人,却被垫在身下的人抓着乳肉按回去,他无法挣脱,只能哭着求饶:“太深了,不要那么深,会顶到孩子…”滚烫如烙铁的肉棍快速碾过他的阴道直逼最深处,惩罚他一般深顶狠弄,是故意如此要挟他听话。
“我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你不疼我了吗?就因为肚子里的野种?”
“陈栖”的嘴忽然被一只手死死控住,不得开口说话,原本沉睡在肠道里的巨物也开始抽动起来,和插在阴道里的竟是十分默契,一出一进,不得空的始终只有“陈栖”一个人。
不论是女穴还是后庭,纷纷被磨着爽点,时快时慢,两处都是极致的快感,两人一齐让“陈栖”跃上了高潮。
快慰是笨重的铁锤,只一击就敲碎了“陈栖”的理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再受控制。整个人是软成一滩泥,化成一汪水。
紧紧结合的地方流淌出白色的液流,汇聚在三个人的身下,然后溢满身边的水洼地坑,甚至荒诞到流淌到了陈若望的手边。
原来液面上刚刚的涟漪如此得来的。
陈若望爬起来,站直身子,冰若霜雪的目光静静地盯着那两个和自己一致模样的人操弄“陈栖”,心里有种莫名的爽快,但嫉妒更甚。他的欲望丝毫不让那边正溺于酣畅情事的人的旺盛,早已烫如火烤,涨得发痛。
他大步跑过去,可脚下的路像是会动的活体。越是跑,路越是变长,他怎么也靠近不了“陈栖”。
男人放荡的叫声和喘息猫挠似的抓着陈若望的心,耳边的声音犹如催命,从高潮浪叫到哑声哭求,听进耳朵刺进心头,他竟发了疯一般想提刀过去砍了那两个操陈栖的“自己”。
“他是我的!是我的!”他拼了命地跑,企图能快过路变化的速度,可那路仿佛永远都能预知他的速度,总是会比他快一丁点。于是他也总以一种求而不得的姿态去追逐缥缈的“陈栖”。
跑得用尽了力气,陈若望迫不得已停下来,而脚下的路始终在往前延伸,三个人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在他的眼睛里。
变换之间,地上的白色液体蒸腾成白雾,地面也疯狂生长出碧草,然后是灌木丛,最后是大片大片的森林。陈若望眨眼一瞬,“陈栖”便突现在他的视野里,不过却是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模样,衣服被掀到了背部,裤子也褪到了腿弯,两个洞被插得肮脏不堪,还在往外吐浓精。
陈若望盛怒难忍,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人过去,这一回很轻易地靠近了“陈栖”。
“肚子里头,又是谁的?”陈若望蹲下身子,拈着裤头将卷缩在腿弯的裤子往上提了一下,却并没有遮住那片狼藉之地。诘问没有得到回应,嗤嗤怒火便如一记猛拳打上棉花上,他抬眸去看“陈栖”的脸,只见对方眉头紧蹙,已是疲惫万分。
视线落在“陈栖”脸上停了几秒,想起方才所见,心里头无名火又起,刚要发作。“陈栖”便逐渐醒转,手臂动了动,将碎布一样的衣服往下拉去遮挡圆滚的肚皮。缓慢睁大眼睛看见是陈若望,仿佛在他所意料之中一般,脸上不惊不喜的。愣愣地看了陈若望一会儿,双肘撑着地面支起上身,双腿岔开跪着,腰肢下塌翘高那仍然欲液横流尚未干涸的屁股。动作慢得像是时间在他身上被拉长,明明恹恹欲睡,却还是做出一副欲求不满等待再次被临幸的跪趴姿势。做着最放荡下贱的动作,嗓音却不咸不淡的:“你来吧。”
他的一系列行为举止,似乎无休止做这种事已是常态,虔诚地献祭肉体,欣然接受欲望之神的圣水洗礼。
陈若望郁结于心,呼吸不畅,头晕目眩。他垂眸注视着羔羊,将“陈栖”的姿态收束眼底,现实与梦境竟是天壤之别。
和自己做的时候千般不愿,觉得恶心,怎么现在主动求操?
“脏死了。”陈若望抬脚踩上丰盈的软肉,足尖轻轻碾了碾,他想着这般圆润饱满,全是别人揉捏调教出来的。
思至此,足尖使力,疼得“陈栖”倒抽凉气,连连讨饶:“主人,我错了,我错了。”能四肢并立地跪着,似乎已是他全部力气,吃痛了就偏偏倒倒、摇摇欲坠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陈若望惊讶之余,后知后觉地发现“陈栖”的耳朵和尾巴居然都不见了,他收回脚,手指抚摸上尾椎处,“你的尾巴呢?”
“陈栖”明白了主人生气的理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洁白的绒毛长条尾巴,仔细一看便能发现那尾巴一端还镶了一个类似小型陀螺的金属。指节微红的手指捏着那白绒绒的尾巴,将有金属的一端缓慢塞进后面红肿的穴洞里。
小小的玩意儿瞬间遮盖了淫靡的痕迹,增添了许多的可爱气。陈若望心中一动,觉得还差一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