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既然没惹事,就不能偏把人看作惹了事一样地偏袒过去。秦游本人可能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海尼尔做事是习惯于滴水不漏的。
那高胖狱警自然没发现海尼尔话里埋的坑,直愣愣地就一头扎了进去,一五一十地把秦游的“罪行”叙述了一遍。
而当事人却只把这些话当狗口屁,他干脆靠在一旁地机器上,悠闲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
方才被他卸了下巴的狱警此时已经从眩晕中缓过来,无法合上的口腔狼狈不堪地分泌出唾液,尽数被嘴里的肮脏衣料吸收干净。
他试图扶着机器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恰巧与秦游对视了一眼,脸上呈现出又怒又惧的复杂表情。
就在这时,海尼尔听完高胖狱警的控诉,沉默了片刻,才作出了回答:
“的确很严重,不过没有证据。”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一副围观姿态的米勒等人:
“不如,直接调监控吧。”
调监控?
这对于任何一个n区囚犯来说都是一个笑话。
但偏偏从海尼尔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没人会把它当做玩笑。
米勒身后几个沉不住气的人闻言差点没惊掉下巴。他们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家伙,仰仗的对象也大多依附于布莱迪的权势下,如果说米勒是布莱迪眼前盛极一时的红人,他们则是靠着投机取巧巧言令色才为自己博得一些好处的小宠物,随时都可能惨遭丢弃。
然而狗仗人势惯了便容易得意忘形,秦游这个身份清白背景不明的人突然就插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并且莫名其妙就享受了与他们一样的待遇,一方面时排外心理作祟,另一方面则是这些在屈辱中麻木的人本性的扭曲。
他们默认秦游也是通过相同的途径才被特别优待的,虽然自己也做着一样的勾当,却不免也感到肮脏不屑,而秦游平时一副对人爱答不理,就连受到排挤也无动于衷的模样,在他们眼里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买通狱警栽赃陷害这样的小事这群人经常做,早已经得心应手,他们正幸灾乐祸地想看秦游的好戏,却没想到一切都因为海尼尔出人意料的出现而全部泡汤了。
不仅如此,如果真要闹到查监控的地步,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米勒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海尼尔虽然明面上官职大,却大多数时候保持中立态度,他们以前肆无忌惮的时候闹出比现在还要大好几倍的事,也不见得他来管,却没想到因为这区区一个小新人就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疯子!他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对布莱迪的挑衅!
他极力隐藏着内心的阴暗情绪,脑子飞快运转起来。
难不成这个z国人背后的人就是海尼尔?不,不会这么单纯。
海尼尔的确有一些权势,但要为一个小宠物去激怒布莱迪还不够格。他是清白的警校出身,家里人也都是普通官员,而布莱迪则是一个彻头彻尾混黑的无赖,最近又在道上势头正好,做起事来根本没有顾虑,相比较起来,海尼尔如果与他正面对上,无异于鸡蛋碰骨头。
这只精明的狐狸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秦游身后必定另有其人。
但会是谁?
米勒绞尽脑汁也无法确定那个人的身份,他一时间觉得许多大人物都有可能,却又都不太像。然而就这一个空档,对面的海尼尔竟然已经在联系监控设备的负责人了。
这人平时散漫放荡,油嘴滑舌,平日里和布莱迪也算是你来我往的表面关系,却没想到到了这个关头,竟然会翻脸不认人。
“等等!”
米勒一边在心里问候着海尼尔的母亲,一边强壮镇定道:
“你可千万想好了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您可真会说笑,史密斯先生。”
海尼尔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微笑道:
“我只不过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希望能改善您们的工作环境而已。”
去他的履行职责!
米勒简直想冲过去把他撕成碎片,好在他在布莱迪身边服侍了许多年,对情绪的控制力简直堪称一流。他挥挥手阻止身后那群色厉内荏的小弟,再度开口时语气仍然十分得体:
“不用查了,那几台机器里的东西是我负责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干脆,就连一旁事不关己的秦游也愣了一下。
“只不过……”
米勒停顿了一下,露出愧疚的表情:
“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委托鲍勃和约翰帮我洗了。”
秦游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不舒服?这人是女人吗?
洗衣房只有烘干用的机器,衣服都是需要手洗的,毕竟洗衣房里的工作虽然相对轻松,却也是给囚犯分配的,不可能同时供应洗衣机这种丝毫没有劳改价值的工具。
但仅管如此,米勒既没有什么伤病,又不是女人每个月无可奈何要经历那几天,这个理由未免拙劣得令人发笑。
然而海尼尔倒是很爽快:
“鲍勃和约翰是吧?午饭取消,回自己房里等通知。”
他顿了顿,然后揶揄地看向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