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
(四十一)
薛有成在家休息,温喜半强迫半自主地担任起了照顾一职,但她根本没经验也没这个天赋,做的饭不好吃;给他洗头总把泡沫冲到眼睛,害他不仅腰折了眼睛还发炎了;薛有成嫌丢脸不让她请护工,只能她按周打扫,大好的周末全用来打扫卫生了,那些细密的角落温喜用抹布随便一抹就当完了,薛有成不满意,指派她重擦。
温喜痛苦难忍,薛有成却觉得日子太太平平,甩手掌柜做得心飞扬,日渐养成了大爷的习性。
这天温喜因为带的班英语成绩年级倒数,开会时被点名了,下班又单独去她妈妈的办公室接受了一通教育,心情糟糕,开车开着开着就哭了。眼前握着方向盘的手,美甲脱落得七七八八,看着很村很脏,她已经很久没做指甲了。
温喜心里升起一股哀怨,又化成浓浓的恨意,甚至一瞬间在想薛有成怎么不去死。她调转了车头,往回开了。她不想回家。
这个点高叁已经开始晚自习,高一高二逗留在校园内的学生也少了,零零散散这一堆,那一堆,但清脆的笑声四处奔波着,雀跃着。
温喜低着头快走,绕小道去操场,有体育生披着晚霞在训练,矫健的身姿起伏有力,不免让她想到薛有成日渐松弛的脸颊和肚腩;有偷摸暧昧的小情侣躲在暗处,也有离得远远地却并排走着……这样好的年纪,温喜其实也不老,但徒然生出悲凉的心,好像离这些美好很远了。
走着走着,她又走到了司令台下的楼洞里,门上了锁,她顿了下,试着推了推门,老旧的铝门滋滋啦啦启开一指甲盖的缝隙,里头一片漆黑。
温喜心里没由得有些失望,正当转身之际,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又带点促狭的嗓音:“温老师,你在找我吗?”