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难得的温情(撒点糖微)
他们继续走着,安格斯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大些,因而总要停下来,等着他跟上。
他们一路走,走到集市的尽头去;道路向远方延伸,延伸进一片森林里去,那里,就是精灵族生活的地方的入口了。微风习习,野草轻轻地颤,卷成软软的绿浪,波澜着,蝴蝶低低地飞行着。
他们看了会,又往回走去。接下来几天,阿斯蒙德不再出门,他已经逛完了,腻烦了。各处的集市都是大同小异的。再者,他现在身体虚弱,常常是倦怠的。
他宅在屋子里,坐在床上,正看着书,看得倦了,偏着脑袋倚着床头睡着了,眉眼都温和了下来。
安格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景。
那头墨蓝的卷发束了起来,在脑后随意地扎了个发髻,露出脖颈优美的线条来。天鹅的脖子是比不上肌肉与骨骼营造出的那种凹凸有致、光影得当的美感的;但天鹅的象征性与隐喻又比实际的描写更甚一筹。
他今天难得地穿了件短希顿,没有披希玛纯,一双白皙瘦削的脚落在那柔软的被子上,玉似的温润润的白,有些透明的白。安格斯将手贴在他腿上,凉凉的、丝绸似的,手上粗糙的茧和疤蹭着细腻的肌肤,一路没入到布料底下。他的腿轻轻地颤,垂在一旁的尾巴迷迷糊糊地蹭过来,松松地绕在他的手臂上。他小心地一抬眼,却见阿斯蒙德还没醒。
阿斯蒙德沉沉地睡着,朦朦胧胧感受到一双手在他身上摸着,那手很烫,很热,激得他轻轻地颤,捂得他感觉要像冰块一般熔化了。随后手又抽走了,换了炽热的吻,换了滑溜溜的舌。吻着他的唇,吻着他的脖子,吻着他敏感的乳粒,又吮又啃的,勾起一阵阵的暖流,激得他发软,发热。他喘息着,睁开眼去,看到那头深金色的发。
十八岁的安格斯又来了,在这个充盈着玫瑰气息的午后,吻着他。他跨坐在他身上,带着薄茧的手爱抚着他的半硬的性器。
“安东。”青年带着情欲的低声唤着他。
“安……”
他要到了……
眼前的一切倏忽消失了,阿斯蒙德眨着眼,看着酒店里的白床单,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安格斯,又眨了眨眼。安格斯在轻蔑地看着他。梦醒了。他缓慢地眨着眼,慢慢脱离那场春梦,然而他的身体还是热的,还是渴的。想要,想要。他闭上眼,羽睫轻颤着,倦怠地喘着气,接受了这场未完成的遗憾。
阿斯蒙德等着身体的温度降下来,等着那股汹涌在他血管里的渴望平息下来,理了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服,随后平静地看向安格斯,然而他脸上还带着自己所未察觉的绯色,显得很是娇艳。
安格斯盯着他的脸看了会,目光示意了一下床边的木盒。他打开了盒子,是一套浅金色的细链,很漂亮。
阿斯蒙德看了看自己的手,钉子已经拔出来了,他又摸了摸脖子,项圈已经摘下来了。
他垂下眸,脱了衣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戴上,先勾好脖上的项链,又将细链从胸下一绕,绕到背后去扣住,随后开始下身的浅色细绳,绕过玉茎,一排珠子抵在会阴处,却倒也还算合身。阿斯蒙德重又坐到床沿,去扣腿链和脚链。
他扣完后,走到全身镜前去打量自己。
阿斯蒙德站在一旁看着他,往事一下子浮到眼前来,不容他抗拒。那天的安东尼奥是否也像这样扣上细链,在全身镜前调试,然后等着他的来访。
金色的细链流动着浅浅的、灿灿的光,首饰的美映着身体的美,线条的走势勾引着目光的留恋,勾勒出一份莫名的诱人来,是华丽的浪荡、优雅的轻佻,他的目光不知所措,只感到光在颤,晕在身上的柔柔的光影,闪在链子上的熠熠的光。
那时他说:好看吗?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那份曾令他无措的美,而今又重现了,但他现在已不像那时那般青涩。
安格斯的身影映入镜子里,手抚着他细腻的肌肤,吻着他,深深地吻着他。
阿斯蒙德被他抵到镜子上,背后被冰冷的镜子一激,轻轻地一颤。梦里的情未消,延伸到梦外来。他的发髻不知何时散了,安格斯的手埋进他柔软的发里,很温柔,就像以前一样。那吻热热的,扑出来的呼吸也是炽热的,好像还是梦,被打断了一下,又继续下去。他被他一推,好像跌进镜子里的世界去,忽冷忽热地,害他发着晕,发着软,在他手下不住地呻吟。
紫红的顶端抵着绛红的,不断地磨蹭着,他的手被握在他的手里,手是热的,手里东西也是热的,他自己也变烫了,烫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他仰着脖子迎着他气势汹汹的吻,吞咽不下的唾液不住地从嘴角往下淌。一切的话,一切的爱,一切的一切,都隐在这吻里,在这么短暂的片刻,他们是自由的,他是安,而他是安东。
阿斯蒙德最后软软地倚在镜子上,喘着,冰冷的镜面早被他捂热了,他也被捂化了,湿哒哒地残留在温温的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