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同人《这是一个遗憾》第二章
毫无目的,只是在等待着下午的到来。拉克丝蜷缩在床上一会儿,她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凝视在床头,茫然而空洞。随後,她痛苦的紧皱眉头,一遍遍回想她早已能默背出来的剧情。那是只专属於他们的悲剧。
只要一放空,总是会有记忆的碎片涌进脑海里。她无数次的想要遗忘,却也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像是在嘲笑她的白费功夫一样,拉克丝甚至能清晰想起伊泽平静如湖泊的眼瞳,曾经仅仅只注视着她一个人。
二十四个夏天,拉克丝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街边转角,少年送了她一个薰衣草瓶给她。虽然她觉得薰衣草没有玫瑰来的美yan、没有百合来的高雅,更没有勿忘我那般情深。
但拉克丝还是收下了,很高兴的收下了。她拿回家後放在卧室床头,痴痴的望着。彷佛只要这麽看着,心情都变得愉悦,什麽都不做都能傻笑个半天。
拉克丝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开心,好像全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跟别人分享自己收到的东西,却又害怕别人觊觎。也许是因为送的人是你,伊泽。
又或许,只是因为薰衣草的花语——我永远等你、等待ai情。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八年,是一个冗长的梦。
梦的开端,她八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而他十岁,脸上隐隐退去青涩的痕迹,透出不符年龄的落寞。
任哪个小孩都不可能这样早熟,拉克丝看着伊泽忙碌的身影,默默地想。伊泽跟着父母亲搬过来的,在他们对面。拉克丝只要一出门,总是能看见伊泽趴在栏杆上朝她打招呼。
他的一头金发衬着yan光也太亮了些,令拉克丝不得不眯起眼睛,却又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对的,垄罩在他身旁的气息总是悲伤且绝望,淡泊的令谁都会感到害怕。
八岁的年纪,拉克丝还不明白什麽叫作心疼。她只是想让眼前的少年能够笑一笑,发自内心的笑,让眼里的抑郁和哀伤通通消散。
自从两家打通了邻里关系,拉克丝便常常往伊泽家里跑,盖l因为跟伊泽父母聊了很多,他们也打了很多苦情牌,身为拉克丝的哥哥兼监护人,盖l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拉克丝跟伊泽因此熟稔,也许是因为伊泽身旁的气息,令其他小孩莫名的抗拒。兜兜转转,还是只有拉克丝在他身旁。拉克丝不明白,明明眼前这人与yan光多麽相像,温暖的不可思议,怎麽会有人不喜欢呢?
她却不知道,有些人的yan光注定只照s着一个人。伊泽也只愿意照s着一个人,好让她无忧无虑,在yan光下尽情奔跑。
他们相差两岁,伊泽念国中的时候,拉克丝还是小学;伊泽念初中的时候,拉克丝还在为志愿而烦恼。就在拉克丝终於选择要跟伊泽念同一所高中时,伊泽的父母去世了,si於意外。
听说是外出采集样本时,不慎摔落山谷,两人双双殒命。
拉克丝只知道伊泽的父母是某一间大学的教授,盖l也是这麽告诉她的,可是看见伊泽越来越悲愤的神情,拉克丝却隐隐约约知道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简单的办了丧礼,却没有任何人参加,这是多麽的不寻常。也就只有盖l和拉克丝到灵堂前上了柱香,盖l上前拍了拍伊泽的肩膀,说了句:「保重。」
伊泽点点头,眼眶微红,拉克丝本想安慰他的,却被盖l拉住了手。
拉克丝不解,她望着盖l,见他摇了摇头拉着她就要走,拉克丝其实不太明白,她还想去安慰伊泽几句,却被盖ly拖到了门外。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彷佛有啜泣声从里面传出,渐渐的越来越大声。哀鸣、怒吼……全部被挤压到小小的喉咙,由悲伤引导而出,压抑的、破碎的,还有太用力造成的几声乾呕。
拉克丝呆呆望着门,举到一半的手缓缓放下,随後垂下了眼,眼底的落寞显而易见。拉克丝突然懂了,他还是不愿意在自己狼狈的时候让她瞧见,哪怕是最需要人拥抱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自己承受,而不是让他们一起承担。
盖l拍拍拉克丝的头,「你还不了解他吗?」
也许拉克丝不知道,但盖l很清楚,他总是那麽骄傲,受不了一丝不完美发生在他身上。
「走吧,他不会希望被我们听到的。」
拉克丝乖乖地跟着盖l走了,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用想像就知道,里头就是伊泽蜷缩着身子,跪倒在灵前哭泣的模样,她其实应该要进去的,哪怕是作为朋友的立场,但是觉得又会打扰到他,不如就不进去了。
不论是多麽耀眼的太yan,都会有si去的一天。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从未活的jg采过。
之後的日子跟往常无异,伊泽还是笑得很温柔,不论她怎麽si皮赖脸都不会生气,就是无可奈何的时候拉着长音喊她的名字。压着喉咙产生的共鸣总是能让拉克丝轻飘飘的,她最喜欢伊泽了。
但拉克丝还是很不安,因为她看得出来,伊泽很难过,只是他把这个难过放在了内心深处,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爆发。
十五岁的夏天,伊泽告诉她,他要出远门旅行了。他暂时休学,为了治疗父母亲去世的伤痛。
盖l跟拉克丝为他送行。
拉克丝扭捏的对他说,「你能不能不去?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待在这吗?待在这也挺好的……」
不能因为我,待在这里吗?
伊泽却0了0她的头,像个邻家大哥哥,虽然他的确是,「我必须去。」拉克丝疑惑的抬头,却被伊泽压了下去,「那是我必须去面对的。怎麽说呢,你可以把我b喻成一个勇者,等到我冒险回来,就可以迎娶心ai的公主。」
他的语气仍旧轻飘飘的,彷佛是在哄小孩子,伊泽从行李拿出了一个薰衣草瓶,拉克丝接住,握在手心,往常温暖的太yan,这次却灼的她脸发烫。
伊泽笑眯眯的,狠狠的r0u了她头顶发丝,「你要等我。」
——等我,给你ai情。
拉克丝忙不迭地点头,然後她看着伊泽拿起行李,朝她挥了挥手,人影消失在人海中,拉克丝就算踮起脚尖,都不能寻到他的身影分毫。
盖l没有出声反对,伊泽也是个可怜人,父母去世让他学会珍惜、独自疗伤让他学会坚强。如果他跟亲ai的妹妹不是玩玩,他又有什麽资格反对呢?而且他也看的出来,自己的妹妹怕不是早就动了真感情了。
一去,就是一年。
伊泽回来的时候,拉克丝还激动的哭了,因为她差点认不出他了。若不是她看见有人在伊泽房子外鬼鬼祟祟,却又觉得那人身影很熟悉,她就抄起手机打电话叫警察了。
伊泽看到她,走了过来,又0了0她的头,「真对不起,没有带礼物回来。」
拉克丝蹭了蹭他的掌心,「没关系,你回来就好了。」
伊泽整个人黑了一点,不过之前太白了,现在健康一点拉克丝也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伊泽给她的感觉变了,沉稳的太过头了,没有一丝人气。不过她会相信伊泽的,他一定没有这麽脆弱。
虽然,它还是发生了。
事情发生在伊泽回来的一个礼拜後,他全身ch0u搐的倒在自己家里,无法控制自己身t的感觉让伊泽冒着冷汗,如果不是拉克丝发现,紧急送医,恐怕他已经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据说,这是新的病症。据说,现在的医学无法治疗。据说,伊泽好像活不久了。
医生说,这应该是受了伤感染的并发症。
盖l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他正与医生协商,就算不能彻底医好,能拖延一阵是一阵。盖l有钱,他赚的、父母留下来的,他早就不把伊泽当外人了。
医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拉克丝在一旁,鼻头一酸,什麽也不顾的奔向伊泽的病房,却被医护人员拦了下来。
「小妹妹,他需要静养。」
「我不能去帮帮他吗?不然看一眼也好,你让我远远看一眼也好!」
医护人员没办法,带她去房间外面的窗口,让她远远看一眼。
伊泽刚动完手术,原来他的伤口在x口,看纱布的位置,拉克丝都知道那是很大的一个血窟窿。
她怎麽就没注意到呢?明明还喜欢往他身上扑、ai吃他的豆腐、这麽贴近的生活过了——她怎麽就没注意到呢?
「对不起、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拉克丝手掌贴着玻璃,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凝聚,模糊了伊泽的身影,也模糊了他们之间那块冰冷的玻璃,彷佛这样,她就能够到他身边,弥补她的过错。
为什麽他不来看医生?既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为什麽他不做治疗?拉克丝有许多疑问,但谁也无法回答她,唯一能回答她的,只有躺在那里,脸se苍白的伊泽。
她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他,为什麽当初他们搬家搬得如此匆忙、为什麽伊泽父母丧礼没有任何人参加、为什麽在多年後的今天主角换成了伊泽……
拉克丝觉得,她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只要是有关伊泽的,都被蒙上了一层雾似的,越想探究真相,越会迷失在里头。她只记得伊泽yan光般的笑容,以及0着她头的厚实手掌,还有……她喜欢他,没理由的喜欢他。
又过了几天,伊泽醒了过来,拉克丝一接到通知就赶来了,幸好现在是暑假,要不然盖l一定不会容许她请那麽长的假。
拉克丝看着伊泽吃的药越来越多,身形却越来消瘦,本来看着还挺健康的肤se,却一点红润都没有,脆弱的可怕。
拉克丝总是在梦中惊醒,然後去探伊泽的鼻息,察觉有热气喷到她的手上,拉克丝才松了口气,继续趴在伊泽旁睡去。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这麽害怕,她只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一次出错过。
看着伊泽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拉克丝终於受不了了,她崩溃的说:「伊泽,我们不吃药了好不好,这个药一点用都没有,你根本没有好转,情况还越来越糟!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伊泽只是笑笑地望着她,「如果不吃了,我就会si的。」
「伊泽!」拉克丝急了,「不要这麽说!我们可以到国外去找医生,我们可以试各种偏方,你……你还有我啊,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伊泽虚弱的摇头,「真的不用了。」他又问,「我给你的薰衣草瓶还留着吗?」
虽然不知道伊泽突然问起薰衣草瓶要做什麽,但拉克丝还是点点头,将薰衣草瓶从包包里拿了出来,「留着,我还随身携带!」
说完,拉克丝将薰衣草瓶递给了伊泽,只见伊泽细细描绘薰衣草的样子,喃喃地说,「枯了呢,我再补给你新的,我去的地方薰衣草开的可美了,只可惜没带回来给你……」
拉克丝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不要伊泽这样充满遗憾的口吻,「我只要这一个,伊泽,不管它变成什麽样,我就只要这一个!」拉克丝从他手中抢回薰衣草瓶,伊泽茫然地看着她。
拉克丝说,「伊泽,我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又出事了,我怎麽能在享受你的温暖的时候,还厚颜无耻的跟你讨要礼物?」
拉克丝用双手包住伊泽快只剩一层皮的手,「告诉我,你为什麽没有第一时间去做治疗?」
伊泽避而不答,「你可以再对我任x一点的,我只有你了。」
「伊泽!」
叹了口气,伊泽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伊泽将自己的手ch0u出,虽然那份温暖让他眷恋,「拉克丝,我不吃药了。你说的对,这药根本没有用,暑假结束後,我们就去国外找这方面的权威。」
拉克丝虽然有些疑惑,也有点可惜开学了自己就不能陪着他了,但她还是高兴的说好。
伊泽最後一次的0了0她的头,「拉克丝,记得要见证我们的诺言。你要等我,不论多久。」
伊泽目送拉克丝离去,垂下了头,睫毛微微颤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似多情又无情。
事实上,伊泽没能撑过这个夏天。也许他骗了拉克丝,也骗过了他自己。
他已经si了,被医护人员发现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崭新的薰衣草瓶。这天,拉克丝开学,他也咽了气。
嘴边泛着的笑容,一如在那街边转角,静静为她照耀的yan光。
伊泽si了,这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拉克丝记得那时她哭了很久。
从医院接到通知後就一直在哭。除了哭,她不愿用其他方式表达悲伤。年少轻狂的说了那些话,以为神不会那麽残忍,只要努力,人就能突破一切困境,她蠢,代价就是伊泽用他的生命交换她的懵懂无知。
伊泽没有亲人,是她跟盖l帮伊泽下葬的。她把伊泽手中的薰衣草瓶ch0u起,然後拿了自己的放在他怀里。
「旧的薰衣草瓶,我等过你了;新的薰衣草瓶,我再等你一次。你帮我保管吧,就算我再也见不到了。」
拉克丝听见自己的浓厚鼻音,本以为自己会再落泪,没想到眼眶乾涩的不像话,她终於发现,极致的悲伤并不需要流泪来表现。
拉克丝眼眶微红,沉默的看着伊泽的容颜,直到被木板挡住,不得不下葬,她才移开视线。
然後,伊泽就这麽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人无奈地0着她的头、再也没有人用那般温柔的嗓音呼唤她,以及那个再也不会有人帮她替换的薰衣草瓶。
伊泽用了十几年的岁月,把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刻在了拉克丝心底。
拉克丝很後悔,是不是不阻止伊泽吃药,伊泽还是能活着,还可以等到下一个夏天,一起去看薰衣草田。拉克丝很期待的啊,她从来没看过花田、从来没和伊泽做过什麽浪漫的事,然後他就猝不及防地走了。
她仍旧不知道伊泽想让她见证什麽,伊泽与她从没有什麽诺言,有的只是希冀、希望她能够等他。
他们之间的诺言,是什麽呢?仅仅是等待吗?
也许是吧。如果不是,她也只能一直等,不是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拉克丝强打起jg神,抱着希望依然在等。几年过去,到了伊泽的忌日,盖l因为公司出了急事没办法跟拉克丝一起探望,只能口头上交代几句,拉克丝一一应下。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拉克丝在探望的同时却突然发了疯,将薰衣草瓶往伊泽的墓碑砸去。玻璃瓶身在一接触到石碑便应声碎裂,里面的薰衣草掉了出来,皆是枯h。
拉克丝终於无法维持虚假的平静,眼神带着恨意,大声吼道:「你怎麽能这麽自私?!既然都要si了为什麽还要说谎?伊泽,我等不到啊!等不到你的诺言什麽时候出现啊!你怎麽可以让我连去找你的机会都不给?!」
她等啊等,等到最後终於明白,伊泽根本不是要她见证什麽诺言,他只是希望她好好活着,不要追随他而去。不得不说伊泽很了解她,她的确不止一次想追随他而去,却又因为伊泽告诉她的最後一句话,没有踏出最後一步。
一个人之所以能承诺於另一个人,凭依的无非是对方的心甘情愿而已。
拉克丝看着满地的碎片,脸se怅然,片刻後,拉克丝像是後悔了,她的身子剧烈颤抖,缓缓蜷缩着身t,将脸埋在手心里,指缝有些许水珠掉落。
她哽咽的说道:「不对,我也很自私,我们都是自私的啊!我不该说那种话,让你对治疗失去信心,你不吃药根本撑不到去国外找医生啊……也许你现在还能好好活着,是我害si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像是一个希望被主原谅原罪的信徒,在伊泽的墓碑前虔诚惭悔着。
过了许久,拉克丝才颤抖着手,将玻璃碎片一片一片捡起,就算割破了自己的掌心,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也毫无所觉。拉克丝眼底一片沉寂,她将碎片用布包着收进怀里,独留那株枯萎的薰衣草。随後,离开了墓地。
之後的几年,拉克丝尝试了各种自杀的方法,却都无疾而终。盖l似乎早有准备,每每在她要成功之际,又送她去医院急救。盖l看似平淡,只会在她幽幽转醒的时候,站在她的床前叹气。
「蠢。」
盖l的包容总让拉克丝无地自容。彷佛在提醒她,她是自私的,一直享受着别人的好,却从不曾设身处地的为对方想一想。
她的世界不只有伊泽。
她放弃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放弃了此生再找个人过的想法。她很认命,她已经害si过伊泽,再也不敢ai上别人。好好活着吧,就当是赎罪也好,拉克丝想,她唯独不敢放弃的,还是伊泽。
她的梦从八岁开始,遇到了伊泽,那是个美梦,然後从十六岁破碎,开始转变成恶梦。这个梦会不会延续?还是就此结束?
十多年的时间也许太过漫长、也许太过短促,但足够让人在梦里长醉不醒。
伊泽的那句话,已经埋在心底很久,能不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拉克丝也不清楚。
——拉克丝,记得要见证我们的诺言。你要等我,不论多久。
我会等你,不论多久。
可是连时间都很迷茫,她做的,到底有没有意义?
拉克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快要迟到,连忙穿了件外套,就要往外冲。她顿了一下,将门小小开了个缝,偷看盖l是不是去上班了。确定家里没人後,她连脸都懒得洗,恨不得对方被她这浑身酒气、一身邋遢的形象吓跑。
她慢悠悠地踱步到相亲指定的地点,是一个咖啡馆。见对方还没来,拉克丝乾脆一pgu坐下来,拿着菜单考虑很久。久到她都能把菜单上的东西全吃过两份以上的时候,对方还是没有出现,反倒是拉克丝的电话响了起来。
拉克丝,对方突然说有急事不能来,你在那边随便点吧,我出钱,就当补偿你了。
拉克丝语气淡定,随手挥了服务生,「怎麽这麽说,哥哥你也知道我是小鸟胃,再怎麽吃都吃不到破万的。」
对面沉默了一瞬,你要找你朋友出来也是可以。只要不生气就好。
「哥哥最好了,来亲个~」自己的想法被看透,拉克丝毫不心虚,在说完话的时候,迅速挂了电话,然後又打了电话出去。
「快!!任你吃的时候到了,我哥请客,快把他吃到哭出来!」
你哥听到会哭的,对方沉默。不过他还是回了句:在哪里?
拉克丝一边点餐一边说,「xx咖啡馆。不要说我对你不好,知道你ai吃什麽,我就先帮你点了!」
拉克丝霸气的把菜单第一页翻到最後一页,对服务生说,「来两杯卡布奇诺,其余除了咖啡以外,全上。」
马上到。
对方挂了电话,拉克丝的餐点过了一会才送上来,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提拉米苏,剩下的餐点全被她叠到对面桌子上。
跟拉克丝通电话的那个人一到,就一pgu坐在椅子上,拿起汤匙和蛋糕,桌上的甜点就以飞快的速度消失。虽然速度飞快,但仍不失优雅。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好友吃成这副德x,但拉克丝还是微微咋舌,「活像难民营出来的……」
卡莎碧雅从甜点中瞪她一眼,随後埋头苦吃。过了一会,卡莎碧雅餍足的打了个饱嗝,终於将手中的汤匙放了下来,拿起咖啡细细品嚐。
「幸好你喝咖啡不是用灌的,否则我真怀疑你懂不懂品嚐的艺术。」
拉克丝的提拉米苏只吃了几口,相同的时间内,卡莎碧雅桌前的甜点都已经消失无踪了。拉克丝挑眉,看向卡莎碧雅的肚子——还是那麽纤细,她真怀疑卡莎碧雅肚子其实是个无底洞。
「吵si了,在这之前我可是两天没吃过饭了。」卡莎碧雅放下杯子,身子往後靠在椅子上,「最後阶段却迟迟突破不了,你知道我有多心塞吗?」
「又是你的研究?」拉克丝耸耸肩,不予置评。
卡莎碧雅是个科学家,实习的。虽然现在已经升级当了正职,她还是不改脱线的x格。
拉克丝跟卡莎碧雅的相遇,很简单。卡莎碧雅太久没从实验室出来,出来觅食的时候却受不了晕倒在路旁,恰好拉克丝经过送她去了医院。
细谈之後拉克丝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卡莎碧雅这种奇葩的人。拉克丝有时候很怀疑,卡莎碧雅到底是怎麽一个人活到现在的?现在好人可不多了。
「你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记得我的研究你哥可是投了不少经费,如果你没有从中作梗,他怎麽可能投资这不可能上市的东西?」卡莎碧雅叼着汤匙,用鼻孔看着拉克丝。
拉克丝摊手,「好吧,我承认。因为我太想试试看你那东西了。」
换了个姿势,卡莎碧雅用手指敲着桌子,眯着眼睛,目光如同蛇眼冒出森森绿光,紧盯着拉克丝,「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它的作用容易让人上瘾,不要轻易尝试,特别是我知道了你以前的事……」卡莎碧雅的语调变得缓慢而危险,「你觉得,我还会让你用吗?」
拉克丝笑眯眯的,不在乎好友语气里的威胁,眼底没有任何迟疑,「当然,身为一个科学家最需要白老鼠了,不是吗?」
两人对视了一阵,最终是卡莎碧雅败下阵来。
卡莎碧雅泄气,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可是身为朋友,我并不希望你当那个白老鼠。」
拉克丝又挥了服务生过来,「你只是缺乏糖分思考。听说他们推出了夏日限定冰品,吃不吃?」
卡莎碧雅懒懒地抬眼,「吃,为什麽不吃?」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拉克丝和卡莎碧雅都各点了一份咖啡馆限定的冰品。拉克丝吃的头皮发麻,她无奈地看向卡莎碧雅,不得不再次佩服卡莎碧雅的人t构造。
卡莎碧雅一口接着一口,吃得非常欢快,丝毫没有跟拉克丝一样的症状。看得拉克丝一脸羡慕,索x把自己的半碗冰全推给卡莎碧雅,而卡莎碧雅也乐得收下。
拉克丝忽地开口,「你为什麽要研究这个?」她的手心冒汗,有点心虚,她并不擅长探听别人的心事,「不能赚钱,甚至自己也不能用,你为什麽要做这件事?你……有想实验的对象吗?」
虽然她跟卡莎碧雅认识了很久,但从不过问对方的私事,感情上的事更是绝口不提,这绝对是拉克丝心上的一根刺,在第一次跟拉克丝去喝酒後,卡莎碧雅就知道了。
卡莎碧雅吃下最後一口冰,「有什麽好为什麽,想到了就做,身t力行才是科学家的最高原则。」
拉克丝皱眉,对方有事瞒着她。可除了卡莎碧雅愿意让她看到的,再多的,她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研究类似毒品,不会让人亢奋,但会让人产生幻觉,让人产生最想看到的幻觉。人、事、物……只要是能够想像出来的,就能够被这种药一一呈现。而且你刚刚说谎了,这种药本身不会上瘾,只是会产生向往,无法停止使用——毕竟,看到的是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这次换成卡莎碧雅皱眉了,她并不否认,「调查的这麽清楚,我还能说什麽?还有,你到底想说什麽?不是说好不过问彼此的私事吗?」
察觉到对方不太高兴,拉克丝有些手足无措,一时语塞,「抱歉……」
卡莎碧雅不耐烦地打断她,「算了,我走了,不想离开我那可ai的实验室太久。你说钱是你哥要付,我可连钱包都没带啊。」
拉克丝微微苦笑,她真的不懂怎麽探听别人的心事,特别是卡莎碧雅,「我只是以为你跟我一样,能够撑过漫长的时间,却只能依靠幻觉过活。不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当我没问吧,下次再约。」
卡莎碧雅闻言,起身的身子一顿,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如果能一直ai,或一直恨……如果心里只有ai,或只有恨,我就不用做这种药了。有些时候,你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麽。拉克丝,不要再等待了,累了就休息,否则你根本只是在盲目的等着救赎,从来不曾主动挣脱出来!」
因为知道拉克丝的过往,卡莎碧雅才不希望她一直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卡莎碧雅暗自叹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这药不是我自己要用的,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了错误的决定。时间也许会模糊记忆,但不会模糊你做判断的能力。」
「就像你到底在等什麽一样,好好想想吧。」
拉克丝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个夏天碰触到薰衣草瓶身冰凉的触感,到现在仍然存在,不断提醒着她,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去了。
就像说出口的那些话,覆水难收。
拉克丝眼里露出颓然之se,她到底在等什麽……吗?
等到日暮西沉,店里也要打烊了,工作人员催促着拉克丝离开,她付了一张盖l的信用卡。回家的路上,拉克丝才恍然大悟。
她在等,能够将她从这场梦魇中拯救出来的人。
快了,就快了。
时间不会模糊记忆,时间会美化记忆……美化到她再也不敢忘了它。怕忘记了,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并不是盲目的等待救赎,她也曾经伸出手拚命的挣扎。
可惜她从没有一次成功过。
拉克丝在路灯下呢喃,她抬头望向月亮,却发现自己被灯光同化,与被yan光垄罩的感觉丝毫不同,一点也不温暖。拉克丝看着夜蛾顺从本能,争先恐後的飞向灯光中央,然後粉身碎骨。
就像她自己。
伊泽,yan光明明那麽温柔,怎麽你走的那个夏天,它却刺进了我心底,变得跟剑一样锋利?
盖l对自己帐上那多出来的一笔钱没什麽疑惑,就是自家妹妹又找了朋友出来喝喝下午茶什麽的……他都理解。只是对於处在暴躁并且不了解状况的人来说,解释什麽都是苍白无力的。
「卡特,这笔钱真的是拉克丝跟朋友出去开销的,我根本没有出去乱来,为了你我连酒都戒了!」盖l只差没有五指并拢,摆出一个我发誓的姿势了。
「开什麽玩笑?!拉克丝我从小看到大的,她食量多少我不知道?!」卡特狠狠甩了放在腰上的皮鞭,鞭子急速飞舞的破风声让盖l抖了不只一下两下,「出去吃个下午茶用的了五万?盖l你当nv人都是瞎的是吧?要不是幸好老娘今天闲来无事查个勤,你是不是要脚踏好几条船,还开心的觉得老娘是傻子任你玩弄?!」
盖l双手举高,脸se憋屈,「我真的没有当你是傻的……不不不、我真的没有脚踏好几条船,卡特你要相信我……」
自家老婆什麽都好,就是从兵之後又当了nv军官,气势上以及武力上让他有点吃不消。
卡特怒极反笑,「那你跟我说说,这帐上的五万到底从哪来的?」
盖l有苦说不出,「真的是拉克丝跟她朋友……」
卡特又甩了她的鞭子,盖l的身子又抖了抖,幸好此时他们在室内,没有其他人会看见盖l这副gui孙子的模样。卡特莲娜刚下部队就赶回来,本来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想到盖l半夜不在家,只有拉克丝在卧室睡的香甜。
卡特立马嗅出一丝不对劲,再怎麽说盖l都不可能加班到现在,更何况他从小放不下拉克丝,怎麽可能这麽晚还不回家?
卡特就这麽不开灯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闭目养神的等着盖l的到来,以及他的解释。如果不满意,哼哼。
要是他敢让她兵变,她绝对敢把他的小jj削下来。
说到!做到!
卡特现在笑眯眯地看着盖l,眼底的深意让盖l的冷汗直流,下腹微微一缩,有种会失去男x尊严的警铃在他心里不断响起。
盖l特别委屈的看着卡特莲娜,後者毫不犹豫把脸撇过去。虽然不会心软,但是看着一个大男人这麽娘气,对平常都跟血气方刚的军人在一起的卡特很不习惯。
盖ly是憋出两泡泪,像只小n狗一样对着卡特嗷嗷叫唤,「卡特,我真的没有,不然你等拉克丝起来,她会证明我的清白!」
盖l真的只差跪下五指并拢对天发誓了,虽然男儿膝下有h金,不过要是这样做能让卡特消气,他做几次都划得来啊!
卡特总算大发善心的看他一眼,神情y暗,「哼,我总不能不相信拉克丝……」
为什麽啊?明明是兄妹,到底差在哪啊?x别吗?盖l脸颊两行宽面条。
虽然说是这麽说,但卡特莲娜还是不想放过最根本的问题,她穷追不舍,「那你为什麽这麽晚了还不回家?嗯?」
盖l弱弱的说:「公司出了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勉强接受盖l的众多说词,卡特收起皮鞭,发起疑问,「我就相信你一次。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帮拉克丝找了相亲对象,人呢?怎麽没有一起睡?」
「你的思维有些强悍……没,我的意思是说很开放。」盖l苦着一张脸,在卡特莲娜即将喷火的目光里修改了措辞,「本来都说好了,谁知道那人说有事不能够来,那笔钱也是我怕拉克丝生气才请客的。拉克丝是小鸟胃没错,但她应该有约朋友出来。」
也是这样才能够吃到五万啊!卡特小亲亲你一定要相信他!
盖l小心翼翼的看着卡特,发现她一脸凝重,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麽话。
「他敢放拉克丝鸽子?给我住址,我去宰了他!」卡特迅速坐起,狠狠的拍了一下矮桌,脸上宛如修罗再世的狰狞神情,让盖l极度紧张的情绪达到最高点。
盖l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拉克丝的房门,随後松了一口气,很好,没有被吵醒。卡特也明白,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後,也自觉的调小了音量。
卡特见盖l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作势要往门口奔去,而盖l毫不犹豫的把她拖回来,「你冷静一点!杀人犯法!」
看着盖l一脸担忧,卡特也不是不能让步,她挑眉,「行,我把他揍成残废就好。」
盖l後怕,「那也不行!」他深怕卡特做出什麽犯法的事。
虽然盖l知道自己nv朋友的权力绝对能把这件事完美带过,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卡特不要去动一个无辜的人。盖l急忙转移话题,「拉克丝说想要请她一起吃甜点的那位朋友来家里住几天,你觉得怎麽样?」
卡特闻言,倒是收起了浑身的煞气,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男的nv的?」
见卡特没有再纠结拉克丝被放鸽子这件事,盖l不禁松了一口气,「nv的。」
卡特听到後给了盖l一个白眼,「怎麽不是男的。」她看了盖l的下半身一眼,「既然是nv的,我还能觉得怎麽样,怕拉克丝ga0百合吗?你管好你的下半身,还能出什麽事?」
盖l被卡特犀利的言语噎了个半si,脸上的温度也缓缓升高,他梗着脖子道:「……我的意思是说,拉克丝那位朋友作息有点不正常,还ai半夜研究有的没的,我怕你下部队的这段时间过的不舒服。」
盖l的关心不似作假,让卡特心里一暖,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那算什麽,来者是客,骂不得我还打不得吗?」
「……你的前後句很明显的没有逻辑啊!」
两人不打算睡了,卡特与盖l闲聊了一阵子,内容无非都是拉克丝,卡特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虽然卡特知道拉克丝的过去,深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开导的事情,但看着她现在像是行屍走r0u,卡特内心也不好受,所以她才想好好找个良人,就算不能打开拉克丝封闭的内心,只陪着她也是好事。
天渐渐亮了,卡特忽然闭上嘴,示意盖l噤声。下一刻拉克丝从房间出来,看见卡特回来着实吃惊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他们怎麽这麽早起,但她看向两人一脸不自在的样子,秒懂了什麽。
拉克丝给了卡特一个拥抱,「大嫂,欢迎回来。」
在卡特看不到的地方,拉克丝朝盖l使了个眼se。上啊,不上不是男人啊。大嫂跟你认识几年了,居然还没把到手?
盖lyu哭无泪,他是看懂了妹妹的提示,但他不知道为什麽身边的nvx都这麽强悍……
「八字还没一撇,喊什麽大嫂。」卡特也回抱拉克丝,拍拍她的背。拉克丝知道卡特其实很喜欢这个称呼,只是一直在等盖l求婚罢了。
盖l总觉得不能再被动下去,於是弱弱的提醒,「拉克丝,你昨天是不是约了朋友去咖啡厅了?」
拉克丝立马犀利的瞪着盖l,深怕她反悔,要她自己或者要她的朋友付钱,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你说可以的!」
拉克丝本以为自己还要争取一下,至少还得上演一出血泪控诉,谁知道下一秒盖l万分期待的看着卡特。
「我没骗你,我真的没乱来!」语气里的诚恳千真万确。
卡特斜眼看他,非常冷的「哼」了一声,但总归没有再纠结在这件事上。
以拉克丝的聪慧哪能不知道发生什麽事,肯定是自己跟卡莎碧雅吃的太多了,大嫂看见帐单才起的疑心。不,根本只有卡莎碧雅在吃。她暗自吐舌,心想替别人牵线怎麽这麽难。
拉克丝偷偷看卡特的脸se,不算好也不算坏,她实在看不出来大嫂这是假生气还是真的发火了,不过就算这样拉克丝还是不敢大意。拉克丝拿着她的包包,上头还挂着几个很可ai的小吊饰,决定先跑为妙,毕竟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嘛!
却不料卡特莲娜看见拉克丝包包上的吊饰後,瞳孔猛的瑟缩了一下,速度快到连在她面前的盖l都没发觉,她很快地恢复正常,与拉克丝温和的告别,
拉克丝与大哥大嫂打声招呼後就急忙出门了,出门前给自家哥哥b了个大拇指,就是希望能在自己出门的这段时间哥哥能趁机把人给办了!
盖l:「……」
盖l自顾无言,反倒是卡特笑出了声,「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麽当我是洪水猛兽?」她语峰一转,「拉克丝的朋友,是不是叫卡莎碧雅?」卡特随x的坐在沙发,双腿交叉平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
「对,你怎麽知道?」盖l皱眉,也跟着坐下,卡特一向不g涉拉克丝的交友,除非……
「怎麽了?那人我调查过,没什麽问题才对。」
卡特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她的嘲讽,「调查过?她一向很谨慎,你确定查到的是真的资料?」她舒展了一下身t,「拉克丝跟你说过什麽没有?」
盖l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我只听拉克丝提起过几次,只知道她是一个孤儿,现在是一个科学家,我还投资了她的一些研究。」
「你查到的资料也是显示她是个孤儿?」
看着盖l点头,卡特的笑容简直要裂到耳根後,虽然她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蠢货!」
盖l认真觉得自发去跪算盘可能是个好选择,因为卡特这麽说肯定是他又做错什麽了。他不敢再反驳卡特什麽,盖l耸拉着脸,「你知道什麽就快说吧。」
看到盖l不敢再多说什麽的模样,卡特00鼻子,决定不要再欺负他了,她不卖关子,「卡莎碧雅是我的亲妹妹,她已经离家很久了,要是你今天没提起,我倒是快忘了她了。」
语气里的不屑卡特没有掩饰,她低笑一声,吐出的彷佛是si神的低语,令人寒风彻骨,「我记得她从小就ai捣鼓一些小东西,没想到居然能让你给她投资研究,小心血本无归啊!」
盖lyu言又止,他并不在意自己血本无归,只是他不清楚拉克丝是否知道。拉克丝告诉过他,卡莎碧雅的研究对她很重要,虽然盖l从未过问,但他也不是毫不知情,从他调查的资料就能得知一二,那绝对不是什麽好东西。
至少对拉克绝对不是。
如果可以,盖l真的不希望拉克丝走到那一步。
「至於我为什麽知道嘛……」卡特莲娜忽然又恢复了平常,笑笑地说:「拉克丝的包上有窃听器呢,你没发觉吗?喏,就是拉链旁的小吊饰。估计是卡莎碧雅送她的,没记错的话,第一个样品被我踩碎了。」
卡特莲娜睫毛轻颤,回想起了在她记忆深处十分稀少却异常深刻的回忆。把卡莎碧雅做了好久、好久的窃听器踩坏的那个时候,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下一秒猛地紧咬下唇,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却又不想让自己的狼狈被别人看见,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瞪着她,那个目光真是令卡特莲娜十分愉悦。
盖l沉默了一段时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你要阻止她们吗?」
卡特从记忆里回过神来,有些疲惫的r0u了r0u眉心,「又没ga0百合我g什麽扮黑脸?再说了,真的百合又怎麽着?所以我说你们都是si脑筋,既然是真ai就祝福她们呗。」
察觉到对方明显的在敷衍自己,盖l不自觉地加大了音量,「卡特!你知道你的亲妹妹在研究什麽吗!?」
「知道,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赶出家门的啊。」当年的事卡特其实很不愿意再提起,因为那一再的提醒着她,她的家族不可能再回到当初的辉煌,「所以呢,她研究成功了吗?你怕她在拉克丝身上试药?」
不等盖l回答,卡特接着说:「放心吧,那个窃听器不到万不得已卡莎碧雅是不会用的,而且既然送了拉克丝就表示她已经把她当朋友了。我们家的人,说什麽都不会对朋友出手。」卡特很肯定,他们家的人绝没有这麽卑劣。
时间跟经历也许会让人改变很多,却埋藏不了有些人的傲骨。对朋友出手这种事,尽管对卡莎碧雅十分厌恶,卡特莲娜也依然相信她不会这麽做。
盖l听完後y挤出来的气势都没了,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也只能弱弱的回了句:「哦……」
可是还是有点好奇,「那你跟你妹妹……」
「闭嘴。」
「是……」
所以说,卡特当了nv军官後他真的吃不消啊……
诺严正在医院做检查。他y晴不定的盯着自己的身t报告,确定一切无恙脸se才好转。
他的眼神瞄到了什麽,然後sisi盯住。
x功能一切正常。诺严呼了口气,那天他只是放纵一下,要是被那蠢nv人吓到不举,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诺严并不是特地为了检查自己是否不举才来医院的,他的身t特殊,不定期回来做个检查,以後出了什麽问题也不好对症下药。
不过,这次没什麽问题。诺严放下自己的t检单,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张叔来接他。
一个匆匆忙忙的护士走过诺严旁边,脚一滑,往前扑了过去,手中的资料犹如天nv散花一般散落一地。诺严皱着眉,看向倒在自己脚下的护士,犹豫着到底是要视而不见呢还是视而不见?但诺严是从小装到大的绅士,於是他还是很好心的扶起了她,再帮她一起捡资料。
「谢、谢谢。」护士脸红的站起身,毕竟谁发生这种事都会觉得丢脸。
诺严这次却没再理她,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在他看清照片里的人的时候,薄薄的纸如今却让他感到烫手。
照片里的人很明显是他那天遇到的蠢nv人,但她的姓名却是让诺严觉得呼x1困难,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特殊的身t,全都是拜她所赐。
资料上全都是急救、急救、急救……然後,再往上,照片里的人一头金发,脸上的皮肤透明到能让细小的血管显露,迷茫的双眼不管是谁见到了都会心生怜惜,再然後,她名字是拉克丝……
她是拉克丝,是伊泽的拉克丝。
诺严心里莫名地打起了鼓。时间似乎越来越近了。
见他没有把资料交给自己的意思,护士迟疑的开口,「不好意思,先生?」
诺严回过神来,把手中的资料交给她,笑眯眯的说,「抱歉,恍神了。下次记得小心点。」
护士再次脸红,点点头,然後抱着一堆资料走了。
诺严重新坐回椅子上。
张叔见到诺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张叔打趣地问,「您发生了什麽事吗?」
诺严瞟他一眼,没计较,「没什麽,就是感叹一下命运这种东西。」
张叔无视诺严的短暂xch0u风,「您翘掉了一个相亲会,老爷很生气。」
诺严无所谓的摆手,「他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翘了就翘了。更何况我是来看医生,又不是出去花天酒地,他能挑我什麽毛病?」
那您一开始就不该同意这个时间啊……张叔没说话,似笑非笑。
诺严看懂张叔所想,不屑地说,「连自己儿子预约检查的时间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si?」
张叔笑了笑,还是没说话,看得诺严又是一阵烦闷。
「算了,不跟那老头子计较,告诉他我今晚不回去了,张叔,载我去老地方。」
诺严叹了口气,直到坐上车之後,他还在想,怎麽他都已经竭力避开了,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的生活却还是会有交集?果然自己就不该一时脑冲,过去招惹她,他都想掐si自己了!
原来她就是拉克丝。
诺严难受的捂着心口,感受每一次跳动。
尽管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并不属於他。
拉克丝,你最好祈祷我们不要再有交集,否则不论伊泽说过什麽,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会先除掉你。
四周黑暗一片,只能勉强藉由窗外的月光看清屋内的轮廓。卡莎碧雅躺在沙发上滑着手机——这里是她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地板上摆满了垃圾,以及她的实验成果。整个屋子凌乱到不可思议,杂乱不堪可以说是这里最好的代名词。
这是卡莎碧雅租的房子,也是她现阶段能够有的实验室,坪数不多却应有尽有,虽然b不上从前的日子,倒也算是十分舒适了。至少不用常常看见卡特莲娜那个臭b1a0子,卡莎碧雅暗想。
萤幕的冷光映照在卡莎碧雅的脸上,也映照在她的瞳孔里。叮咚一声,只见她瞳孔微缩,用舌头轻转了一下嘴里的糖果,随後狠狠咬碎。牙齿与糖果碎屑碰撞的声音、卡莎碧雅从嘴唇缝隙逸出的一声冷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多麽突兀。
糖果真是好东西啊,肚子饿了吃一颗也挺管用的。卡莎碧雅躺的脖子酸麻,她放下手机活动一下筋骨,打开了灯,选择x无视眼前的垃圾场,从桌上的纸图堆里扒拉两下找出自己要的东西。
「嗯,我看看……最後一个阶段了?」卡莎碧雅用舌尖清除牙缝间的糖渣,她咂巴嘴,说:「只差一个实验品啊。」
卡莎碧雅顿时想到了拉克丝。她ch0u搐着嘴角,觉得自己真是被洗脑了——就算是再怎麽理智的人,还是会被一天三餐加下午茶点心宵夜的疲劳轰炸ga0到崩溃的好吗?
卡莎碧雅真的有想过,直接把自己的手机丢掉得了。拉克丝每次打电话过来,看似是来关心她,却扯了一堆吃饱饭没、交到男朋友了吗、打算结婚吗这种过年亲戚的嘘寒问暖,到最後话题还是绕回她的研究!你想问就问啊?害羞什麽啊?意思意思开个口,让她接话会si吗?会si吗——?!
冷静,你要冷静啊卡莎碧雅。卡莎碧雅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东西,再怎麽样拉克丝都是自己朋友,她是绝对不会让拉克丝当白老鼠的。
「真是麻烦……」
光是拉克丝对这个研究的看重及执着,卡莎碧雅自认就没有办法说服拉克丝,而事实的确也是这样——没有b拉克丝更好的人选了。
出於自愿,并且迫切的需要它。
卡莎碧雅烦躁地抓了抓头,虽然嘴里还残存着糖果的甜味,她现在却感觉到苦涩溢满整个口腔。
「想当实验品是吧?」卡莎碧雅像是赌气般地对空气重重一哼,双手叉腰,「哼——我偏不让你当,不让你当就算了,我还不让你使用!哼哼哼!」最後的哼哼哼,随着身t的抖动,非常有节奏x。
但卡莎碧雅想到了什麽,欢快的动作像是被雷打到一样蓦地停住,表情像是吃到苍蝇一般的复杂。她再次拿起研究成果,苦恼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没有实验品啊……没有临床反应的纪录,这种专用於大脑的东西指不出以後会出什麽问题……」
手机萤幕又亮了起来,卡莎碧雅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关机。
「老秃驴,够了没啊?已经有一个夺命连环call了,不要买一个送一双啊。」卡莎碧雅嘟囔,抱怨对方连自己唯一的休闲都剥夺了。
她又从口袋翻出一颗糖果,撕开包装纸含入口中,卡莎碧雅的眼睛瞬间透出神采。
橘子味的。
有糖分就能思考,她大概知道要拿谁来当实验品了。反正不会是拉克丝。卡莎碧雅将手机开机,用最快的速度输入:
老头,n1taa敢对拉克丝出手试试看?我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si得很凄惨。这件事你别管了,上面的话我会当作没看到。然後不等对方回覆,乾净俐落地再次关机。
希望这个威胁有用吧。就算没有用,但至少希望对方可以尊重及信任她的专业。卡莎碧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快要到跟拉克丝约好的时间了。她将手机丢到沙发里,拖着行李就直接出门了。
天晓得为什麽拉克丝要约在半夜。卡莎碧雅快速地锁上门,暗自翻了翻白眼。
「怎麽是你?」与出门时的轻松愉悦不同,卡莎碧雅现在的脸sey沉的可以滴出墨,因为她看见了自己从小的克星。
卡特莲娜,她血浓於水的亲姊姊。
她们两个从小就不对盘,一见面不是卡莎碧雅被卡特莲娜揍到哭出来,就是卡特莲娜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重病。直到最後,父亲不得不隔离她们两个。
「怎麽不是我,我的好妹妹?」卡特莲娜皮笑r0u不笑地站在大门前,她手指发痒,因为她看见卡莎碧雅身後的行李就想揍她。「你是打算搬到这里住?」不然g嘛把家当都带过来?
这一大包只是研究器具……卡莎碧雅回过神来,眯着眼,暗脑自己又被卡特莲娜的气势牵着鼻子走,「跟你没关系吧。」
卡特莲娜用小指挖了挖耳屎,一脸无辜望天,「怎麽会跟我没关系?这里可是我未来的家啊。」
「你放p……」卡莎碧雅的声音止住,扬起一丝不确定,她眼带惊愕和一丝祈求,「你是拉克丝口中的大嫂?」
说不说不快说不!这一切都只是卡特莲娜常玩的烂把戏而已!
「嗯哼。」
看着卡特莲娜笑着点点头,卡莎碧雅简直要疯了。她不是不想怀疑卡特莲娜,但是她的确没有动机骗她,卡莎碧雅单手把长时间没有修剪的浏海往上拨,然後狠狠地蹂躏自己的头发,直到头上冒出一个天然的鸟窝。
天啊,怎麽就那麽巧——!?
「哪个男人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卡莎碧雅瞪着卡特莲娜,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明明就是个暴力nv,要跟你结婚的男人不是抖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卡特莲娜面对卡莎碧雅的怒火和讽刺,没有任何的感觉,她仍旧笑容满面,因为卡莎碧雅说的话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毕竟对於一个废物而言,没有必要。
「不要以为我们现在能够互相开玩笑了,卡莎碧雅。但就如你所说——」
卡特莲娜明明在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她的声音难得这麽清脆悦耳,却是要提醒卡莎碧雅最残酷的现实。
「我是个暴力nv,所以我可以争取,你是个懦夫,所以赔上了自己。你就只能像只狗一样,发出凄厉的哀嚎,然後卷起尾巴逃跑。」
卡特莲娜知道自己的话像是淬了毒药的刀刃,在卡莎碧雅的伤口上划开一刀又一刀,让她的伤口永远都癒合不了,散发着化脓发烂的恶臭。
但她就是要这一个效果,卡莎碧雅不是ai玩毒吗?她要让她知道,这世界上最毒的,永远是人心。
卡特莲娜满意地看着卡莎碧雅的嘴唇渐渐泛白,脸上毫无血se,身子剧烈颤抖,皎洁的月光撒在卡莎碧雅身上,让她像是一个脆弱地让人怜ai,却快要消失的夜光jg灵。尽管卡莎碧雅的眼中迸出怒火,心里的仇恨像是无底的黑洞,将她的善良吞噬殆尽,卡特莲娜却依然不为所动。
卡莎碧雅忽然放下行李,大步流星的走到卡特莲娜跟前,提起她的领子,将她重重的推在门上!完全不管发出的巨大声响是否会在这个夜晚造成多大的喧哗。
卡莎碧雅咬牙切齿,心里的愤怒和仇恨满溢而出,她吼道:「你以为是谁害的?当时我们明明可以一起走的,你却杀了他,放过了我——」
卡特莲娜本来能够躲开,但她却不这麽做,因为就算现在被限制住了,她依然能够在卡莎碧雅的手下用最短的时间内挣脱,而卡特莲娜也发现了,尽管盛怒之下,卡莎碧雅的力气仍旧那麽的小。
「那是父亲下达的指令。他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杀你。」
「放p!你不想杀我,你只是想折磨我!才会在我脸上划上整整十二刀,才放我走!」
卡特莲娜恍然大悟,伸手打算抚0卡莎碧雅的脸,「你没说我倒是忘了……你脸上的伤不见了呢,我还以为会留下疤痕,你的实验倒是渐渐步入实用x了?」
卡莎碧雅一把抓住卡特莲娜的手,狠狠反扣在卡特莲娜身後。卡特莲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够了,卡特莲娜,收起你的嘲讽!我相信你不会希望我再用一样的方式对付你!」
卡特莲娜有些无趣,却也不再说话。她有些遗憾,卡莎碧雅忍耐度变高了,变成只会口头说说,却不会执行的人。
卡特莲娜将目光移到卡莎碧雅瑟瑟发抖的手上,卡莎碧雅的脸上冒着冷汗,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表情痛苦,却不想在卡特莲娜面前表现出脆弱,只能紧皱着眉头,sisi瞪着自己。
卡特莲娜感到很熟悉,特别是她的眼神……她总算被g起了一丝兴致,「想杀人了吗?卡莎碧雅。」
「闭嘴!」卡莎碧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却又因为这句话被挑起情绪。
卡莎碧雅紧紧抓着卡特莲娜的手,眼前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她多年的努力失控!那是她花了多久才勉强摆脱的梦魇!卡莎碧雅的语气压抑,她残存的理智知道隔墙有耳,而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努力保存自我的用力,「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冷血!你是父亲的杀人机器,我跟你……不一样!」
「对,不一样。」卡特莲娜失笑,卡莎碧雅的力气终於能在她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了。她用劲将卡莎碧雅的手扯下,快速反折到她背後,强迫卡莎碧雅背对自己。卡特莲娜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我们不一样,那麽我问你,亲手杀人和借刀杀人,哪个手上的血腥味b较刺鼻呢……卡莎碧雅?」卡特莲娜的语调微微上扬,脸secha0红,无b兴奋地期待卡莎碧雅接下来的反应。
「答案是一样的,卡莎碧雅,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都杀过人,并不会因为方式的不同而对b出谁b较慈悲,卡莎碧雅,你曾经是我们最优秀的情报官……」
卡特莲娜的语气像是恶魔的低声呢喃,它正在诱惑着游走善良边缘的人,堕落成它的同胞。
「我让你闭嘴……!你是军人,我可不是!」卡莎碧雅的浏海盖住了表情,眼睛里的丝丝绿光透出发丝直直shej1n卡特莲娜眼里,却激不起卡特莲娜心中的半分涟漪。
「只不过是现在不是而已,你手里的人命有多少你自己很清楚。」卡特莲娜冷笑,她从小就看这个妹妹不顺眼,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做蠢事,连累到了其他人却只会喊着退出。
卡特莲娜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悔恨,虽然那都是装出来的,「要是当时有阻止你就好了,那个年轻小夥子的眼神可不错,一定能成为一名好军人的……我想想,他叫塔隆,没错吧?」
瞬间,卡莎碧雅的思绪如遭雷击,脸se一瞬间灰败,眼神失了光彩,四肢不自觉的卸了力气,若不是卡特莲娜撑着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双膝跪地了。
卡特莲娜为什麽总是可以这麽轻描带写的说出别人的悲剧……为什麽?她又有什麽资格提起他的名字?明明是她杀了他、还把他……!
卡莎碧雅的眼神透出恐惧,彷佛又看见了有人挡在她跟卡特莲娜中间,被刀刃划出的伤口那麽得多,身上的血流的像洪水,在地上形成一大滩的血池,有些溅到了她脸上、身上,卡莎碧雅低头一看,她的衣服居然被染成了暗红se。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那里,因为下一秒她就被卡特莲娜打昏了。卡莎碧雅当然知道她醒来之後面对的将是终身监禁,她并不後悔,当卡莎碧雅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而她的心再也不会起任何波动的时候,卡特莲娜却告知她,可以去见他。
卡莎碧雅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她的姐姐给她做了一场多麽好的梦,她以为是场美梦,可她梦里的主角却不像是个人了。她早该想到的——奈何她居然还面露期待,问卡特莲娜是否为真——她该想到的!
自己几乎是一见到他的惨状就落泪了,她不可置信,居然有人能做这麽残忍的事情,卡莎碧雅知道自己止不住眼泪,视线模糊,就算只能勉强见到轮廓,嗅觉却没有丧失功能,从他身上传来刺鼻的铁锈味浓得让人想吐……卡莎碧雅知道的,他的四肢已经被切断,脖子被铐起了铁链,被迫挺起x膛的看向前方,他知道如果不这样,自己就会被活活吊si。她无法想像失去四肢的痛苦,心有灵犀似的,对方蓦地看向了她,只仅仅一眼,就让她全身上下的血ye都凝固了,因为他的眼神早已失了光彩。
自己不知道拿什麽表情去回应,那双眼没有憎恨,但却什麽感情都失去了。卡莎碧雅紧紧握着拳,掌心被指甲割破流出了血,却无法与他相b。他要生气的,必须要生气,因为是她的家人剥夺了他作为人的最後一点尊严。
是他最信任的人,在最後狠狠伤害了他。
然而,他却不喜也不悲、不愤也不怨……
生无可恋。
卡莎碧雅真的无法再欺骗自己,她ai的人,在他用宽大温暖的臂膀为她挡住所有伤害的时候,就已经si去了。不论怎麽呼唤他的名字,他的眼睛都无法像以前一样炯炯有神了,卡莎碧雅近乎狼狈的离开了那里,她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在那里的只是,没有了灵魂的r0ut而已。
他拯救了她的生命,她却无法成为他的救赎。
这何其惨忍?
也许,是自己碰触那道感应线的话,就不会有这麽残忍的事情发生了?如果是自己站在前面,卡特莲娜再怎麽样都不会拿起匕首刺向她……因为家族规定不论怎样,都不能伤害家人……如果,是自己保护他的话,他就不会那麽果断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每想起一次心脏就像是被活活撕裂一样的痛苦,明明自己那麽努力的不去回想,为什麽眼前的人总是那麽残酷的提起,不给她一点退路?
卡莎碧雅颤抖着唇——实际上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你骗人……你明明知道他是叛徒……」
「是啊,可是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在你带着他逃跑的时候,我们就全部都知道了呢!包含他偷偷泄漏机密资料的事、你们常常幽会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卡莎碧雅的声音发颤,面露颓然之se,她不可置信,「你……」
卡特莲娜的语气稀松平常,「人不是我杀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他是自杀。可是如果非要找个人承担责任的话,那麽就是你,卡莎碧雅,人是你杀的,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他,但就在你带着他逃跑的当下,父亲马上就下达了指令——不需活捉。」她放开卡莎碧雅的双手,後者却因为腿软跟踔了两下才站稳。
「你看我对你们多好?你可是我妹妹,留下你的ai人不是理所当然吗?我只砍下了他的四肢,让父亲判断他没办法再掀起什麽风浪,才留下他一条狗命呢。让你们在牢里度过了一段非常温情的时光,你是不是应该要好好感谢我呢?」
但你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塔隆坠入无限苦难的地狱。卡莎碧雅有些呼x1困难,她不了解为什麽卡特莲娜可以毫无芥蒂的提起这些事,她明明知道这是她心里永远的一道丑陋伤疤,是她最不想让人看到的过去!
她都已经被逐出家族了,你到底还想要她身上得到什麽?每次见面的出言讽刺,都是希望她像狗一样摇着尾巴乞求你吗?
不——做梦!
卡莎碧雅背对着卡特莲娜,深x1了好几口气,语气里已经起了杀意,她眼里泛着冷光,屈指成弓,「卡特莲娜,我劝你不要b我,有什麽事就冲我来……而且,你没有那个资格这样侮辱他……!」
她的指甲里藏着毒药,遇到压力会自动挥发在空气中,无se无味,卡莎碧雅低着头,不发一语,她想让卡特莲娜在还没有动作之前就si去,但是她不能——因为卡特莲娜也在等着她动手。
她们无b的渴望除去对方,却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叛徒。
卡特莲娜没有再接话,她知道,再一步,再一句话,卡莎碧雅就会失控,踏出内心的最後底线。卡特莲娜蓄势待发,全身的肌r0u紧绷,她0向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等待卡莎碧雅攻击她的那一刻。
当年父亲是将她逐出了家族,却没有下灭口令。这可让卡特莲娜困扰很久。不过只要卡莎碧雅出手攻击自己,就可以视为对家族有敌意,卡特莲娜就能够出手结束她的生命了。
卡特莲娜本来是兴致高涨,想要再说些什麽刺激卡莎碧雅,却忽地听见门内的细微声响,在门把被转动的同时,她猛然弃了手中的匕首,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卡莎碧雅。
「混帐——你g什麽——」卡莎碧雅眼眶泛红,根本ga0不清楚状况,她只觉得卡特莲娜又想做些什麽让她jg神崩溃。
「哎呀我亲ai的妹妹,怎麽这麽久才来啊?姐姐我等的可久了,我好想你啊~」
卡特莲娜的语尾夹着颤音,彷佛她自己也很恶心这样的说话方式。
刚刚危机四伏的气氛被卡特莲娜这麽一搅,全部都化为乌有了。而卡特莲娜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深怕有人不知道她们的关系似的,快速且清晰的轰在卡莎碧雅脸上。
於是,想看自家门口发生什麽事的拉克丝给盖l呆了,距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卡莎碧雅也呆了。
卡特莲娜在卡莎碧雅耳边冷漠地说道:「你也不想让拉克丝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快配合我演戏啊,你还想维持这个姿势多久?」
见卡莎碧雅还在石化状态,卡特莲娜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她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力地踩了卡莎碧雅的脚,引得卡莎碧雅一声痛呼。
卡莎碧雅终於有反应了,她深x1一口气,小声说道:「你taade……」
卡特莲娜挑眉,打断卡莎碧雅未完的话,「我们下次再算帐。」
卡莎碧雅被卡特莲娜的话噎的不上不下,过了几秒,她才y是从乾涩的喉咙里憋出几个字,「……行。下次再算帐。」
卡莎碧雅紧闭眼睛,刚刚过於激动导致眼眶微红,现在也渐渐退去了。她尽量维持轻松的语气,保持心态的平和。不然她真的有理由在这里跟卡特莲娜再次杠上!
卡莎碧雅一改刚刚的神情,眼神满是孺慕的握着卡特莲娜的双手,「姐姐,真是对不起啊!因为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让你等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很想你啊~」
卡莎碧雅演的很好,卡特莲娜演的也很好,只要不要一边说话一边互瞪就更好了。还有谁家姊妹会在门口弄出那麽大的声响、拥抱方式还是从背後来啊?
很明显刚刚是在打架吧?
盖lch0u搐着嘴角,懒得吐槽,他无奈地拍拍拉克丝的肩膀,像是提醒她朋友请慎选,随後就进房继续睡觉了。
一个两个他都惹不起啊~惹不起。
拉克丝扶额,想提醒盖l其中一个是他老婆。本来还想因为卡莎碧雅跟大嫂是姊妹的事情讶异一下的,不过她们看起来哪像是姊妹,仇人还差不多吧?
终於知道大嫂为什麽要亲自在门口等着了,虽然表情严肃的像是敌军来犯。
拉克丝叹了一口气,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大嫂,谢谢你帮我接待客人,你先去休息吧?」
「哎,好。」卡特莲娜放开了卡莎碧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0了0鼻子,自觉地知道自己的演技没有骗过任何一个人。
不过还是得演到底的。卡特莲娜拍了拍卡莎碧雅的肩膀,表情和蔼可亲,「妹妹啊,在这里就当作是自己家就好了,有什麽事情不用怕麻烦,尽管开口!」
卡莎碧雅皮笑r0u不笑,眼底满满的嘲讽,她提起自己的行李,「姐姐要是没什麽事就先去休息吧?」她真的快忍受不了再跟卡特莲娜说上任何一句话!
两人眼中s出的火花,简直能把夹在中间的拉克丝烧成灰了。
拉克丝之所以约半夜,就是知道卡莎碧雅的作息不太正常,b较像是夜猫子。现在是凌晨两点,自己睡眼朦胧,她们看起来倒是jg力旺盛。
她们不想休息,拉克丝想休息啊。但拉克丝也不想明天一早起来,看见房子被拆了啊……
虽然请卡莎碧雅来住她家有一半是出於她的私心,毕竟她不能完全相信卡莎碧雅会将热腾腾的成品双手奉上,必须就近监督。
可是自己到底为什麽要约半夜两点,拿砖块砸自己的脚?
拉克丝叹了口气,连忙夹在卡莎碧雅和卡特莲娜中间当和事佬,内心yu哭无泪。
好不容易让两人停止互瞪,卡特莲娜朝拉克丝歉意一笑,踏着潇洒的步伐走进了盖l的房间。
情绪起伏一时太大,现在反而像si水一般,什麽事都无法在卡莎碧雅心底激起波澜。卡莎碧雅眼神si,她指着房门,说:「你哥真的看上她了?」
拉克丝不以为意,在她眼里卡特是一个很关照她的大嫂,她没理由不满意,「是啊。」
卡莎碧雅眼角ch0u了ch0u,「我必须再一次郑重考虑你的要求。」她真的不能再接受跟卡特莲娜同住一个屋檐下。
拉克丝双手叉腰,眼底是满满的怀疑,「你少来,没跟我说大嫂是你姐姐就算了,你们刚刚在g嘛?想拆房子?」
对於这件事,卡莎碧雅自知理亏,她0了0鼻子,嘟哝两声,「谁知道有男人眼睛瞎了会看上她啊?所以我一时惊讶,没控制好情绪……」
「咳咳咳。」你说的那个瞎了眼的是她哥。
「反正是家务事,你只要知道我们很不对盘就好了。」卡莎碧雅说完还觉得不满意,恶狠狠地又补了一句,「嗯,超级那种。」
拉克丝完全不在乎,推着卡莎碧雅往前走,深怕她反悔的迅速把门关上,「行行行,你的房间在我的房间隔壁,有什麽事就叫我,然後麻烦你研究的声音小一点,你不睡觉还有其他人要睡觉。」反正是家务事,能闹到哪里去?住久了什麽误会都解开了,拉克丝愉快的想着。
「……」卡莎碧雅回过头,她大概知道拉克斯在想什麽,她对此不予置评,用手指了指门外,「那个,我的实验器材还在外面。」
拉克丝霸气的把卡莎碧雅送进房,在房门前恶狠狠地说道:「我们这个社区很和平,没有什麽小偷,而你的破铜……实验器材,就放在门外吧,明天再拿也不会怎样。」
重点是拉克丝看见了那「一大堆」,想要收拾的心情顿时荡到谷底,她立马止步,冷静的决定明天起床再收拾。谁想在半夜做劳力啊,卡莎碧雅绝对会让她跟着一起搬的,虽然她并不排斥流汗,但不代表她必须要在三更半夜气喘吁吁好吗?
卡莎碧雅ch0uch0u嘴角,顿时理解拉克丝未完的话。拉克丝你想说这堆破铜烂铁就算放在门外也没有做回收的来捡走是吧?混蛋!
卡莎碧雅气愤地说,「那不见了谁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