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曲长歌正想着呢,突然头上一疼,身上也接连挨了好几下。
她猛然睁开双眼,就着屋里朦胧的光亮,她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瘦女人,两颊塌陷,一双三角眼散发着刻薄、凶狠的光芒。
这黑瘦女人的一只手还揪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却是在身上又掐又捏的。
这女人……
曲长歌在前身的记忆里一查马上就知道了,这女人是这具身体的二婶刘贵花。
一想到是刘贵花,曲长歌只觉得这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好像甚是惧怕的样子,看来是刘贵花多年积威造成的。
刘贵花也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曲大妞平时哪里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只要自己一瞪眼早就会吓得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而如今她居然敢直直地瞪着自己,眼里闪过的还是——怒火。
是的,怒火,曲长歌是记起前身给她看到的那些影像,没有一处不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压榨、虐待、辱骂。
想她曲长歌在大兴朝那可是出了名的女魔头,别说普通士兵了,就是那军中最横的兵痞听到她的大名也会腿肚子能转到前面来,她的大名在大兴朝能止小儿夜啼之功效。
还没等曲长歌做出什么举动,刘贵花就先行行动了,她心里本来就是怒火中烧,如今一看这丫头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更是恶向胆边生,直接揪着曲长歌的头发往床下拉。
她一边拉还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扫把星、赔钱货,还敢瞪老娘,真是活腻味了!老娘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咧!”
曲长歌又如何能让她真的将自己从床上拖下去,她直接抓住了刘贵花的手腕使劲一捏。
可惜啊,她千算万算的,就是没记起来这不是前世她曲长歌的身子,而是一千多年后,另外一个曲长歌的身子。
这身子亏得厉害,肚皮已经只剩两层皮不算,还四肢无力,虽说准头还行,可这力气简直就是给刘贵花挠痒痒呢。
一愣神间,曲长歌已经被刘贵花从床上拖了下来,直摔得她头昏眼花,浑身疼痛。
刘贵花可没客气,蹲下/身来,两只手在她身上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让曲长歌觉得刚刚摔下来的疼好像也不算什么了,真不知道自己这身子也没肉,她那手是如何掐进去的。
曲长歌正来回躲避着刘贵花两只跟铁钳一般的手,突然看到房门外还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三角眼像极了拽着她头发的刘贵花。
前身的记忆一闪而过,这是她的堂妹,比她小一岁的曲香香。
这会子,她这双手叉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脸上满是得意。
曲香香最是喜欢折腾前身,直接将前身当自己的贴身丫鬟,还喜欢看自己老娘欺负前身的好戏,前身越惨,她越兴奋。
今天的戏有些没平日好看,因为这半天了,曲长歌只是挣扎躲避,根本没像往日那么边哭边求饶。
曲长歌怒了,这有打人打得高兴的,居然还有看戏嫌事儿小的。
虽说她使不出平日里那样大的劲儿了,可是那些点穴、擒拿之类的还是会的。
曲长歌眼珠子一转,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食指上,直接用食指杵中了刘贵花右胳膊上的麻筋。
刘贵花只来得及发出“咝”的一声,那双不停掐曲长歌的手就停了下来,两只胳膊好像都抬不起来了一样。
曲长歌看准时候,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了出去,一边爬一边大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让曲长歌没有想到的是,她喊出来的话居然跟刚刚刘贵花说的是一个地方的方言,看来这就是前身残留在她身上的作用了。
曲长歌心里恨恨地想道,虽说她一直以来就是以暴制暴,什么都是简单粗暴地解决,可如今她这身子饿得没有两分力气了,可不能就这样让人当活靶子打了。
在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知道怎么样变通的,自然是打不过就跑了。
哪知道到了门口却是让曲香香拦住了去路,她一脸兴奋地对曲长歌说道:“曲大妞,我还以为你变了呢,原来是变得更怕死了啊?”
曲香香一边说还一边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也加入修理曲长歌的行列。
曲长歌又哪里会让她如愿,右手食指和中指并齐对着曲香香腿上的麻筋戳了过去。
这下好了,曲香香跟她妈一样中招,虽说力气不大,可这麻筋只要看得准,不用多大力气都能让人又麻又痛的,几分钟内完全丧失了攻击力不说,还全身瘫软。
曲长歌趁着这机会推开了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的曲香香,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往门外跑去。
门外是一个空旷的平地,平地上还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鼻涕流得老长的男孩子,他们无一例外地长了一双跟刘贵花一样的三角眼,曲长歌自然知道他们就是刘贵花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