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报仇
稀疏平常的一个夜晚,方与泽在收到许博洲的邀约后,按照他给的地址,来到了这家位于学校门外叫“eagleroo”的台球室,亮着霓虹灯的招牌很晃眼。
沿着楼梯往下走,他推开了门,封闭的屋子里一团燥热,他欣赏不来的英文歌震得耳朵疼,还有令他反感的烟味。
“为什么约我来这种地方?”六、七张台球桌都是空的,方与泽只看到了许博洲一个人在挥杆打球,光是闻见里面的味道,他就皱起了眉,他向来讨厌这种乌烟瘴气的场所。
嘭一声,挥动的球杆精准将球击中入袋。
许博洲直起身,没看人,抹了抹巧粉,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为了恶心你。”
方与泽一怔。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许博洲见面的情景。
大二的暑期,他和几个中国留学生去了华人开的ktv,周晚是最后一个到的,进来时,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大高个,穿着一身黑,斜挎的运动包甩在背后,取下棒球帽时,女生们都疯了。
周晚简单介绍了一句:“他是我的好朋友,glen,许博洲,在新南威尔士读书,未来的飞行员。”
一听到飞行员,几个女生眼睛立刻放光,毕竟谁能招架得住制服诱惑和职业滤镜。
瞬间,方与泽和另一个男生沦为了背景板。
许博洲并没有刻意趁机在女生面前耍帅开屏,而是低调的坐在一角,一首歌都没唱。
但反而在女生眼里,这样的他更有魅力,就是拧水瓶、喝水的动作,都能把她们迷得晕头转向。
方与泽一连唱了叁首那首歌,都无人在意。
他很不爽,扔了话筒就去了洗手间,不料,许博洲跟在后头进来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方与泽察觉到许博洲似乎并不是来上洗手间的,而是冲自己而来,果不其然,他洗手时,听见许博洲对自己说话。
“你刚刚在偷拍周晚?”
他手在水流中一抖,心很虚。
许博洲转过身哼道:“喜欢她?”
方与泽迅速扯了两张纸巾,低头擦拭:“关你什么事?”
周晚莫名其妙突然带了一个所谓的男性好友,风头被抢光,他越想越不爽,扔了纸就朝门口走,但被许博洲堵住了去路,他的身型偏瘦,光是在体型上,就输给了许博洲。
“你要做什么?”方与泽眼神凌厉起来。
许博洲双臂抱在胸前,笑了笑:“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话音落下的那刻,他脸色一变,眉心收拢,狠狠盯住了方与泽:“都是男人,我一眼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喜欢周晚,就请你正大光明的追求她,不要玩这些猥琐的花样。”
不喜欢被人教育,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反感的人,方与泽露出了獠牙,和友人面前的模样完全不同:“你算老几,你只是周晚的朋友而已,别管太宽。”他挑衅的笑:“哦,还有,你在澳洲,我和周晚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我们天天见面,你能拿我怎样?”
“让开。”他朝许博洲低吼。
许博洲却随手拎起了方与泽的衣领,揪得紧,一字一句的对他放狠话:“我告诉你,如果被我知道你欺负周晚,我能立刻从澳洲飞来波士顿揍你。”
方与泽眼里尽是轻蔑。
一个南半球,一个北半球,他就算真把周晚怎么着了,这个叫许博洲的,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不远万里的跑来教训自己一顿?
他根本不信。
“啊——”台球室里传来男人疼痛的叫喊。
是方与泽被许博洲一脚踹到跪地,现实给了他回忆一记重拳,此时的他跪在地上,腿疼到站不起来。
他听见背后的男人在笑:“揍晚了,所以加倍用了点力,不好意思。”
方与泽撑着腿想站起来,却又被许博洲踹去了一脚,他咬着牙吼:“你信不信我告你,告到你身败名裂。”
许博洲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你小学生啊?还告状?你告谁?我的顶头上司是周晚,她是我老婆,你看她是帮我,还是顺便把你解雇了。”
方与泽气到面目狰狞。
突然,台球室里音响音量被调高。
他感受到有人走来,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他猛地抬起头,见到了两个脸熟的男人,还有一个戴着奥特曼面具的男人。
纪燕均挽起袖子,就朝方与泽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学起许博洲的语气:“不好意思啊,我和 glen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你欺负他的老婆,也就相当于欺负我老、婆……”
不对,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他尴尬的一笑而过,然后揪起方与泽的衣领:“总之,许博洲揍你,我也得揍你,帮兄弟揍人,没什么道理,你想告他,也顺便把我告了。”
这一脚也不轻,方与泽疼得呼吸难受。
他像是被围困住待人屠宰的羊,无处可逃。
“许博洲,要是想替周晚教训我,这几脚也该够了吧。”他撑着腿,困难的站了起来。
许博洲靠在台球桌边,捞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隔着烟雾,盯着眼前的“屠宰场”,没有说话,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场还没有结束的戏。
戴着奥特曼面具的男人拍了拍方与泽肩膀。
方与泽吓了一跳,问:“你是谁?你干什么?”
男人没打人,命令他:“把双手举起来。”
方与泽没做。
男人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做,他指着方与泽下面说:“哦,我忘了,你得先脱裤子再举手。”
“这是犯法的。”方与泽警告面具男。
男人隔着面具笑:“你还挺有法律意识的嘛,没关系,犯法也是奥特曼犯法。”
“……”
纪燕均口渴,拧开一瓶矿泉水,站到了许博洲身边,一起看戏。
许博洲斜着脑袋问:“崔斯杰搞什么?”
纪燕均叹了口气:“他说他是当红炸子鸡,绝对不能被人看到脸,所以就戴了面具,由于来不及现买了,他就拿了你高中落在他家里的奥特曼。”
“……”许博洲无话可说。
见方与泽迟迟不照做,崔斯杰烦了,吩咐旁边干站着的卫也:“你帮他脱。”
没打过架的卫也,都吓懵了,直摇头。
来之前,纪燕均说是带他来实验中学吃炸鸡,根本没想过是要来打架做帮凶。
“算了算了,一看你就没动过手。”崔斯杰干脆自己上手,扒下了方与泽的裤子,在看到内裤里的小东东后,他又替方与泽穿好了裤子,抱歉的笑了笑:“想过没什么看头,但是没想到长得这么抽象。”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方与泽忍无可忍,他拿起球杆对准许博洲就挥了过去。许博洲反应很快,只不过在防卫的时候,手背被烟灰烫伤。
两人紧紧握住球杆,用眼神在对峙。
忽然,方与泽再次跪倒在地,这次打他的是卫也。
卫也知道老板在大学被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欺负,他越想越气,下意识给了方与泽一脚。本来只想踢一脚就罢休,但是他又想起了方与泽出卖公司的事,又给了一脚,最后干脆坐在方与泽身上,一拳一拳的挥。
五分钟后,台球室的门被推开。
许博洲将被揍得浑身淤青的方与泽推了出去。
方与泽踉跄跑走。
崔斯杰摘下了不透气的面具,勾着纪燕均的肩悠哉的走了出来:“好久没打架了,舒展舒展筋骨还挺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