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轮到她害臊了,红着脸大叫:“……怎、怎可能!我、我就说说而已!流氓!臭流氓!”
被扒了裤子,还无端挨骂,他着实无语,却又觉得她的红苹果脸可爱至极,眨眨眼,什么也没说。
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只有她有这个特权,谁让他真的真的好喜欢她呢。
晚餐时,林知雁下班后来到了林柏楠的家,看见给她开门的人是袁晴遥,还笑盈盈地喊她“知雁姐姐”!
一番嗯嗯啊啊,林知雁琢磨出了情况,捂着胸口长长地出了口气:“……我天!太好了,我终于能回自己家了!”
林知雁也住这所小区,租的房子,开车上下班,通勤时间来回总计四十分钟,不算远。
三人一同共进晚餐。
餐桌上摆了九个外卖盒,有养胃的蔬菜粥和杂粮点心,有口感热辣的川湘菜。
袁晴遥揭开塑料盖,征求道:“要不要叫南飞一起过来吃饭?他应该刚睡醒。”
“不——”林知雁拖长尾音,神色微妙,她打开一个盒子,油点子溅得到处都是,干笑两声,“不要了吧!你们俩才和好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就不喊外人过来打搅了。我吃完饭马上溜,马上溜!哈哈……”
林柏楠单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颌,端详着林知雁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不过,事不关己,他没深究,而是问起了袁晴遥:“你和坞南飞究竟什么关系?”
“我和南飞他呀——”袁晴遥抽几张餐巾纸擦桌子,稍作思考,总结道,“爸爸朋友阿姨的儿子、有着纯正的革命友谊的朋友、患者和康复师、师傅和徒弟……总之挺复杂的。正好一边吃我一边给你们讲讲呗?”
真相
时间回溯到袁晴遥借宿杜阿姨家的那晚。
坞南飞的话尾音还没消弭, 袁晴遥屈膝、抬腿、攻击,生猛地赏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踢”!
“啊!”
他一声惨叫,重重倒地。
她冲下楼梯, 去一楼的厨房抄起一把菜刀, 举着菜刀, 以后退的姿势往大门口移动。
被冒犯了,她恼怒地瞪着二楼倒地不起的他,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别小瞧我,我力气很大的, 你再动歪心思,必要时候我会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路过客厅,她顺道拿上了自己搁在沙发上的书包, 时刻警惕风吹草动, 保险起见,要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看着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看不懂了——
坞南飞侧躺着,牙关紧咬, 不断口申吟, 双腿竟像痉挛那般簌簌地抖了起来,完全不受控!
显而易见, 他痛得快没命了,但他双手捂住的地方不是他家的小兄弟,而是后背。
更准确点……
是脊椎。
这莫名相熟的场景……
“你……伤到脊椎了?”袁晴遥问道。
“靠!我刚有个人样了, 嘶……啊……托你的福, 又要回到半身不遂的日子了!”坞南飞怒吼。
“雅你的思,都这样了还管不住你的小麻雀, 活该!”
“就算老子这样了也能纵横情场!告诉你,老子玩过的女人比你认识的男人都多!”
“哦,真厉害啊,要我给你鼓个掌吗?”袁晴遥手握菜刀,面无表情地一只手拍了拍拿刀那只手的手腕内侧,反讽后,她无比郑重地问道,“什么病?脊髓损伤?为什么你能恢复、能站得起来还能走路?你是不完全性的?”
“哟——”他发出轻佻的声音,没当即作答。
方才摔倒背部受到了撞击,他一时间双腿麻痹,艰难地挪到了楼梯护栏那块儿,双手抓着栏杆,坐了起来,狐狸一般的目光穿过栏杆间隙射到袁晴遥的脸上。
一望而知,她对得知他是如何康复的万般心切。
他拖延不说,问起了有的没的:“小甜心,懂得不少啊?怎么,你认识我这种情况的人?男的女的?亲人朋友?”
她举着刀的手垂下:“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要你管……”
读出了她神情中的悲伤,阅女无数的他调戏她:“失恋了?被甩了?被抛弃了?他不要你了?”
“……才、才没有!”
“哈哈,连个残废都拿捏不了,你真是……”他故意停顿引她看上来,心中已然确信,然后,伸出大拇指,下一秒,指间向下狠狠一压,“逊毙了——”
他继续讥笑:“也对,再瘫再废再屎尿横流也是男人,就你那躺在床上关了灯分不清正反面的小身板,谁能对你有兴趣?”
无论是肢体动作,抑或是言语表情,坞南飞表现得都充满了讥讽与嘲笑。
袁晴遥气到天灵盖都快被怒火掀起来了!
她冲上楼,用刀背给了他的脖子一击,扯着嗓子争辩:“他才不是残废!他一直都干干净净的才不脏!你自己也生过病居然还瞧不起有同样遭遇的人!垃圾!臭虫!你……你……”
从小老实巴交、言谈有礼,需要骂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讲脏话……
但这口恶气不得不出!
她薅住他的头发,趁他病、要他命,和他撕打起来!
其实,让袁晴遥真正暴跳如雷的并不是她自己遭受了辱骂,她很爱自己,所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可是,她无法接受她心爱的男孩子被这种渣渣侮辱!
小学,她为他跟“小霸王”打架,二十好几了,又为了他跟第一次见面的坏男人干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