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同人《这是一个遗憾》第九章
诺严不打算跟张叔计较他把自己带回家这件事,所以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在张叔打开了铁门的时候迈着长腿进屋。
环视屋内一圈,辉煌的大厅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不免显得有点冷清。诺严挑眉,连仆人都不见人影,老头这是又犯病了?
张叔显然也对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看得诺严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沙发上,并侧头询问张叔,「老头子呢?」
张叔很诚实的回答,「少爷,老爷在开会。」
诺严「啧」了一声,又问,「什麽时候回来?」
张叔一顿,更诚实的回答,「少爷,老爷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两人不ai回家的习惯,可能真的是遗传吧。
诺严的脸se立马y沉得不像话,他咬牙切齿,「你们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张叔被诺严的目光刺的寒毛直竖,表面上是挺住了,心里却暗自叫苦。
张叔吞吞吐吐的说:「少爷,老爷他从来没想过要隐瞒您……」
「放p!」诺严眯着眼,这两个字彷佛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现在倒是承认隐瞒我什麽了,可我从前给过你那麽多机会,你怎麽就不说呢?」
「因为他不能说。」
一道饱含沧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诺严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他的语气冷若冰霜,藉着刚刚的话讽刺,「不就是因为您的命令吗,父亲大人?」
诺穆没再说话,他向诺严走来,拄着拐杖的身子摇摇yu坠,身旁没有任何下人搀扶,看的张叔是紧张不已,却碍於老爷的病不敢太过靠近他。
等到诺穆坐在沙发上了,张叔才算是真正松口气。然後他自动自发地退了出去,诺严虽然看见了,却也没说什麽。
诺穆其实身高不高,一米六左右,拄着拐杖也不是因为老化,而是年轻时候受了伤,又没有接受完好的治疗,才无法好好走路。
话虽这麽说,但诺穆的眼角b起从前也多了几条皱纹,他看着与自己相像的脸庞,说:
「你想问什麽,我今天都告诉你。」
诺严神情微讶,甚至从刚刚懒散的坐姿坐了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怎麽确定你是不是在说谎?」
诺穆笑了,连带眼角的细纹又更深了,「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也不需要隐瞒你,如果这些年我封锁了那些资料,你也不可能查得到的。」
诺严皱眉,「你又想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
「我已经老了,诺严。」诺穆低着头,他动了动手指,看着自己渐渐松弛的皮肤,他难得生出一丝感慨,「我已经老了,很多事都不是我说的算了。诺严,想问就快问吧,不然我可能就不会说了。」
不会说、不再提起,让他保存这个秘密进到棺材,直到永远。
因为只有si人,才不会说话。
诺严微微一愣,後知後觉地想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麽平心静气地说话了,他懊恼的抿着唇,问:「我已经si过一次了,对吧?」
「对。」
「我身上的心脏,是伊泽的对吧?」
「对。」
「那你……」
诺穆打断他,有些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诺严,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你已经知道的事实?」
诺严不说话,当年的事他调查的差不多了,但他就是想听到老头的亲口承认,就如同张叔所说,诺穆的确不打算隐瞒他,他只是从不曾对他提起。
「那麽,缇雅是谁?」
诺穆眼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低叹一声,「只是一个朋友。」
诺严不相信,他没有放过诺穆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因为这绝对有问题,诺言沉声道:「朋友?朋友就是在对方过世後让她的小孩去si?老头,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缇雅的确是我的朋友。」诺穆的眼神坚定,像是在催眠自己,尽管他知道这一点都没有用,「而当你失去呼x1心跳的时候,是伊泽主动提出交换心脏的方法,我当然拒绝了,你是我的孩子没错,失去你我固然难过,但我更不想要救了你,牺牲了朋友的孩子,因为这份愧疚足以将我淹没。」
诺严表面不动声se,内心却惊愕不已,居然是伊泽主动提出的?那他当初为什麽还要把自己关起来?怕自己逃跑?
诺严又问,「那为什麽最後他还是将心脏给了我?」
「你被他带走了,伊泽只留了张纸条,让我相信他,最多一年他就会让你活着回来,我当然知道缇雅在研究什麽,所以也知道伊泽想做什麽……」
诺穆拄着拐杖的手突然握紧,眼底破碎一片,呼x1微微紊乱,他突然大声道:「我就是不明白,伊泽瑞尔到底为什麽要执意救活你,甚至不惜赔上了自己,我多希望他能够带着格沃和缇雅的期望好好活着!」
他曾经不只一次派人去找伊泽,但他找不到,格沃与缇雅的藏身处实在太隐蔽了,就算他动用所有的资源都无法找到,只能看着伊泽带着已经有了重新呼x1心跳的诺严回来。
他想问伊泽的身t还好吗,却总是被伊泽不露痕迹的扯开话题。就在伊泽打算要开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个脸挽留,他不想再勉强伊泽做什麽事。可当初就应该让他留下来的,诺穆暗恼,让他能多活一阵是一阵,这样他才不愧对格沃……不对,在伊泽将心脏给诺严的时候,他就已经愧对他们太多太多了。
诺穆的眼眶微红,这才从回忆里清醒过来,他想起诺严正看着他,他擦了擦眼角,「离题了,你继续问吧。」
诺严根本不介意诺穆说的,他本来就已经si了一次,也不希望有人用自己的命换他的,这点他倒是跟老头很相似。
诺严神情淡漠,没有被诺穆些微失控的行为激起半分情绪,他冷冷开口,「我希望你不要再参杂私人情绪。我问你,伊泽怎麽会那麽刚好在那个时候来?你不要告诉我他是来玩的吧。」
「他当时告诉我,缇雅跟格沃德鲁都去世了,而他们留下来的笔记本写着让伊泽来找我,这才发生了之後的事。」
诺严猛然站起身,「这很奇怪——」
诺穆用拐杖轻敲了一下地板,清脆的声音在大厅显得尤其明显,「这不奇怪,伊泽的父母只有我这个朋友还保持联系,让他来投靠我很正常。」
诺严努力平复自己的呼x1,他再次坐回沙发里,沉着脸说:「伊泽的父母是意外身亡,哪有时间给伊泽写笔记本,让他来找你?除非是早就知道自己要si了!」
诺穆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许久,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随後才低笑出声,「也许是吧。」眼底的落寞显而易见。
诺言不可置信,「什麽?」
「那就当他们骗了我吧。」
诺严怒不可遏,「老头!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
诺穆笑着,脸se灰败,说:「永远也不要去想科学家在想些什麽,那已经太过复杂及理x。」
诺严微微一噎,因为诺穆现在的表情实在太过悲伤……他没有落泪,因为他的哀伤已经融入了生活,就算他不说话,那也足够压抑到窒息。
他不是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卡特说的那句「因为你够笨呀」,副官无所谓的笑了笑,重新带起那副显得老气的眼镜。
他垂下眼角,收敛自己的情绪,又是在办公室里胆小如鼠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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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伊泽说带拉克丝去看缇雅并非说说而已,他真的将缇雅埋葬了在那片薰衣草田里。
至於格沃?管他去si。
伊泽想着,既然缇雅已经变得那麽臭了,他也只能将她埋在花田里,祈祷薰衣草jg灵们能够净化那些wuhui。况且那片花田本来就是属於缇雅的,是她一手创造、照顾出来的,如同伊泽自身一样。
伊泽每年都会回到花田稍作整理,他不是为了探望缇雅,他只是不想那麽美的风景渐渐枯si,落得一个不为人知的下场。况且,送给拉克丝的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也是在这里摘的,他没理由不回来。
格沃与缇雅的家和实验室只差几步之遥,只不过实验室b较隐蔽一点,普通人会觉得那只是个仓库而已。
伊泽不愿意让拉克丝知道这些,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仅仅是那片薰衣草田。
无关伤痛、背叛,仅仅是薰衣草带来的平静与祥和……於是他选择目不斜视的路过这里,带着拉克丝直奔薰衣草田。
看着眼前的薰衣草田,满山满谷,彷佛一大片亮丽的紫se毛毯,拉克丝瞪大眼睛,惊喜之se溢於言表,她嘴里不断惊呼着,「美……真的好美……」
拉克丝兴奋地问着站在身侧的伊泽,「你是怎麽发现这里的?这里真的太美了!」
拉克丝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用力的呼x1,扑鼻的香气萦绕而来,薰衣草淡雅的清香瞬间充满四肢百骇,随後,她双眼放光的说:「我有种只要现在闭上眼,一定会睡得很舒服的感觉!」
伊泽心里隐隐有着自豪,这里与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缇雅si後的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拉克丝会这麽高兴,是因为他……
伊泽噙着笑,「不是我发现的。」
「嗯?」
「是我种出来的。」
拉克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泽,又看看薰衣草田,这麽一来二去,拉克丝的视线定格在伊泽脸上,她只能赞叹的说,「你也太厉害了吧……」
拉克丝心念微微一动,是因为她吗?这片薰衣草田,是因为她才种出来的吗?可她又觉得这样想着的自己不知检点,羞耻极了。
伊泽对这夸奖表示接受,他温柔地牵起拉克丝的手,「走吧,我妈妈的墓在那里。」
拉克丝本以为伊泽只是带她过来这里放松心情,却没想过他母亲的墓就在这里,刚刚的臆想被打破,拉克丝微微恍神,有些许遗憾,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也笑着反握伊泽的手。
他们穿梭在一片花海之中,薰衣草并不高,大概只到他们膝盖高一点的位置,对b伊泽随兴到有些粗鲁的踩踏,拉克丝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总是要挑薰衣草稀疏的地方走。
到最後只好伊泽走在前头,等着後头的拉克丝慢悠悠的追过来,再往下一个定点前进。
拉克丝看着伊泽的背影面露怀念,平静悠远,这大概就是她做梦也不敢想像的事情了,整整折磨了她十几年的事情像是泡沫一样破灭,伊泽并没有si,他成为了一个好完美的绅士,配上无边无际优雅摇曳的薰衣草,拉克丝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宛如梦中。
随着四周的薰衣草越来越少,最後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除此以外什麽也没有。
伊泽缓缓停下,朝後头的拉克丝说:「我们到了。」
听到这句话,拉克丝悄悄屏住呼x1,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只得规规矩矩立正站好。
见她这个样子,伊泽笑了,「我说过不用紧张的,我妈妈肯定很喜欢你。」
拉克丝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她不愿在伊泽母亲的坟前,说出自己曾经的罪,那实在太过难堪。
可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她总是习惯逃避,把一时的疼痛拉长成流脓的恶疮。
「拉克丝,今天带你来这里,除了让妈妈看看你以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些事。」
看着拉克丝面露疑惑,伊泽低低笑出了声,他从口袋ch0u出一支薰衣草,是路上摘的,递到拉克丝面前,他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我送你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都是在这里摘的。」
拉克丝瞳孔猛缩,呆呆地接过伊泽手上的薰衣草。
伊泽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忐忑,可心中喷洒出的ai意还是让他说出原本不打算让拉克丝知道的事,「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一定要摘一朵开的最好、最美的薰衣草给你,可是每当我摘下了我觉得最好的薰衣草时,我又笨拙的把玻璃瓶的字刻歪了。」
「我以为自己不能给你最完美的薰衣草瓶,每天难过的睡不着觉,好在刻坏了那麽多,最後还是有两个我觉得最完美的。」
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样的黑历史伊泽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可昨天拉克丝小巧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属於她的温度源源不绝传递过来时,伊泽鬼使神差的想让拉克丝知道这件事。
让她知道,他对她究竟有多麽用心,多麽疼ai。可伊泽也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不经意的伤害到拉克丝,虽然与拉克丝相处的片段足够点亮他冰冷的一生,但是他还是想要保存一段更加美好的回忆,这样的贪得无厌。
「拉克丝,我把那两个薰衣草瓶都给了你,你值得最完美的。」
这句话如同巨大的重石砸在拉克丝脑中,使她眼前阵阵发黑,站也站不稳。
拉克丝愣愣地看着伊泽,发现他的目光温柔又炙热,她的呼x1一窒,泪水渐渐蓄满眼眶,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手心,止不住的ch0u泣。
伊泽说了这麽多,她怎麽会不懂?
可她要怎麽说?她要怎麽说?那两个薰衣草瓶早就被她摔成碎片了!就因为她一时的情绪失控,她把本应该会是最美好的ai情给砸碎了!
她是不是没资格得到它了?
伊泽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心疼,他想伸手抱一抱她,却又因为自身的wuhui望而却步,他蜷缩着手指,却又在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像是慢动作拨放缓缓坠落时,指尖微微发烫,最後心疼还是战胜了恐惧,他一把拉过拉克丝,将她抱在怀里。
伊泽想问拉克丝为何哭泣,但他感受到拉克丝整个人都在瑟瑟颤抖,彷佛遇到极为恐惧的事情,伊泽不敢细想,黯然的轻抚着拉克丝的背。
伊泽垂下头,闻着拉克丝颈间少nv独特的幽香,吐出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上头,声音像是优雅高贵的大提琴般哼唱出声: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伊泽将拉克丝摀住脸的手拉开,用自己的手为她抹去泪珠。看着拉克丝哭红鼻子的可怜模样,伊泽只觉得心软的一蹋糊涂。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早就在小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盼你能够接受他。伊泽曾以为他能够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站在拉克丝身旁,但他错了,拉克丝总让他自惭形hui,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yan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伊泽亲昵的用双手捧着拉克丝的脸,他眼中的情意是那麽明显,以至於拉克丝因为哭泣而升温的脸庞,此刻温度更高了。
拉克丝突然睁大了眼,因为伊泽轻轻吻了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伊泽继续唱着: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两人的额头触碰在一起,相同的金se发丝此刻纠缠着,显得默契无b,伊泽轻声说:「我的拉克丝,不要不安,不论你在担心什麽、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依然深ai着你。」
他唯有心脏是自己的,不曾换过的,虽然中途交给别人,但它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我全部的心跳,都随着你跳。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开心,所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麽哭泣呢?拉克丝。」
伊泽此刻的声音像是坛上好的老酒,越陈越香,让拉克丝渐渐沉醉在这样的香味中,不愿醒来。
可拉克丝哭得更惨了,她的泪水不断的掉落,口里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说:「我……伊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任x叫你不要吃药的……我那个时候看你越来越虚弱,觉得这种药根本就没用!想要带你到国外找更好的医生……可是我却忘记了,如果你不继续吃药的话,你可能根本撑不到出国……你之後的治疗一定很痛苦吧……」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真的回来了,还这麽健康,我真的好高兴……」
拉克丝x1了x1鼻子,白皙的手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薰衣草瓶摔碎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你花了那麽多心力才做出来的,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我想要跟你道歉,我每天都好愧疚……」
拉克丝紧咬着下唇,却发现自己越发鼻酸,「我甚至想着,只要当你的妹妹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就是最好的赎罪了,可是现在你却说深ai着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伊泽只觉得拉克丝的话如同雨後惊雷,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伊泽双目微微泛红,如同一只抓狂的野兽。
伊泽眨眨眼睛,掩去这些异状,只是垂在身侧的手sisi的握着拳头,他的指甲已经刺进掌心,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他身t紧绷,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现在特别想仰起头,疲惫地按捏自己的眼睛。
看看他都做了什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他做的事情,都完全没考虑到拉克丝的心情啊。
他的假si和薰衣草瓶竟然带给拉克丝这麽大的压力,甚至使她落泪,他究竟还有什麽脸活在这世界上?
他只是一昧的将自己觉得对拉克丝好的事情强加在她身上而已,他又再一次的伤害了拉克丝。
伊泽眼神里浮现一丝痛se,他再次抱住了拉克丝,这次的拥抱无关ai情,只是最纯粹、虔诚的拥抱。
对不起拉克丝,他本以为怪物般的自己没有影响到你,就算有应该也只是少许,可他却在那麽久以前就让你伤心难过了,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松懈的想要再靠近你一点……
伊泽沉声说道:「拉克丝,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我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这样细碎的哭声,彷佛让他的心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你只要知道,是我心甘情愿地想要取悦你,那些事情相b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
拉克丝闭上眼回抱伊泽,感受着伊泽渐渐传来的t温,本来已经快要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她终於发现了问题症结。
就算伊泽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她,是她曾害si了伊泽,又把伊泽的一片心意摔碎在地……伊泽如今对她这麽好,反而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已经长大了,褪去那些天真和任x,但她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如同一道冷y残酷的墙立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不断敲打、哭喊,它仍耸然而立。
伊泽/拉克丝,对不起,我是这样的ai着你/你。
伊泽与拉克丝紧紧相拥,身旁的紫se花海彷佛为他们将时间静止了在这一刻,卡莎碧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刺痛。
伊泽推荐给她的实验室就是格沃与缇雅的实验室,卡莎碧雅当时心下惊讶,格沃与缇雅当初也是在界内首居一指的人物,她完全没听过他们还有个儿子,但想到伊泽在这面展现出来的天赋,她又释怀了。
卡莎碧雅本来都做好会有将近半年都不会见到拉克丝的准备了,却不料在屋内整理东西时发现窗外有个很像拉克丝的人影晃过,她定睛一看,却看见伊泽带着拉克丝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害怕伊泽会伤害到拉克丝,再次让拉克丝陷入从前的si气模样,於是她偷偷跟踪了他们……可现在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伊泽对拉克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虽然这个距离卡莎碧雅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却能看见伊泽对待拉克丝的动作有多轻柔。
卡莎碧雅心下恍然,她应该要阻止拉克丝与那种怪物在一起的,却不想这样的想法是基於忌妒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怎麽可以对好友有这麽卑劣的想法?
可是,她真的好羡慕。
卡莎碧雅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移动着站了太久而发麻的双腿,原地返回。
她回到了那个像仓库的实验室,却看见塔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卡莎碧雅心下涌上莫名的情绪,但她视若无物,缓缓向他走近,她嘴里泛酸,只要塔隆还想当幻觉,她就不会露出任何异常的。
卡莎碧雅眯起眼,只觉得远方有道亮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後,塔隆的身侧蓦然出现了红点。
卡莎碧雅忽然反应过来,她脸se大变,在塔隆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急速奔跑着,她心脏蹦蹦直跳,身t却冷的不行,浑身的冷汗彷佛整个人都浸入水中那样多。
她从没忘记塔隆在军中是什麽身分,也知道塔隆能够平安到她身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卡莎碧雅曾担心过会有人秘密来处理掉塔隆,却没想过这一天这样快!
她现在只希望跑的再快一点,将手伸的再长一点,把塔隆推开。终於,在指尖碰到塔隆的那个瞬间,卡莎碧雅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塔隆推开,却让自己y生生地接住了那颗子弹。
过大的痛楚让卡莎碧雅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得咬着牙承受痛楚。
远处的人见行动失败,迅速地离开。
那人瞄准的是塔隆的心脏,却不料卡莎碧雅突然冲了出来,让子弹落到了卡莎碧雅锁骨附近的位置,可就算不能一枪毙命,狙击枪子弹仍撕裂了卡莎碧雅的血r0u,使她的血不受控制的从身t流出,在地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卡莎碧雅脸se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她忍着巨大的疼痛,浑身颤抖,心里却是一阵庆幸,幸好她ai的那个人没事。
塔隆双眼通红、溢满痛苦,他的手僵在半空,卡莎碧雅柔软的发丝如同慢速拨放般在他手中拂过,却又像是羽毛轻轻的飘走。他眼睁睁地看着卡莎碧雅x口冒着血,缓缓躺倒在地上。
塔隆跪在卡莎碧雅身旁,他艰难的动动手指,所有事情彷佛在弹指之间发生,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也不能够接受眼前的人就要si了。
见卡莎碧雅嘴唇溢出鲜血,却仍执着地朝他伸出手,塔隆没有任何迷茫的回握住了。他哀戚的发现,他的手居然也在微微颤抖。
终於又再次的碰到了塔隆,卡莎碧雅的脸上浮现怀念,她拚命吞下喉头涌出的血,说:「塔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幻觉了……对於没能让你亲手报仇,我很遗憾。」
塔隆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卡莎碧雅说的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时却像隔着一座山头那样的遥远。
塔隆轻声复诵,「亲手报仇?」
卡莎碧雅轻轻笑了,却又因为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使她倒ch0u了一口冷气,「我知道你恨我,你必须要恨我,你来到我身边,又顺着我的愿望装成幻觉的样子,就是为了要报仇吧?毕竟,我自以为是的善意曾经把你害的那麽惨……」
让你在军部里毫无希望的活着,是她这一辈子犯下最大的过错,在得知你si讯时,她就离开了那里,她在心底发誓,她会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再见到你,然後……
虽然是将si之人,卡莎碧雅的眼眸却越发明亮,里头似是镶缀着点点星辰,「但是,我今天也保护了你一次……我觉得自己对你也不是那麽一无是处了。」
她终於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却是在即将与塔隆分离之际。
然後……她刚刚想的什麽来着?大量的失血让卡莎碧雅的脑袋越发浑沌,她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快要消失了,她张了张口,微哑地说:
「然後,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ai你。」
塔隆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心中痛苦万分,他根本没想过报仇,只是想用一个影子的身分待在卡莎碧雅身边,陪伴她而已;他也不想要卡莎碧雅保护他,他始终认为卡莎碧雅就该待在他的身後,为他出谋划策,一切的苦差事都由他去做就好了。
可看见卡莎碧雅的呼x1越来越微弱,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塔隆的x腔彷佛被sisi压抑着,他曾以为卡莎碧雅是他的恩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可如今这份情感在看见卡莎碧雅为他挡枪,渐渐失去生命迹象时,被绝望、不舍、疼痛等等情绪重新编织成了另一种复杂的东西……
塔隆忽然有些哽咽,铺天盖地的悔恨彷佛要把他淹没,他将卡莎碧雅的手紧密贴在脸颊,看着卡莎碧雅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我也ai你。」
如果你喜欢他这麽说,他就这麽说。如果这句话能够挽回卡莎碧雅的生命,那麽不论几次他都会说,只是太晚了,他知道得太晚了。
也许他以前不知道ai是什麽东西,但这不能否认他的确从很久以前就对卡莎碧雅抱持着情愫。不能够否认,他一直ai着她。
卡莎碧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看着塔隆,觉得氧气有点不够用了,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快要不能够呼x1了。她以为塔隆是在骗她,可是骗一个快要si的人又有什麽意义呢?况且她也快si了,不想再去猜忌一些有的没的了。
听到塔隆说他也ai她,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
彷佛过了很久,卡莎碧雅笑了,这个笑容在卡莎碧雅清丽的脸上更显得明yan动人,使天地之间为之失se,再没有这些年卡莎碧雅经历过的y暗情绪,一如他们初次相见。
卡莎碧雅曾无数次的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背叛前夕、塔隆挡在她身前为她承受伤害的那个晚上,她想要看清那时塔隆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内心在想着什麽,卡莎碧雅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想像着,可想像终究是想像,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但她现在好像看到了。
只是……在这句话前面,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
卡莎碧雅笑得很开心,这些年承受过的黑暗如同雨後天晴,一点也不难受了,只是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她突然想到了拉克丝,又想到了伊泽,想到他们再那片薰衣草田里紧紧相拥、十份契合的样子,卡莎碧雅自嘲的想着,伊泽那个怪物……肯定能把拉克丝照顾得很好,这点算是跌破她的眼镜了,只可惜,伊泽交代给她的事情不能如约交给他了。
她现在已经不羡慕他们了。卡莎碧雅甚至想大笑出声,因为她ai的人,也同样ai着她。即便这是场梦,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噢,还有老头,她唯二有过约定的人,她都还没有履行。
她,突然又有点不舍了……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任x了,卡莎碧雅无法抑制口中的血涌出,她吐出最後一口血,在塔隆悲伤到无以复加的视线里慢慢地闭上了眼。
塔隆感觉到她的手渐渐冰冷,呼x1终止。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卡莎碧雅的手,彷佛这样还能够感受到卡莎碧雅残存下来的t温。
似乎有路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可当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时,塔隆像是根本听不到似的,仍旧像座雕像,一动不动。
许久,塔隆沉默地将卡莎碧雅抱了起来,就算卡莎碧雅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觉。
塔隆用一种漠然平静的视线望着四周,他眼中划过一道冰冷,像是地狱来的修罗般残酷至极,却在低头看着卡莎碧雅略显苍白的脸时,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莎碧雅现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苍白的脸se彷佛更适合卡莎碧雅天生冷清的气质,让她现在有种病态的美。
可塔隆也清楚的知道,怀里的人早就已经si了,他为卡莎碧雅换个姿势,单手抱住了她,ai怜地理了理卡莎碧雅额头前的发丝,将她抱进了救护车里。
他的眼神充满温柔,无声地说:
我会替你报仇的。
塔隆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拿到了卡莎碧雅的验屍报告。子弹淬了毒,这是一定的,但塔隆没想到的是,这个毒居然是卡莎碧雅研发出来的。
据他所知,这个毒早在卡莎碧雅还在军部时就在运用了,并且是军部专用。
那麽,他的方向已经缩小了大半。
军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塔隆漠然抬首,看见卡特莲娜紧紧皱着眉,急速向他走来,她双手紧握,所过之处似是雷霆万钧,气势b人。
卡特莲娜看着塔隆,怒气滔天,脸上的伤痕也微微扭曲,她手上青筋暴起,直接给了塔隆一拳,这拳力道又快又猛,饶是塔隆也不由得摇晃了身子,闷哼了一声。
卡特莲娜咬牙切齿,对於塔隆她?」
副官听着,忽然解除了他所有的伪装,眼镜的反光掩盖了他如墨渐渐深沉的眼眸,他嘴角一扯,竟是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看你这麽生气的样子,计画肯定成功了。」
「很可惜,你们失败了。塔隆没si,现在si的会是你!」卡特莲娜扯着副官领口的手改为掐着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爆发出不符表面的巨大力气。
见副官的脸se胀红,又因为缺氧而慢慢变得青紫,卡特莲娜却选择在此刻放开了手。
说让塔隆亲自处理,她就不会违背约定。虽然卡特莲娜现在手指微微发痒,眼神犀利狠决,像是一只猎豹蠢蠢yu动。
副官双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呼x1,却在听清卡特莲娜说了什麽後,身t僵直的像一根木头,他顾不得自己还在咳嗽,惊疑不定的问:
「塔隆没si?」
看着卡特莲娜淡漠,甚至说的上像是在看蝼蚁般的神情,他瞬间就知道他们的计画失败了。
副官沉默片刻,反而兴奋的笑了出来,他语气溢满嘲讽:「就算塔隆没si,你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他的!他是个叛徒,你也算是个帮凶!他凭什麽活着?而且往後会一直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卡特莲娜,你以後就会知道,光凭武力是不可能站在最高位的!你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虽然计划失败了让他很遗憾,但能够在si前这样狠狠嘲讽卡特莲娜,他也很心满意足了。还有那个印章早就被他藏起来了,卡特莲娜不要想着能够再找回它,行使这个位置的权力了!
卡特莲娜挑了挑眉,她面无表情地蹲低身子,与副官平视。
副官以为卡特莲娜要反驳什麽,他聚jg会神地看着卡特莲娜,却在转瞬之间感到巨大的疼痛!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卡特莲娜竟是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你这张嘴,还是不要说话b较好。」卡特莲娜似笑非笑,语气有些许讥诮,「你以前小绵羊的样子多可ai啊,怎麽就装累了呢?」
副官感到十分屈辱,但不论他多麽急切的想说话,仍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而已。
卡特莲娜一脚踹上副官的裆处,看着眼前的人脸se苍白,痛到打滚的模样,她的语气仍旧平淡,「虽然塔隆没si,但卡莎碧雅却si了。」
「噢,你才刚进来,应该还不知道卡莎碧雅是谁吧?」卡特莲娜自彷佛落入回忆,自顾自地说着,「她曾是军部最优秀的情报官,她……」
卡特莲娜叹了一口气,终於还是承认了卡莎碧雅的身分,「她也是我的妹妹,杜卡奥的次nv。」
「因为我的身旁出现了叛徒,所以我间接害si了她。我本来对她的si毫无压力,可我在知道凶手是你後,恨不得将你碎屍万段在她的面前。」
「……不过人都si了,说再都多没有意义了。」
卡特莲娜自嘲地想着,也许副官说的没错,她有时的确太过武断,只看中了他的胆小懦弱和办事能力,却没发现这只是他的伪装,从而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副官感觉刺骨的疼痛渐渐平复了,他冒着冷汗,愤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卡特莲娜与他闲话家常是为了什麽,难不成是想趁机降低他的警戒,好从他口中问出印章的所在地吗?
但很快的,卡特莲娜就亲口打破了他的臆想,「你说我只有武力?我想你ga0错了什麽。」
卡特莲娜从口袋拿出被副官认定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印章。
副官的瞳孔微缩,心下的不可置信让他全身的血ye都凝固了。
「我轻易地就找到了你藏的最深的东西,而你自以为聪明,却为自己的未来招致了毁灭。」卡特莲娜毫不在意地把在军部象徵最高权力的印章丢在副官面前,她冷声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愚笨,但我不能接受你的不诚实。」
你欺骗了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卡特莲娜的表情y冷,眼神一片冷漠地看着眼前共事时间不算短的人。
副官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回想这些日子见到的卡特莲娜,冲动、易怒,完全不像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该有的表现,他曾经毫不在意的嗤笑,认为卡特莲娜始终被他玩弄在手掌心,可如今,全盘都乱了套。
是他输了,输的一蹋糊涂。
见副官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卡特莲娜心情大好,「我不知道那群该si的家伙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但我确定你无福享受。而且除了你以外,有关人士我都会清扫乾净!」
「我会让他们都知道,这军部,本来就是杜卡奥的天下!」
之前是她不想管,却给了他们能够推翻杜卡奥的错觉。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种错觉,从今尔後都再不会有!
尽管杜卡奥只剩她一人,尽管她的内心早已疲惫的生出什麽都不想再管的念头,她也绝对不许自己如此狼狈、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般的退场!
卡特莲娜将已经失去求生意志的副官提了起来,准备将他关起来等待塔隆的到来,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原本关押塔隆的房间最为适合。
此时此刻,她看着副官的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但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事实上,如果没有被塔隆的约定束缚的话,她会直接杀了他的。
卡特莲娜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迳自地扯着副官的衣领拖行着,往地下一楼走去。
她拿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那把生锈的铁钥匙,开了锁,将浑身都失去力气、一心求si的副官丢进了那间牢房。
她已经通知了塔隆,至於塔隆要如何来到这里,那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卡特莲娜拉开一张椅子,稳稳地坐在上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副官表情灰败地坐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所有东西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莫名的讽刺。
这间牢房仅仅收押过两个人:塔隆背叛了整个军部,副官背叛了她。
她将副官关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背叛了她吗?
卡特莲娜无法保证,如果卡莎碧雅没有si的话,她的怒火是否也会像现在一样,强烈到即将失去理智?
塔隆因为背叛被她斩断了手脚,卡莎碧雅因此为了塔隆与家族反目,愤而离开军部,而她在塔隆即将被处决时,鬼迷心窍的保下了塔隆,可在放塔隆回到卡莎碧雅身边後,副官又因为塔隆误杀了卡莎碧雅。
虽然这全部的全部都不是由卡特莲娜一手策划,但她却深深地产生出了一种:事情的走向错综复杂,可最後还是回到了她最一开始想的那样。
她想让卡莎碧雅痛苦。
副官替她做到了,她为什麽还要把副官关在这里?她应该好好夸奖副官一番才对啊。
可是为什麽,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有点痛苦呢?
一阵失重感袭来,卡特莲娜眼中悔涩莫名,这样的情绪彷佛融入了她的血ye中,缓缓的流动到心脏,再从心脏流到身t各个角落,这样的错觉,让卡特莲娜冷yan的面容似是蒙上了一层颓败。
卡特莲娜觉得自己的想法钻进了一个si胡同,她怎麽走也走不出来,但就在此时,门外蓦地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卡特莲娜平淡的看他一眼,「你来了。」
塔隆对她微微颔首。
卡特莲娜修长的手指一指,b向副官的位置,「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处理完了就快滚。」
塔隆低垂着头走进这个关了他将近十年的牢房,这里的孤独和一片白茫曾经把他b疯,但他再次回到这里後,他心里却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卡特莲娜忽然出声,「你是怎麽进来这的?」
塔隆的脚步一顿,像是明白了卡特莲娜这句话背後的意思,他低低地说:「……有逃生通道。」
卡特莲娜无法再抱持侥幸,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尖锐的质问塔隆,你既然早就知道逃生通道,为什麽不早点离开?她明明无数次的制造出空隙过!
你为什麽……不早点到卡莎碧雅的身边去?
卡特莲娜眼眸中泛起一丝怨愤,但她没说什麽,缓缓起身走出牢房,双脚却犹如千斤之重一般,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像是走完了卡莎碧雅短暂的一生。
卡特莲娜深深地看了塔隆一眼,为他带上了门。
但却在出了门之後,她气势一变,像是失了所有力气地靠在门上,狼狈地滑坐在地上,听着门内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卡特莲娜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竟是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她哪有资格质问塔隆呢?
因为,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半梦半醒之间,黏稠的血腥味和si亡的屍臭味扑面而来,拉克丝怔征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天空与大地彷佛由恐惧与绝望交织而成,全都是诡异的暗红se,她所认识、亲近的人全都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拚命蠕动着向她靠近,伸长着手祈求一丝救赎。
只不过,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拉克丝时,他们的脸庞就越血r0u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的屍臭也更浓了。
拉克丝心痛到麻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却在此时,她忽然感觉手上传来黏腻的触感,拉克丝呆呆地举起手,可在看清自己手上充满了刺眼的红se时,她终於承受不住了,她失声的崩溃尖叫,慌乱无措的在自己衣服上抹除手上的那些颜se,却让自己的身t越来越脏,宛如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血人。
就算拉克丝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染满了红,手上仍满是鲜血,因为那鲜血并不是乾涸的,它犹如一口新生的井,以痛到极致的灵魂为源头,源源不绝的冒出血来。
拉克丝双目通红,她只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她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所有地方都与自己无异,但它的眼眶充满沉寂的漆黑,似在述说巨大的痛苦。
拉克丝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它的眼角却突然溢出血泪,缓缓掉落在地上,转瞬之间,大地长出一片鲜yan的血se薰衣草,而它带着一片决绝之意转身,朝拉克丝ai着的人们走去。
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那些脸上血r0u模糊的人们与另一个拉克丝,渐渐消散在拉克丝的视线里。
拉克丝不自觉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掌心冒出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拉克丝震惊悲痛的视线里,这个区域的血se薰衣草在接触到这滴血的同时,竟是毫无生气的枯萎了。
这副场景化成了一支冷冽的毒箭,贯穿了拉克丝的心脏。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坐在地上。
拉克丝的背影孤寂而又凄凉,在一片血se薰衣草里她瑟瑟发抖着,眼里徒然浮现悲戚之se,浑身都被绝望垄罩着,像是一只毁损了翅膀、再也不能回到花里的jg灵。
忽然,身後有人轻轻环抱住了拉克丝,使她感到一片温暖。拉克丝几乎是立刻就猜到是谁,她的身t紧绷,手缓缓握拳,她转头一看,是她一直ai着、却不敢靠近的伊泽。
拉克丝在脑海中细细描绘伊泽的模样,眼泪悄悄流了下来,她心中微凉,眼神像是寒冬的湖面,清澈见底却又布满寒霜,她一把推开了这个她看不清面容的伊泽。
拉克丝看着被她一把推开的人也像前面的人们消散,唇角颤抖,哀伤到了极致。
一声细小的碎裂声传来,拉克丝怔征看向四周,发现折磨她许久的梦境像是被摔落在地的镜子,碎成了一片一片,再看不出完整的模样。
拉克丝醒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盖l与伊泽担忧的双眼,拉克丝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拉克丝半撑起身t,小心翼翼的不触动到点滴,声音微哑,「我……我怎麽了?」
那个梦境如同过往云烟,被拉克丝遗忘的极快。她只记得她得知卡莎碧雅的si讯後,连忙赶到医院,再然後,她就不记得了……
想起卡莎碧雅,拉克丝几乎又要落下泪来,但她的眼睛酸涩,整个身t都在叫嚣着水分,一滴眼泪也没办法挤出来。
伊泽将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在接过後,端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摄取水份。
盖l坐在病床旁,声音充满忧虑,「医生说你抑郁过度才会昏倒,其他部分没有什麽问题。拉克丝,你还好吗?」
盖l知道卡莎碧雅的si亡带给拉克丝很大的打击,他一直知道拉克丝的身t很不好,但他不知道拉克丝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会这样昏倒在医院。拉克丝出事的时候,他这个哥哥却不在她身边,还是伊泽通知他後他才匆匆赶来。
盖l嘴里苦涩,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可以给拉克丝衣食无缺的生活,甚至是奢侈的物质生活,但他似乎从来未真正了解过拉克丝想要的是什麽。
盖l看着伊泽对拉克丝如同珍宝ㄧ般呵护,压在心上的沉重彷佛稍稍减轻了一些。
拉克丝垂下眼,她说不出她很好这种话,但她不想让盖l担心,所以仍是笑了笑,对盖l说,「我很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说完,她牵着盖l的手,虽虚弱但认真的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哥哥,不用这麽担心我。更何况我还有伊泽,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他吗?」
盖l听这话差点没落下泪来,但他只是欣慰的拍了拍拉克丝的手。
「医生说你醒来就可以出院了,等出院後我在家陪你好不好?」
拉克丝笑着摇头,「不用啦,你公司事情那麽忙!你要是偷懒到公司倒了怎麽办,你不想让我这个妹妹看笑话吧?」
拉克丝偶尔的调皮让盖l眼中的忧虑化去了一些,况且拉克丝说的没错,还有伊泽在,盖l记忆深刻,他这个当哥哥的说的话,拉克丝时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唯独伊泽她肯定是百依百顺。
而且,他们现在肯定想要单独说一些话吧?他就不当那个电灯泡了。
他失笑的说,「好吧,哥哥只好努力一些,不让你有机会嘲笑我。」
盖l站起身,亲昵的0了0拉克丝的头,他转头朝伊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